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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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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离龙潜山庄太近,十分危险,易川派了分据点的人收拾残局,把萧远莫名暴走之后打伤的江湖人士都抬了回去医治。

然后又带了几个阁里的精英把行行和萧远护送回停云阁,期间沈无锋莫名其妙也回来了,什么都没说,跟他们一起踏上了回阁之路。

行行这次没有昏迷太久,很快便醒了。

小姑娘从易川那边得知,那夜他给萧远发了响箭,就是想通知远爹陆铭突然发狂,把他给打晕了,等他醒来的时候陆铭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没想到萧远得到消息后再潜进龙潜山庄时,已经没办法在原来的地方找到她了,反而找到了穿着行行的日常服饰的洛珠,洛珠告诉萧远,是孟玉楼喊她假扮行行,就是为了引他出现,好活捉他。

萧远原本想将洛珠带出龙潜山庄,可洛珠不愿意,说要留在龙潜山庄照顾孟长帆。

龙潜山庄加强了守卫,让萧远寸步难行,他不得已只能先返回停云阁据点。

萧远猜测,也许孟玉楼广邀各大门派参加龙吟虎啸会,共商讨伐天刃教大举是假……而什么才是孟玉楼真正想达到的目的?

不管如何,行行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他便吩咐易川,联络附近停云阁据点的精英,如若行行当真在龙吟虎啸会上出现,一定要将她救出。

但调集人马需要时间,萧远为保万无一失,他和易川兵分两路,独自混进龙吟虎啸会,伺机行动。

而易川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才到达龙吟虎啸会,他们看见台上的木牢笼破了,还留在场上的人说是天刃教的把陆铭给救走了。

听易川这样说完,行行一时神色凝重,心绪繁复,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洛珠没事,陆铭被救;忧的是长帆哥哥真能护洛珠安全吗?天刃教的人又为何要救陆铭?

但她知道,她现在最应该担心的人……是萧远。

小姑娘看向靠在马车角落的萧远,他整个人浑身发烫,薄薄的唇上半点血色都没有,小姑娘贴近他,握住他炙热的大掌。

不断地在内心重复,萧远,你要活下去。

行行和易川一路上忙着照顾萧远,萧远不知什么情况,一开始高烧不退,额头滚烫滚烫的,都可以煮鸡蛋了。

后来好不容易退烧了,回了停云阁依然昏迷着,大夫也不明所以,按理说热毒早就压制不住了,可萧远身上却毫无症状,但人就是醒转不过来,这情况不知算是稳定还是不稳定,倒是把易川急坏了,直接抱着自己的枕头被褥住进了萧远屋里贴身伺候。

行行三天两头往萧远屋里跑,一方面是关心萧远,另一方面就是找易川玩儿。

易川渐渐忘了自己是来照顾自家远爹的,每天跟行行又是喝茶吃点心,又是下棋看话本,两个话痨在一起,萧远房里热闹极了。

后来又传来消息,说是孟玉楼未死。

行行内心复杂,又想到还好孟玉楼没死,否则萧远岂不是白白背上杀害当今武林盟主的罪名了。

再者,孟玉楼先前在千秋别院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他提到的那个“他”又是谁?

但她想来,总有一天会搞清楚的,现在萧远能不能醒来才最为关键。

是夜,月亮圆滚滚的像个饼。

行行收到今日份阁里人给她投喂的点心和水果,就到萧远房里找易川一起吃了。

“你跟了你家远爹那么多年了,从没见过他这样?”行行吃了瓣橘子好奇道。

易川一边给行行剥橘子,一边摇头:“没有,远爹的热毒很少发作,他这个热毒很毒辣,远爹平时也挺注意的,尽量不跟人比拼内力。”

行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睡的萧远,看上去那么虚弱,了无生气的,忧心似焚道:“那停云阁的大夫都是怎么说的,为什么明明热毒已经平息了,还醒不过来呀?他这个热毒真的会要了他的命吗?难道一点救治的方法都没有吗?”

易川被行行这么一番连环发问,连剥橘子都忘记了。

“远爹体内有热毒这件事本身就只有很少人知道,我和云心师姐也是因为远爹九死一生救了我,发作了热毒,才从沈阁主那边知道了荼毘掌一事。从那之后我们就一直在打探如何能解荼毘掌的热毒的方法,但至今一无所获……”

两人沉默半晌,易川又缓缓剥起橘子来,看上去心不在焉的样子。

“要是云心师姐在这里就好了,她比我多跟了远爹两年,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易川隐隐有些担心,云心师姐被派出去好久了,不知道去了哪儿,现在还安全吗?

“那我们去找云心姐姐呗?你知道她被派去哪里了吗?”

“我哪能知道云心师姐去了哪里……云心师姐每次出任务都是机密,只有沈阁主和远爹知道。”易川语气幽怨道。

行行理所当然道:“那我们去找沈阁主问问不就好啦?”

易川眼睛一亮,握拳一拍手掌道:“对啊,咱去找沈阁主,远爹是沈阁主从外面捡回来的,听说远爹刚被沈阁主捡回来那几个月,痴痴傻傻的,也不说话,阁里人都以为远爹是个小哑巴。”

行行大惊,萧远是沈阁主捡回来的,云心姐姐和易川又是萧远捡回来的,合着这就是传承啊!停云阁实际上是所孤儿院吧?

“你怎么不早说?”小姑娘把易川手里剥了一半的橘子随手一丢,立马拽着易川往阁主房跑。

两个人还没跑到阁主房门口,行行一下就被易川按住了,刚要说话又被捂了嘴。

行行只听易川一脸警惕,轻声对她道:“小声点,沈无锋在里面。”

行行点点头,易川放开了她。

“沈无锋在里面,我们为什么要小声点?”行行不明所以地小声道。

易川忿忿道:“你不觉得这趟你们去陆府很奇怪吗?沈无锋从头到尾都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给远爹发信号弹那晚,你就被孟盟主给绑了,哪有这么巧的事?等事情一结束,他又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句解释也没有。”

行行:“有道理。”

但小姑娘转念一想,也不算太有道理,也许沈无锋也让什么人给抓了,或者信号弹那晚真的是个巧合?这沈无锋是沈阁主的小叔子,横竖也是亲人,出卖停云阁对他有什么好处?

两人不敢靠阁主房太近,像做贼一样趴在窗户边上。

一开始两人还听不太真切房里的动静,后来沈无锋也不知怎么的发起了脾气。

“我说了,那个行行留不得!”

两个偷听墙角的人迅速对视一眼。

“你当真要因为萧远一个人陷整个停云阁于不义?!”

行行小声道:“怎么又扯上萧远了?”

易川一脸这很沈无锋的神态,“我都跟你说过了,这个沈无锋老莫名其妙找远爹麻烦!”

“沈清浅,你敢对天发誓,你如此特殊对待萧远,不是因为他是萧万钧的儿子?!”

易川:?!

行行:?!

“好……好!总有一天,停云阁会因为萧远引来泼天大祸!届时,我看你如何抉择!”

他说完就摔门而出,速度快得出奇,易川和行行被他说的话震惊,都来不及撤。

易川一把将行行拉到自己身后,戒备地看着沈无锋道:“我俩是来找沈阁主,什么都没听到。”

行行:……

沈无锋厌恶地看了两人一眼,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了。

行行恨铁不成钢道:“你不能跟他胡诌点别的吗?你这样说不就等于此地无银三?”

易川很是不服,“你说说看我们能胡诌点什么?”

行行默了一默,理不直但气壮道:“比如我们两东西丢了在找东西!”

两人正在门外乱侃,沈清浅突然从房间内优雅走出来,温和地看着他们道:“你们两个不妨进来说?”

易川和行行两人低着头,并排站在阁主房内,局促得很,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

沈清浅见他们如此拘谨,想来对刚才窥听到的那些内容很是尴尬,便大方解释道:“无锋多少有些孩子气,让你们见笑了。停云阁开阁立派,本就是想平江湖不平之事,救蒙冤之人,行行姑娘有冤屈,停云阁自然会帮,萧远是停云阁的弟子,也断然没有舍弃他的道理。”

行行和易川还是一言不发。

沈清浅询问道:“你们二人特地来找我是有何事?”

行行内心暗忖,这也太尴尬了,刚才沈无锋就跟沈阁主为了萧远和她吵架来着,现在让她怎么说好。干脆用手指捅了捅一旁的易川道:“你说。”

易川咕哝道:“为什么我说,你怎么不说?”

行行理直气壮道:“萧远是你远爹又不是我远爹!”

易川震惊道:“小师妹,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

行行看他如此婆婆妈妈,趁他不备,重重推了他一把。

易川被这么一推,直接被推到沈清浅面前,愣了一下后赶紧回头狠狠瞪了下行行。

沈清浅看二人如此小孩子气,掩嘴笑了起来,点名道:“易川,你是阁中弟子,还是你来说吧。”

易川挠了挠后脑勺,只好道:“我们是想,远爹如今昏迷不醒,他小时候又是沈阁主您带回阁中的,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可以帮助远爹醒来……”

沈清浅想来他们找她也不过就是为了萧远昏迷不醒的事,平静道:“我知道的也不比你们多多少。想必你们刚才也听到了,无锋说他是萧万钧的儿子……你们可知道萧万钧?”

她说话的口吻像是在缅怀一个故人。

行行之前在太极酒楼听说过这个名字,说是江湖传闻,萧万钧曾与谷枫一战,后来萧万钧一家不知被何人灭门,萧氏夫妇当场毙命,他们的两名幼子也不见了下落。

如此说来,萧远和无心就是萧万钧夫妇的两个儿子。

行行当即点了点头。

易川自然也听说过萧万钧,但却不知原来远爹是萧万钧的儿子。

沈清浅的目光变得又缱绻又悠长,行行和易川听她娓娓道来。

“我与万钧曾是结拜的异姓兄妹,后来我夫君早亡,我便带着我夫君的弟弟——也就是无锋,一起创立了停云阁。”

“不久后我便收到万钧的求助信,可等我到达时,万钧和他的妻子已经被人杀害了,我在他们的宅邸附近发现了萧远,那时他握着万钧的断水刀漫无目的地游荡,我便晓得他是万钧的孩子,只是他的弟弟不见了踪影,那时候我派人寻了许久都毫无线索。”

“我带着万钧的孩子回到了停云阁,我怕他父亲的仇家会找上门来,所以替他改了名字,他的原名,叫做萧屹。”

易川此时道:“沈阁主,我听阁里的前辈说,远爹刚被您带回停云阁时,痴痴傻傻的,也不说话,后来是怎么好的?”

沈清浅缓缓摇了摇头,无奈道:“许是他当年受了太大的惊吓和悲伤吧,我也替他寻过一些大夫,但都瞧不出什么,再后来有一天他身上的热毒发作了,我教他用内力压制,从那时候,他就能行动自如,也能开口说话了。只是他对父母被杀的这段经历,很不清晰,也不知是何人所为……”

行行和易川听完多少有些丧气,萧远小时候的这段经历似乎对于他现在的状态毫无帮助。

沈清浅此时站了起来,走向窗台,看向夜空中的满月,她好像是在向他们诉说,又好像只是在跟自己说话。

“其实,无锋说的也没有错,我曾经恋慕过万钧,不过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我那时才十一、二岁,对万钧也不知道是妹妹对哥哥的喜爱还是旁的什么,后来万钧和瑛姐姐结成连理,我便也断了对他的念头,结拜成了异姓兄妹。”

“因为我和万钧的这层关系,我对萧远确实有些不同。无锋那时候年纪也不大,见我骤然带了一个陌生的孩子回来,对那个孩子的关注又远多于他,他感觉到被冷落和委屈,也是理所应当的。”

易川这才知道为什么沈无锋总是找萧远麻烦,而萧远从不和他计较。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听完沈阁主的这段话,对沈无锋也没有之前那么抵触了。

行行自言自语道:“那萧远要是醒不过来了怎么办呀?”

沈清浅转身朝向她,微笑道:“万钧给他取名叫做萧屹,他一定会醒过来的,他一向坚屹,不会就这么轻易倒下。”

沈清浅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信任,让人不自觉地感受到安心,行行向她重重点了点头。

“是,他一向坚屹,一定会醒过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萧远:下章就醒

但明天停更,后天恢复更新

(让咱远爹多睡会儿,就众筹了这一个爹,累坏了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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