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幸臣谏曰 > 第45章 后果

第45章 后果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翌日,许浑赖在床上睡到了晌午,也不见有人来叨扰。只得自己起来叫人端水梳洗,换好了公服,在伙房随便寻了些吃食凑活儿了一下。就先去看岳览,要知道原先来兖州是让他装病,眼下是真伤了。

在岳览的屋子里见到了钟永望和高融他们俩,许浑道是有些气恼问道“谁是你们两的少年,这么殷勤来这里服侍什么?”

“大哥,我也是救你才受的伤,用你下人还挑理。”岳览躺在床上不乐意了。

钟永望和高融见他们有话说,奉上茶就下去了。

“我转了一圈这里的人都去哪儿了,霍无忌、兰磬几位都不在。”许浑问道,

“昨儿你不是与老霍一道下的山,他没与你讲吗,匡长史殁了。”岳览说起此事还有些激动,眼睛瞪得老大。

是的,他现在身子固定在木板上,能动的只有眼睛。

“他杀?”许浑现在听到死人,就一个头两个大。

“病死的。”岳览白了他一眼,心说你是查案查上瘾了吧。

“那他们都去吊唁了,怎么也没叫上我。”许浑有些不自在道,

“老霍知道你辛劳,休息一日,明儿去也是一样的。”岳览道,

许浑见他床头有壶茶,自斟了一杯,尝了尝滋味道“有些淡了。”

岳览见他有此说,皱眉数落道“眼下也有你最清闲,还有空喝茶。”

“不然我还能争着抢着,去揽事不成。”许浑道,

“晚上白衡守在我这边,我问他的。昨儿谕旨都被总制府的贺西司缴了,你还不上书参死他。”岳览说着连木板都跟着晃了晃。

许浑顿感不悦,岳览又将昨儿白衡说的事情添油加醋,讲了个大概。

许浑骤然起身,快步出了岳览的屋子,对着外头闲聊的钟永望和高融两位道“让驿长备马,少爷要去总制府。”

这一趟许浑带了高融等几位营卫出来,到了总制府。

高融上前递了拜帖,有府卫进去通传。不多时一位年纪不大的书吏迎了出来,作揖道“不知是特使驾临,有失远迎。”

许浑没有答话,在门房交了金鱼符。由书吏领着到了前头花厅,这会儿迟团练已在此等候,他面前的长条桌上放着那道谕旨。

许浑是特使身份驾临兖州府,迟团练起身拱手施礼道“本将兖州总制府团练迟泰见过特使。”

许浑眼下客气劲全无,只想找人出气,轻“嗯”了一声,道“本官那道谕旨呢?”

迟泰双手奉上谕旨,许浑接过又问道“贵府的按察使何在,让贺西司出来见我。”

“贺睁已经下狱,如今是戴罪之身。大人虽为特使,也只能按谕旨行事,其他的不必多过问。”迟泰这话就有些狠辣了,告诫许浑不要多事。

许浑冷眼瞧他道“本使不与你多言,让杨节度出来见我。”

“节度使大人公务繁忙,暂不见客。”迟泰拱手道,

“见客?”许浑冷笑,握紧手里的谕旨道“那你告诉杨节度一声,他若没空见我,本官就持谕旨,斩贺睁。”

如此掷地有声,迟泰见他似乎要动真格的,只得去请杨节度。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杨涟才姗姗来迟。

他见许浑只拱手行半礼,行事还有些傲慢。杨涟看出了些端倪,带了一眼迟泰,让他先下去了。方道“老迟是粗人,不大会说话,请舍人多包含。方才同郁少卿审昨日抓到的山匪,多有怠慢,也请恕罪。”

又将一份案卷递给了许浑,道“这是日前审结的侯巡按被杀一案,由大理寺郁少卿主持审理,现已定案收押。行文过了刑部发回就能问斩了。”

许浑见杨涟如此客气,不仅在忙钟山那伙人的事,还把自己的差事也给料理清楚了。

不免收起一半的心气,与杨涟纷纷落座后,他才道“听闻昨日,贺西司持节夺本使谕旨,差点还伤了霍副郎。杨节度打算如何处理此人?”

“兖州之事,昨儿谢中丞已写书上奏朝廷,待圣人旨意传回再作定夺。”杨涟道,

“不妥。”许浑直截了当道,心说杨涟到会息事宁人,谢中丞写书与他许浑何干,若是谁有心把这事闹到御驾前,少不得是他的罪过。

许浑直言道“贺西司持节,可是奉了杨节度的军令?”

杨涟不知他此问是何用意,只摇了摇头。

“那就请杨节度行军法,斩了贺睁吧。”许浑幽幽飘过一句,

“这怕是使不得吧。”杨涟此言倒是镇定,

“有何不可,贺睁罪名有三。其一,擅用符节是为僭越;其二,无端扣押特使是对皇命不敬;其三,持节缴旨可与谋反同罪论。郁少卿就在总制府,您大可以去问问他,贺睁这条命您保不保得下来。”许浑此时眼神凌厉,杀意又重新燃起来了。

杨涟暗道难办了,贺睁早年曾伴驾同圣人一道西征,在元郡公仗下做过参将。回朝后论功转了刑狱之官,元郡公曾向他讨过人情,想留他一命。

见杨涟踌躇不言,许浑又道“若是杨节度难办,本使就写一封咨文去河南府,请南宫经略的示下。”

“万万不可,此处之事万不可将经略使卷进来。”杨涟出言阻止道,

许浑原是以为他怕担干系,所以迟迟下不定主意,看来是另有原因。

“那杨节度可要早拿主意才是,午后本使也要回去写书奏明圣人。若是您没有主意,那只有请别人帮您拿主意了。”许浑起身就要走,

杨涟心想有些棘手了,忙拦住他道“许舍人,您要不要见见窦公,同他们商量一下。”

“这道谕旨,杨节度看过了吗?”许浑问道,

杨涟颔首道“看过了。”

“那就得了,何必还要多次一问,本官是特使,领旨查的是侯巡按被杀一事。与三司之事毫无干系,同窦公他们说什么去。若您是怕脏了总制府的地,本使让右威卫行事也是一样的。”许浑瞧着一脸官司的杨涟,还是退让了一步。

贺睁是总制府佐官,杨涟可行军令,持节斩之,连文书都不必过。只要他点点头,马上就能要了贺睁的命。

杨涟眼看是顶不住了,此时霍无忌终于赶到花厅,这才让他松了口气,借故出去留他们俩单聊。

许浑瞧着他道“你出门也不叫上我,长史府那边事情多吗,可还要什么人手。”

霍无忌坐在他对面道“只是一些琐事,我瞧你昨日是累狠了,才让你多睡会儿。”

“我去瞧过岳览了,昨儿郎中怎么说?”许浑问道,

“伤了肋骨,说是被人踢伤的。”霍无忌昨日看着到有些狼狈的许浑,也没有细问缘由。

“要养多久能好,还能和我们一起回京吗?”许浑果断岔开话题,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样起码要养两个月。”霍无忌道,

“你这趟来是替谁劝我的?”许浑这才提到了正事,

“老师让我平心而论,我觉得贺睁行事过头了,是该杀。”霍无忌道,

许浑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霍无忌后面的“可是”。他不禁欣然一笑,这人还是没变。

他们正聊这呢,郁铭匆匆忙忙也赶了过来。进得厅内,瞧他们刚要起身行礼。即道“不必了,你们在这里正好,本官有事询问。”

郁铭将山匪的供词交给了许浑他们二人,许浑粗略看了看问道“少卿大人,这次抓到了多少人?”

“阮郎将他们路遇二十人的小队,厮杀过后,只有六人被活捉。据口供交代,他们是因受天灾所害困居钟山的。”郁铭道,

“阮郎将那一队可有伤亡?”许浑关切问道,

“半数受伤,对方拿的都是一些农耕之物,甲胄坚硬不大会致命。”郁铭道,

“这不对啊,阮郎将那一队起码还有三十余人,半数受伤这种战斗力,若是拿着兵刃起码能与御林军能一较高下了。”霍无忌评价道,

“此事多有蹊跷,那处他们居住的山洞,可有什么线索?”郁铭问道,

许浑抢先答道“不曾发现什么。”

许浑暗地了拉了一下霍无忌的衣袖,他会意马上也向郁铭点了点头。

“这些人该如何处置?”许浑有心一问,

“擅闯禁山,劫持关押特使,与右威卫厮杀。这些罪名加起来定是要问斩的。”郁铭眼神中透露着惋惜,看来这帮人必不是那些十恶不赦之人。

郁铭见他们都缄默不语,就收起案卷,要走时又道“听杨节度说许舍人主张杀了贺西司。”

许浑心说难道郁铭也是来做说客的?

只听他又补了一个字“好。”伴着爽朗的笑声走出了花厅。

杨涟在花厅外的院楼前气得直跳脚,这谁请来的两个人,怎么还来拱火的。

最终杨涟与许浑商定,贺睁上请罪奏疏,服毒酒自尽。这才饶他一个全尸,也算对得起昔年征战的军功了。

解决了这桩事,眼看就将近午时了。杨涟一再款留两位,许浑怕是鸿门宴,谢绝了盛情,与霍无忌一道告辞出了总制府。

许浑上了马,那边霍无忌对他说道“先去长史府,还是回驿馆。”

许浑心说去长史府,那里的饭食必定是斋菜,无甚可口的;驿馆的饭食自己也吃絮了。对着霍无忌道“那日你不是说带我去吃面的吗?今儿正好有空,不如去尝尝吧。”

带着营卫去街市过于招摇,如此又打发高融他们回去。

这次还是坐的二楼,要了两碗河鲜鱼面,两碟子小菜用麻油伴着闻上去很香,还要了六条酥炸小黄鱼。

许浑从窗户往下看去,街市上人来人往,虽说蔡慬有党派之嫌,治理兖州也算是用心。

不多时吃食就端上来了,六婆再见霍无忌,也算是熟客,不免殷勤些。面上了桌,许浑闻着味儿,食指大动,抄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吃完了面,汤自然也不能剩,小抿了一口,觉得油性太重,就问六婆要了些醋。

六婆取了一小碟给许浑,顺道把三样小菜码上了桌。

只见许浑用舌尖轻轻尝了尝那醋,叫住了六婆道“您家这醋,兑了水了吧。兖州府这一带用的都该是郯城县所产的陈醋,滋味没这么淡的。”

六婆对他作揖道“与客户告罪,小店这是自己酿的醋。这一缸味道薄了些,要不老身去问问隔壁借些醋来。”

“若是这样,那就不必麻烦了。自家酿的醋风味想必独到,您自去忙吧。”许浑将醋倒在面汤里,由醋味这么一击,倒是好喝了不少。

霍无忌吃的慢自然要吃些亏,酥鱼他只捞到了一条,许浑吃了五条还嫌不够,给了二钱银子结账,顺便定了十条酥鱼,晚间让高融过来取。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