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后贺莱返回公司上班，刚开完会接到陈栖的电话，随口问，“宝贝，什么事？”

“我的申请没过。”

“没事，咱们不是都说好了，不过就不去，没什么大不了。”贺莱轻松的回答，甚至都没有一丝犹豫和迟疑。

“你接到通知了吗？什么结果？”陈栖反问，贺莱没马上回答，“说实话。”

“过了。”

“Sorry，我拖你后腿了。”

“弟弟，别说这些，我们之前都已经商量好了，现在再这样不是白说了。”

“我不是要劝你去。”陈栖爽快的说，“我就直说了，我不想让你去，让我自私一次无理取闹一次可以吗？今年我会好好准备，为我延迟一下你的计划可以吗？”贺莱听了不禁笑了，陈栖反问，“你不愿意？你改主意了？”

“不是，弟弟，你这样特别好，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就直说。”贺莱笑了回答。

“你损我？”

“真的。”

“那你原谅我了？”

“考虑一下。”

“晚上我再给你道歉。”陈栖轻声说。

“嗯？”贺莱不禁笑了反问，然后温柔轻声叮嘱，“早点回家。”

“去我那？”

“OK。”

因为陈栖面试没通过，贺莱虽然没有马上回绝学校，但是已经开始写简历重新找工作了，没有写在创业公司这段时间的经历，尽管有空白期，但总体上贺莱的简历还是很有竞争力。第二天就有猎头打电话过来说，“你好，我们在平台上看到你的简历，方便聊一会吗？”

“方便，你说。”贺莱说着起身进了会议室。

下班之后跟爸爸一起去郊区看租房的装修情况，两人看了一会说，“不错。”从郊区回市区的路上，爸爸询问，“你们申请学校的事情怎么样了？”

“今年先不去了。”

“你过了吗？”

“我们两个都不想异地。”

“好吧，尊重你们的决定。”

“见到弟弟别提这事了，他脸皮薄，安慰反而让他在意。”贺莱不放心的叮嘱，爸爸回了一个OK的手势。

“那你什么打算？回原来公司吗？”

“想换个环境，最近有猎头找我面试，考虑看看。”

“你自己安排好就行。”

虽然两人早已经商量好了，有任何一个人不录取就不去留学，但陈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挫败感的，晚上自己在公司复盘了论文材料之类的，上学术论坛看看东西。同事看陈栖还没下班就打招呼说，“还不走？”

“看会材料。”陈栖回头说，跟同事摆下手。

春节后的北京已经不那么冷了，下过的小雪在地上融化了，湿漉漉的，陈栖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快餐店吃了碗豌杂面。晚高峰已经错过，地铁口不用再排队，每个人低头看着手机或者戴着耳机看着前方，待了这么久，偶尔还是觉得这个地方有些陌生。可能世界上所有地方都是熟悉而陌生的空间吧，因为同一个时间同一地点，但身边总是会相遇不同的人。

回到租住的公寓后陈栖开了一罐啤酒，呆呆的坐在桌前喝了两口，然后发消息给黄岩问，“下班了吗？”

“刚从公司走，咋了？”

“没事，闲聊几句。”陈栖回复完想了一会，其实心里想找人说说话，但是又有点放不下自尊心，挣扎过后才回，“申请学校没过，有点郁闷了。”

黄岩马上打语音过来温和的说，“多大的事，没过就没过。”

“我在想...”陈栖失落又无奈的双手搓了一把脸说，“有时候我太自负了。”

“要办成一件事不全是实力，天时地利人和都很重要。”

“主要是....不知道，心里有落差吧。”陈栖说话不禁有些迟疑，不知道是因为喝酒上头还是刚刚用手搓脸搞的，脸有些红了。

“原本你没有读博的打算，现在不去就不去了，按原来的节奏走，说实话当前行业饱和度这么高，你再花费三年五年去读书，出来之后最好是走学术科研方向，不然未必比现在继续工作发展要好。”黄岩语重心长的劝说，也是想安慰陈栖。

“道理是这样。”陈栖说着喝了一口酒。

“所以你别纠结了。”

“嗯。”

“最近你们开新项目了吗？”黄岩转移话题的问，不想陈栖一直想着那事。

“没有。”

闲聊了半个小时挂了电话，陈栖起身把两个空啤酒罐扔进垃圾桶，弟弟很少借酒浇愁，现在是心里真的有点闷。扔完垃圾，站在房间里一时有点无措，不知道该做什么，想了一下刷了牙，回床上躺下，看了一会手机，到一点多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