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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零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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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校宿舍是标准单人床,两个成年男性睡在一起相当勉强,好在之前我在赤井002那里学习到,面对面可以抱着睡。

还是有点挤,但比并排躺板好多了。

当晚情绪波动太大,很快就睡着了,显然景光也是这样。

睡前本来约好早上相互叫醒,在铃响之前溜回去,结果两个人都是被广播铃唤醒的。

春末夏初的早晨很清爽,薄被已经踢到脚边,朦胧的意识隐约察觉到好像紧密地被嵌入温暖柔韧的包围中。

手在夜间已经松开,一时还没感应到放在哪里,腰后垂着一条手臂,被主人本能驱使,忽然收紧。

半天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脸侧贴着的柔软,似乎是另一个人脆弱的颈部,已被我的吐息浸染温热。

轻薄肌肤下的动脉正在快速搏动,似乎主人也已苏醒,但轻得没有一丝声息,只有抵着脸颊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触感微痒。

热量来回传递,心跳此起彼伏,连呼吸也杂乱纠缠……相贴的哪一部分身体属于自己,无法分清,就像加热后的两枚蜡块,完全融化在一起。

安眠后的清晨,让人忍不住困倦又舒适地阖眼,宛如泡在温水中昏昏欲睡,将要蒸发。

固然反应迟钝,但从不迟到的习惯,还是让我将垂下的头往后挪了挪,缓慢地眨了眨眼。

头脑清晰后,占据全部视野的,是一双银镜般剔透的浅蓝瞳眸,正静静地凝视着我,专注到似乎镜中唯有我的倒影。

对方安静时,总是给人以无害谦和感,或许是这个缘故,我才会一瞬间怔愣,以为那看向我的目光,溢满难以形容的温柔情愫。

应该是错觉。

毕竟景光向来对待我,和其他朋友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有意无意地保持距离,不像和一起长大的降谷那样亲近自然。

当然和降谷比属于自寻烦恼,幼驯染可是特别友情线,而作为小学同学,我的友情线固然珍贵,但属性上仍在普通行列。

果然健身会导致膨胀,我细想后一惊,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像高桥普信老师那样普信!

引以为戒!

不过,是景光啊。

……但是景光为什么在我床上?

等等。

我为什么在景光床上?

——我为什么还在景光床上?!

终于回忆起自己昨晚预备早晨提前溜回房间的盘算,我垂死病中惊坐起,鲤跃起身,匆匆和景光告别。

下了床,拉开门就健步如飞地往自己的寝室跑,换好运动服和鞋子,端着装有牙刷的漱口杯旋风清洗。

“哟班长,今天赖床了吗?”

“是。”

“黑眼圈没了耶,”伊藤耀司凑近细看,“昨晚睡得很不错嘛。”

“是。”

“?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虽然说了要赶超班长的豪言壮语,但比起他笑容爽朗地糊弄鬼冢教官时,那无比熟练的姿态(鬼冢八藏:??)……

我极力掩饰的心虚大概只能瞒过同班同学而已。

鲛崎教官:“晨训时怎么一脸严肃的表情,你……”最近在烦恼什么吗?

我大声:“红豆泥斯密马赛!”

鲛崎教官:“……?”

我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表情,就知道一切肯定都在教官预料之内,真是恐怖如斯的观察力!

我低头悔过。

“我知道了,我自罚一周,今天五点前必须把澡堂打扫干净!”

鲛崎教官:“……”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这孩子,自觉性真强。

但此时也不好询问对方到底犯了什么错,不过基于对爱徒的信任,应该没有犯原则错误。

要知道他们班佐藤一直是很优秀的,他的话句句听,每个教官都羡慕地夸过稳重沉着,什么课程都是拿A,根本不会输给隔壁鬼冢班的人。

再看看鬼冢八藏那个后辈整天被气得跳脚的样子,呵……固然手下人才辈出,但越有能力的人,往往想法也越多,个性独特。鬼冢班的问题学生,在教官间也是出了名的。

所以如果佐藤违纪了,一定是被隔壁班的班长带坏了!

他只是稍不注意,那个和佐藤走得很近的伊达航就来了!

仔细一想,之前,因为两个班长都很受认可,就被一起派出去送手稿了。

昨天去的,今天早上,佐藤就因为不知名违纪记录自罚,显然问题出在哪,不言自明。

不过,虽然不喜欢对方带坏佐藤,但这也仅限于在校期间,如果是在工作上,又不一样。

佐藤哪里都好,但远超常人的知识面与观察力,无法弥补情理认知和经验的欠缺,他需要一个人一直带动他思考,直到形成成熟的刑警逻辑。

而鬼冢八藏对其班长的评价是:旷达干练,思维敏捷,但有时欠缺一些观察,以至于稍显鲁莽。

可以说,这两个人很适合搭档。

等十月份,送走这一期学生,鲛崎岛治的伤也修养得差不多了,不出意料的话,大概会调回搜查一课。

警视厅一直有关注校内的好苗子,尤其是机动队那些人,不好招收人手,总是像饿狼一样蹲守着,看见那种胆大手稳的就垂涎三尺,舔一口叼走,生怕挑拣不到。

他当然也在考虑推荐哪些学生成为刑警,近来的空缺不多,综合素质名列前茅的几个学生,都在考察范围内。

这还是我第一次被分配到澡堂,不得不提,光是地上灰黑的泥垢就足以令我脸色大变,退避三尺。

“这不是令人尊敬的佐藤班长吗?”松田阵平已经抱着拖布开始幸灾乐祸地笑,“也被罚了吗?”

我义正辞严:“我只是犯了每一个班长都会犯的错误。”

伊达航:“……”

怎么回事,忽然有种把好学生带坏的心虚感,明明昨天知道对方把自己当榜样以后,还下决心要做得更好的。

“算了,”松田阵平单手把我往外推,“你去打扫更衣室吧,大少爷。”

“呵,我不是那种怕脏怕累的人,不就是清扫污垢吗,这就扫给你看。”

为了证明自己,我当场打开花洒,准备冲地,不知道为什么,它一时出不来水,我疑惑地把喷头扭下来检查输水管。

松田阵平:“等等——”

下一刻,强劲的水流激涌而出,把正对着管口观察的我浇成了落汤鸡,满头满脸都被淋得湿答答的。

发梢吸饱水被压弯,淅淅沥沥地往下滴水,上衣也湿透了,贴在身上冷冰冰的。

蹲在地上的我抹了把脸,沉默地仰头看着松田,做好了心理准备。

成王败寇,想笑就笑吧。

我确实不擅长清理澡堂,在这方面输给他太多,澡堂战神这个称谓,我再也不会不自量力地争夺了。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然而对视半天,预想的耻笑并没有在耳边出现。

刚刚还在嘲讽我的松田只是盯着我看了一会,就移开了视线。

顶着我直勾勾的目光,他反而变得很不自在,抬手似乎想遮挡什么,抬到耳边又硬生生停住,若无其事地插入兜中。

甚至勉强夸了一句,“……你拆东西还挺快的。”

“……干嘛?已经夸过了。”

“哦。”

没等到别的夸奖,我遗憾地去更衣室了。

负责这一片的是萩原研二,看见我狼狈的样子有些惊讶,但也没追问,拿过吹风机,打开热风用手探了探温度。

手指穿梭在发间,带来淡淡痒意,舒服到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说起来,鲛崎教官怎么舍得罚你了?”

不止一次看到这位上了年纪,似乎更幼稚了的教官在鬼冢面前炫耀,把后者气得脸都更黑了。

“因为我确实违反了规定,教官他真的太敏锐了,一眼就看出了我昨晚跑到别人宿舍的事。”

发间的手一顿,上方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是吗?难怪早上好像看到你匆匆从我们这一片区域跑过。”

他还想说什么,被我预先打断。

“ogi,我上次看到,机动队爆/物处理组的人在招揽你和松田,你要去吗?”

“怎么不去问小阵平?”

“我知道他已经当场答应了,你呢?”

“我?其实当时我也在考虑,才没有直接回复那个人。”

他唔了一声,想起了什么,“好像一直没有和你说过。我参加公务员考试,只是因为小阵平突然说要去考警察,而这份工作确实稳定,所以我也去了……”

起码警视厅不会像老爸的店那样,只是因为一些很小的变化就倒霉地倒闭吧?

“像是追求正义、保护公民这些事……没有那么伟大的目标。可是,还是会感到不甘心。”

他从小就对机器的拆卸组装感兴趣,因为志同道合结识了挚友,曾经的梦想也是开一家摩托车店,然后成为最受欢迎的改装师。

目标的确达成后,他却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样松一口气,反而有些怅然。

“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但究竟未来如何,之前没有想太多。被爆/物处理组招揽后,我忽然发现,只要去这个地方,我的爱好,稳定的薪水,两件事可以同时达成,完美得简直不可思议……”

有过霉运突临的经历,萩原研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天降馅饼固然美味,但他还是忍住了一口吞下的欲/望,莫名地有所顾虑。

按理说,在这之后不久,就恰好碰见了卡车失控事件,别车企图迫停,结果一路开到断桥,差点把自己摔死……即使没有这一段,别卡车也是相当危险的事。

常人遇到这种事,只会对危险更加恐惧,但在生死一线间,紧张、刺激,同时涌入大脑,他冷静地自问自答的内容反而是——后悔没有当场答应了吗?

而越是这样地靠近死亡,他就越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死里逃生后,喜悦与兴奋同时达到顶峰。

心中终于确定,比起顾前顾后,庸庸碌碌地过好“稳定”的一生,他更想将油门踩到底,冲向自己追求的方向。

“我已经考虑了很久,即使这份完美背后隐藏着苦果,可能会让我倒大霉,我也必须尝试。”萩原研二露出笑容,“嗯,总不能在开始以前,就哭丧着说,‘抱歉,因为我太害怕了,所以做不到’。”

“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我半月眼吐槽,“之前一起打游戏的时候就发现,你的风格和松田还真是一样。”

大胆又自信,喜欢冒险操作,踩着血线跳舞,哪怕只剩一格血也不会逃跑,回头反打时冷静的不得了,直到拿下对手项上人头才松一口气。

而且ogi这家伙——新手时期就用上了老玩家松田的传说号,老是匹配到高手以至于被暴打。

即使如此也乐此不疲地冲上去操作,以至于我不得不玩起了龟仙人,不管他愿不愿意,反正只要掉了一半血,我就立刻把他背走。

即使他喊着“不要啊哥哥,放我下来,我还能战斗”,也不会有丝毫手软。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呢?”

“就是随便问问。”

但现实和游戏不同。

即使之前因为那场惊心动魄的追车忧虑,一直担心他和松田以后会干着很危险的工作,也没有办法说出劝阻的话。

没有人的人生应该围着别人转,哪怕这个‘别人’是作为主角的我也是一样。

我不想去干涉他的道路,以“担心你”为理由,借着他对友谊的珍视,强迫他放弃自己的梦想。

在刚才的对话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头发吹得差不多了,我正要起身,又被他按住,“衣服还没干。”

“没关系,反正等会洗澡也要换的。”

“班长告诉我了哦。”

“啊?”

“今天中午的时候,班长就和我说过了。你那天也在,对吗?”萩原研二说,“一直感觉这段时间你好像有心事,原来是在后怕啊。”

伊达航把来龙去脉告诉他,“所以有空去安慰一下佐藤吧?我想我的话可能没有当事人有效。”

毫无疑问,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当然还会这么做。但愧疚也止不住地往外冒。

“让你担心了吗?”

原先站在身后的人,忽然弯腰,从背后抱住了我,将下巴搭在我发顶。

“这么说是有点奇怪……我只是喜欢研究机械结构而已,并不是真的喜欢找死啊,我还是很珍惜生命的。”

只不过恰巧能满足他的爱好与需求的职位,稍微有些危险——他是对炸/弹感兴趣,又不是对被炸死感兴趣……话说谁会对这种事有兴趣啊。

“以后也一定会很珍惜的——这是我的承诺。”

我大为感动,“那我就放心……”

“呃,其实也不用那么快放心啦……”

就这么相信他吗?虽然有点高兴,但接下来的话可怎么办啊!

“比如说、比如说——”

“可能成功的次数太多了,对自己的技艺信心膨胀,于是放松警惕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发生,一定得有人监督才行,不然会飘起来的。”

他说得好有道理,我又不放心了。

我信服地提问,“那怎么办?”

铺垫了这么长一段,总算到了这一步,手心开始冒汗,向来言谈游刃有余,竟然会因为酝酿的一句话而微微窒息。

“所以,你会永远看着我吗……”

说、说出来了!

被这样示弱的、期盼的轻柔声音问着,甚至能从身前收紧的手,贴在背后的胸膛传来的杂乱心跳,感觉到对方此刻的紧张。

沉默造成了误会,头顶的碎发被呼出的叹息吹拂,犹豫片刻,声音再次响起,隐约有些失落。

“会吗……哥哥?”

我抬起手臂,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轻轻上推,顺势仰头,认真地直视那双昏暗中也光华流转的紫眸。

“我会永远看着你——这是我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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