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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教书后小夫郎他直了 > 第3章 第 3 章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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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孟珏刚出门不久,季怀安在院子里慢跑,陈初一左手揽在李以阳的肩上,右后跟着王艺元挎着布袋,朝他走来嘻嘻说道:“夫子,你这是在干嘛呢?”

季怀安停下脚步,这些天的锻炼让身子骨舒畅不少,笑着道:“疾趋。”

王艺元眼睛瞪得圆圆的,似是不解夫子为何这般做,季怀安摸了摸他的头发,道:“陈初一温习昨日学的内容,你们俩先去里面坐着,我拿书纸给你们。”

私塾的课桌还没落实,孩子围绕着季怀安坐着,手中拿着他誊写好的纸稿跟着念。

将近巳时,娃娃们约莫到了十来个,全是男娃,季怀安心里猜忌着,先上课晚点再去村长那问问什么情况。

课上到一半,又来了个大学子,是和他们一起县试的何英光,他朝季怀安招呼了声自觉地坐在了最外圈,季怀安微抿点头,也递了一份纸稿给他。

傍晚散学,村落里升起袅袅炊烟,田埂上听闻妇人唤声,李以阳听闻他要去赵花家赶忙说道:“俺爹说赵花被她娘带到镇上做丫鬟去了,不知为何今早赶夜回了村。”

季怀安用完晚膳去找了村长,原是女子不让参加科举,村民们便自动忽略了女娃,同男娃一起念书更是不可举的,村长听了他的一番说辞,捋着花白的胡须,犹豫着答应了同他上门说辞,却也说让他别抱太大的希望。

两人挨家挨户地走访着,村长一坐下说得口角舌燥,匆匆灌了口水又急匆匆地赶下一户人家,最后来到了赵家门口。

赵花爹去得早,她娘又不愿意改嫁,一人守着赵花长大。

村长刚想叩响木门就听闻一阵哭声从里头传来,还囫囵夹杂着些字词,“娘,我求你了!我不想嫁给隔壁村的刘大哥!”

“你这死丫头!能嫁给刘大哥是你的福气,听娘一句劝。”中年妇女的抽噎混杂在童声中,季怀安攥着手心,站在门外一时不知该不该进去。

“嘎吱”一声,已经容不得他再考虑了,季怀安同赵花娘打了个正面,见她身后拖着的赵花,村长问了声,“赵婶,赵花这是怎么了?”

赵婶胡乱地用袖子抹着,常年在富贵人家做丫鬟,身上带着股顺从之气,颤巍巍道:“这丫头倔得同驴一样,昨夜她打碎了温家的花瓶,夫人没有责怪她还收她作童养媳,许配给了表弟刘大壮,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王叔叔求你劝劝我娘,我还不想嫁人!”赵花哭得上气不喘下气,眼眶微肿发红,双手扒拉着紧攥着自己臂腕的那只粗手,如脱兔般撒泼,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村长没有搭理赵花,直声问道:“赵婶你这会就将赵花送去啊,晚会也不急。”

赵花感受到她娘的惊慌,想要挣脱禁锢着自己的大手,中年女人一手赶忙攥紧,一手拭去泪花,也顾不得这副模样露于外人面前了,见村长身后还站着一人,“牧叔,你这会找我又是何事?”

季怀安上前半步,温声说道:“赵婶,赵花可想要念书?”

赵婶仿佛听见了荒谬的事情,木讷的神情透着股埋怨,蹙着眉头道:“女子读书有什么用?又不能当官。”

别说古代念书追求功利性,就连季怀安当初要去做支教老师,家里人都不支持,说他脑子坏了,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要去山沟里受苦。

好在有前面几家的铺垫,季怀安轻车熟路安慰道:“赵婶,你也瞧见阿花不愿嫁人,我可以教赵花算账写字画画,虽不能做官,赚点银子也是够的。”

赵婶仔细瞧了他两眼,依旧打心底地不信他,咄咄道:“阿花年纪小还不懂这些,待我把她送到县上做童养媳,等待她的便是半生荣华富贵,这点银子算什么。”

村长赶忙说道:“赵婶你可想清楚了,你今这一送恐怕就带不回了。”话音刚落,赵婶刹那间都忘了哽咽,如同石像僵在原地,“这外头风儿大,进屋谈吧。”

赵花听闻季怀安来劝娘让自己念书的,想起那日还跟在陈初一旁唤他死断袖,愧疚一时溢出心头,她轻轻扯了扯季怀安的衣袖,“对...对不起。”

季怀安垂眸望了她一眼,微笑回应,听见赵花喃喃说道:“我...我不想嫁人,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走访了数十来户人家,季怀安心身疲惫,只轻声道让她别担心,听着村长和赵婶的交谈,才知是赵花做丫鬟时打碎了大户人家的花瓶,而夫人表弟刘大壮肥头胖耳,人又轻浮,夫人见赵花老实,长得标志想要拿她抵押呢。

在村长的劝慰下,赵婶终于情不自禁地大哭起来,苦苦哀求道:“都怪我都怪我,若我没把阿花带到县上去,就没有今天这一事。村长,你一定有办法能救救阿花的,对吗?阿花今年才满十岁,她还那么小怎么就可以嫁人呢?”

女人说着,便从凳子上站起要跪在村长面前,赵花也吓了一跳,上秒阿娘还拉着自己要去刘家,这会竟要跪求村长不让自己嫁出去。

村长喝声道:“赵花,快把你娘扶起来!”

“赵婶,那花瓶需要多少文钱?”季怀安静声道,神色没有半分起伏。

赵婶早就泣不成声,本能地哽咽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赵花轻拍着她的背顺气。

又过了片刻,赵婶才哆哆嗦嗦地说道:“五两银子。”

村长不禁倒吸了口气,农家一年到头来的开支也不过二三两银子,五两又是多少百姓家几年的口粮。

赵花无措小脸巴拉着,季怀安叹了口气,“赵婶,你先别急,你这还差多少银子。”

赵婶无神的眼睛聚拢了些,慌张地瞥了村长一眼,急忙起身从走进里屋,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女人怀里紧紧抱着木匣,右腿微曲,没有进去那般利索,“我...我把首饰都当了,也才半两银子文钱,还还有阿花爹留下的。”

说罢,便将木匣打开在众人眼前,一谈起阿花爹,赵婶刚止住的泪又哗啦啦地流淌,季怀安在女人的同意下清点着,共二两碎银不到。

不够。

村长又从赵婶口中问出了成亲的日子,约莫着还有些时日,季怀安不敢打包票,“赵婶,这天色已晚了,你先歇息,此事我帮你想想办法。”

两人又安抚了赵婶一番,待她情绪稳定了些,走前又叮嘱赵花照顾好她娘。银辉照着季怀安一脸憔悴,村长担忧道:“小季啊,不必太勉强自己。”

女子气力不如男子,从小在深闺中长大嫁人,相夫教子仿佛才是她们的宿命,这种偏见根本不是他一人能改变的。

月落星沉,季怀安揉了揉眉心疾步朝家走去,距窗咫步间见光火摇晃,孟珏劳作回来了。一身的疲惫松了些,他踱步走进屋内,见桌上还摆放着两道碗筷,疲倦道:“以后不必等我,你饿了先吃就是。”

“你去哪里了?”孟珏起身收起稿纸,用手蹭了蹭衣袖才拾起筷子。

季怀安夹起菜叶放入口中,轻皱眉头,囫囵道:“赵花打碎了个花瓶,被县上的大户人家看上了要收做童养媳。”

“嗯。”孟珏并不关心顿着筷子,起身欲端起土碗,“菜太凉了,再去热会。”

现已春末,气温渐渐回暖,菜不凉,温热,同最初垫饥的冷面馒头相比,不知好吃了多少倍。

季怀安刚做支教老师的时候,吃不惯当地的饮食被迫学会了自己做饭,前些日子孟珏忙于春耕,孩子们散学得早,便承担起了做饭的事。

“不用。你这芥菜没挤水吧?挤干了就不会这般苦了。”季怀安解释着方才皱眉的原因,又将片菜叶放入嘴间才落下筷,吃得差不多了,孟珏收了碗筷洗净。

季怀安今日实在是身心俱疲,坐下歇息了半刻钟,回到木桌前开始誊写纸稿,他中了府试后见县上有人找童生誊写书稿,五文钱一张。

夜深过半,季怀安才抄完三十来页,近两分银子,减去笔墨钱根本赚不了多少,他闭目养神了会,又握起笔尖蘸墨。

孟珏准备睡觉,睨了眼字迹工整的纸稿,撂成半高一堆,季怀安惺忪着眼还在抄书,完全不似以往早睡保持充沛的精力,只为给孩子们上课,不禁问道:“明日你不上课吗?”

季怀安习惯握起桌旁的水杯,饮了一口凉水,淡然道:“明日没课,你困了就先睡,我再誊写完这一页就来。”

凉意席卷过唇舌让他明目三分,夜色裹挟着困意来袭,季怀安的声音带着些沙哑。

煤油灯将孟珏的影子拉得高大罩在桌面上,他顾不得抬头,“我多赚些铜钱把赵花打碎的花瓶填了,这样她就不用嫁人了。”

孟珏踌躇在原地半瞬,又坐了下来,从桌上捻了张宣纸一起抄,也作温习功课了,季怀安未阻拦随口谈到,“李明杰那孩子见着还挺好学的。”

“李家的?他干活倒是勤快,”孟珏回应,两人说一句,接一句地聊着,仿若只是共事的朋友。

夜晚静谧,季怀安誊写完这张,禁不住打了个哈欠,早就困得不成样子,恹恹道:“不写了,早些睡吧。“

孟珏手臂一揽,将油灯吹落。

今夜月色隐匿在云层间,蒙蒙的洒不进来。

季怀安摸黑着褪去外衫,半边身子紧靠着墙边,强撑着困意,直到身侧有簌簌声,在闭眼之前出声问道:“孟珏,你明日起床时能不能把我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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