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摸索着下巴思考可能性。

之前与蛇老寨主交谈过，圣水需要人守护是因为，圣水被玷污次数太多会失去作用。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圣水池加个盖子呢？

对啊？为什么不行呢？守护圣水的方式那么多，为什么非得人看着呢？

叶秋不由得笑了笑。

果然，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啊。

蛇姬磕巴的道：“这也太......”

叶秋蛇姬二人回到寨子的时候，寨民们已经回去休息了，只剩下满地杯盘狼藉。

叶秋送蛇姬回房间后，往自己竹屋走去。

寨子里静悄悄的。

叶秋慢慢悠悠的走着，路过某竹屋的时候，黑暗里窜出一个黑影。

“啊！有鬼！”

黑影的声音听着耳熟。

“哪有鬼？”

黑影快要撞到叶秋的时候，叶秋按住了他。凭借微弱的月光，叶秋发现这黑影是村子里的熊孩子。

蛇小憨看到是叶秋，神情放松了些。

“有鬼，真的有鬼。“蛇小憨语气诚恳，左手扯着裤头，右手指着窜出来的方向，“白衣服的长发鬼！”

叶秋皱了皱眉。

“没有，你看错了。快回去睡觉吧。”

见这小孩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叶秋一边说着没鬼，一边推着他的背，把人送回了竹屋。

等叶秋一个人的时候，他将蛇寨仔细搜索了一番。除了蛇坑的蛇异常躁动外，未见异常。

至于蛇躁动的原因，大概是扔了许多剩肉剩菜吧。

“啊，一惊一乍的小屁孩......”

叶秋打了个哈欠，也回房睡觉了。

蛇姬这几日忙进忙出，有时候被蛇老寨主轰出房门，有时候又偷偷潜入山林，经常一消失就是一整天。

见此，叶秋忍不住找了个机会，拉着蛇姬。

“你......之前你爷爷跟我谈话的时候，告诉过我，圣地的圣水......有问题，反正你不要傻呵呵的碰就行了......”

蛇姬愣了愣，笑道：“我那有那么傻，我也怕乱碰给弄坏了。”

她拍拍胸口，安慰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叶秋的生活一如往常。

当然，这只是叶秋觉得。

暗地里，似乎有什么事在悄然发生着。

等叶秋意识到的时候，舆论已经失控了。

某日，叶秋注意到洗衣服经常遇见的大妈，跟周围人窃窃私语。

这情形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他跟蝎壮“决战”前夕。

想着他现在也算“自己人”了，叶秋有点好奇这些大妈聊什么八卦......这寨子里还有他不知道的瓜吗？

叶秋直接上前打招呼。

“阿婆，你在聊什么呢？”

八卦大妈见叶秋过来，停止了交谈，清了清嗓子，道：“阿秋啊，好事将近了吧。”

“啊？什么好事啊？”

叶秋不解。

周围几个大妈发出哄笑声。

“哎呀，你瞅瞅，这小伙子，还不愿意说......”

“不要装傻嘛，我们又不会笑话你。”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真是。”

“啧啧......”

八卦大妈眼神暗示一番，“就是你跟蛇姬丫头的婚事。”

“啊？”

叶秋满面震惊。

婚事？

他怎么不知道。

“诶呦呦，别装了......”

大妈们脸上充满诡异的笑容，眼神暗示叶秋，“现在整个寨子都知道了，你跟蛇姬丫头情投意合。你放心，你们结婚，我们肯定都去帮忙。”

另一个大妈插嘴：“是啊，到时候举办的热热闹闹的。”

又一个大妈说道：“到时候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

叶秋忍不住心底暗骂。

这都是谁造的谣！

想了想，这件事怕是蛇姬本人也不知情，叶秋决定去问一下蛇寨的寨主。

一路上，叶秋面无表情。

却遇到了熟人。

蛇二似乎忙着什么，忽然瞥到叶秋，面色大变。

他怒吼道：“别想了！你们的婚事我不同意！”

刚想问问蛇二的叶秋直接顿住。

你不同意？他还不同意呢！

叶秋冲着蛇二同样怒吼道：

“我也不同意！”

——

寨主的竹屋内。

此时正值傍晚，竹屋内很凉爽。

蛇老寨主仿佛知道叶秋要来似得，正坐在桌子旁，斟着茶。

叶秋很是自然的直接拉开椅子，坐在对面。

叶秋拿起倒好的茶水，直接喝完。

感觉嗓子舒服了，叶秋双眼直视着对面之人，质问道：“寨子里的流言，怎么回事？”

蛇老寨主叹了口气。

“哎，小友......”蛇老寨主又叹了口气。

“别哎哎的，快说。”

蛇老寨主提起茶壶，给叶秋的被子斟满。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蛇老寨主放下茶壶，“还记得你刚来我们寨子的情形呢......谁知道会一点点，变成成现在这样呢......”

叶秋静静的听着。

他与蛇寨的关系，每天一点点的发生着改变。

身陷其中不觉得什么。

很久之后，猛然回头，才意识到，这变化有多么可怕。从闯入圣地的罪人，到后来的朋友，到现在的......家人。

在叶秋慢慢把竹屋当做自己小家的时候，他与这里的蛇族人，也慢慢成为了类似家人的存在。

“你刚开始来到寨子，是作为罪人......后来又慢慢变成一个暂居的，善良的外乡人，后来，慢慢变成我们的朋友......”

说到这里，蛇老寨主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语气中透着怀念。

“原本，大家都觉得，你是会离开的......谁能想到，现在你已经融入我们了呢。”

叶秋大概清楚，蛇老寨主接下来的话是什么了。

“小友，我们......有族训，一条存在千年，从没用过，但也不能违背的族训......”

老寨主顿了顿，继续道：“那便是，外族之人不得久居蛇寨山中。”

这件事，叶秋也早有预料，在蛇寨生活这么久，除了那日卖木雕遇到的修士，的确没见过五寨打扮之外的外族人。

蛇老寨主咳了两声，又说：“不过还有一条，这条是，外族可通过通婚加入蛇族。”

空气紧绷了片刻。

叶秋语气平静的说：“所以我现在，要么跟蛇寨人结婚，留在蛇寨，要么离开，是吗？”

蛇老寨主干咳几声，“简单来说，是这样的。”

“因为留下而结婚什么的，有点侮辱。”顿了顿，叶秋又问道：“假如变成蛇寨人，就得遵守蛇寨族训吗？”

“是的。”

“一辈子不能出山？”

“是的。”

“......”

蛇老寨主犹豫的问道：“你想出山？”

他眉头皱起，似是有些不解，“这么久，没见你提过......”

“我不知道。”叶秋摇了摇头，“但我不想失去离开的权利。”

一辈子呆在一个地方，如果不去思考这个问题，可能会发生吧。但作为15岁的叶秋，在一个青春的年纪，展望他的未来的时候，他觉得那根本不可能。

那是天方夜谭。

蛇老寨主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干涩，“所以.....”

“我选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