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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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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扶光中少不得芳菲氤氲,沁人心脾的气息不由分说地冲进鼻腔,于惬意小儿女自是百般香甜惹人醉,于热血盈头之人,只怕比噬魂的药烟更让人失神。

江映华大梦方醒,那人已经多日不曾入梦来。眼前见不得,连梦里都是奢望。

瞧着坐在雕花矮榻上,明显带着怒容的陛下,江映华只觉得可笑。她如今被困一方庭院,人不人鬼不鬼的,处处受人掣肘威胁,竟还惹了人不快。人的贪念啊,当真永远不知满足。

她的话音前所未有的冷冽,只当眼前人是个与她漠然不相干的外人,别开了视线,侧身对着窗子,幽幽道:

“臣自是疯够了。往后余生,便甘做您的手中棋,笼中雀,由您摆布,绝无二话。陛下合该满意了。”

话音轻飘飘的,散去了许久,屋中只余外间的早莺千回百转的歌喉,入了耳朵,令陛下觉得甚是讽刺。江映华一脸满不在乎的,陛下回不回应,如何回应她全然不在乎了。

而坐在榻前的陛下,袖中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骨节分明,青筋崩起,对江映华话里话外这副行尸走肉的敷衍态度失望至极。她忽而想起,太后说留她一空壳无用,只如今,这空壳儿分明是气人的一把好手。

“朕在与你好生说话。”陛下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挥手令一众随侍退去殿外,话音极尽沉稳轻柔,希求这人能改改态度,弃了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

“臣并未觉得有何处不妥,亦是在同您好生回话。臣说过,事事如您所愿。您觉得臣不合意,只管遣了人将臣修理合意即可。御园中的生灵,都是任人修理的,臣不该例外。”江映华眸色淡淡的,话音无波澜,仔细看去,她半转回的视线里涔着一丝阴森的冷笑。

“你未免猖狂的早了些,再如此阴阳怪调,朕不介意将颜皖知抓回来。”陛下凤眸半觑,看向她的目光透着危险。

“随您。臣不似您,出尔反尔也有底气,臣倒是一诺千金的脾气。她颜皖知出事,臣自去忘川追她。生离的苦难捱,臣正想问问她,当初缘何胡来,落得今时这般惨淡结局呢。若真有苦难言,亡命鸳鸯可也是一段佳话,惊天地泣鬼神呢。”

江映华索性连半张侧脸也不肯给了,只看着院外的玉堂春,脸上竟带着妖冶的笑,说话时云淡风轻的,当真心无挂碍一般。

她说得轻巧,可掌心里分明涔着津津汗渍。她只是想让陛下割舍了颜皖知这个活靶子,不然日后时时处处的提及,总要令江映华步履维艰,胆战心惊。饶是绝大多数从未谋面,从未唤醒的影卫都被她指了出去,她的心神也难有半刻安然。

这话伴着那一声轻蔑地哂笑,落在陛下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滋味。她只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自问鼎九五以来,还无人令她这般恼怒过。

她拖着本就疲乏的身子来此,被江映华怼了数遍,再大的耐性也被生耗了去。听见那上扬挑衅的尾音里所谓的“亡命鸳鸯”的混账说辞,陛下顿觉眩晕,喉头隐隐泛起一股子咸腥来。

她不能在此雷霆大发,被圈禁日久的江映华身体虚浮,受不得捶楚磋磨。是以她迅速起身,本要拂袖而去,孰料胸腔一阵翻涌,竟呕出一口血来,喷在了一身绀紫色的燕居服上,点点殷红漫过了衣襟上的如意云纹,很是惹眼。

陛下自己亦是心惊,她的身子已经连一句气话都禁不住了么,竟当真被这人气得吐血。

来不及多思,一片漆黑席卷眼前,她慌乱的抬手想寻个倚仗,却打翻了榻前小几上的茶盏,“哐当…”,继而便是茶盏碎在地上的清脆,和人应声倒地的闷响交织。

听到茶盏碎裂的声音,江映华一抹笑意僵持在脸上,只当那人装不下去,要龙颜大怒了。可紧随其后的那个声响,倒令她纳闷儿,太闷了,太重了。她诧异的冷眼回眸,在扫见地上一袭晶紫锦绣旁的点点红光之时,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嘴角半张,傻在了原地。

脑子嗡的一声,连呼吸都停滞了去。她好似被人抽了魂儿,踉跄着跑了过去,一双手颤巍巍的,却连碰都不敢,喃喃的唤了声:“陛下…,陛…下”

倒地的人毫无反应,江映华彻底慌了心神,拨开那人宽大的广袖,伸手将人揽在了怀里,方看清了陛下嘴角的血迹,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茫然的大吼:“来人!御医,传御医!”

外间的随侍听见一声怒吼,吓得一个机灵,快步入殿,看见瘫坐在地的江映华怀里揽着的,不省人事的陛下,登时吓软了腿。好在尚有胆子大的,撒丫子一路狂奔,去了太医署请人。

江映华抬袖胡乱的抹着陛下脸上的血痕,她想不明白,如何一句话出去,就变成了现下这般模样。到底是血脉至亲,她的初心从不在此。混乱的呼吸节奏昭示着她的慌乱,冰凉的指尖落在陛下的倦容上,不觉间眼角已然滚落了一滴泪痕。

比御医来的更早的,是得了黄门消息后心急如焚的太后。怜她一把年岁一路气喘吁吁的赶来,入殿便瞧见呆愣的江映华满脸清泪的搂着陛下,将人攥的紧紧的,痴痴的盯着。那群吓傻了的宫人都匍匐在地,竟无一人上前,将昏迷的陛下安放到床榻上。

“把昭王押送掖庭狱,听候发落。”太后的声音寒意刺骨,得了命令的侍卫上前搀走了江映华,太后身边的随侍就赶紧将陛下扶去了床榻上。

江映华人还懵着,被人架着往何处走,她全然不在乎。满脑子里都是陛下衣襟前那一大片喷溅的血迹。她茫然,自问说出的话算不得狠厉,那人先前的语气也并不激动,二人过招多年,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忧心忡忡的太后命人严防死守,免得这等消息传了出去,广元殿阖宫上下都被禁卫看了起来。

御医来后,只道是急火攻心,看着骇人,却也无有大碍。只陛下脉象到底虚弱,近日务必静养,不可再劳神忧思。针灸过后,陛下幽幽转醒,便见太后满是担忧的守在床头。

她扫视着周遭的陈设,知晓自己还在广元殿,便赶紧挣扎起身,问着太后:“华儿呢?”

太后伸手扶着她,嗔怪道:“起这么急作甚?躺下歇着,你放心,此间消息封锁了,等你好些再回承明殿。江映华这个逆子,我替你处置了就是。”

“怪不得她,母亲,让华儿来见我吧。她的心若冷透了,就悟不回了。”陛下知晓,若太后动怒,便是公事公论,自是她这个帝王为要,江映华大抵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见陛下说得恳切,太后亦然无奈,吩咐近侍道:“将人提来。”随侍领命出去,她又转头道:“我在此处盯着,你切切不可再恼了心神。她若听劝便罢,若一味胡来,不顾体统礼法,你先前的打算,我第一个不答应。顽劣不堪,废了她流放边地了事。”

也就一刻的功夫,被扔进掖庭狱的江映华又被拎了回来。她木讷的跟着宫人入内,小心翼翼地抬眼,便瞧见了半倚在床前,已然转醒的陛下,还有一旁脸色乌青的,负手而立怒视着她的太后。

醒了便好。江映华如是想着,怯怯的未敢再上前。太后身边的老嬷嬷给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尽快过去。她蜷曲的手指捏着裙摆,水蓝色的衣袖上还沾染了些许血迹,挣扎了许久,才抬起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缓缓走到了榻前,屈膝跪地,垂眸不语。

闯了祸的孩子,大抵都是这般模样。已然二十有四的江映华也不能免俗,毕竟被她气得背过了气的,乃是一朝君王。若当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便成了举国上下唾骂、臭名长留史书的千古罪人,这个罪名太重,她担不起。

陛下瞥见她衣袖上的红痕,便知晓她良心未泯,还是在意她这个亲姐姐的。见人默然,便柔声发问:“吓着了?”

江映华的头垂的很低,怂怂的未敢言语。早先的戾气消失的无影无踪。陛下招了招手,又道:“过来些,和你聊聊。”

江映华踟蹰间,太后沉声斥道:“听不见?磨蹭什么!”

话音未落,江映华赶紧膝行几步,到了榻前。这般乖巧,倒是许久不曾见过了。陛下抬眼和太后对了个视线,伸手勾起江映华低垂的脸颊,端详须臾道:

“眼眶都红了,到底是念着朕的。就非要句句话带着刺儿,将自己的性命视如草芥的气人,你心里才好过?若朕有个三长两短,你真能快活?”

这话说的,倒显得是先前是江映华莫名奇妙的耍疯了。只眼下,她不敢再反驳一句,方才当真叫人惶然难安。她默然地摇了摇脑袋,逃离桎梏,挪开了自己的视线。

“世子论容貌、出身、才情,都是难寻的佳人,你当真不肯试着与人相处一二?朕记得你和颜皖知初见,很是厌恶她的。多年留在北境,你身边少人,依恋她也是难免,可那当真是两人间的深情么?你年岁是不小了,可生活单调,如何通晓情爱?”陛下将人拉起来,按坐在了床边,温声软语的,试图借机让江映华应承下来。

江映华腹诽,我不通情爱,那你便懂了?半生未嫁,何苦这般威逼利诱。既是佳人,怎不收去后宫,偏要拆了她的情爱,作践她在意的心上人。

她嘴角动了动,余光瞥见了上首传来的,太后凌厉的寒芒。一瞬间,她似是懂了,一红脸一白脸,今日这关实在难过,毕竟陛下吐血是真,容不得她再放肆撒野的回嘴了。

“臣,去找赢枫,晚间东海王饯行宴,与他…同往。”江映华极不情愿的作了承诺,“陛下恕罪,臣,臣不敢胡闹了,您好生静养,臣这就去偏殿唤人更衣梳洗,可好?”

陛下敛眸,眼底的情绪令人看不真切,只淡淡道:“去吧。”

江映华眼底的挣扎,话音中的勉强,根本不曾逃过江镜澈狡黠的视线。但这人能因着自己身体之故,让步至此,便让她了然,江映华终究是重情念旧的,对颜皖知如此,对这些血脉至亲更是如此,骨子里的东西,最是难改。

江映华收拾停当,一身朱红色云锦华服衬得气色尚可。她心中憋闷,脚步走得极快,问了宫人赢枫的宫殿所在,便急切地赶了过去,将身后的随侍甩了半条街远。

赢枫的院中人都是陛下从内侍省和掖庭司调拨的,但掌事的大太监,却是东海来的。江映华一人步履生风来此的时候,那人错愕须臾,他并未见过昭王真容。只觉得这人霸气侧漏,目空一切的直奔正殿,侍卫纷纷见礼,便猜到一二。

他匆忙追了过去,想拦阻后去通传自家主子,“可是昭王殿……”

话未说完,江映华剜了他一记眼刀,闪身便愤然推门入殿。只一刹那,正在屏风后更衣的赢枫和贴身婢子大惊失色。江映华瞧见眼前景象,亦怔愣当场,惊得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慌乱间,赢枫勒紧胸腹的长条布帛散落一地,她慌乱的扯过衣衫遮蔽身体,婢女早已吓得战战兢兢。倒是江映华今日受够了惊吓,回神快些,赶紧转身合拢了被自己踢开的殿门,下了门闩,冷着脸又走了回来,抬脚近前,一把扯去了赢枫的遮羞布。

“欺君之罪,世子可知是何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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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啊,萧郁蘅委屈巴巴的窝在苏韵卿门口哭得梨花带雨,“卿儿,至尊是你的,我也是你的,见见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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