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缓慢行进的三人因为一段不短的缓坡和台阶，很是费了一番气力。一通折腾后，三人额头都冒出了密密的细汗。

医务室里，当值医生正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台上看操场上的西洋景。听到门口有人来了，赶忙从椅背上起身，招呼她们进门。

景、漆二人搀着王珏走到医生面前，不及医生开口，漆亚男先开了腔。

“医生，快看看玉姐姐，她脚伤了。”

“不是的，医生，是脚磨破了。”景尧拉了漆亚男一把，赶忙纠正。

“不忙。先把她扶到椅子上。”医生用眼神示意二人帮王珏坐到诊疗椅上。

解开鞋带，大头鞋却因袜子上的血和鞋内衬的羊毛粘连在一起，难以脱下。医生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

“这怎么可能？怎么成这样了？！”医生感叹着从盘中拿起一把剪刀。

顺着袜子跟部向下剪，带血的羊毛和袜子粘连在一起被整块剪了下来，脚从鞋内脱了出来。

漆亚男拿起掉落地上的大头鞋，翻开鞋帮探看。

“这么多血！都结成血痂了。”她心疼地搂着王珏，红了眼眶。

“玉姐姐，疼吧！”

尽管景尧平日里自许够坚强，此时也忍不住撇了撇嘴。她心疼地望向王珏，扶着王珏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下。

王珏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脚上，暂时无暇顾及漆亚男和景尧的关切与问候。

“你帮我一下。”剪了左脚，医生开始剪右脚，却发现右脚比左脚还要严重，她不得不请景尧帮忙。

“拽着袜筒。”

景尧用手指捏着袜子提起，医生沿着血迹剪了一圈。

“怎么磨得这样了！反复撕扯、结痂，袜片、羊毛混在一起粘在脚后跟上了。”

捏子一点一点撕开袜子。重新撕开的伤口，鲜血顺势又涌了出来。

漆亚男松开王珏，双手捂住双眼，留个指缝，偷瞄。

景尧眼睛不眨地紧盯着，嘴唇似乎鼓足了劲儿，像是替王珏疼着痛着，手上的劲儿使得更大了。

酒精一遍遍清洗过后，露出了黄白色脚筋，“快磨到脚筋了，幸亏处理的及时，要不然就麻烦了。”

“医生，要紧吗？”

“还能训练吗？”景漆二人几乎同时紧张起来。

“处理完后，应该问题不大。我给她垫厚些。”医生尽量宽慰着王珏的同伴。

“只是不要过度牵扯，休息几天会好的。”处理完一只脚，医生微笑起来。

得到还好的信息，两人稍稍松了一口气，放松下心情。

“医生，这是怎么弄的？”漆亚男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一下造成她玉姐姐痛苦的原委。

“不好说，可能是鞋的大小不合适；也有可能是走路姿势不准确；或者是因为这两天雪天脚滑扭到了不自知，加之训练强度大，一时磨到了。总之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很多。”

王珏有点不可思议地端详着双脚。景漆两人更是难以置信地拿起王珏的鞋一通研究。

“难道我的脚长得不对！脚后跟是畸形的？”王珏半调侃地扭头问着同伴。

景尧轻推了她一下，狂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