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实习，陈栖需要完成一篇有质量的论文，周一和导师研讨时论文被毙，导致心情不太好，深夜发了一张论文截图。第二天上班中午休息，吃完饭回来还在工位专注的查资料。贺莱中午吃饭时刷手机看见陈栖的动态，点开截图看了一会。下午开大会的时候，没有什么事，于是发消息给陈栖问，“最近在忙什么，怎么都没有消息？”
“没什么好说的。”陈栖难得回复得很快。
“在研究论文？”
“导师不满意，让我考虑一下重写。”
“我看了你发的动态，那篇参考不错，说不定能给你点灵感。”
“有些地方不懂。”陈栖先是回复，然后又忍不住怼，“你怎么这么闲？”
“在开会。”
陈栖回复了一个嘲讽的表情，贺莱看完就笑了，然后抬头装作正经的样子继续看别的同事讲PPT。
周六上午十点多洗漱完，贺莱给陈栖发消息问，“今天有事吗？”
“在学校查资料，怎么了？”
“我去找你。”
“为什么？”
“上次看你们学校球场不错，去打球。”
“有病吧？”陈栖不解的回答，“想来就来，但别找我。”
“你得把我接进去。”
贺莱说是打球，但是根本没穿运动装，只不过休闲一点，对着镜子打量一番，把夹克换成了一件运动上衣，稍微抓了一下头发，喷了香水才出门，任谁看都不是去运动而是去开屏。把车停在校外，买了奶茶往校门口走，陈栖已经在等着了，看见贺莱，一时有点意外的皱眉，打量贺莱一番说，“很少看你这样。”
“为了融入校园。”
陈栖无语的翻白眼，然后询问，“球呢？”
“出门之后觉得今天热，不适合运动。”
“真有你的。”
陈栖嫌弃的念叨着，但是帮贺莱刷门禁，跟保安打个招呼说，“一起的。”进校园之后陈栖坚定的说，“我没跟你开玩笑，真要去查资料，我电脑还在图书馆呢，就下来接你一下，你想逛哪自己逛。”
“上次都转过了，正好图书馆没进过。”
“认真的？你去图书馆做什么？”
“看书。”
陈栖懒得理会贺莱，于是不说什么，带贺莱到图书馆，让登记了信息，然后上楼，自己指了一个方向，过去坐下，贺莱真的在楼上楼下几层四处转转选书，最后挑了两本回来找陈栖，看见四人位其它三个位置都空着，贺莱坐在陈栖旁边开始看书。其实陈栖很好奇贺莱在看什么书，他来到底有什么目的，于是偷偷瞥了一眼，贺莱在看一本神经网络模型的经典著作，桌上放着另一本关于讲内向人格的书，陈栖不禁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两人安静的喝奶茶查资料、看书，有点大学同学的样子。
中午十二点多，陈栖起身看了贺莱一眼，贺莱仰头看向陈栖，然后合上书起身跟着走，叮嘱陈栖，“带电脑。”
“吃完饭我还回来。”
“你带着，一会用一下。”
“你真的很烦。”陈栖说着把电脑放在包里，拿着双肩包离开，看着贺莱手里的书，嘲讽的说，“内向人格，Seriously？”
贺莱看了书一眼又看了陈栖一眼自然的回答，“我是为了了解你。”
“用不着。”陈栖无语的回了一句。
把书还给前台，出了图书馆之后贺莱才说话大声点，“咱出去吃呗，学校附近不是美食特别多？”
“你别这么事行吗？”
“我难得来一趟，特别怀念校门口小吃摊，走吧。”贺莱半哄半强迫的说，陈栖没办法，只好跟着出了校门，在对面一家湘菜馆点了烤鱼、辣椒炒肉，店员给盛了赠送的泡菜，“刚路过炸鸡排的摊位，太香了，等会出去买一个。”
“你吃得完吗？”
“你多吃点，年轻人。”说着开始吃东西，看见陈栖手腕上戴着自己送的手环，贺莱心里有点高兴，但什么都没说，怕说了陈栖反而不好意思又恼火。
“你们部门最近在忙什么？”
“在跟老外合作搞一个新的算法研究。”
“有趣吗？”
贺莱叹了口气，又看向陈栖保持职业假笑，然后回答，“OK，现阶段已经比刚开始顺利多了，在公司做学术跟在学校做学术完全是两码事。”
“你哪毕业的？”
贺莱看向陈栖，停顿了一下不在意的回答，“Tsinghua。”
陈栖有点意外的挑了一下眉，然后平静的说，“没想到你有这知识储备量。”
“不然你以为我是靠什么进DAJ？”贺莱笑了反问。
“厉害。”陈栖竖起大拇指称赞，同时心里也有点不平衡，陈栖本科是省命名的双一流名校，保研到航空航天大学深圳研究院，或多或少学习是他引以为傲的一点，但是对面坐着的是一位比自己想的更出色的人，又为之前轻视贺莱有些自惭形秽。吃完饭贺莱跟陈栖一起回学校，陈栖不解的问，“你不回去？”
“我跟你说点论文的事。”
陈栖将信将疑的看向贺莱问，“你有什么见解？”
“我没有，我找人讲解一下。”
回学校后，找了一间空教室，陈栖坐下打开电脑，贺莱让他打开论文，自己先粗略的过了一遍，看见陈栖引用了之前那篇知名论文的方法，贺莱用鼠标划了一下问，“这部分你理解透了吗？”
“先抄上。”
“这篇论文是我在国外交流时候一个师哥写的，那天我也跟他聊了一下，挺多想法他没有写进去或者没有写的很细，因为验证结果不够精准，怕写进去有争议，他还挺愿意讨论这些的，集众人的智慧明确一个问题，你要是有兴趣，我给他打个电话，简单聊几句，你有什么不清楚的想知道的，可以问他，我觉得可能会对你的思路有一点帮助。”
陈栖一时说不出话，冷静了一下才问，“你认识著作人？他不是斯坦福教授？”
“我读研的时候在斯坦福做交流学习，当时我们同一个实验室，后来他留校了。”
“打扰人家不太好吧，而且讨论什么内容，我写在毕业论文里，好像剽窃。”
“没那么严重，你可以问他能不能写。”贺莱豁达的说，陈栖沉默了一会在考虑，其实想跟大牛沟通，但是又觉得这么做不太好，贺莱看出来，就找借口说，“我先打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有空就聊几句，没空就算了，行吗？”
“嗯。”陈栖点头答应。
贺莱坐在旁边打电话，等了一会电话接通了，贺莱马上笑了打招呼，“Hello，Aubrey， do you have a minute？”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贺莱给陈栖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继续寒暄几句，“Before I talked to you about the thesis problem，just happened to have a student who is also interested in this aspect，convenient to discuss a few words together？”
“Oh yep，very glad。”
陈栖先紧张的打了个招呼，自我介绍几句，之后开始切入正题，因为论文内容和探讨涉及到很多专业术语和表达方式，陈栖的英语虽然能沟通，但是有点磕磕绊绊，加上紧张，有时候表达得不是很准确，贺莱自然的在旁边接过话茬帮忙解释，又细心的把对方说的内容翻译给陈栖，陈栖认真的听着大牛表达观点，同时也有点敬佩和感谢贺莱，不禁偷瞄了一眼，认真说正经事的时候，贺莱仿佛变了一个人，沉稳、坚定、敏锐，令人刮目相看。
直到挂了电话陈栖还没太回过神，贺莱关心的问，“懂了吗？”
“有点懂了，但没完全懂。”
贺莱不禁被逗笑了，又简单的跟陈栖解释了几句，陈栖点头答应，贺莱笑了说，“这么写我觉得没问题，不是百分百严谨，但其实是业内可以认同的一点点推演。”
“OK，我会试着找一些依据。”陈栖点头答应，随后收拾包跟贺莱散步穿过校园，两人依旧没说什么话，陈栖心里是很感谢贺莱的，怀疑他是故意来指导论文的，但是没有问出口，送贺莱到校门口，叮嘱一句，“回去小心。”
“会关心人了？”贺莱笑了问。
“基本礼貌。”
“回去梳理思路，不着急得出定论，另外你可以加一下他的FB，我跟他打好招呼了。”
“嗯。”陈栖答应着，站在一边看着贺莱上车，摆摆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