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觉得这个应用在讽刺我？”

没想到一个应用还有经营店铺不破产的指标。

聂云姝立即点到任务界面，在她完成的那条任务下面多出来一条灰色任务提示。

应用发布的任务和聂云姝此刻处境息息相关，如今她已有四点资产值，能够兑换资讯。

聂云姝点击资讯按钮，页面弹出支付框：“开启资讯栏需要一点资产值。”

支付后，她看到三个大模块：政策、原料、需求，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模块没有显示内容。

聂云姝看到原料二字后眼睛一亮，当即点击。

页面弹出搜索框，输入衣铺中需求最多的原料苎麻后点击搜索，瞬间显示多种结果。

原身经营衣铺时生产工艺受限，只能售卖粗布麻衣，大多是从当地采购苎麻，没有固定合作商，成本高，只能获取薄利。

聂云姝看到了希望，她若是能通过应用得知各地原料供应商价格，货比三家，采购成本就能降低很多。

但结果并未提供销售苎麻商户所在区域，聂云姝这才发现查看详细信息需要再支付两点资产值。

聂云姝思索一瞬，支付了。页面刷新显示全部信息，再三考虑后，最终选定离她不远且价格合理的一家商户，产地与她所在郑县相邻的平陵县。

刚点进这家店，一条横幅拉开：

“震惊！苎麻大降价！”

再往下查看，是苎麻的图片以及单价。单价十五文一斤，比衣铺采购价低了一半多。

聂家衣铺在当地采购苎麻，价格高昂。四十文的单价不仅包括苎麻本身价值，还算上了商户自原产地采摘运回的成本。而聂云姝选定的这家商户所在地平陵县盛产苎麻，可谓是“厂家直销”，价格自然低。

现在聂云姝除了要支付采购苎麻所需的钱，只需承担前往采购消耗的人力物力。

十日时间除去她前往采购苎麻，能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她必须尽快动身。

聂云姝关闭应用，抬眼打量衣铺，脑中解决方案渐渐成型。

她今晚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就出发去平陵县。

确定衣铺大门已经锁好后，聂云姝熄灭烛火，摸黑走入侧门。

衣铺是被隔出来的空间，侧门后则是二人生活的内室。面积不大，原身一直都是和聂奶奶睡一间房。

聂云姝发现卧房还有隐隐灯光，她脚步放轻，缓缓推开门，却见聂奶奶坐在床边。

聂奶奶见到聂云姝推门走进，朝她招招手：“收拾好了？”

聂云姝点头，关上门后走到聂奶奶对面属于原身的床边坐下，和老人家说出她明日要去平陵县的打算。

“你一个人去？”聂奶奶苍老的面孔上掩不住地担忧。

“我身上还有些银两，会雇几个人与我一同。”聂云姝柔声道：“来回可能需要三四日，期间奶奶你照常开店。”

“等我回来了，一切都能解决。”

聂奶奶心知自己劝不了聂云姝，只得连连叮嘱：“一定要注意安全，钱不钱的无所谓，你人能平安归来才是最好。”

“奶奶放心。”

聂云姝所处大祁这个国家的边境之地鹿城，位处东南，多为丘陵高山。鹿城区域广，辖内设有六县，县与县之间山岭阻隔。

鹿城商业繁荣，所收税费之多，有财力修建马路，六县之间往来倒也方便。

聂云姝与聂奶奶说妥后开始收拾行囊。

聂奶奶在一旁搭手帮忙，趁聂云姝去拿厨房拿干粮的空挡朝行囊里塞了几样东西。

聂云姝回到卧房，见聂奶奶已经躺在床上闭眼休息了。便将干粮和行囊收拾好，熄灭烛火睡了。

漆黑的卧房里一片安静，还能听到屋外风声，扰乱心神。

聂奶奶翻了个身背对聂云姝，先前睡的地方已被洇湿。

第二日天蒙蒙亮时，聂云姝惊醒，瞧见周围不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后，这才缓缓回神。

她掀开被子，却见对面床铺已经折叠整齐，聂奶奶早已起床。

聂云姝穿好衣衫，打开房门，一阵寒气迎面扑来。屋外布满寒霜，霜晶泛白倒显得天色更亮。

她前去厨房洗漱时，闻到厨房特有的烟火味，见着聂奶奶系着围裙正在灶台前煎饼。

“起啦。”聂奶奶朝聂云姝一笑，将煎饼翻面，指着一旁已经煎好的饼说：“洗好后赶紧来吃，还热乎的。”

聂云姝瞧着这一幕愣神，垂下的伸手微微蜷缩，眼眶泛起热意。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家的味道了。

聂云姝应了一声，快速洗漱完，拿了筷子夹起煎饼往嘴里送，却被烫得不得不松口。

聂奶奶松了锅铲，急忙忙给聂云姝递杯冷水，嗔怪道：“瞧你，也不吹吹，烫得眼泪都出来了。”

聂云姝含住冷水，胡乱擦干眼泪，等不那么痛的时候咽下。

她吹了吹饼，小心咬了一口，细细咀嚼。

“好吃。”

“我厨艺可以吧。”聂奶奶得意：“老头子当年可馋我这口饼了。”

两人笑着，聂云姝吃完早饭即将出发时，聂奶奶将剩下的饼包装好后塞进聂云姝手里。

“带着，路上吃。”

聂云姝握紧食袋，轻轻嗯了声，转身迈出衣铺大门。

此时街道上早点粥铺已经开张，蒸笼揭开滚滚白雾升起。

背着行囊手提食袋，聂云姝走进那白雾里。

聂奶奶站在店铺门口看着聂云姝越走越远，心里仿佛失去了什么。

聂云姝朝东面街道走去，迎着太阳升起，霜落融化，街道上店铺这一日的繁忙开启了。

聂云姝去了最近的车马铺，赶到时店铺已经开张。

店老板是个利索女子，得知她的目的地是平陵县后，答应租车。

“我让小陆跟你一起去，他是车夫，还有点身手，遇到危险也能照应你。”老板说完又搓了搓手：“但这价钱……”

聂云姝心知肚明，干脆道：“你要多少？”

“这一来一回最少也得两三天，加上损耗，我算你一两银子不过分吧。”

聂云姝身上带的银两可以支付，但她没有全付清：“先支付一半，剩下的等我人回来了再付。”

老板见聂云姝爽快，便答应了。

“小陆，上工了。”老板朝着马厩里一喊，片刻后跑出一位健壮小伙，皮肤黝黑，右眼却戴着眼罩。

“别看小陆瞎了一只眼，可厉害着。”

聂云姝没有在意，说清苎麻商户所在详细地址后，强调要立刻出发。

老板很快选定马车，两人出发。

马车车厢布置简陋，仅有供人坐下的长凳。

小陆话多，自来熟和聂云姝聊起来：“这次去平陵县，路上肯定要过夜。姑娘你带了吃食没？没带我们可以先去买些。”

聂云姝早就料到，今晨出发时已经备上了。

“带上了。”聂云姝话不多，小陆讲两句她便应和一下，不至于冷场。

“好嘞，姑娘你来得早，我没时间准备。前面路过早点店，我去买些路上吃。”

鹿城城内县之间来往所需手续简单，很快两人便出了郑县，踏上前往平陵县的石子路。

聂云姝朝马车外看，朝阳照耀，远处山丘起伏，再近些便是树林灌木，浓密得看不清间隙。

远远看去宛若水墨画。

“虽然鹿城是大祁边境，与邻国接壤，但近些年还算太平。”小陆一边驾车一边说：“路上应当没什么危险。”

聂云姝收回视线，问：“照目前的速度，什么时候能到平陵县？”

小陆立刻回答：“顺利的话，加上夜晚停留的时间，明天晌午之前就能到了。”

虽说平陵县与郑县相邻，但平常车马的速度赶去也要近一天半的时间，此刻聂云姝深感古代交通着实不便捷。

聂云姝目前的想法是，以最快的速度敢到平陵县，再以最少的时间谈下合作。如果能和对方谈下长期合作再好不过，总不能处处找原料供应商。

“晚上能走吗？”

小陆回答：“看晚上有没有星星月亮，太黑了走不了。”

说完后小陆好奇心升起，又问；“姑娘，你去平陵县做什么？这么着急。”

聂云姝没有正面回答：“探望老人。”

“那感情好啊！”小陆扭着上半身朝车厢内的聂云姝道；“家里老人出事了吗？难怪你这么着急。”

聂云姝淡淡嗯了一声，没有搭话。

小陆扭回身子驾车，但没过一会他便又开始说起话来。

“嘿，我家倒是也有老人……”小陆叽叽喳喳说着他家里人。

聂云姝耳里听着，马车缓缓行驶，渐渐睡着了。

小陆说着说着，没有得到聂云姝回复，他回头一看，见人睡着了，便收了话头，尽量朝平地行驶。

太阳渐渐升至正空，车马的影子藏在脚下。

在马车又一次颠簸后，小陆驱使马儿减缓速度。

他嘟囔道：“奇怪，这路上石子怎么被翻过似的。”

聂云姝被马车动荡惊醒，察觉到马车速度变慢后问：“怎么了？”

小陆见聂云姝醒了，回答她：“没啥事。可能这里之前有人赶路，破坏了石子路，姑娘你坐稳些。”

聂云姝探头朝车厢外看去，远处依旧是山丘。再低头朝地面看去，随处可见沾着泥土的石子。

秋日的太阳没那么辣，石子上的泥土潮湿，显然刚被翻上来不久。

聂云姝正要收回脑袋时，眼角瞧见一块碎布以及一抹鲜红。她再去看时，马车已经行驶一段路了。

“停车。”聂云姝当即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