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冬冬发愣，以为自己幻听了。

言巧侧目看她，冷眸软了不少：“不行吗？”

这次木冬冬切切实实地听清楚了，并不是她的幻听。

心跳的速度有点快，惊讶的情绪甚至大过了欣喜。

她根本没想过邀请言巧，或幻想她加入。不是舞台不适合言巧，而是她原本就很瞩目，同时又畏惧他人的目光。

“没有出于勉强吗？”她问。

言巧摇头。

出于自私的心理，她没有劝离，明知言巧站在台上会难受，可是她还是奢望和她一起同台演出。

身边有最好的朋友，以及自己喜欢的人，这个舞台将是圆满的，以后高中毕业...也还有值得留恋的。

木冬冬眉眼弯弯：“我很高兴，如果是你的话，当然可以。”

言巧轻抿唇，收回了视线，呼吸有些乱了。

宋佳佳听见了：“什么加入？”

木冬冬：“言巧说要加入，可以和我们一起唱歌，这样就不缺人了。”

宋佳佳看了看言巧，欣喜言于表面：“太好了，有了言巧，我们还愁赢不了比赛。”

李茹也很高兴，言巧的优秀是毋庸置疑的，不仅仅是学习好，最关键的是，她受欢迎，给她们带来了buff加成。

李茹想到了一个问题：“言巧会唱这首歌吗？”

言巧点头。

宋佳佳凑到她身边：“那言巧就是我的搭档了。”

木冬冬闻言，有一丁点的不适，却没说什么，毕竟她已经和李茹打配合了。

言巧淡淡地“嗯”了声。

宋佳佳不在意：“我们可以听你唱一唱吗？”

李茹目不转睛地盯着言巧，显然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木冬冬同样好奇。

她还没有听过言巧唱歌，她的声音很好听，唱歌一定也不差吧。

被三人同时注视着，言巧面无表情，脸色更冷了。

她轻咬薄唇，过了几秒钟，才打开手机。这首歌早已加入她的播放列表，一下就找到了。

媒体音量没有打开，歌词在屏幕上滚动着，她的心跳声久久不能平息。

木冬冬拉着李茹和宋佳佳走远了些：“你们不要靠那么近，跟痴汉一样。”

宋佳佳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嘴边不存在的口水。

拉开了近乎两米的距离，言巧稍放松了些，心跳的频率却一点没降低。

她缓缓开了口：“小时候的我，做着美的梦，梦想中那片天空...”

她的声音平缓空灵，又充满灵气。

窗帘被风吹动，落日余晖洒满教室，风是柔的，歌声是婉转悠扬的。

木冬冬猜想言巧唱歌一定很好听，却没想过会这么好听，听着完全不像业余的，反而跟歌手一样。

言巧唱了一小段就没唱了。

她收起了手机，脸上的神情淡然。

李茹和宋佳佳如梦初醒，听得正投入呢，怎么就没了。

缓过来后，她们围着言巧一个劲地乱夸，特别是宋佳佳，满眼都是崇拜。

言巧没说话，也很少回应她们。

木冬冬拿了瓶水过去：“给。”

握着瓶身的手干净白皙，骨节均匀修长。

言巧接了水，拧瓶盖时，发现瓶盖是打开过的。

她微怔。

这瓶水是木冬冬喝过的。

宋佳佳坐在言巧旁边：“真好，言巧和我搭档唱，简直不要太美好。”

李茹拽着木冬冬的胳膊，炫耀地说：“姐也挺好的，唱歌也好听。”

言巧瞧见了，心情微妙。

她下意识地就喝了口水，入口有着泉水的清甜。

吞咽下去，后知后觉才发觉自己喝了，还是对着瓶口喝的。

言巧耳尖发热，她拧紧了瓶盖，把水放在了一边。

“我去一趟洗手间。”

丢下这样一句话，言巧就离开了。

她走的急，木冬冬都没反应过来，就没影了。

宋佳佳站了起来，不小心带动了椅子，椅子和旁边的椅子碰撞，放的好好的矿泉水倒了下去。

木冬冬捡了起来，把水放在了椅子上。

看着只喝了小半瓶的水，她恍惚发觉，这瓶水她是不是喝过？

她喝过的水，言巧也喝过了，这意味着什么...

木冬冬走出教室，她的发丝被阳光染成金色，白嫩的脸上布满绯红。

她捂着唇，眸光闪烁着。

—

言巧的加入，让原本上报的三个人变成了四个，木冬冬找班主任说了，结果班主任二话不说，把言巧叫进了办公室，问她是否真的要参加这个活动。

班上成绩最好的就是言巧，自从期中考的成绩出来后，她就成了每科老师喜爱的存在，班主任当然不希望她参加这种乱七八糟的活动，只希望她能专注学习，最好一直保持年纪第一。

再三询问后，言巧的答案都是肯定，班主任这才作罢。

晚上一起吃完饭后，四人就去排练了。

之前是三个人，站位是木冬冬在中间，宋佳佳和李茹在旁边，这次木冬冬把言巧插进中间来，李茹和宋佳佳都没反对，她们对言巧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

宋佳佳：“词是不是要重新划分一下，副歌我们就继续一起唱，这样比较有感觉。”

木冬冬很快把词重新划分了，她们排练了一遍。

言巧的歌声依然很完美，和她们融合的也很好，宋佳佳却没有那么高兴。

她每次和言巧对视的时候，都会被她的眼神冷到，仿佛还蕴含着杀意，她刚投入到歌声里的感情瞬间就全散了。

宋佳佳：“言巧，你看我的时候能温柔一点吗？”

温柔？言巧甚至没这么对她过。

木冬冬猛灌了一半的矿泉水，有水溢出，打湿了唇角，唇色变得水润通红。

言巧瞥了她一眼后，挪开视线，“嗯”了声。

再来一遍，宋佳佳发现言巧的眼神更诡异了，皮笑肉不笑，跟温柔一点不沾边，对视的那一刻，她都忘记了唱歌。

宋佳佳愁眉苦脸地说：“我感觉我不适合和言巧配合，不是言巧不好，是我的问题，可能我们不合拍。”

她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言巧收起诡异的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轻声说：“抱歉。”

其实是她的问题，她无法和不熟的人靠那么近，在他人面前唱歌已经让她心疲力尽了。

木冬冬和宋佳佳换了个位置，她走到言巧身边，与她保持着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她侧目看她：“和我可以吗？”

言巧闻到了淡淡的发香，近距离看着她娇嫩的脸，不自觉地陷入了高度紧绷的状态。

过了几秒钟，她才淡淡地“嗯”了声。

原本宋佳佳和言巧组成一组配合互动时，她稍微有一点点的吃味，现在换成自己，这种奇怪的心情完全消失了，换成了如棉花糖软绵的一缕缕糖丝。

木冬冬笑着说：“我们再排练最后一遍吧。”

李茹在宋佳佳耳边说话：“有没有感觉姐开心了不少。”

宋佳佳狠狠点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情绪高涨。

“开始了。”

木冬冬发挥很稳定，不知道是不是被情绪影响了，歌声里都透着轻快的韵味。

轮到言巧独唱时，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尾音微微有些发颤，被伴奏很好地掩饰掉了，表现反而比上一遍更差了。

合唱时，木冬冬自然地看向言巧，露出浅浅的笑意。

言巧看着她，不知是被木冬冬的歌声感染，还是被她的笑容软化，她的眉眼柔和了许多。

伴奏结束的时候，提醒即将上课的铃声刚好响了。

木冬冬拿上手机和自己的水，和言巧并肩离开了教室。

下楼的时候，李茹和宋佳佳走在前面，她和言巧走在后面，与她们隔着差不多两米的距离。

她很想和言巧搭话，言巧似乎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身上的气场冷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李茹和宋佳佳出了教学楼，她们还走在前往一楼的楼梯上。

言巧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木冬冬已经往前走了好几步，她回头，抬眸看她。

而言巧则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美眸冰冷，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木冬冬看她这样子，没来由地心慌，不知道为何会诞生这样的情绪。

言巧看她的眼神仿佛看着陌生人，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情谊，似乎很容易崩塌，她忽然意识到她和言巧之间的感情是十分脆弱的。

言巧半敛眸，指尖微抬着唇的两边，划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她轻声说：“我...会努力的。”

木冬冬愣住，眉眼渐渐弯了起来，明白了言巧想要表达的意思。

她还在为练习时，自己表情不自然而介怀。

明明她笑起来，在她心里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言巧加快脚步，徒然从她身边掠过。

木冬冬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接触到的肌肤冰凉且柔软。

言巧回眸，唇瓣微张：“你...”

木冬冬打断了她：“下晚自习可以一起回家吗，我想和你聊聊。”

她还没问过言巧为什么要加入她们，一心只想着和言巧同台演唱，她故意忽略了很多对言巧不利的细节。

站在讲台上，被班上人看着，就会僵得做不出题的言巧，是绝不对参加这种受人瞩目的活动的。

作者有话要说：歌是汪苏泷的《慢慢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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