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奇是个心大的,在他弟弟的劝说下,也和家里人恢复了往日的平和,但是却再没有提起这魔芋生意的事情。
沈星野也没有主动去问,免得触了什么不好的眉头。
最近在学堂倒是能跟得上丁班的进度了,对于这个时代的科举开放程度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周书礼还是在努力的赚钱,只是最近沈星野和许晚提出让许雨跟着许晚一起去买魔芋,也好让两个人培养一下感情。
许晚自然是句双手赞成的,他之前还担心许云会抢了许雨的亲事呢,现在家里忙不过来,左右是要花钱请人来帮忙的,交给许雨便是最佳选择。
最近魔芋生意更火爆了,而且天气越来越热,冻土开始松了,再过十几天,麻芋子就要坏在地里不能用了。
加上最近和别的几家酒楼谈了生意,的确赚了不少钱,每天能有赚二两银子的进账,除开给大家的工钱和交给公中的一半,,许晚每天都能往大木箱里藏七八百文钱。
地里的活也要着急干了,所以沈湖和沈大伯又去找了一次村长。
“老哥,忙着呢?”沈大伯一进门就大咧咧的招呼,最近家里赚了不少,他在村里说话都有底气了。
他家小寒最近读书也有点起色了,就连沈星野都夸小寒有天赋,他最近在村子里恨不得横着走。
村长今年快四十岁了,在村里也是有点地位的存在,瞧见沈大伯和沈湖,立马笑了,招呼着妻子马氏赶紧去倒水。
“老哥,最近你家的这牛还用不?我家有点着急啊。”沈大伯开门见山的说。
村长倒吸一口凉气,他家地多,还差个几亩才能犁完呢。
正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说的好,毕竟最近沈家人也给村子里帮了不少,卖魔芋的时候,会帮着给酒楼推销一下村里人种的菜,那些酒楼的人有时候也会买个几铜板的。
虽然卖的不多,但是也算是家门口就能赚的钱啊,这和天上掉的有什么区别啊。
有些野菜不是上山一欻一大的把的玩意嘛。
沈湖见状赶忙说,“最近我家的确是忙不过来,这牛的事情我们就是顺带的问问,主要还是有别的事想请老哥帮个忙。”
村长瞅见台阶立马就下了,接上话问:“啥事啊?最近你家赚了不少吧,这还能有事让我帮忙的?”
沈湖‘嗐’了一声,“老哥你这话说的,我家也就是最近好些了,以前那还不是提着裤腰带过日子的嘛,要是小野没醒来,这日子谁说得准啊。”
这话算是说道村长心坎里了,眼看着沈家富裕了,要说不羡慕是肯定没有的。
哪怕他是个村长有些家底和权利,那听见沈家那几个嘴里没把门的小孩子说家里顿顿吃肉吃鸡蛋,也是心里不舒服的紧。
但是沈湖说起他家以前那样子,他就没有那么嫉妒了,沈星野这事,那可的确说不准。
当时他都准备着村里吃席了,没想到,哎,那孩子居然扛过来了。
啧,还是老沈积德福报啊。
“行,老弟你说说,老哥我能帮的一定帮!”村长信誓旦旦的摆着胸脯说。
沈湖道:“我想在村子里找些人帮忙去山上挖麻芋子,一天给十五文钱的工钱。”
“啥!十五文钱!”村长震惊的叫出声,甚至身子都向前倾斜,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震惊的事情。
那可是十五文钱啊!
一天就给十五文钱啊!
村里人可没多少地,再说了地里刨食能赚多少钱!
就那他儿子来说,要说给十文钱,他都能一脚蹬出去干活!
村长震惊之后冷静下来,挠头思索,那麻芋子可是有毒的啊,这要是伤了手可怎么办啊!
沈大伯是个性子急的,见村长左右为难的模样,把桌子一拍,面露急色:“老哥你想想啊,这可是十五文钱啊!我家那婆子和二弟妹,我家新进门的那个夫郎,哪个不是没有娘家的,都是亲戚还用得着讲钱?”
“几斤肉都能干的活。”
“也就是我家小野性子好,说是想让村子人跟着赚点钱,这才让我来找老哥你啊。”
村长:“我知道你家都是个好的,可是这麻芋子有毒啊,这活就是给钱多,怕是村里人也不敢干啊。”
沈湖:“这你放心,我家小野说了,大家能拿着耙子和铲子上山,挖出来再拿篓子把土筛掉,只要麻芋子全乎着就行。咱不用手挖,也就不会拦手了。”
这时候马氏坐在一旁用手扯了扯村长的衣摆,给了他一个眼神。
村长暗骂了句妇道人家,然后低着头想这事。
只是一会,村长就拍着桌子说行,他去找人干。
首先就让沈大伯和沈湖给他两个儿子留个位置。
沈湖同意了,说是明天早上开工,他家还管饭,希望村长找些手脚利索些的。
这时候还是大早上的,两人还得赶回家去做魔芋。
最近预订的多,光是几个酒楼要的就有三百块,沈海也在十里八村走出了名声,光是他一天就能卖出去七八十块。
许晚带着沈风絮和周书礼,居然让‘蝴蝶仙’这个名号成为了菩提街的一大亮点,有不少人慕名去买魔芋。
昨天傍晚回家的时候,沈星野带着许晚去了一趟许家,跟许大伯说了请许雨去卖魔芋的事情。
许二伯不乐意了,“为啥我家云哥儿不行?我家云哥儿多讨喜啊,都是堂弟,晚哥儿你咋偏心啊?”
他知道沈星野是个童生,还在学堂上学,不敢对他发难,于是便把矛头指向了许晚。
以前他倒是没有关注过这个侄子,但好歹也是收留他在家里住着,给吃又给喝的,现在攀上了高枝就傲气了?
看不上他这穷亲戚了?
还有那大哥,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回事,这么好的活计,居然不让他家云哥儿去!
“你摸着良心说,这些年要是没有我,你还能活下来?”
许云在一旁委屈巴巴的抹眼泪,拉着许晚的手哭诉,“晚哥儿,你可是我堂哥啊,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有我一口吃的我必然会分你一半,但是你为什么成了亲发达了,就不想和我玩了呢。”
许晚被他攥着手掐的疼,脸色有一些不悦,在沈家这么久,他的手变得光滑了不少,以前的冻疮和伤口都已经消失了。
自从他要出门卖魔芋之后,家里就不需要他在做饭了。
沈家人都觉得许晚一个哥儿带着人在外面做生意,和那些老滑头打交道,一定吃了不少苦。
除了许晚一定要坚持做饭的时候,其他的饭都是赵氏和刘氏准备的。
甚至他都觉得自己变得娇气了,以前在许家,除了许雨帮他分担家务,许云根本是不理会的,在私下里,也是张嘴闭嘴说他是个吃白食的,就该多干点活。
为奴为婢的才有资格住在许家。
当沈星野说要请许雨和他一起卖魔芋,在陪伴自己的同时还能和周书礼培养感情,这事是赚钱的话,也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所以他都没有想到许云也在,他扒开许云的手,这让许二伯更有了发作的机会,明里暗里的说许晚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许大伯和大伯母此时也不好说话,因为这事他们没有立场,私心是想让许雨去赚这个钱的,听沈星野说一天能给十五文钱呢!
但是他家雨哥儿去了,云哥儿不去,许二伯心里不舒服是正常的。
许成此时冒了出来,他可是听说许晚卖魔芋最近都在城里吃大肉包的,他也想吃!
“我要去!”
许成趾高气昂,一副他说了算的模样,他可是许家唯一的男娃,这活当然应该他去了!
许晚以前就怕他,他要是去了,那岂不是能白吃白喝的拿钱,到时候在城里想买什么就让许晚去给他买!
这日子可比在家里舒坦多了。
许雨低下了头,他知道只要许成开口,好事自然是落不到他头上。
许大伯和大伯母也逃不开把男娃当宝的认知,此时许成都开口了,便想和沈星野许晚多说道说道,要是让许成去,那可不就不会厚此薄彼了嘛。
对谁都公平。
“侄婿,晚哥儿,要不你们带着小成去吧,他是男娃,干得多!”许大伯脸上堆着笑说。
许二伯也没话说,二房没个男娃是事实,心里想着一定要生个男娃!
不然分了家岂不是家产都要给许成!
许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以前大伯和二伯都是说一不二的,虽然大伯和大伯母会比二伯他们好一点,但是他们最宝贝许成。
沈星野道:“我们是听说雨哥儿和周书礼有婚约,才想让许雨去和周书礼认识一下,要是能成,我和许晚也算是半个媒婆。”
“其他的,我们也没想那么多。”
意思就是,沈星野和许晚只要许雨,要是许雨能去,自然是好的,要是他去不了,那也不会找别人。
许家这才松口,许大伯是知道那个周书礼了,还是俩孩子小时候说的婚事,那还是两人的爷爷给说的,现在两家的老头都不在了,这婚事还挺让许大伯头疼的。
要是周家不认这婚事,岂不是耽误他家雨哥儿,要是认了,但这些年又没主动来问。
他许家也不能贴上去问,若是被拒绝,那也是丢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