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这不是我们这里的卖品，是老板的私藏，很少带过来的……”
楼琪雅再次把照片放远了一点儿看，确定地点点头。
“应该没错，我的确见过，而且还是昨天晚上见的。”
在柳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楼珩谦紧皱眉头，看着楼琪雅，语气肯定。
“齐兵。”
楼琪雅迟疑着点了点头，有些不愿相信。
“哥，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也许我看错了呢？”
声音越说越小，明显的底气不足。
毕竟她除了记性好，也没什么优点了。
楼珩谦哼笑，没回答她的自欺欺人，淡淡提醒明显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柳一。
“是不是该和你的老板或者警方说一下现在的情况。”
就他了解，不快点儿的话，齐兵会把那个瓶子卖到没人知道的地方，转身就远走高飞。
柳一醒过神来，连连点头，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电话接通。
“甄哥！”柳一的语气充满着兴奋，“‘急雪’有消息了！”
柳一有些激动，叫甄哥的时候嘴飘了一下，拖了音，传到楼珩谦耳中，成了“正哥”。
这个名字听着有把力气的样子，他觉得还算过关。
“是一位顾客，说她昨天晚上见过……嗯，她还没走……好，我问一下。”柳一把电话移开，满脸期待地问楼琪雅，“女士，你方便在这里等一下吗？我们老板马上回来，可能需要你跟着去一趟警局。”
楼琪雅有些犹豫，虽然应该义不容辞，也知道齐兵这个人有些问题，但他们一起组了三四年乐队……
下意识看向她哥，得到了一个无波无澜的眼神。
一个激灵，她连忙回答：“方便，方便！这种不法分子我是绝对不会姑息的！”
柳一觉得真是不应该以貌取人，这个女孩子虽然外表非主流，内心实在太正义了！
“谢谢，谢谢！”
看柳一接着和电话里的老板汇报，楼琪雅蹭到她哥身边。
“哥，我表现还可以吧？你从小教我的道理我都记着呢！刚才就是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如果真的确定是齐兵拿了东西，我肯定不会包庇的！”
楼珩谦看她狗腿的样子，还算满意。
“明天你喜欢的那把吉他就到了，自己来拿。”
楼琪雅眼睛一下子亮了。
“啊！你给我买了？谢谢哥！快递几点到，明天我准时到！要不要给缅因带点儿小鱼干？还是玩具？要不罐头？”
看她高兴地都语无伦次了，楼珩谦头疼，这一惊一乍的性子这么多年就是改不过来。
柳一把他们带到了馆长办公室。
“两位先在这里休息一下，老板大概20分钟就到。”
说完就出去给他们准备喝的。
楼琪雅还沉浸在将要拿到最喜欢的吉他的喜悦中，看什么都是带着开心。
“哇~哥，这个馆主的品味不错啊。竟然喜欢‘The One’！”
看到书架上放着的一排音乐专辑，楼琪雅欣喜若狂。
“他还有我缺的那张6月的专辑！！啊啊啊！哥，我要嫁给他！”
看妹妹越说越不像话的样子，楼珩谦却有点儿满意。
自从那次帮楼琪雅买过一次专辑，还被不知道什么小报给弄成小道新闻之后，他就再也没关注过这个乐队的任何消息。
看来这个老板和妹妹挺搭的，连喜欢的偶像都一样。
虽然他不理解一群低头吼仰头叫的男人有什么可追的，可妹夫能和妹妹有共同的爱好，他觉得这点还算加分项。
楼珩谦相信舅舅的眼光应该还是靠谱的，一会儿再见到真人，在外貌上，妹妹应该也会喜欢。
一杯茶还没喝完，外面就传来有人进来的动静，柳一一下子窜了出去。
“甄哥，楼女士他们在办公室等你。”
一路卡着超速赶回来的甄天脚步没停的走进办公室。
然后和坐在沙发上刚把茶杯放回桌上的楼珩谦对上了视线。
“……”
“……”
甄天下意识地看了下楼珩谦的脸色，除了有些可爱的懵，没有一丝他之前担心的冷厉。
悄悄放下了心。
不过……楼珩谦怎么在这儿？
场面静下来。
楼琪雅没注意她哥僵住的动作，一眼星星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甄天。
哇~，是要过年了吗？她哥这次怎么给她这么多惊喜？！
“甄哥，这是楼小姐，就是她见过‘急雪’。”
柳一发现了甄天的沉默，以为他在等着自己介绍，连忙插话。
也姓楼？
甄天虽然有疑问，但还是收回了视线，转向楼琪雅，带上客气的笑容。
“感谢楼小姐提供的线索，我给杨警官打过电话了，他一会儿就到，能麻烦你先具体和我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楼琪雅当然不觉得麻烦，也许将来就是自己人呢！
张开了嘴。
“他叫齐兵，是个乐队贝斯手。”话却从坐在身边的楼珩谦口中出来，“最近在谈一个新主唱，需要一大笔钱。”
甄天看向他，想了想早上的决定，就和和气气地笑了下，等着下文。
把甄天的目光吸引过来后，楼珩谦满意了点儿，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青年的眼睛，一派自然地吩咐楼琪雅。
“接着说。”
甄天没有躲，跟他对视。
“……”
来回观察了一下两个人，楼琪雅觉得要是再看不出来他们的异样，就白瞎了她这双5.0的双眼了。
混乐队的，说实话，她确实什么三教九流的都见识的差不多了。
小老板她不敢说，但看她哥的眼神，楼琪雅觉得，这个小老板虽然可能确实是自己人，那也绝不是她这边的平辈。
算了，反正都是自己家的，楼琪雅从小就分得清谁亲谁疏。
“哦。就昨天晚上我们练习完……”
##
晚上快10点了，齐兵还没来。
楼琪雅想到第二天要去西亚见林梅就烦，练了一会儿就不想练了，放下吉他喝了口水，问低头回短信的老苗。
“齐兵怎么回事？不来了吗？他已经好几天没准时过来了。”
“最近阿齐在忙正事儿呢！你要走了，我们总得找个人来填上吧，不然我们Tunnel还怎么走下去！”
老苗头都没抬，但就算看不到表情，从那话里话外都是不满的口气，楼琪雅也能猜出他脸上常有的那种不屑。
她忍了忍，没忍住，想炸。
自从他们知道她和西亚集团的楼家有关系之后，态度就变了个彻底。
刚开始，是天天给她灌好听的，想让她拿钱捧他们出道。被拒绝后，直接把她当做白眼狼似的里外明暗地指点。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们几个，她可是把话说的明明白白的。
除了姓楼，那个楼家和她没什么多大关系。
可他们就是不信，把她之前说想退出的话又拿出来，当作她想散伙儿，看不起他们的证据。
也是在这一阵子，楼琪雅才真地明白她哥为什么说她没眼光。
她是挺没眼光的，怎么就招了这几个人来实现梦想？
看着这个小屋子里所有的乐器和装备，全是她省吃俭用，偶尔从她哥手里拿点儿置办的，觉得心气儿更不顺了。
眼头儿一直很活泛的阿平看气氛不对，连忙打哈哈。
“阿雅你别气，老苗就是有点儿情绪，在那作呢，你别搭理他！”
虽然也不满楼琪雅要撤出去，但阿平不傻，要万一真把她惹毛了，这里的东西和地方他们一点儿好都占不了。
还不如好好的跟她打感情牌，最后这点儿东西肯定会给他们留下来。
还有这个小仓库，一直以来也是楼琪雅在交着房租，她刚交了一年的，要是反悔拿了回去，他们三个可没钱补上。
踢了老苗一下，阿平摆上笑脸。
“你也别怪阿齐，他这两天遇着一个吉他主唱，挺牛的，就想招进来，看能不能把咱们乐队再往前推一把！”
楼琪雅看着低头的老苗和一脸假笑的阿平，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她其实想说，如果他们还是这样不练技术，不创作，只搞些歪门邪道，永远也不会有出头的一天。
算了，说了，他们也会觉得自己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这也是她追求了好几年的梦，搞成现在这个没有任何人看好的样子，她也很难过啊。
楼琪雅觉得她哥说得确实没错，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应该是学知识的年龄，搞什么独立成才。
想到这里，说话的欲望都没了，随意点了点头，就拿着吉他想走。
齐兵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他当时偷偷摸摸地抱着个黑色的东西，”楼琪雅回忆当时的场景，“看见我在，他还紧了紧怀里的东西，应该是怕我看见。”
她撇了下嘴：“当时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他们也没留我，我也不稀罕！”
不过出门叫车的时候才发现手机落在练习室了。
“我进去的时候，门关着。心情也不好，我也没敲门，就直接进去了。正好看见他们三个围在一起看什么东西，看见我进来，齐兵一下子站起来，挡住我……”
说到这里，楼琪雅炫耀似的轻哼一声，“也不看看他挡的是谁！就凭我的眼力，早看见了，就是个白瓶子。”
说完，朝实在扛不过楼珩谦盯人而看向她的甄天笑了笑，可可爱爱的。
“就是你的‘急雪’！”
甄天看这个女孩儿讲得活灵活现的，觉得挺好玩儿，也扬扬嘴角。
视线压根没离开甄天的楼珩谦皱了下眉头，看了楼琪雅一眼。
“说正事儿呢，笑什么笑！”
“……”楼琪雅绷住嘴，把笑收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说女孩子要多笑笑的，还说这样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