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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太医令哭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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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霍无忌审完了潘司衣,从外头进了朗心斋,一看哑然问道“人呢?”

“你走后不久,关少监奉皇后令把人都领去内廷司了。”许浑道,

关少监此人霍无忌也有所耳闻,大有酷吏之风,可内宫本该以和顺安定为主,所以皇后一向并不欣赏此人,看来太子一事,皇后是急了。

霍无忌本想数落他二人连人都看不住,将手里拿着的三四张口供拿起来晃了晃“你们……”

岳览瞧这儿,立马夺过两张,看了几行字,心中就有了个大概。看一张那边许浑接一张。

许浑看了些,瞠目结舌道“这,这……”

这潘司衣原与前头的茅尚宫是同年进宫,却老被她压一头,心中愤懑,冯典设与茅尚宫私交甚笃,照规制冯典设品阶是低潘司衣一些的,可言语间多有不敬,潘司衣趁着她们料理大事(太子授封后谢恩)的空档,盗走了白玉扳指,连累多人丧命。

岳览又拿了余下的两张,上头写着潘司衣觉得白玉扳指在她这里终是祸患,便在一年之前依托东宫的花房将其送出宫去。

“花房?”岳览心中有些疑窦,

“听闻谢良娣尤其喜爱侍弄花草,特地请了皇后教令许东宫花房每两个月可寻一些红土运进东宫。”许浑歪着头想了片刻道,

“若只是寻一些红土进来,那怎么夹带出去呢?”岳览好奇问道,

“已查明,花房运的红土车,都是用木桶装车,每回还都会运一些废土出去。”霍无忌道,

说道这里,刑部的主簿白衡匆匆而来,看到霍无忌深施一礼,道“大人,那运土的车里有个死人。”

白衡在东宫行走又不敢跑,只能缓步疾行,因着拿捏的不到位,导致气滞不顺,喘了好一会儿。

“是个太医,让楼医令去辨认了,是太子日常的请脉医官。”白衡还有些喘。

“那太医叫什么?”岳览问道,

“叫什么……佟……奉,好像是。”白衡这话有些不确认,

许浑刚想到什么准备发问,卜内侍缓步进了正堂,行了个半礼道“诸公,案子查得怎么样,哪位大人随老奴去复旨?”

许浑、岳览两位齐刷刷看向了霍无忌,在场的霍无忌品阶最高,正四品刑部侍郎,案子嘛,本该是他去最为合适的。可是眼下红土车桶里还装着个太医呢。

霍无忌在许浑、岳览两位中迟疑了片刻,将许浑拉到了一旁“阿浑啊。”

这开口就让许浑有些不自在。

这个节骨眼上霍无忌也不管许浑的小情绪,接着道“烦你去一趟,奏对之事你最是在行,六部九寺哪个不知道你文采斐然,奏对得宜,张弛有度,不卑不亢……”

这一通夸倒是让许浑有些飘飘然了。

霍无忌见前头铺垫的差不多,拿眼瞅了躬身站在其身后的白衡道“那边有个太医要查,你先去圣人那边禀报,我与岳览去花房看看,你当如何?”

许浑位在中书舍人,掌侍进奏,参议表章,自然深谙其中门道。“我去,你拿什么谢我啊?”

霍无忌在朝也有所耳闻,内舍人许浑钟爱吃蟹,可这还没到时令,一时有些头疼。只道“手头的事儿,忙完我去金宴楼定一桌酒席酬谢如何?”

“酒席,我不吃。”许浑眼珠滴溜一转,道“深秋时节请我吃他家的全蟹宴吧。”

卜内侍不免催促道“霍侍郎、许舍人?”

许浑闻听一个“好”字,立马举起左手走到卜内侍面前道“我去,卜监咱们走吧。”

许浑进内禀道此间诸事暂且不提,单说霍无忌领着岳览、白衡到了东宫花房。

早有仵作验看太医佟奉的尸首,见霍无忌到来,将尸格呈上,回禀道“属下大致看了看,死者面部发白,颈部下有瘀血、勒痕,死者口鼻处除了有土渣外,在鼻腔内发现有零星的曼陀罗花粉,想必是被人迷晕后勒死的。”

楼医令早先被叫来认尸,此时尚在花房一角坐着,因连日未能好好歇息,心中负担重加上自己多年的同僚好友死于非命,倍感凄凉不禁老泪纵横。

霍无忌听见不远处有人抽泣,抬头一看原来是楼医令,旋即问道“楼医令,这好好的佟医官怎么就死了?”

楼医令见问他,不免起身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方见礼后道“这下官哪里去知道。”

“昨日发生何事,你与我细细说来。”霍无忌扯来主簿白衡在旁记录。

楼医令皱起眉头,鬓角松散这几根白发,手一捻长须说道“昨天应召入东宫为太子看诊,依制五科同在,再加上平素给太子请脉的佟医官,六人一道在东宫会诊……”

岳览过来听了一耳朵,没得又插了一嘴“那老头,我半夜来时没见到啊。”

楼医令连忙又施一礼道“是,是,是……下官们看太子的情形先用了醒神丸……”

霍无忌也越听越偏,抬手叫停,又道“你们六个都在一起,那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楼医令自然记得清楚,当时他恨得牙痒痒“太子晕多醒少,皇后殿下让我们拟方子,下官们绞尽脑汁凑了一方子,本该是下官与佟医官一道进内禀告的,可他那时候说是闹肚子,要去方便一下。”

“你们在哪里拟的方子?”霍无忌听后问道,

“长信殿西配殿。”楼医令道,

“那佟医官过多久回来了?”霍无忌又问道,

楼医令呆着想了好一些,又看向岳览道“下官那时没在意,岳寺丞说来时没有见到,想必那时就……不见了?”

岳览点了点头说“没见。”

霍无忌见楼医令愁容满面,又上了年纪,救人看病还要到处赔着小心,不免有些不忍,这花房总也不个老人家呆的地方,叫了几个属下送楼医令回暖阁。

楼医令见他叫人,这时一拍脑门说,“哦,我想起来了,那时佟医官要去解手,还叫了个宫女。”

得了楼医令的线索,霍无忌即刻命白衡往内廷司要人,还没出东宫人就被挡了回来。依制外臣不能进内宫,内廷司隶属内宫之地,他们现在查案只能在东宫内行走。

正巧白衡正在跟侍卫们争吵后要被守门侍卫押下去,前头一内侍正领着许浑复奏回来。

许浑见状帮着白衡打圆场“二位大哥,消消气。这孩子没见过世面,别跟他一般见识,不用送去上将军处,我说说他就行。”

侍卫们打量着许浑,额间幞头低,绯袍身上穿。银鱼腰里系,脚蹬六合靴。这样的装扮不免让侍卫们动作迟缓了些。

旁边的内侍也帮衬着说了两句“两位将军,他们也是奉皇命进内的,总有些不到之处,你们多多谅解便是,更何况谁也不看,总不能不买雅相的面子吧。”

中书舍人许浑因官职之便与圣人多为亲近,圣人也挺喜欢他的文采,得一评价“风雅兴寄”,说其有陈拾遗之范。有人就拍上了马屁从中取了一字,称他做“雅相”。

侍卫们闻言哪里还有不放人的道理,而后许浑与内侍作别,和白衡进了东宫。

白衡一边走,一边把他走后的诸事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许浑自是明白,可关少监此人却是十分不好相与,还在琢磨着办法呢,人已经来到了朗心斋。

许浑走进斋内,当即啐了一口,骂道“要脸吗?你两怎么还吃上了?”

朗心斋内,太子妃赐下六道珍馐给他们填肚子。岳览吃着张不开嘴,霍无忌到底是大家公子出身虽然饿但还是吃相维持的还挺好,看到许浑立马招呼上“嗯,一起用些吧。”

霍无忌见后头白衡也在,有些疑惑“人呢,有带过来吗?”

白衡自知愧对上命,撩衣下跪道“属下无用,连东宫都没出的去。”

霍无忌一咂嘴,可能是吃到花椒了,后面也没说什么,倒是白衡听到头更低了。

岳览见他如此,又看了眼霍无忌脸色如常,便起身扯了白衡起来,拉到饭桌旁,给了他一碗米饭“一起吃些吧。”

白衡望向霍无忌,自己可是不敢动。

岳览用手肘顶了他一下“看你长官也看不饱啊,快用些马上还有别的事哩。”又拿筷子指着许浑道“你看雅相,放得多开。”

许浑本想放下筷子开骂,可刚咽下的炙鹿肉实在太好吃了,不免又取了一块,嘴巴一时停不下来。

霍无忌看了一下旁边的空位,说道“坐吧,不必拘礼。”

白衡闻言方坐下,扒拉着米饭,只守着眼前的一碗菜吃。

岳览见状,心想这孩子怎么还挑食呢,夹了一筷子鹿肉被许浑截胡放到了自己碗里。岳览又给白衡夹了些旁的菜,白衡看着他一脸感激。

饭吃完了,又有宫女奉上水盆和手巾,许浑解下幞头放在一旁。

岳览动作快,一早擦洗完了,望向旁边的许浑,他眼尖看到许浑的额发间有一抹淡黄色,该是胎记之类的,平时带着幞头,他又压得低自是不会被人瞧见。

岳览好似发现什么新奇之物般,不免“呵呵”一笑。

许浑就在他身旁,听到他笑便很不自在,手脚快了些带上了幞头。

拿眼瞪着他,问道“你傻笑什么?”

许浑觉得不自在,便走到了霍无忌身旁,将圣意传到“圣人那边命咱们继续查,待慧定真人入东宫前,不管查得怎么,即刻离去,不准多留片刻。”

岳览心头一喜,师父终于要入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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