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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自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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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天庭,下有冥庭,天庭管人妖魔神,冥庭管鬼,是为——五域之一。

人间五域,本是由天庭五大战神真君坐镇,各守一方,各司其职。

十几万年以来,这个秩序从未被打乱。

直到三千两百年前,一位强鬼花听眠横空出世,打伤冥庭真君霸占冥庭地府。

天庭出动另两位真君与二十一位星君前去相助冥庭,结果全部被花听眠一只鬼给打得落花流水,战况惨不忍睹。

昭因神君成子推决定按兵不动,先看看他想干嘛。

花听眠霸占冥庭地府后,并未作恶,只是自立了个冥神的称号,守在轮回渡口,专捞那些掉进痴梦泽的恶鬼,捞起来当小弟。

这就要先提一提痴梦泽。

冥庭有地府、地府有痴梦泽、痴梦泽上有轮回渡、轮回渡口有奈何桥、奈何桥头有冥舟,是万物苍生投胎转世的必经之路。

若一只鬼生前做的好事多,有功德在身,冥舟就会载着他挑选王公将相之家投胎。

相反,若是生前做过恶,恶果沉重,压得冥舟开不快,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好身份被挑走,剩下的全是贱民奴子,堕户乞丐。

既无功德,又无恶果之人,运气好的话,偶尔也能捡个士族商贾人家,至少富贵无忧,运气不好,最差也是良民。

还有两种极端情况,一是罪孽深重,做过惨无天道之事之人,冥舟便会载他去畜道,当畜生。

二是恶果沉得过分的恶鬼,会直接压沉冥舟,掉进痴梦泽,遭受九九八十一天泽水熬魂之苦,然后灰飞烟灭,被永世剥夺轮回之权!

背后控制痴梦泽和冥舟的圣物,正是古天神开天辟地之后所创的——天神坛。

痴梦泽和冥舟皆由它控制,功德与恶果亦由它来判定,它就是五界万灵之神,是人间五域、苍生五界的唯一法规。

花听眠霸占轮回渡之后一直很安分,除了捞恶鬼当小弟以外,倒是什么也没干。

那些被他捞起来的恶鬼无一不对他感恩戴德,唯命是从,当所有神仙都以为他此举是为以后扩张势力称王称霸做准备时,他却让那些恶鬼回人间偿还恶果,消除业障。

待罪孽还得差不多了,花听眠也认了,他便用自己强大的法力送他们上冥舟,进轮回,畜生也好贱民也罢,至少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可这样做,无异于是在跟天神坛对着干,任他再强,也拗不过天神坛的力量,根本驱动不了冥舟。

于是,花听眠放弃用法力强行驱动冥舟。

他做出了一件十几万年来最震撼五界的事情——跳进痴梦泽,亲身用魂躯作舟,托恶鬼灵魂,送他们进轮回。

从来没有谁掉进痴梦泽后还能爬出来,更没有谁能做到一次又一次主动尝受泽水熬魂之痛。

他都做到了。

就这样,他送走了一个又一个本该魂飞魄散,但诚心改过且消除了业障的恶鬼。

不过痴梦泽的力量无法扭转,当他接触泽水九九八十一天,也就是九百七十二个时辰之后,照样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而每送走一位恶鬼,就要耗费他两个时辰,他又能坚持多久?

天神坛对他的做法一直视若无睹,昭因神君成子推也就没有多管,当然想管也管不了呀,总不能出动天庭所有真君和星君去抓一只鬼吧?旁边还有妖界魔界虎视眈眈呢。

何况这只鬼也没干什么坏事,成子推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

那段时间,五界都认为——反正他机会有限,早晚会放弃,不然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能闹出多大动静?

在花听眠只剩最后十次跳进痴梦泽的机会时,依旧毫无悔改之意,他对世人说:“我甘愿用我的魂飞魄散,去换后世众生多一点善念,足够了。”

众生哑然。

谁也想不通他到底为了什么,他这么强,能单挑三位真君和二十一位星君,想要什么不行?偏偏只想要,世人发自内心的善念?

这是什么可怕又愚蠢的想法!

一直毫无动静的天神坛终于发怒,天戒劈了他三天两夜!震惊五界!

因为天神坛的天戒,从来只劈神君!自古无一例外,若不是这次劈在了花听眠身上,所有人都默认以为天戒只能劈神君呢。

原来是天神坛不屑去劈别人罢了!

但早不劈,晚不劈,偏偏等到他要送死的时候劈,这不是在阻止他送死吗?

花听眠在轮回渡口挨天戒挨到第三天的时候,喊出:“我不走你的道!我自有道!即使魂飞魄散也不会改变!来啊!继续劈啊!”

真是狂得无法无天。

天戒停了,天神坛退步了。

从此以后,花听眠无需亲自下痴梦泽送恶鬼,冥舟愿意帮他送,而且还要经过花听眠同意的恶鬼它才肯载。

这……这是天神坛把他当成天庭的神了啊!

可花听眠不愿意当天神,他依旧我行我素,不仅踹跑了新任命的冥庭真君,抢走了黑曜神剑,还对外称:“老子是鬼!是冥神!不是天神!老子才不会给天庭当走狗!警告你成子推!别让你的狗跑到我的地盘上撒野!滚!”

他说这话的时候,天庭上所有神仙都看到天神坛憋了一道天戒准备劈他,可最后又气呼呼地咽了回去。

行吧,他爱怎样就怎样,天神坛都忍他了,昭因神君成子推还能说什么?

从此以后,天庭不再需要冥庭真君,五大战神真君变成四大真君。

花听眠还是那样,只做一件事情,捞恶鬼,渡恶鬼,若有不听话的恶鬼,也会亲自把他丢回痴梦泽里。

直到三千年以后,昭因神君成子推因情犯戒,被天神坛贬为凡人,颜月成为新任神君。

恰此时,冥庭大乱,花听眠放任无数恶鬼祸害人间,颜月亲自出战,夺回了天庭遗失三千年的冥庭地府与轮回渡。

而花听眠在游星的拼命护卫下逃之夭夭,两百年踪迹全无。

颜月其实特别佩服花听眠,不说这些事迹,光说生死簿,能修改凡人命数的生死簿,就是花听眠闭关几百年所创造出来的冥书,天下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做得到。

他一次又一次打破规则,创造传奇。

若不是他突然性情大变放任恶鬼作乱,颜月断不会与他兵刃相向,甚至还想找机会与他交朋友。

可惜,可惜。

“老大?老大?老大!!”

颜月猛然回过神,发现金璎珞神情痛苦地摔在自己脚边,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叫唤。

相如赋挥着一把断剑,苦笑着龇个大牙,仍是一副嬉皮笑脸模样,“老大,打不过!嘿嘿。”

颜月:……

颜月脸都要被他气黑了,什么时候还笑!技不如鬼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丝毫不觉得羞耻吗?!

另一边,游星已经举剑朝颜月斩来,眼里燃烧着无尽的愤怒火焰,阴声怒喝道:“我要为大哥雪耻!”

相如赋瞬间不再嘻嘻哈哈,一步跨到颜月面前,张开双手闭紧双眼,趁最后的机会快速喊出一句:“老大看在我如此英勇无畏忠心耿耿的份上回天庭后请允许搓几天牌好不好!!!”

然而游星的剑再次被击退,并未伤到相如赋。

这次出手的是花情。

花情可不会给游星反应的机会,单手拎着神君剑直接追了过去。

游星双手紧握黑曜剑,目光凶恶,额边青筋暴出,时而跳上墙梁,时而冲向寝殿,边逃边迎剑反击,显然已经落了下风。

花情速度极快,每一步都游刃有余从容自然,总是能在游星落脚前就打出剑气毁掉落脚点。

剑声刺耳,现场被划破的风都扎人。

好端端的宫殿被花情三两下摧残得支离破碎。

他像捉老鼠的小猫,顽皮地看着猎物来回逃窜,就是不给个痛快。

游星无处可逃,反手正面迎击,大喝一声使出全部力量,以为爆发一次就能与之抗衡,却没想到三招之内被挑落了剑,人也坠倒在地。

花情没有使用任何法术,光凭剑术与速度便压得游星毫无还手之力。

三道剑光之后,花情一手持神君剑指在游星鼻子前,一手背后,歪头冲他露出一个看似甜甜的笑,“这位小哥哥,把生死簿给我好不好?”

游星还想起身反抗,但花情反应比他快,剑尖迅速抵住了他的咽喉,眼神一转,凶厉道:“别动!”

普通的剑自然杀不死游星,可花情手上拿的是神君剑,一剑下去,再强的妖鬼都得魂飞魄散。

游星眼中的怒意与愤恨丝毫未消退,但还是识时务地不再挣扎,忿忿不服把脸撇向一边。

相如赋跑过来从游星身上摸出生死簿,并化出缚妖藤将游星牢牢捆住。

他看到落在地上的黑曜神剑,神色顿了顿,迟疑片刻,没有去捡。

“老大,抢到了,生死簿!”

相如赋高高兴兴冲颜月扬了扬泛黄古书,却见颜月脸色阴鸷,丝毫没有欣喜之情。

“老大?”

相如赋顺着颜月凝视的方向看去,看见手握神君剑的花情。

他顿时明白什么,识趣地闭上嘴不再说话。

颜月阴着眸子,缓步走到花情面前,伸出手心,声色低沉道:“用完了吗,还不还我。”

花情轻抿双唇,眉头微颤,眸中瞳光闪烁,竟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委屈地瞪了会儿颜月,而后气呼呼把神君剑丢还在颜月怀里,自己则站到一旁倚墙抱臂,不肯再多看颜月一眼。

颜月搞不懂他哪里来的脾气,只觉得此人实力非凡,连神君剑都能驾驭,必得万分留意。

他收回神君剑,走到游星身边蹲下,笑道:“好久不见,你家主子近来可好?我就说怎么一直找不到你们,原来是妖王忱收留了你们在灵川啊。”

游星闷哼,闭眼无视他。

颜月有点尴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你是冲我来的?还是冲兴庆国主来的?”

游星睁开眼,瞳中怒意燃烧,目光却透出阴凉寒气,他瞪着颜月像一头受了伤依旧倔强的狮子。

“谁针对你了?我是来取这个奸医的狗命!碰巧遇上你罢了!”

奸医?

颜月回头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兴庆国主,明白了,游星指的是女鬼的丈夫,竺萝小六的爹,兴庆国主的前世——陈大夫。

“你和花听眠逃亡这么久,还不忘坚持用生死簿改判凡人命数?”

颜月视线落回到游星脸上,略显无奈:“天神坛判定陈大夫是大善之人,你不服?”

游星勾起嘴角冷笑,“当然不服,他为了名利故意害死自己六个女儿和妻子,这样的人凭什么有资格转世!大哥创造生死簿,就是为了改判天神坛不公平的判定!”

颜月叹息,瞧了眼相如赋。

相如赋立刻会意,翻开生死簿,果然发现兴庆国主的名字被游星画上了一个咒圈。

相如赋手掌一抹,施法解除咒圈。

与此同时,兴庆国主的身体抽了抽,脸色逐渐恢复自然。

颜月再次长叹,叹息声里掺杂着浓浓无奈,“其实有时候我也不认可天神坛的判定,但……它是五界准则,谁能违背呢。”

“我大哥就能!”

游星高抬下巴,愤怒的同时还有些自豪。

颜月苦笑摇头,“对,他是冥神,又有实力,想任性便任性,但其他人不行……特别是我,不行……”

游星忽然激动怒吼,“颜月!这都是假象!你醒醒吧!你其实……”

他还没吼完,便被相如赋用骰子为容器和黑曜剑一起收了进去。

颜月被游星吼得一脸迷惑,忍不住质问相如赋,“他还没说完呢!你干嘛不听我命令擅作主张?!”

相如赋视线虚晃几转,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试着问:“那,我再把他放出来?”

颜月皱眉,摆手道:“哎……算了算了。”

相如赋看似一副嬉皮笑脸的无所谓模样,却在颜月转身后悄悄松懈肩膀,后怕地抹了把冷汗。

这些细节被花情尽收眼底,他面无表情,眼里却溢出无限悲伤与痛心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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