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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冬阴功海鲜锅与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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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民宿没多久夜幕就完全降临了,院子里灯都亮起来,充满了海岸风情。

店里坐了一半的客人,陆哥和小悦都正忙着。这里可不是市区的餐厅,地处海堤尽头只能驱车前往,在工作日能有这样的上座率是非常可观的。

客用的浴室在二楼,摩尔沐浴完下来时,霍绯箴已经在帮忙做外场上菜,盘子端得可熟练。

看到她来了,就指着边上一个小桌子说:“那是陆哥给准备的海鲜锅,你先去煮着,我忙完这几桌就来。”

“那你快点,饿扁了。”

划船和游泳都是很消耗体能的活动,看着闻着这丰盛的冬阴功海鲜锅,就更觉得饥肠咕咕。然而等人齐再吃饭这点饭桌礼仪摩尔还是有的,忍着筷子不动,眼巴巴看着霍绯箴送了好几盘菜。最后她终于端着一个长条形的木盘子过来了。

盘子上垫着蕉叶,一边码着刚烤过的法包,另一边放着一个古朴的小锡锅。打开是一锅米饭,也围了一圈蕉叶托着。

“冬阴功,配米饭或者面包,喜欢哪样?”

“都要。”摩尔拿起面包蘸汤就咬了一口,“你再不来我都要先吃了。”

“那就先吃啊。你下来前我都吃了好几片肉了。”

竟然!

“下回可别怪我不等你!”

霍绯箴笑着坐下来,又伸手把摩尔的碗拿过来给她添饭:“下回别饿着等。”

摩尔以前来这里用餐时印象就不错,时隔多年再来,依然觉得挺好。但变了一种愉快,还多吃了一倍的饭量。饭后的芒果布丁卖相比以前更高级了,听说甜点都是小悦主理的。

今天正好有一桌客人是来庆生的,以此为由头,在小悦的怂恿下,霍绯箴还给表演了两手花式调酒。极具观赏性的手法配合雷鬼音乐,带起了整个店里的气氛,引起阵阵掌声。

“她在自己店里从不这样调酒,都是一板一眼的。”摩尔和陆哥坐在一边,随客人一起鼓了掌,“没想到还挺厉害。“

“她当然厉害。”陆哥也看着那边说,“小松可是得过花式调酒大师赛全国亚军。”

“啊?水平这么高?”

“你是那之后才认识她,所以不知道吧?本来大家都看好她迟早问鼎冠军。可她突然就不再参赛了。”

“为什么?”

“哈哈,她说忽然觉得花式没意思。这么任性的理由你能信么?”

“不信。但若是她好像也不奇怪。”

“我们也不信。不过后来也慢慢信了,也许就是种玄乎的顿悟吧。她调出来的酒确实不同了,这点是不会骗人的。”

有时,人发生一些变化,就是会莫名在一念之间发生。即使热爱并从事多年的事,也会在那一念之间产生厌倦,无需什么特别的理由。也许就是念头一动,突然发现原本轻视的经典调酒更加广袤丰富。

“在说什么?”霍绯箴表演完回来,觉得他们在谈论自己。

“说你的风光史。”陆哥说。

“有什么好说的,都以前的事了。”

“难得全国第二名在我店里露了一手,当然要说。”

“请加上‘过气’两个字。”霍绯箴从果盘里叉起一块西瓜放进嘴里,季节到了,很甜。

然后她又对摩尔说:“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倒是小悦想留她们:“不住一晚上吗?我们这里还有房间。”

摩尔婉拒:“不行呢,明天我还要上班。下回连休再带朋友过来帮衬。”

“小松呢?”

“我也回去啊。”霍绯箴说,“你们有空也到市区来晃晃。”

“会的。下个月肯定会去一趟。到时找你喝酒。”

“好,一言为定。”

时间确实不算早了,店里的热闹过去,换了稍微舒缓一点的轻快背景音乐。还有几桌客人三三两两地聊天,陆哥和小悦到门外送她们。

目送白色的家用小汽车沿着海堤边的公路开进夜里,夫妻俩就在猜:

“我看她俩有戏,你猜下回她们来时,会不会就成一对的了?”

“难说,我觉得她俩搭不上。”

“咦,会吗?”

“总觉得……她们就像……已经分过手了。”

“啊?从哪里看出来的?”

“说不上来。直觉?也许是错觉也说不定。“

“小松这人啊。”陆哥搓搓鼻子,“虽说身边从不缺女人,可总觉得她谁也不爱。真希望有一天她能学会爱。”

小悦却问:“那你是怎么学的?”

小混混大多不是很懂爱。

陆哥搂了搂他妻子的肩膀:“遇到你之后,我就一天天慢慢学会了。”

···

那天晚上,摩尔梦见霍绯箴变成了巨大的女山神,赤着上身,充满力量感,抡起锤子把岩壁砸碎。

碎落的石头分解为成群的乌鸦在黄昏中飞散。

然后巨大的女山神变得像熔岩一样炽热,带着阵阵热浪向她靠近。来到跟前却变成了正常人一般大小,笑着对她说:山打碎了还会再聚拢,永远生生不息。

摩尔从这个梦中醒来时热出了一身汗。抹掉额上的汗珠,坐起来,背上也是汗津津的。心脏似乎还未从梦中的海浪里抽离。

拍亮床头的时钟,显示室温31℃,时间4:19am。

也不知道是空调坏了还是怎样,摩尔没管,此刻她有更重要的事,她要开灯找速写本!

她知道现在这种感觉是什么,这是强烈的创作欲望!

如此强烈的创作欲她从未体验过,按道理她不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像第一次胃痛的人通常不知道那叫胃痛。然而她就是知道,小时候爸爸有跟她描述过灵感来临时的感受,她也见过。

只是她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被缪斯眷顾的一天。容不得多想,她要赶在想法消散前记下来,延续它。

她要画下那嶙峋的岩壁,绯红的天际,澎湃的海水,以及漫天的乌鸦。

可她不着急画山神,如此具像的一个人,印象不会轻易消逝。然而,如果她把那些神以外的东西忘记了,山神也会不复存在。

连画了好几张速写,似乎还不足够。她去客厅支起画架,摆上新的画布,迫不及待地调起颜料来。

···

早上十点半,霍绯箴起床。

打开门意外地看到摩尔还在家,穿着白色的背心坐在画架前,托着腮对着画布发呆。手里夹着三支油画笔和刮色刀,有些油彩还蹭到了手臂和衣服上。

“怎么没去上班?”

“今天不去了,要画完它。”摩尔双眼滑过来,看着昨晚才梦见过的人,暗自对比着寻找和梦中的差异。然后她说:

“我好奇怪,突然很想画一幅画,第一次有这种强烈的创作欲。”

“有趣吗?”

“像忽然获得特别的礼物。”

来自缪斯的礼物。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

“没事。”

霍绯箴倒是觉得新奇,她以为摩尔是那种绝不会翘班的人,至少不会为了画一幅画而翘班。

她绕到摩尔身后看画的内容,黝黑的山崖,红色的天空,橘色与紫色参半的海水,海浪拍打到岩壁上激起高高的浪花。

事实上,画布上的颜色非常丰富,丰富的色彩混和出具有重量感的调子却又令人感到鲜艳,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

“快画完了吗?”

“还没。它应该加很多很多的细节,堆满细节,多到每一个细节都不再重要,结果只看到整体。山要更有力量,天空要更厚重,海要更通透……”

摩尔自言自语般描述着,又戳起了颜料。

霍绯箴听得一知半解,但能看出画的原型来自于昨天的小岛。她觉得已经挺好看了,不知最后完成时会是如何呢?

“要开空调吗?”

“不想。”

霍绯箴知道摩尔不太喜欢空调,考虑到顶层白天会越来越热,她还是把客厅的复古风扇打开了,这个时代家里还有风扇的人可不多。

看摩尔画得专注,又给她做了一份方便吃的紫菜包饭,放在画架旁。自己边吃边看了一阵,吃完也不打扰,出门去了。今天是店里备货的日子。

···

这天一下子就过去了,完成一天的工作,晚上早了半小时打烊,回到家时,屋子里依然充满颜料的气味。

首先吸引注意力的是画架上的作品,与白天看到的半成品相比很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霍绯箴只是个外行,但凝视这副画,仿佛有一些蓬勃的东西在里头,似有千万种红,叫人的内心要跟随那海浪涌动,随那天空低垂,随那山岩永恒。

当灵感来临,所造就的作品就是这般直指人心的吗?

而画作者,此时蜷在沙发上睡着了,手上还还沾着颜料,一缕没扎好的头发落在额前。

霍绯箴过去叫醒她,让她洗澡回房间睡。

“画完了吗?”

“画完了,以我的水平到极限了。”

“辛苦啦。”

“看了吗?觉得如何?”语气有点迫不及待。

“像被吸进去了。”

摩尔笑起来:“那就对了。”

什么对了,怎么个对法,霍绯箴没细问,摩尔也没继续解说。就像大部分人,如果喝到一杯合口味的鸡尾酒,他们通常更关注自己品尝的感受,很少费心讨论它的成分比例和制作过程。

其实这挺好的,很多时候,过于关注制作的技术细节反而是煞风景的。

“吃过晚饭了没?”

“没有。”

“不饿吗?”霍绯箴发现中午的紫菜包饭还没吃完,余下的一半已经塞回冰箱里了。

“可能调色油闻久了,没什么胃口。”

“起来洗个澡。”霍绯箴说,“给你做个冷面,吃完好睡。”

“我想直接睡了。”

“创作欲是满足了,食欲也别落下嘛。这周有新鲜山葵,正好做个日式冷荞麦面。我也有点饿了……”

可能她们本人都没有察觉,在她们的日常对话里,吃这件事情占据着一个相当大的比重。

于是,冷荞麦面是有的,吃起来胃口就开了,还加了炸鸡块和沙拉。

霍绯箴问她是不是打算改行当艺术家了。摩尔吃着炸鸡块说不会,偶尔过过瘾就好,艺术家的生活太动荡,她会受不了。

反正第二天摩尔就恢复常态去上班了,丢了全勤奖,还被领导训了一顿。因为她头一回在过了点一个多小时才说请假。

后来,这幅承载着灵感的画在客厅挂了很长一段时间。摩尔说,这样流畅的作画经历可能一辈子也不会遇到几次,都是不可强求的。

霍绯箴有问这幅画表达的是什么。摩尔说,是人内心最古老的东西:欲望。

作者有话要说:好饿!

ps.有没有发现她们的名字都有“红”?(谐音也算)

(来源是我颇喜欢的小说《我的名字叫红》奥尔罕·帕穆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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