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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新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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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浑大概睡了一个多时辰,觉得嗓子有些渴,叫了几声“水……水。”

那边李内侍倒了杯水递了给去,许浑眼前还是比较朦胧的,接过水只觉得自己府上小厮的衣服颜色什么时候换了,没多想道了声“多谢。”,喝完把杯子递了回去。

李内侍接了一句“许舍人,奴婢不敢当。”

许浑一听称呼,吓得酒醒了,一下子弹了起来,坐在独坐榻上。

眼前很熟悉,紫宸殿东次间。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刑部吗?

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褂子是谁的,整整大了一圈,手摸了摸腰间,嗯,这条银带是自己的,翻过银鱼一看,这也是自己的。

扫了一眼东次间内,只有李内侍在一旁,只得弱弱的问道“内给事,我……下官怎么会在这里?”这舌头还有些打结。

李内侍就把自己得了圣旨,去了霍府如何把他请进宫,他如何睡在东次间的事,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

许浑心里一咯噔,哎呀,自己是走不出去了,以后这仕途堪忧啊。

挠着头想了又想,从榻上站了起来,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咱也痛快点,李内侍以为许浑要走,刚想头前带路。

后面许浑轻声说道“内给事,还有水吗……嗓子干说不出……话”

是啊,到圣人面前总是还要申辩一二的,若是这嗓子跟被火烧过一样的声音怎么说,圣人也不爱听啊。

“吨吨吨……”半壶水下去后,“咕噜噜……”许浑的肚子不争气叫唤起来了。

这是又饿了,要知道许浑只用了早膳,上午趁着霍无忌不在,偷喝了不知道什么浆,他以为的浆。然后被拉到霍府,早膳也吐了出来,泡了个澡后就又被浑浑噩噩地拉进了宫,睡到了现在。

许浑有些尴尬,要是在圣人面前申辩时再叫几声,就等着今天去见阎王吧。无奈的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这一问令李内侍有些摸不着头脑“辛丑年三月二十七。”

许浑用拜托的口吻道“哦,明年记得……烧纸。”

许浑擤了一下鼻子,右手往前一挑,示意道“走吧。”

李内侍头前带路,领着许浑到了西次间。圣人正在看着奏折,听见有人走了进来,头也没抬仍在看着。

李内侍先躬身道“陛下,许舍人带到。奴婢告退。”又行一礼退出了西次间。

西次间内,只有圣人盘腿坐在靠窗的榻上,前头放着一张金丝楠木做的撇脚案。

此时许浑伏在地上,脸冲这地。话不敢说,大气都不敢出。

圣人瞅了一眼他,才问道“这是怎么了,醒了?”

许浑不敢不答话,只道“微臣殿前失仪,恕微臣万死。”

圣人放下了奏折看着他说道“你这样啊,若是放在十几年前,是要死一万次的。”

后头的话圣人没讲,也是如今最大的皇孙差不多都跟许浑一般大,可他们是不能进宫扯着圣人哭诉的。对啊,自己是孤家寡人,身在皇家锦衣玉食,但是亲眷之情却是单薄如蝉翼。

圣人没跟许浑在这件事情多做纠结,拿了几道旁的内舍人写的谕旨来给了他。道“他们写的朕都不大满意,你重新写来。”

许浑看了谕旨的内容,大致是罢洪彦博大理寺卿一职,圈禁县主宅思过。许浑想起来了,这起因应该是天门前街南川县主遇刺一案,这案子没办好,大理寺卿要被罢免了。

许浑拿着这几道废弃的谕旨,在西次间后头,那是一干谏诤之臣公干之地,每日几人随侍圣驾。今日是公休,若有传召上午来,下午便离宫了,所以此时一个同僚都没有,只有一个小掌固在旁边打瞌睡。

那位掌固叫杞闻,年纪尚小。见是许浑,神色高兴地走了过来,问道“今日您怎么得空来这儿啊,听他们说这几日圣人给您放大假了。”

许浑将那几道废谕丢在案上,嘴里还琢磨着用词,只说“磨墨。”

杞闻先铺了纸,手把纸面抚平了,拿起镇纸压好。选了枝出毛好的笔用墨湿润了递给许浑,这才专心磨墨。

待一盏茶后谕旨写成,许浑拿起来吹了吹。与杞闻道了声“多谢。”

又摸了摸腰间除了银鱼什么也没带,不免有些狼狈。杞闻一笑摆了摆手“您下次一起赏,也是一样的。若是没旁的事,奴婢就下去了。”

许浑只道“行,受累了。去歇着吧。”

等墨干透了,许浑拿着它送到圣人面前。

圣人看了后,心中一喜“嗯,好,不愧是大才。”当下命人表在玉轴内,让夏内侍取来玺印盖了上去。又命孙承旨往县主宅传旨。

许舍人幸得平安帖施巧计于府出命案

孙承旨领谕旨而去,许浑还站在圣人身旁,圣人也没叫跪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时卜内侍进了西次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领着他悄悄退到了一处梢间。

梢间简单布置了一下,中间放着一个水缸般大的圆桌,四周放了三张圆凳,南面有两个梨花橱,对门是一张架子床,上头放着被褥和一个竹木枕。

眼前圆桌上摆着两菜一汤,一碗青精饭。卜内侍只道“委屈舍人,在我们下处先用些吃食吧,一会儿陛下还有其他事要吩咐呢。”

许浑连连道谢,让了三次才坐下,先端起整个汤碗喝了一大口,觉得不渴了,才捧起碗吃饭。

这两道菜一道是芙蓉鸡,一道是鲜鱼脍。这芙蓉鸡做法就很烦琐了,不大可能是现做的,许浑只尝了一口就知道是温过的,这鱼脍容易熟,材料也不复杂。但是肚子是真饿了,没多时一碗饭就吃完了。

卜内侍问道“可还要再用些了。”

“好了好了,谢谢您了。”许浑道,

说罢,卜内侍从门后拿出了一个三层的提盒。唤进几个小掌固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了。

又领着许浑来到御前,许浑随侍在侧,半晌圣人才说话“有件事要你去办。”

许浑拱手执礼道“请圣人示下。”

“于峤年纪大了,行事畏首畏尾的,不似早些年朕瞧他那么豪爽了。打他进京后,越发不成个样子。”圣人看着眼前含苞待放的杜鹃,有些怅然。

许浑揣度着里头的意思,道“陛下的意思是……让他……自请上书致仕。”

圣人仍旧看着花,点了点头。

许浑思忖了片刻,有了个主意道“微臣明白了,可是微臣想要御赐两个东西。”

圣人轻“哼”了一声,道“你说……”

“一个单层的提盒,还有一个空碗。”许浑说道,

圣人对着卜内侍道“去准备,还有那个帖子一并给他拿来。好了,你跪安吧。”

许浑有些不知所措,可以走了,活着走了。随即行大礼道“臣领旨告退。”

许浑退到外头门廊下,不一会儿卜内侍将几样东西给了许浑。

先将提盒递给了他,又嘱咐了一句空碗在提盒里头。又将一卷黑牛角轴的那份圣人临帖给了他,卜内侍点了点这东西道“这是个好东西,关键的时候能保命,好好收着,日后有大用处。”

许浑有些不知所措,他忘了之前在东次间干了什么,李内侍也不在,只说那时候许浑同圣人、卜内侍一起在东次间。

许浑还想问,卜内侍推了推他,道“别问这些多,去吧。”

李内侍领着许浑出了皇城,这时天还没黑,该是将近酉时。先回府一趟,向祖母请安后,到正屋换了一件自己的衣服,将换下来的那件给红珠她们拿去浆洗。

这时才有空去看那黑牛角轴里到底是写了什么。将卷轴打开,许浑还是知道些的,是王逸少的平安贴。只是这字虽有些意思,但欠了些神韵。

早些年自己学堂的先生就很喜欢临摹王逸少的字,这时脑子里突然有了些画面,好像自己大哭过一场,但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倒是记起临走时,卜内侍的那番话,这是保命的好东西。这才留意到临帖的最后,上面有圣人的私印。这帖后世叫“平安帖”,圣人临摹御赐自是希望得到之人平安顺遂,果真是一道保命符。

许浑赶忙将卷轴收了起来,在正屋内看看这边,瞧瞧那边都不是可以放的地方。走到自己床上翻开褥子,打开了一个暗格,里头有一些金银细软,这才将这卷轴搁了进去。

大功告成,又来到案前取了一张纸,写了两个字在上头,打开提盒,将纸压在碗下,这碗底颇大,两个字被压得严严实实,许浑很满意。

这时钟永望在正屋门外问道“少爷,老太太那儿传饭了,您一块儿用吗?”

许浑刚刚用过,现下还不饿,摆了摆手对着钟永望道“你也先别吃,你同高融一起先把府上的车驾收拾出来,我一会儿要出门。”

自出了那档子事,许浑在府里的威望拔高了不少,大家终于反应到这才是当家的家主,是有官身的,不是那些公府里不着调的小少爷。钟永望再不敢多问,告退下去做事了。

喝了些水,在厨房找了一块酥糖含在嘴里,手里拿着个提盒就出门了。钟永望的功夫比高融好些,所以这回出门只带了钟永望,让他驾马。

钟永望扶着许浑上马车后问道“少爷,这趟去哪里?”

“去永兴坊南街,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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