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莱赶在春节前出院，这是两人一起过的第三个春节了，也是从贺莱车祸开始，那一年陈栖孤身从深圳来到北京，哭着走进贺莱家，第二年贺莱陪陈栖回成都，第三年陈栖又再次陪贺莱留在北京，转眼间两人已经走过了很长一段路。

年三十晚上两人没有一直待在家，而是开车出去看烟花秀，提前一会到了在车里等着，车上放着电影，快到凌晨的时候，贺莱看着车窗外，陆续有小束的烟花升空，陈栖也抬头看过去，又看了一眼时间说，“要开始了。”

盛绽的烟花，在城市的灯火之上，美好而梦幻，高楼大厦与灯火通明筑成璀璨现实，降下车窗感受窗外热闹而清寒的气息，贺莱转头看着陈栖说，“栖栖，新春快乐。”

“新春快乐。”陈栖看向贺莱说，两人自然的靠近轻轻一吻。贺莱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陈栖，陈栖不禁笑了说，“你还准备了新年礼物？”打开盒子，是一条白金项链，吊坠是一颗被荆棘缠绕的粉色钻石，带刺的藤条仿佛保护着那颗璀璨而纯净的心，给原本娇柔的粉色赋予一股坚韧，很像陈栖身上的气质。

贺莱伸手示意陈栖过来，陈栖把项链递给贺莱，略微俯身靠近，贺莱帮忙戴项链的时候，顺势在耳边轻声说，“希望这一颗纯净美好的心一直真挚勇敢，有时候也要学会用柔韧的荆棘保护自己不要受伤。”

陈栖又低头看一眼吊坠，看向贺莱说，“可是我没准备礼物。”

“你在就够了。”贺莱笑了说，陈栖再次俯身拥抱贺莱。

初一早上，陈栖妈妈给贺莱转账了一个大红包，并且送了祝福，“小贺，新春快乐！”又补充说，“听话，给你红包要收下，我们这边的礼数没结婚都算小孩。”

贺莱只好收了钱马上回复，“谢谢阿姨，新春快乐！”

一早上贺莱父母也准备了红包，看见陈栖和贺莱，爸爸立刻上前各自给塞了一个红包说，“我的宝贝儿子们，新年快乐。”

“让我看看今年是多少，还是一百我会生气。”贺莱故意调侃的拆开，数了一下有一千块，然后要偷看陈栖的，陈栖根本没拆，贺莱瞥了一眼厚度明显有差距，估计是上万。

“别嫉妒，等会我给你买好吃的。”陈栖笑了安慰贺莱。

晚上跟楚河还有几个朋友出去喝酒，贺莱细心叮嘱，“你早点回去，温温一个人在家。”

“没有，她也约了姐妹。”楚河爽直的说。

铁锅羊肉蒸腾的热气配着白酒香，驱散冬日的寒冷，朋友调侃说，“贺莱不能喝酒，指定一个人代提一杯吧。”

“别闹。”贺莱笑了嗔怪。朋友们都知道贺莱跟陈栖的关系，就是想让陈栖喝，所以含笑给陈栖一个眼神，陈栖刚抬手要拿杯子，贺莱把手掌扣在杯口上，笑着说，“不用听他们的，这几个没好人。”

“怎么说话呢？”朋友马上不满的大声斥责，“本想着你有伤在身饶过你，现在是你自己找事，不喝酒你给我自罚三杯水。”

陈栖主动帮贺莱挡酒，温和的说，“这杯我喝了。”

“看看人家陈栖，栖栖说两句。”朋友鼓掌起哄。

“我没什么说的，祝大家新的一年顺顺利利。”陈栖有点无奈的笑了说，把杯子里剩的三分之一白酒直接干了，弟弟也是个爽快人，不喜欢推来拉去。

看见陈栖拿杯子，急的贺莱伸手要拦，没来得及拦住陈栖就喝完了，喝都喝了，贺莱不能再说什么，只是含笑扫了几个朋友一眼，脸上在笑但是眼神带着杀意，故意嗔怪陈栖一句，其实是说给朋友们听，“还是年轻，劝几句就着了哥哥们的道。”

“贺儿急了，这两句话哪是嗔怪弟弟，是说给我们听呢。”

“哪敢。”贺莱笑着回了一句。

陈栖温和的给贺莱一个眼神，安抚贺莱，告诉他自己没事，不用急。朋友过来给贺莱点烟求情，贺莱摆手拒绝了，朋友反应过来说，“忘了你戒了。”然后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大半杯说，“我们陪一杯，行了吧？”之后爽快的直接干了。

吃完饭走的时候，楚河送陈栖和贺莱到车边，代驾已经到了，楚河不放心的拍拍贺莱的肩膀说，“这两天路上滑，小心着点。”又看向陈栖说，“弟弟帮忙多照看一下。”

“嗯。”陈栖点头答应。

楚河帮忙扶贺莱上车，看着两人叮嘱，“到家给我消息。”

节后每隔几天需要去医院复查和复建，有时候是陈栖陪着，有时候是护工陪着，复健师叮嘱几句注意事项，也陪贺莱聊聊天转移注意力。贺莱受伤之后一直请护工，不是家里人嫌麻烦不想照顾，而是他觉得让护工照顾更心安一些，避免家人或爱人之间的尴尬，毕竟照顾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病患，是一件疲惫又压抑的事情，这种状态很可能引发矛盾有隔阂，所以不如让陌生人来做。

新学期开学后两人暂时都没有回学校，但是课程内容正常做，找同学和助教要了一些资料。做作业的过程中，有人加陈栖好友，陈栖通过之后，对方询问陈栖有没有找工作的意愿，陈栖回复了拒绝，但是随后询问从哪里获知自己的信息，对方说一直跟校方有合作，陈栖表示没有意愿而且自己在国内，对方就说有机会再合作，没再说什么。

贺莱在隔壁次卧房间跟蒋薪团队开远程会议，沟通之前说的研发项目的事情，国外的博士生同学给Eliot讲解了研究方向，贺莱认真听着，然后点头说，“Thank you for sharing，老蒋，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暂时没有。”

“我等会把今天的内容做一个梳理。”

“辛苦。”蒋薪说完又跟Eliot 道谢，“Thank you very much，Eliot。”

结束会议之后，贺莱看一眼手机，复健师陈医师发来一段康复训练的视频，让贺莱参考可以在家做些练习，贺莱看了之后回复，“谢谢你，陈医师，为我的事这么费心。”

“客气了，我也想看你早日康复，后天过来？”

“是。”

“到时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