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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王母这是,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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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会讲……”

关键时刻玄鸟凤凰缩回手,拍两下掌,这股红风便如雾般炸开散去。

虚惊一场。

没等大家回过神,轰隆一声响,再度将众神的呼吸吓停,众神四处张望。

旁边角落的一位仙吏倒在了地上,原又是被吓晕过去了。

这倒也不稀奇,与玄鸟凤凰商量个事,一场下来,总要抬几个人出去的。

吩咐人将他抬出去后,玉相擦拭额头冷汗,再度对玄鸟凤凰拱手。

“多谢玄鸟上神放玉一码。”

“听着,本座不杀你,可不是为了你。”玄鸟凤凰冷冷地说,随后闭眼,不再言语。

玉相淡淡一笑,为了什么,他清楚得很,所以,他看向了女娲,满是谦卑有礼。

“女娲上神,玉此番言论,你以为如何?”

“问吾如何,玉首吏,你……你……你简直是……”女娲气极,双手抓着身后的椅子就想站起来,但好几次手都落了空,简直是丧心病狂还是简直是冷血无情,没人知道,女娲已然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话音渐渐消失,最后坐回椅子上,上气不接下气。

她被逼出隐隐泪光,无助地看向上面的青娘。

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她可还记得,当初人间发大水,这青娘是如何在下界替她救的苍生,又是如何开创了轮回之门,如何慈悲地视她所创造的生命如己出,甚至连诛六天故气的蚩尤一族的时候,她都能手下留情。

她能够感觉到,当初的青娘,是这冷冰冰的天庭中,和自己最像的存在。

即使后面的青娘失去了心,代天执令的同时变得冷血无情,但她依旧抱有期待……她相信,她不会和自己一样坐视下界的苍生遭此厄难的。

本来天数定下的朝代更迭,凡人必定死伤无数,她就不愿意见,如今若要搞得人神混战,那必定将再重演一遍涿鹿之战,死伤只会更多。

如果是当初的青娘,也一定不愿意见的。

“青姨……你说话啊……你说话啊……青娘上神……我们不能这么做啊……”

面对女娲的质问,青娘仍是满脸漠然,这漠然中还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不解。

突然间,天书凭空出现在青娘头顶,圆圆的脸蛋张大嘴做出要咬人的表情。

“呦呼呦呼,不许凶呦呼主人!”

金容眼里的冷意更甚,皮笑肉不笑,暗戳戳嘲讽她:“女娲娘娘做神仙日久,神性不见增,倒是这人性不见减。”

“金容!”

玉相听见身后的人仍没有得到教训,还在这口不择言,话音前所未有的重。

“你今天未免太放肆了!众上神商议事,哪有你说话的份!”

“玉首吏不必着急,金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此事我一人担着就是,与玉首吏无关……”

金容边说,边取下头上的官帽,弹去上面的灰,双手捧着放在桌边,背对着他:“金容只是见不得有神凭着自己出身的身份作威作福,也见不得有神张口三界苍生、闭口不忍,所行所为却只图自己的好名,要这么道德高尚,做凡间庙观里的神像让人供着就是了,司什么职啊……慈悲……慈悲有何用,慈悲能补了这天吗?”

“金容自知失言,但有些话玉容不吐不快,今日之所作所为,皆金容一人之过,金容认,但金容不悔,今日一番话扫去金容心头积尘,也希望能点醒诸位一二。”

弥罗宫诸神没想到今天上天的会,出了这么多事,乱哄哄,一个个眉头紧锁,听见金容的话,正闭目养神的玄鸟凤凰幽幽睁开双眼。

“这顶帽子,还望玉首吏替我还给王母娘娘,就说金容能力有限,眼里容不得沙子,也做不得这三天仙吏,金容——不干了!”

帽子静静放在桌面上,黑色的纹理无声吸附着众神的惊骇目光,帽子的主人一抖袖,径直往殿门的方向而去。

——“站住!”

金容停下。

一向温和的玉相面色黑到骇人,他提步前行,自然走到殿中,恰好隔开玄鸟凤凰的视线,他看着面前人的背影。

——“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

“玉相何意?”

——“来人,将金容拖下去,打入天牢冰室,没王母娘娘的指令,不许放他出来!”

“你敢!”

金容瞪大眼睛转身,逼近他的几个天兵都被他这目光吓退。

“玉首吏,天规有明言,凡三品以上仙吏,无论所犯何罪,皆赖王母处置。王母如今正在闭关,我今天就是千错万错,也轮不到你来处置,你,凭什么处置我?”

——“就凭尔顶撞太古五神、女娲娘娘这一条,便万死难赎其罪,玉为天界首吏,如今王母娘娘闭关,事可从经,又可从权。今日事态急切,玉自然能代娘娘行先斩后奏之权。”

玉相挥手——“来人,把他拖下去。”

几个天兵将金容架住,金容挣扎着叫嚣:“不,你没有这个权利!”

“玉有没有这个权利,你说了不算,王母娘娘说了才算,”玉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转而对拉着他的几个天兵说,“你们送金仙吏到冰室中好生反省反省,若他想寻什么短见,千万拦住他,看好他,罚他将《天经》抄一百零八遍,届时抄好了送玉看,漏一个字,玉唯你们是问。”

“用九天风华纸。”玉相补充说。

几个天兵应声点头,架着人往外走。

“玉相!你想干什么?”金容不顾形象,身体被推着往前走,脑袋却不断扭回头,“这天庭谁不知道——九天风华纸,根本落不得字,写好的东西片刻之间便会在纸上消失得干干净净,我何时能抄好!你要罚我,罚便是,如何这般折磨辱我!肮脏之气化生的丑八怪,你不得好死!我倒要看看,等王母娘娘出来,你干的这些破事,怎么给她一个交代!”

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消失在殿门之外。

玉相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泛着惨白冰凉的光,那手指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往里面缩了两缩。

周遭坐着的一系列神仙,原本只是上天来商议事情,未曾想眼观了如此一场大戏,面色各异,有些神仙将思绪从殿门拉回来后,目光又屡次爬上伫立在殿中的玉相脸上,而更多的是眼观鼻、鼻观心,当什么都不知道。

那眼角处的黑红色胎记顿时像被放大了无数倍。

玉相深吸一口气,敛去眼中异样,转过身拱手赔罪:“玄鸟上神、女娲娘娘,是玉管教无方,让两位上神受惊了。”

“还有诸位,见笑了。”

下界的神仙们纷纷摆手笑呵呵,笑声皆僵硬。

玄鸟凤凰手扶两边,目光锐利得劈开空气直直向玉相射去,说话的声音偏是慢声慢调,字半咬不咬:“本座看你,好得很。”

玉相谦卑地微微一笑。

旁边的女娲面无血色,手一寸寸松开扶手,无力垂落,眼皮重重垂下。

“青娘上神得罪,吾一时情急,失礼了。”

她再也不是她的青姨了,或许,早就不是了。眼前人非昔时人。在她没有心的那一刻起,这世间就再也没有她的青姨了。

所以,她不会心疼天地苍生,数以万计的人命只能用合不合算来称量。

可她自己又如何能不心疼?那是她亲手创造的生灵啊,是她的孩子们。

纵她明白这个理,也下不去这个手。

一位神仙适时插嘴,比了个数字手势:“女娲娘娘心念苍生,是苍生之福。我等感佩,只是下界干旱七年,灾情似火,非但娘娘急,我等眼睁睁看着,也是一年比一年急,再这样耗下去,死伤的人命恐远比兴起战役要来得多……”

“那听尔等的意思,尔等是皆同意了?”玄鸟凤凰冷不丁问。

这些从下界来的神仙互相对眼神,终究还是都无奈地点了头。

玄鸟凤凰笑了:“好你个玉相,真不愧是三界第一首吏啊,你这七年耽误得挺值啊……”

“玄鸟上神,如适才青娘上神所言,未犯天规,此计自然可行。舍小取大,此计自然合算。此计确为小仙向王母娘娘谏言,手段虽不算光明,实乃将损失降到了最低。只是……要可惜玄鸟上神护佑的商王朝了,玄鸟上神怨玉、憎玉,皆是应该。”

玉相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局面,再度对他们行了个礼。

“容玉插句嘴,无论是女娲娘娘的五色石也好,还是用几位的神血也好,都只能撑一时,这天上的裂缝只会越来越大,玉只有一句话想问诸位——”

“——除此计之外,还有何种更好的方法能补天吗?”

“若能不伤一神一人将天补了,几位上神也不会与玉帝、王母商议这么久了。”

“是杀生救生,还是坐看下界悉数覆灭,皆在几位一念之间。”

空气再度恢复死寂。

玄鸟凤凰眉头低沉,手里的念珠不转了;墨龙半靠椅子睡着了;青娘则仍是高坐在青藤树梢,面无表情。

剩下一些神仙喑哑无言。

——“既如此……”

“那……吾……”

女娲喑哑着喉咙开口,缓缓睁眼,就这眨眼间,她仿佛苍老了百万岁,眼中那满是灵气的清泉都干涸了,目如死灰,她就像自己头顶戴着的枯藤,尽显疲惫之色,空垂的手指无力地颤抖。

“吾……会安排的。”

玉相轻点头,转而看向玄鸟凤凰:“玄鸟上神……”

“你们欲如何便如何,本座不、管、了。”

玄鸟凤凰冷冷扫过他,手掌运火将手里的杯子烧了个干干净净,洒桌面的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玄鸟上神也不需要做什么,只继续安心做商王朝的守护神便是,到时若商王朝将灭亡,还希望玄鸟上神能继续什么也不做,我等眼睁睁看着商王朝灭亡,还请上神来个视而不见。”

“玉首吏,本座提醒你一句——世上只有屋子乱了,打扫屋子顺手扔东西的理,可没有为了扔东西,专门弄乱屋子的理。”

“玄鸟上神说得是,只是这屋子本就乱了,不来个扫除,恐怕什么蟑螂老鼠都敢在这屋子里爬了……顺手之举,何乐不为?”

玄鸟凤凰恍若未闻,垂眸盘着手里的念珠,不知在想些什么,脖间的烈焰红纹更加赤红。

玉相最后看向远处昏昏欲睡的墨龙。

“墨龙上神……”

“!”

墨龙陡然惊醒,第一反应不是看向他们,是惊恐地看向自己那个冤家,发现两人还离得远远的,明显放松下来,拍着胸膛缓气。

“墨龙上神以为如何?”

“啊?”墨龙愣了一瞬,刚想开口问什么事,见那火鸡的目光似乎往这边移过来了,吓得浑身一激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抓自己半长不长的卷发,胡乱答,“好!好!好!这事……你们说得都对啊!”

玉相点头微笑,再度对众人拱手。

“既如此,那此事就有劳女娲娘娘安排了,天庭必唯娘娘之令是从。玉先到太虚幻境找娘娘复命了。”

什么事啊就安排?

墨龙满头雾水,补天他法力也耗费了大半,后面又给女娲运了些法,虽说过去几千年,法力早该重新蓄起了,可偏偏他法力恢复得奇慢,自己又不爱练法,一来二去,跟千年前也没差。

所以时不时就会觉得疲倦,这会儿就打了个盹,怎么全然不知道发生了啥?

眼看人都要跑光了,墨龙鼓起胆子拽住了要走的玄鸟凤凰衣角,玄鸟凤凰转过来的一瞬间,他飞速护住自己脸,视线从手缝里偷瞄。

“先说好,打龙别打脸!……不是火鸡,出啥事了?”

玄鸟凤凰脚步停顿,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不轻不重冷哼三声,扯回衣角自顾自走了。

嘿——奇了!自蟠桃会过去这么多年了,这是唯一一次他没追着自己打。墨龙砸吧咂咂嘴,总觉得心里不对味,反手拉住女娲的手腕。

“唉,小女娲,这火鸡咋的啦?你们刚刚在说啥?”

天风灌入弥罗宫,吹不起女娲的半缕发丝,女娲侧脸望向他,眼眸如同百万年未开化的神州大地,万物死寂,寂寞而荒凉。

墨龙险些被她这副模样吓出声,不自觉松开了手腕。

弥罗宫外,翻滚的云层隔断重霄,西北方天空那片碎痕如同蜘蛛网,紫黑色的光从中透出,将靠近的太阳抵在西北方天空之前,两股力量僵持,太阳迟迟落不下。

炽热的太阳高悬天宇,照彻乾坤,印透山河,人间草木焦枯,天上神仙叫苦,无数的凡人渴死干涸的河道边。

大地裂,洛川竭。

凡间那位称之为商汤的君王,仍披头散发在桑林中祈雨,他仿佛不知倦似的,一直跳着,一直跳着,越跳越用力,从黑夜跳到了白天,再从白天跳回黑夜,以至于脚下的土地都被他跳出一个浅坑,以至于裸露的石头扎破他的双足,泥土嵌入伤口,他仍不觉疼,一直跳、一直跳、一直在祈雨,染着他鲜血的泥土被他抖回地面。

这场景,即使不用天境,她仍能看得清清楚楚,女娲垂眸,断断续续开口,将事情跟墨龙说了一遍。

“墨龙上神,便是如此。吾,先下去缓缓,稍后再来请几位上神的血,先行告退了。”

望着女娲深一脚浅一脚远去的背影,墨龙伫立原地良久,少年般的脸庞上浮现思索的神色。

——王母这是,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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