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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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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霍无忌和“白衡”刚与蔡慬行礼坐下,那头许浑也赶了回来,又与蔡慬诉说了方才的事,表示自己很无奈。

仆役给许浑上了一盏茶,许浑拿着它道“也是劳碌命,这会儿才尝到咱们兖州府的茶。”

蔡慬瞧他浅浅一口,放下茶碗才言道“不知许舍人打算如何审理此案,本官也好着人配合。”

许浑心说你是想着人盯着我们吧,只好面上带笑道“侯巡按的事情圣人的意思要尽快了结,皖堤才是大事。本官也是初来乍到,刺史大人这样问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蔡慬思量着许浑方才的一番话,淡淡道“特使公干,本官能由什么建议,静听吩咐就是。”

霍无忌瞧着兖州府的几人,心中也有了定论,当即起身作揖道“大人,下官以为此次查案,可以分头行事。”

许浑看着躬身禀告的霍无忌,停了一会儿才道“哦?这怎么行事,细细说来。”

霍无忌这才站直了身子,说道“之前蔡刺史说关了两批人,一批在州府大牢,一批在驿馆。”

看到霍无忌求证的眼神,蔡慬点了点头。

“州府这边您可以和‘白主簿’一同审理,驿馆那边下官与岳端公处置,这样也能快些结案。”霍无忌建议道,

许浑又喝了口茶,细细琢磨片刻后,询问蔡慬道“刺史大人觉得此法可行?”

蔡慬望着对面唱双簧的二人,附和道“窦公的高徒果然是好法子,那驿馆那边就由曾同知陪着,州府这边就由……”

柳司法暗地里朝蔡慬摆了摆手,蔡慬也想起早间的那件事,话锋一转“由陶录事陪着吧。”

曾同知和陶录事恭敬起身领命称是。

定好了方针,霍无忌和“白衡”到外间与曾同知等人做一些文书案卷的交接,议事厅内独留蔡慬和许浑。

许浑面前的茶碗已经见底,蔡慬起身亲自执壶过来给许浑添了些,许浑连声客气不敢当,蔡慬只是浅浅一笑。

许浑见状只道“方才本官离开,霍副郎没冲撞大人吧。”

蔡慬犹豫了片刻才道“霍副郎是窦公高徒,少年英才,自是傲气。”

听这话,倒像是褒中带贬。又追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蔡慬尴尬笑了笑,摇了摇头,淡定的喝起茶来。

许浑起身从蔡慬对面坐了他旁边,悄悄说道“大人不必与他遮掩,兖州虽在千里之外,但对京城的事也该有所耳闻。东宫盗宝案,霍副郎办得何等利落,到最后却被降了职。”

蔡慬一副请先生赐教的表情,许浑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口又回头对着蔡慬道“那是他为了办案强拉着本官一道擅闯内宫,这是多不要命了。这样的人年轻,处事也不计后果。到底浅薄了些,本官只怕镇不住他。”

蔡慬也是十分伤脑筋的模样,没有轻易开口。他自是有消息渠道,可许浑说的他也未曾全信。

见他不言语,许浑又道“侯巡按一事,本官也不想节外生枝,不慎溺毙这个结果对谁都好。晚辈是想让大人帮个小忙。”

蔡慬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许浑,听他改了称呼,心中生出一丝好感。随即问道“何事啊?”

“宪王的意思让霍无忌别回京城了。”许浑说这话没有对着蔡慬讲,说完起身去拿搁在对面案上的茶碗。

蔡慬心中咯噔了一下,心说这是试探还是真的。“大人这话,恕本官听不懂了。”

“京城诸般谋划,看似根在端王,实则还有一条隐线牵到哪里,大人您可以去问问戴长史。”许浑却摆出了一副相当自信的样子。

蔡慬低头看着地上不大平整的木板,思考良久道“戴长史明日过府,想必会和大人聊上几句的。本官如今已是两次连任,过了端午吏部发出明文,到时候本官也该挪挪窝了。”

许浑自是听得出蔡慬此话的含义,不想蹚兖州这趟浑水,自然也不会帮许浑去牵戴长史这条线,他是要独善其身。

“只怕蔡刺史这最后两个月不好过啊!”许浑看着他摇摇头道,

“若是您帮我这个忙,到时宪王也能在这件事上做做其他文章。”许浑见火烧的不够旺,又添了一把柴道,

“你知道,梁王为何许本官连任这刺史两次吗?”蔡慬听出了许浑的意图不免反问道,

“大人您忠孝两全。”许浑只能硬着头皮夸了夸眼前的老头。

蔡慬抬起头对着许浑淡然一笑“那是因为本官充耳不闻,装聋作哑,有些事情就算心里猜到,也不会去证实什么,‘无为’才能保命。”

许浑闻言心中也想好了说辞,起身作揖“谢前辈教诲,浑铭记在心。”

蔡慬起身扶起了作揖的许浑道“有些事是神仙斗法,咱们不过是凡人掺和不进去的,你只管你的事,后头三司会审让他们去过招吧。”

许浑右眼皮弹了一下,身形一僵又很快恢复到原先的状态。“是,多谢前辈教诲。”

许浑与蔡慬也算是相谈甚欢,很有收获。

蔡慬让人把霍无忌和“白衡”叫了回来,对着许浑客气道“本该今日给许舍人接风的,碰巧王爷闭关,都督府的人不得空,况且这一路许舍人也是疲惫,今晚接风又恐不尽兴……明日晚间,戴长史做东在绮云楼摆了几桌,到时请大人赏光莅临。”

许浑回敬道“那是自然,驿馆的行囊还要收拾,您与其他大人还有公务在身,不必相送。”

许浑三人作揖告辞,离了州府衙门,回到驿馆。

兖州驿馆是一座大站,大门前的照壁上面雕刻的是梁王亲笔题写的“喜乐”二字。

大门两侧各摆了一座石狮子,形态还有些讨喜。正门右手边开了一处侧门,最边上是一座三层高的望楼,许浑前头来时没有细看故而走得慢了些。

下马踏进正门,之前跟侯巡按来这儿公干的几位:中书省主簿兰磬、门下省的两位书令华扬、周积,还有此地的驿长郭临武已在门前候着了。

与许浑见礼后,又互通姓名。许浑宽慰了兰磬他们几人,让他们后面跟着自己行事也好将功补过,一时也无事就让他们先各自下去休息,由郭驿长先陪着在驿馆内逛逛。

驿馆内分三个院落,中间院落又分前花厅、穿堂厅、左右偏厅、后堂、后花园。侯英之前就住在环境不错的后堂,眼下有州府的衙役看守,自然是住不进人的。

左侧的院落,相对味儿大了一些,靠着马厩近,这里主要是驿馆内几位驿丁和随从护卫等下人的住所;

右侧地界占整个驿馆的一半,靠大门的前一半是供行脚的差役或是商人用饭的地方,是座二层碧瓦朱檐楼、后头一处小院子是伙房;再后头一半是住所,纵向盖了有三四排屋子,每排屋子分出三间正房和一间耳房。

兰磬他们三人住在靠近中间院落,最里面的一排,这每一排都有穿堂门都是互通的。

许浑来时,选定了最前一排,“岳览”安置在中间一房里休息,霍无忌和许浑分住左右两间。中间一排安排了“白衡”和阮朗将休息,暂押的闻中郎不好太委屈他,也安排在这一排的屋子里。

许浑先去了后堂,那边仍是由州府的衙役值守,许浑看着不免动怒道“怎么做的事,阮郎将人呢?”

又对着州府的衙役问道“你们是奉谁的命令还在这儿守着。”

来人虽年轻可身着紫服,衙役们知道是京内的大人不敢造次,一位年长的衙役道“小的吴松,奉二老爷……呸……曾同知之命在这里守着。”

“你们撤走,回去复命吧,这儿由本官的人看着就行了。”许浑言辞坚决,可不是什么商量的口吻。

吴松此时有些迟疑,身后的“白衡”道“还不走,特使奉旨彻查侯巡按的事,哪里用你们州府的衙役再操心,还不快走。”

吴松招来了自己的手下预备离开,霍无忌叫住他道“明日一早你们几个过来录口供,本官记住你们的脸了,若是不来以犯上论处。”

吴松听这话当场僵住了,后头一位推了他一把,吴松才反应过来连连称是。

营卫叫来了阮郎将,他在许浑面前作揖道“不知大人招末将而来有何差遣。”

“让你的人把这个后堂给围住了,十二个时辰作三班,九个人一班,为了此案,大家辛苦两日吧。”许浑说完,阮郎将领命过去安排。

许浑也不着急进后堂,带着霍无忌等几人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郭驿长在前引路,从后面的花园抄近路到了右侧的排屋前。

许浑瞧着环境还算清幽雅致,高兴之余又向他问道“驿长,你们这里可有一处叫绮云楼的地方?”

郭驿长躬身道“不敢上官如此称呼,换小人贱名就是。绮云楼是兖州城有名的青楼,以清倌人为主,不大做皮肉生意。”说话间还拿眼暗暗打量许浑的表情。

许浑倒是很自然,酒色财气,戴长史看来一天要把这四门学问都考个遍啊。

许浑让郭驿长自去休息,他们三人装模作样先去看望身子不好的“岳览”。

来到屋内还飘着药香,床上的白衡早就放下了帘幔,听到有人进来了,还无病呻吟了几声。

透过帘幔依稀间看到是霍无忌,他才掀开帘幔跳下了床,坐到了一旁的圆凳上,有些怨气道“你们可终于来了,一下午快把我憋死了。”

许浑他们也赶紧围坐了下来,谁也没搭理他。霍无忌先道“我这边已经去看过尸体了,人是溺死的。”

岳览补充道“我仔细查看了一圈,后脖处有轻微的红肿,指甲缝里有淡淡的蓝色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手掌内侧的手腕上也有些微红。还有腰椎碎裂不像是意外摔的,倒像是重物敲击或是力气大的人击打所致。”

“那是他杀?”许浑疑惑道,

“不好说,最后人是溺水死的,腰椎碎裂伤不致死……”岳览很明显话里有话,

许浑也没有细究,道“你们走后,我与蔡慬聊了一会儿,这家伙精明的很,一点蛛丝马迹都没说。”

“那你启用第三步了?”霍无忌言语间又一些责备,

“嗯。我把定王改成宪王了。”许浑只好坦白道,

霍无忌薄怒道“之前都商量过了,你怎么还变卦,稍有差池,侯巡按就是你我的下场。”

“我觉得你们猜测的不对,若论政务我比你们更要清楚。何靖薨后,当时任吏部尚书的何砽奇丁忧守制,宪王借机控制吏部,安插自己的人;

昇和十二年太子获封东宫后不久上书改制,在都督府之外加设节度使,又在原本的州县制度上,分天下为十道,并设经略安抚使一职分管这十道,加强皇权制度。

而定王虽说在军中素有威名,那也是在几处边军和西南,这里是兖州,富庶之地多年没有战事,此处的驻兵将领不是那么容易被安排的,何况还有梁王这位道爷在。”许浑细细倒出自己临时改变策略的原因。

岳览也表示同意这套说辞,“老霍,我觉得没毛病。若论宪王和定王,我更看好定王,杀伐之人虽说血气重,倒比那些玩弄人心,做局挑拨的人可爱些。”

都已经说了那霍无忌也没办法只得认命,看看明天后对方能出什么招。

白衡见霍无忌的士气明显变弱,不免岔开了话题道“那明天如何行事?”

许浑眼睛一转,吩咐道“明天我和岳览去州府衙门,老霍你同……是叫兰磬吗,那是中书省的主簿,一同审这里的人吧。”

“那两个书令怎么办?”霍无忌又问道,

“放一边别让你们参与,兰磬此人是昇和十三年的进士,郝拾遗对他的评价还算中肯,此人或可一用。”许浑道,

霍无忌暗自记下,又问道“州府那边你们怎么安排?”

“先与戴长史过过招,在和陪同侯巡按审案的几位大人聊聊天喝喝茶。”岳览说得倒是十分惬意,

如此说定,他们刚要离开,白衡问道“那我呢?那我呢?”

许浑白了他一眼道“你能干什么,继续装病。”

白衡重重了“哼”了一声,躺倒在架子床上。心道天啊,这是要无聊死了,这时手伸进了被褥中,拿出了自己看了一半的《豪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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