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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宜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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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后,宜州城,刺史府内。

年轻的刺史夫人一袭玫瑰色团花软绸襦裙,头簪海棠绢花,腕戴一对儿翠绿碧玉镯,穿行于书房内,亲手整理着丈夫从京中带来的书稿。

仆妇们送进来一只红木描金的匣子,说是大人吩咐要仔细放的东西,因他本人不在府中便来请教夫人该放在何处。

玉珠看了那匣子一眼,示意仆妇们将东西放下。

她整理完架上的书册,确定都按照陆珣的习惯摆放整齐,回头看了眼静静躺在地上的那只匣子,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锁扣。

却见里头装着的不过是几个卷轴,也未做多想,只按照丈夫习惯取了卷轴要往一只白底青花的观音瓶中放,岂料抱得太多,一下子没拿稳,其中一只从她手里滑落,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

随着画轴在她眼前徐徐展开,一张熟悉的女子面容出现在面前。

玉珠倏地瞪大了眼睛,这画上女子分明就是……

就连……就连她惯常戴的那对儿碧玉手镯都在。

她几乎可以确定无疑,这画中女子不是旁人,分明就是她自己。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弯腰拾起地上的画仔细一看。

画中女子一袭薄纱素裙,坐在开满木芙蓉花的树上。她一手扶着花枝,娥眉微蹙,一脸警惕地望着趴在树下的大黑狗。

这不是……这不是她与陆珣相识不久,她追他追到了寒露寺,跟小和尚钻狗洞,被那只叫做太白的恶犬追上树时的场景吗?

玉珠压下满心的惊诧,一一展开剩下的那几个卷轴。

一幅画的是白衣女子迎风而立,怔怔望着水中荷灯。另一幅画的则是红衣女子月下拨弦,点点荧光萦绕在她的周围。

最后一幅,正是缘觉小和尚口中所言的那幅观音像。

准确来说,与其说是观音像倒不如说是一幅半成的人像,图中只用寥寥数笔勾勒出大致的轮廓,一张脸上也只画了一双栩栩如生的眼。

画到这里却突然收了笔。

夜里忙于公务的陆刺史终于送走了前来拜谒的最后一位同僚,带着尚未处理完的一沓文书匆匆回了府邸。

他的夫人早已为他准备好了晚膳和沐浴用的香汤。

陆刺史匆匆用完饭,沐浴更衣,换上一袭轻软的湖蓝绸衫,亲自将夫人送回房中,将人搂在怀中耳鬓厮磨了好一阵才将她送回榻上,替她掩好被角,一脸歉疚道:“夫人先睡吧,我……”

玉珠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朝他摆了摆手,十分大度地表示。

“知道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夫君公务繁忙,为妻怎能将夫君困于妇人的床帷之中。去吧,去吧。”

陆珣无奈摇头笑了笑,弯腰在她唇角留下一吻,匆匆披了一件外袍便径直去了书房。

他初来乍到,宜州便出了几件地方豪强恃强凌弱,兼并土地,草菅人命的大案。

这些案件牵涉甚广,今夜又不知要忙到何时。

不知过了多久,忽见门扉轻轻动了动,他停笔,举目望去,便见身披一件石榴红斗篷的佳人笑吟吟走了进来。

玉珠施施然走过去,轻轻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案上,偏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案牍,浅笑道:“夫君忙完了吗?”

陆珣搁下笔,含笑望向她。

平日他二人分工明确,她打理内宅,他忙于政务,彼此间都鲜少插手对方的事。

今夜她怎会来此?

纤长如玉的手指按了按微微跳动的眉心,他扬唇笑问道:“更深露重,夫人怎还未安寝?”

玉珠将一碗莲子羹推到他面前:“夫君忙完了,用些羹汤解解乏。”

陆珣垂头瞥了眼那莲子羹,色泽清亮,知是她亲手做的。

他虽素来不喜睡前饮食,却还是在她暗含期待的目光中端起了那碗莲子羹。

玉珠笑吟吟看着他吃完,满意地点了点头。

起身漫不经心地绕着他的书案走了一圈,伸出一只葱白小手扇了扇风道:“夫君,大夏天的,你这书房中关得严严实实的,怪热的。”

说话间已解了身上斗篷,露出里头穿着的一件薄纱素裙。

陆珣看得微微一愣,忍不住心口处一阵突突直跳,却见她掩口轻笑着走到他身侧,半坐在他的椅背上,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弯腰,脸贴在他的耳畔,柔声道:“夫君,我这身衣裳,夫君可觉得眼熟?”

陆珣微微侧目,视线落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深吸了一口气,哑声道:“夫人都看到了?”

玉珠笑了笑,忽而松开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斜睨着他道:“没想到夫君这么深藏不露?”

陆珣有些局促地握了握椅背,如玉的面容浮起丝红晕:“我……”

“原来夫君从那么早开始就开始留意我的一举一动了,却非要装作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将我推得远远的,真是害我白费了好些功夫。”

她语气不咸不淡,声音娇娇软软,像一只猫尾,直挠得人心痒痒。

陆珣无奈轻叹,伸手将人圈进怀中,压坐在他的腿上,视线在她微微上翘的红唇上逡巡。

“都是为夫的错,夫人如何才肯消气?”

熟悉的沉水香气滚着他的体息一阵一阵地扑向她的面颊,她忍不住轻轻咽了口唾沫,伸手抵在了他的胸口。

“我……我要回沙州!”

陆珣手指一僵,没想到她已经气恼到了要离他而去的地步。

一时心下焦急,二话不说将人拦腰抱起来放到书案上,一手将案上的文书笔墨都推得远远的。

“能不能不走?”

他额抵着她的额,与她鼻尖相触着,恳求道。

玉珠双手揪着他的领口,抿抿唇,一个“我”字才刚出口,便被他结结实实堵住了嘴巴。

起初他的吻来得有些强势,不由分说地迫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逼得她退无可退。就在她丢盔弃甲后又变得温柔缠绵,一下一下安抚着她那颗浮浮沉沉的心。

半晌,她才终于从他带来的这场疾风骤雨中挣脱出来,软绵绵靠在他肩上,喘息着道:“今早收到的信,我娘有孕了,我想回去看看。”

陆珣微微一怔,原来她不是要舍下自己独自离去。

真没想到他的那位岳父还真是……宝刀未老……

他脸上神色变了又变,垂眸望了一眼怀中面色酡红,娇喘微微的妻子,手上微微用力,将人压在了书案上。

玉珠轻呼一声,下意识地伸腿勾住了他的腰,紧接着便听他喑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阿芫呢,想要小郎君还是小娘子?”

玉珠心如擂鼓,死死咬着唇,压根儿不敢看他。

就在她一张桃花脸红得几欲滴血时,忽觉身上一轻,耳边传来他一声轻笑,她有些不解地抬眸望去,却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促狭。

这才幡然醒悟,两个人虽新婚燕尔,如胶似漆,频繁了些,可他这人一向有自己的条条框框。

譬如说什么时辰就寝,用膳,什么地方做什么事,从不会乱来。

这里是书房,他压根就没打算在这里……

她咬咬牙,一面觉得他可恶,一面暗恨自己又中了他的圈套,又羞又恼间反而激出了她的一腔斗志。

她撑起身,整个人斜斜倚在书案上,松松垮垮的衣襟顺着低垂的肩膀缓缓滑落,露出大片雪白丰润的肌肤。

她咬唇,微微抬脚,甩了脚上本就摇摇欲坠的一只软底绣鞋,露出一只光洁纤巧的足,不经意般赤足轻点在他腰腹处。

一双盈满秋水的眸直勾勾地望向他,媚眼如丝道:“哎呀,夫君,我的鞋掉了!”

陆珣盯着身前那只白晃晃,胡作非为的玉足,眼睁睁看着她绕过腰腹一路向下,忍不住喉头一紧,一把将那只作乱的小脚握在了掌心,身体紧绷,眼神变得越来越危险。

理智与情感经过了一番激烈的交战,最终情感占了上风。

主动送上门的饕餮,实在令人很难拒绝。

日升月落,潮涨潮落,阴阳相合,世间万物都遵循着他们的规则。

他们本是夫妻,夫妻之间遵循本能便是最大的规则。

当玉珠终于意识到事情开始朝着她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已经晚了。

她呜咽一声想要抽回自己的脚,却被用力一拽,拽进了他的臂弯里。

他的吻落下。

门外时不时传来一两声仆妇们路过时尽力克制却仍清晰可闻的脚步声,她浑身绷得像一张拉满了的弓,好似随时都要断开。

他十分耐心地抚慰着她,试图使她忘却周围的纷纷扰扰。

直到门廊处传来“吱呀”一声细响,惊得她猛地睁开一双水雾迷蒙的美眸,慌乱无比地瞪向他,无声催促道:“有人。”

陆珣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他双目赤红,有些懊恼地轻咬了一下她鲜红欲滴的唇瓣,耳畔听得窗外一串脚步声走近,肃声道:“何事?”

门外远远传来随从战战兢兢的声音。

“是高家给大人送来了一份贺礼,管事们不敢擅作主张,来请示大人是否要收下。”

陆珣闻言却是冷笑一声:“高家真心诚意地送,我们为何不收?”

随从领命匆匆退下,临走前还不忘将院中一众仆妇小厮都打发了出去。

任谁都听得出他家大人这是明显显的不高兴了,阖府上下也只有夫人有法子开解,这时候谁敢上赶着凑上去就是嫌日子过得太清闲。

“这个高家便是宜州大牢中那个打死人的高文远背后的高家?”

玉珠见他面色不愉,忍不住皱眉问道。

陆珣点点头,垂眸对上她那双带了几丝担忧的美眸,不由得心神一荡,低头在她眉间印上一吻。

“夫人不必担心,为夫必会将草菅人命之徒绳之以法。”

玉珠笑了笑,眼前这个人好似无论什么时候,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偏偏她便是喜欢他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她朝他展颜一笑,起身拉了拉方才被他弄乱的衣裙,准备将书房留给他。

却被他长臂一勾,重新坐回了他腿上。

“夫人要去哪儿?”

“我……啊!”

这夜的陆大人好似全然没有受到外间那些等待着他的疾风骤雨的影响,他一心一意专注在他的小妻子身上。

三更鼓响,室内明烛摇曳。

四更鼓响,窗前的灯烛忽而哔啵一声,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黑夜好似一只不知餍足的兽,将他二人吞没。

这夜过后,年轻的陆夫人很长一段时间再未踏足过他的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新书预收:

《吾妻阿婵》

阿婵生在赫赫有名的杏林世家,却偏偏是个女儿身。

女儿不能继承家业便也只能等着嫁一个好男人,相夫教子。

却不想她爹因用错一味药,一尸两命,导致济世堂名声扫地,自己个儿也锒铛入狱。

为了补偿病患家属,赎她爹出狱,他们不得不变卖家产,从城里的大宅院搬回了乡下小破屋。

面对巨大的变故,她爹瘫痪在床,变得有些神志不清,恍恍惚惚。

她娘整日淌眼抹泪,逢人就哭诉自己命苦。

两个妹妹,一个年幼,一个满脑子衣裳首饰。

连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害怕被拖累,选择了跟她家一刀两断。

阿婵消失三日。

人都说邹家姑娘命不好,怕是想不开寻了短见。邹家煊赫了上百年,气数将尽。

谁知三日后阿婵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她不仅回来了,还带回来几框子菜蔬米面,后来是一些鸡鸭鱼肉,再后来是活猪活羊。

最后竟带回来一个活生生的俊俏男人。

村民们议论纷纷:这姑娘莫不是……

阿婵但笑不语。

若干年后,人们惊奇地发现气数将近的邹家居然还能东山再起。

治死人的济世堂竟还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立足,成为炙手可热的名医馆。

被人退婚的邹家姑娘竟成了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医官。

就连她家那个身无分文的上门女婿,竟也成了朝堂上翻云覆雨的首辅大臣。

魏襄:

他爹是大将军,娘是郡主,舅舅是皇帝,表哥是太子。

大哥是三军统帅,二哥是太常博士,三哥是新科探花,就连四哥也是御前侍卫。

只有他整日里呼朋唤友,挥金如土,不学无术,

是京中最负盛名的纨绔子。

有一日他和几个纨绔将礼部尚书家的小公子扔进了泥坑里。

他爹被礼部尚书一状告到了皇帝面前。

人都说威远将军府家门不幸,魏五公子基本就算是废了。

他爹忍无可忍,将他扔出去历练。

魏五公子离了家,一路被追杀,被放火,被投毒,几次三番命悬一线。

幸运的是他遇到了救苦救难的女菩萨。

女菩萨貌美心善,不仅免费给他治伤,还带他回家,最重要的是跟他脾气相投,能动手的就绝不吵吵。

于是乎堂堂威远将军府的嫡子心甘情愿给人做了上门女婿。

多年以后,曾经那个荒唐不羁的魏五公子居然成了梁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首辅。

可他这辈子最骄傲的竟是……给他家娘子做了上门女婿!

魏襄:我吃软饭我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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