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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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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江生驻扎边关,不得召不得擅自回京,况且连年征战,军营不能没有主帅。况且圣上口谕让沐启煜独自回京面圣,他就更不能随行了。摆明,圣上是故意不让他陪同的。

但既然要回去,沐江生就不会没有安排。

沐江生当晚安排了百来个亲随脱下军装,伪装成普通百姓,当晚就偷偷溜出了军营,且修书一封飞鸽传书送往京城。

沐启煜离开军营回京复旨的时候,身边除了姜叶羽外只带了十多名亲兵。其中一名年纪和她差不多大,是沐江生培养出来随身保护沐启煜的随从,多年来随着沐启煜征战沙场,现在已是她的副将,他知道沐启煜的真实身份,但对她是绝对的死忠。

这十几人都是军营中的精锐骑兵,但因沐启煜身上伤口还未愈合,所以姜叶羽要求沐启煜必须坐马车。沐启煜说不过她,也不想和她争辩,只能乖乖听从。

回京一行,一辆马车,每人一匹战马,但为避人耳目,所有人都换成便装,马也脱去了战甲。

沐启煜惯于骑马,无奈此刻只能躺在慢吞吞又晃来晃去,又看不到一路风景的马车上,一路无聊至极。

“羽姐姐,要不,你也坐马车吧,陪我说说话?”沐启煜掀起窗帘,对戴着银色面具遮住上半张脸的女子小心地试探询问。

姜叶羽一身素衣劲装,因带着面具,所以看不到容颜,也看不到表情,只看到她转头看过来……

好一会后,姜叶羽才点了点头。

沐启煜喜出望外,人也立马精神了起来。

上了马车,姜叶羽摘掉面具,露出一张绝姿容颜,只是这张脸没有一丝表情,给人感觉很冷漠。

沐启煜赶紧拿起水壶,拧开盖子,递过去,“喝点水吧”。虽然秋季阳光没有那么毒辣,天气也没有那么酷暑,但已经赶路几个时辰,一路颠簸,也累了,也该渴了。

姜叶羽接过水壶,放在嘴唇上,轻倒了一小口,樱桃似的小嘴立马变得透亮红润,忒是诱人,沐启煜看着,呆呆地一时忘记移开了视线。

“该换药了”姜叶羽的声音传来,惊回沐启煜的思绪,赶紧转移视线,慌忙应了声:“嗯”。而后觉得这个应答似乎掩藏不了自己的心思,赶紧又找了别的话题:“我们在前面的小镇落脚休息吧,连日赶路,大家都疲了”。

“好”。

姜叶羽从车子的椅子下拿出药箱,打开,找出剪刀、纱布和金疮药,一抬头,看到某人正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正预把外衫脱下……

“外面天寒,露个肩膀就好了”。姜叶羽除了担心对方受凉,还觉得在外面,还是小心稳妥点好,别突然出点意外暴露了身份。

“好”沐启煜赶紧应声。

沐启煜在军营呆的这几年,旗下有不少勇猛但又粗俗的壮年汉子,大家都当她是爷们儿,所以在她耳边也说了很多少儿不宜的话,再者军营中也有军妓,她虽然没去过,但这种事她是知道的,所以别人在她面前放黄炮子的时候,有时她脑中就会出现姜叶羽的身影,所以现在长大懂得某些事的沐启煜,已经不如以前小时一般敢在姜叶羽的面前宽衣解带了。这会一听到对方说不用脱衣服,正中下怀。

姜叶羽动作无比温柔地剪开缠在肩膀上的纱布,露出一个极深的血坑,肉还往外翻着,这是箭伤。制作成倒钩三角形的箭头,在拔箭的时候最为痛苦。可沐启煜在拔箭的时候,嘴里咬着布条,死忍着没让自己吭出一声。

每次沐启煜上战场,姜叶羽都无比担心,怕再也等不到她回来,也怕她带着一身伤回来,为此她还去求过师父,能不能别让沐启煜上战场,她一个女子武艺再高强,和高大强壮的男子拼杀起来,还是不占优势,况且她只是练了外家功夫,没有内力的加持,她的耐力和力量上肯定不及常年征战的男子,所以她希望她只做指挥,只做军师,毕竟沐启煜精研兵法,她的排兵布阵已经不输她爹,甚至已经超越。

沐江生何尝舍得女儿上战场拼杀,但若不如此又如何服众,况且沐启煜自己也想上战场,立战功,立威严,他只能忍痛应允。

姜叶羽请求过让她陪着沐启煜一起上战场,可被沐启煜给否了,她无比严肃地告诉姜叶羽,只要她活着,她才能活着,沐家一家人才能活着。因为她需要姜叶羽为她疗伤,没有姜叶羽,她找其他医师都不安全,若身份曝光,死的可不仅仅是她沐启煜一人。

一路颠簸,伤口愈合的有些慢。姜叶羽巧眉微微拧起,一脸愁容,她担心一直这么下去伤口会感染。看来,她得加点别的草药了,巧得是前面那座山上有一味罕见的药草对外伤很有效果,这也是她前些年采药时无意间发现的。只是那药草长在悬崖峭壁上,采摘比较危险,据说摔死过人,而且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药材,所以很多以采摘草药为生的人都不愿意去冒险。

换好了药,包扎好伤口,收拾好药箱,“陪我去采药”姜叶羽不露任何情绪地说了这句话,也不给对方一个解释。沐启煜看着对方一脸冷峻地拿了一捆绳索,腰上挂了个羊皮袋就下了马车。虽然对方不解释,但她也懂得对方的心思,必定是自己的伤口恶化或者是没有预期般愈合,对方才会冷着张脸。

沐启煜也不多问,乖乖地跟着也下了马车。

姜叶羽伸手招来沐子,是那位知道沐启煜身份的副将……

一个皮肤有点黝黑,年龄与沐启煜相仿的年轻男子驭马奔跑过来,在她们面前翻身下马。

“公子,姜医,有什么事?” 沐子从小就跟随沐江生,所以和姜叶羽也是从小就认识,只是男女有别,姜叶羽又六岁就被送去学艺,所以他们的关系也只是从军营这几年开始熟悉起来。

“你们先去前面的城镇落脚,我和小煜去采些草药再和你们回合”姜叶羽对沐子道。

“你们去哪里采草药?我和你们一起去”沐子想着自己跟过去也有个能使唤的人,也能给她们两省点糙活,毕竟是两个女孩子。

“不用了,你和他们一起,采个草药用不着那么多人,我和羽姐姐去就行了”沐子以前是沐启煜的贴身侍卫,现在是她的副将,他们俩经常在一起,情同亲兄弟,所以沐启煜和他说话也随心不客套。姜叶羽不在的时候,两人更是敢聊。

沐子看了看沐启煜,又看了看姜叶羽,突然明白了过来,立马回道:“是,我这就带他们一起进城,你们俩小心点,别逗留太久,忙完了赶紧和我们汇合”。

“知道了”沐启煜看沐子那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到啥了,她也不解释,解释了也没用,她都不知道沐子那个脑袋瓜子是什么构造的,整天不知道瞎想的什么!

姜叶羽自然也看懂了沐子的眼神,她就是不明白了,这人明知道小煜的身份,怎么还往那方面想,真的是闲得找恶趣味。

既然是去爬山,沐启煜自是不能再坐马车,两人两骑飞奔在官道上,踏起尘土飞扬……

两人要去的这山名叫至牙山,就在玥儿镇的边边上,地处不算偏僻,山下便是官道。

“救命啊……救命啊……”一女子惊慌呼救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两人寻声望去……

看见一名年轻的女子惊慌失措地往她们的方向跑来,后面追着两名手持大刀的粗野男子。

“站住,别跑,再跑老子砍了你……”。

沐启煜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城镇边上就有狂匪敢如此胆大妄为的追杀良民,真是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这事既然被她撞见了,就没有置之不理的可能。对付两名普通的壮汉,沐启煜轻轻松松就把人打趴在地上。

姜叶羽本想出手的,但沐启煜已经冲过去了,她也就作罢,对付两个普通壮汉而已,她知道对方不费吹灰之力,只是……

“你身上有伤,这种事不劳您老费心”想到对方身上的伤,姜叶羽心中就来气。

“没事的,就这两人,坐车那么久,就当活动活动下筋骨了”沐启煜知道对方生气了,赶紧解释。

“你大爷的,你敢打老子,你是何人,老子劝你莫要多管闲事……”躺在地上手捂着肚子的悍匪,仗着自己背后有人支撑,也不怕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白脸,出口就是恶言恐吓。

沐启煜嫌他嘴里吐字不干不净,对着他又是一脚,疼得他嗷嗷大叫,再要出口骂人,看到沐启煜又抬起的脚,立马转了话语,不敢再骂,求饶道:“大侠饶命,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敢了,大侠高抬贵脚,不要再踢了”。

沐启煜看他个怂样,也懒得再理他。转身问那被追的女子。

被追的女子年纪不大,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五官清秀,皮肤细腻白润,服饰布料上乘,款式新潮靓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见到被问,被吓傻的女子才回过神来求救:“公子,公子,求求你,快,快去救寒姐姐,寒姐姐被他们带走了”。

沐启煜听到她这么一说,明白了还有别的女子被他们抓走了,于是走到求饶的那悍匪面前,虚装抬起一脚要踢下,冷声喝问:“说,你把人抓到哪里去了?”

还没等到男子的回答,就听到了前方不远处传来了吵杂的声音,有吆喝别动的,有求饶的,也有惊呼的……

看来,前面就是事发地,只是前面路口有转弯,被茂密的树丛遮挡住了视线,看不到情况。

沐启煜翻身上马,策马飞奔过去……

“羽姐姐,她交给你了”。

姜叶羽从未从马上下来,她担心沐启煜,急着跟过去,但这女子又不能不管。

“上来”姜叶羽对那女子伸出手,然后再用力一拽,那女子腾飞而起,心惊未定,人已坐在马上……

“驾”姜叶羽驱马追过去。

很快,一副乱糟糟的场面出现眼前……

两辆马车,几匹马,有家丁打扮的男子,也有侍女装扮的女子,人数加起来大概有二十多人……

而手持大刀的悍匪,人数倒不多,也就十来人左右……

沐启煜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些悍匪看到来人是个年轻俊秀的少年,看打扮就像富家公子哥,所以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以为老天又给他们送来了一只肥羊。不管对方身上带多少银两,起码那匹马就很不错,一看就是一匹好马。

待再看到姜叶羽的出现,那些盗匪的眼睛都直了,因为此刻的姜叶羽并未戴面具,惊艳地容颜落到那些男子的眼中,各个都看呆了。有些明目张胆地吞咽着口水,那猥琐样,让人生厌,让沐启煜想挖了他们的双目。

“哟,哪里来的小娘子,竟长的这般水灵,今天老子可算开了眼了,一下子就碰到两位天仙般的女人,真是老天待我们不薄啊!兄弟们听好啦,这小娘子必须给我留下,一会一起送去给大哥做个压寨夫人……”。此言一出,众匪一起起哄,开心得不得了,感觉这眼前的女子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沐启煜看到长相丑陋的男子竟然敢亵渎羽姐姐,气血翻滚,一个箭步直杀向口吐狂言的悍匪。下手之重,三拳一脚把人踹飞落于地上已不省人事,不知是昏迷了还是死了。

众匪没想到这漂亮的小白脸竟然如此强悍,在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三当家的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不知生死。

这一下激怒了众匪,各个拿起武器冲杀过来……

沐启煜赤手夺过一人的兵刃,和他们厮杀了起来……

姜叶羽一下跃上马背,脚踏马背借力,人腾空而起,在空中抽出腰间软剑,冲杀过去……

剑花闪烁,乒乓声不绝于耳,撕痛哀嚎声也阵阵传来……

姜叶羽学的不是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的拼杀术,她学的是正宗的武林大门派的剑法,论剑招的精湛,她远胜沐启煜。她的剑法在武林中虽不能跻身上乘功法,但是面对军营官兵,面对这样的悍匪,她汗都没流一滴就全部撩翻。

被打到站不起身的众匪虽心有不甘,但也心知不是对方的对手,他们万万想不到这两个长得好看的男女,怎么动起手来都这么够狠够毒够辣,果真人不可貌相。为了保命,他们还是乖乖开口求饶吧!

“快问他们寒姐姐被抓去哪里了”刚才被救下的女子,着急哭着对姜叶羽道。

沐启煜听到了,不用姜叶羽动手,就近找个躺在地上嗷嗷叫的悍匪,问:“说,把人带去哪里了?”

那男子这会看到她就跟看到阎王爷一样,赶紧交代“我说,我说……这半山腰有间破庙……”。

沐启煜知道了地方,也不浪费时间,纵身上马……

离开前她让被劫持的男丁骑马速去镇上衙门报官,再命余下的众人把这些悍匪捆了手脚。

几句话交代完就和姜叶羽匆匆离开。

山路虽不好走,但两人骑的都是战马,飞奔如履平地,没一会眼中便出现了一间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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