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燕昨晚没回自己屋，抱着顾时雪睡的。
做了一个温暖香甜的梦，梦的内容她醒来后已经全然忘记了，但梦里的安稳轻松感实在久违，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谷燕眨了眨眼，天色朦胧透过窗帘，谷燕带着笑意，侧头吻了吻顾时雪的额间。
顾时雪还在睡，脸颊肉被挤压成一团。知道谷燕在身边，迷迷糊糊地皱了下眉，伸手抱住谷燕。
时间还早，谷燕看着她睡。
每期旅行第三天节目组一般都没有安排，睡到九点多，一行人才懒懒散散地起床，准备去玩约好的竹筏漂流。
在此之前，谷燕在房间里，趁着顾时雪还在睡，给柳行发了消息。
[谷燕：小雪那边有没有跟你沟通下个月当她巡演嘉宾的事？]
[柳行：什么？]
谷燕等了几分钟。
[柳行：没有，我去联系一下。]
[柳行：多谢你俩提前知会我，没直接偷着去把我打个措手不及。]
谷燕发了个卖萌的笑脸表情包。
[谷燕：可能是被林杰拦下来了，你看着弄吧，林杰实在不同意也没事。]
柳行想到了这个情况。
[柳行：说真的，同台演出合唱，跟你归队区别就好像包子和馒头，懂吗？]
谷燕想了想，没像包子和小笼包那么相近就行，干脆装傻问：[好吃多了还是健康多了？]
[柳行：……是差的不多。]
谁说的。
柳行没心思跟谷燕掰扯这个，关心了几句，特地叮嘱谷燕和顾时雪别瞎搞事后，认命地替谷燕去商谈这件事。
不归队是底线，别的忍忍吧还能咋滴。
谷燕先去洗漱，回来时顾时雪已经差不多醒了。
看谷燕要化妆，顾时雪指着自己锁骨上的红色痕迹，问：“要我怎么遮？”
“别遮，我穿个吊带，我也不遮。”谷燕也指着身上的痕迹，“我们谁都别遮。”
“你疯了？”
“怎么感觉你还有点期待？”
“……”顾时雪敛了她也不确定自己藏没藏好的笑意，木着脸去洗漱，“说得好听。”
谷燕无奈，给顾时雪挑了套遮锁骨的衣服。
盯着顾时雪化妆到最后一步，谷燕朝顾时雪招招手：“过来，我帮你涂口红。”
“唤小狗似的。”顾时雪过去了。
谷燕抬手放在顾时雪的脸侧，认真考虑了一下这个说法以及可能性。手上动作没停，口红印在被粉底遮盖住血色的唇上，滑动。
谷燕的眼神没离开过顾时雪的唇：“当我的小狗很幸福的，住在别墅里，随时唱歌，随时撒欢，不用受苦。”
顾时雪把口红抿好，没急着回答，由着谷燕盯着她仔仔细细地处理边缘细节。好了才说：“可是当你的小狗不能经常见到你。”
谷燕满意地欣赏完顾时雪的唇妆，听见这话愣了一下，抬眸撞进顾时雪的眼：“我不拴着小狗，小狗拴着我。”
她说这话的口吻，甚至有些轻描淡写，仿佛是说今天天气真好。
顾时雪往后躲了一下：“你别搞这些，说得这么正经干嘛？”
“是谁先开始的？”谷燕好笑。
顾时雪转移话题：“该出门了。”
谷燕却把人拉回来，眼眸含笑：“你腮红是不是打重了？”
“……你！”
“好啦，”谷燕不逗人了，“亲一口。”
这声音多蛊惑人心啊，顾时雪想着，轻轻地和她碰了唇。“刚涂好的口红呢。”
＊
六人凑在一块起，直播镜头就在几人身后跟着。
大家还不知道谷燕和顾时雪和好了，拐弯抹角地问待会坐竹筏要怎么坐。
释飞星和费文因此互相挤兑起来，荀秋则是偷偷打量两人，末了干脆利落地说：“你们俩个要不要坐在一起？”
谷燕和顾时雪彼此看一眼，谷燕点点头：“嗯，不拆散你们。”
顾时雪想补充两句，又担心抹灭谷燕的良苦用心，憋出两字阴阳怪气的：“呵呵。”
荀秋看不明白了，反正谷燕得了一句话，拍板决定大家还是按组两两坐。
弹幕在此时已经热烈讨论了起来。
“不得不说谷燕和荀秋也很有cp感，我们绝代双骄。”
“异食癖，尊重但不祝福。”
“燕字回时99，不拆不逆。”
“谷燕和小雪是不是和好了呀？荀秋都直接问了，到底是荀秋胆太大看不懂空气，还是荀秋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剧情！？”
“荀秋不可能是那种二愣子的，绝对是这俩人昨晚和好了。”
“睡一个房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可能不和好？要我说，这几天就都在演。”
“应该不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谷燕和雪今天的氛围很暧昧吧？各种暗戳戳的小眼神，和小动作嗑死我了，小雪低头的时候我好像还看见草莓了，你俩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cp脑没救了。”
“火眼金睛的领磕员，我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你，她们俩昨晚肯定是大do特do了！！”
“能不能别造谣？”
……又吵起来了。
节目组不得不再次提醒：“谷燕老师和顾时雪老师的直播间，大家讨论的时候注意一下用词。”
谷燕惊奇地转头看出声的工作人员，问她：“她们吵什么？”
工作人员这哪敢说啊：“没事没事，不关两位老师的事，你们继续。”
谷燕应了声，没追问，转而对镜头交代让粉丝不要吵架，和气生财，叨叨了好几句。
弹幕全在说：“那你俩之前吵架算怎么回事？”
顾时雪刚好要了手机在看弹幕，扫了两眼把手机顺势递给谷燕，没说话。
“那我看看。”谷燕刚拿过来，弹幕就刷得太快了，谷燕看不太清，只能感受到大家的激动，她嘟囔着，“都在说什么呢？”
“……没在装傻，真没看清。”谷燕还没说完，巩含蕊回头招呼她们说到目的地了。
谷燕不再想着解答弹幕疑问，把手机还给顾时雪，再由顾时雪交换给工作人员。她最后看清观众再问什么了，但谷燕想算了，让她们猜去吧。走近嘉宾们当中。
顾时雪捣鼓救生衣的绑带，谷燕综艺参加多了，非常有经验，顺手帮顾时雪穿好救生衣。
“手短。”谷燕惯性逗人。
“我手短？”顾时雪瞪大眼睛，“我弹贝斯我手短？明明是胳膊太长，拗不过去。”
“四肢僵硬。”
顾时雪吃闷亏：“行。”
谷燕笑：“没有没有，我乱说。”
六人约了个大竹筏，俩俩坐在竹筏的小木凳上。
川流伴着群山，绿水映照天色。竹筏划得并不平稳，漂流本身就携带摇摇晃晃的，随着涟漪一起，荡漾出思绪。
谷燕和顾时雪认识太久了，回忆往昔压根回忆不完。
这曲溪她们曾经来过，刚好乐队应邀来演出，行程不赶，结束后一起逛逛当地名胜。
白玉那天身体不舒服，在酒店里休息。阮诗和顾时雪都想玩漂流，但池韶敏把阮诗拦住了，忘了什么原因，最后只剩谷燕和顾时雪俩人在竹筏上。
没有人打扰，飘在悠悠水上。
顾时雪没坐一会就呆不住，蹦起来，跟师傅商量帮师傅划会。
其实故事没什么特别的，小雪嘻嘻哈哈地闹，笑得没心没肺，让谷燕坐好别怕，又说救生衣穿紧了啊，问师傅你会游泳吧。
谷燕说，我不怕，你做什么我都不怕，划你的，翻船了我救你。
师傅忙说，不会啊一般不会翻，随便划没事。
她们在山川间漂流，爱恨平淡风景浓烈。
那天的竹筏没今天的多，今天还是太热闹了。谷燕挥手，跟不远处的粉丝打招呼。
热闹的不止这些，节目组随行pd挑了几个跟嘉宾互动。
顾时雪看了谷燕一眼，意味不明，有些不太高兴的意思。
谷燕侧过头问顾时雪：“怎么了？”
“没有，”顾时雪顿了下，“就是没看到我们乐队的乐迷。”
“乐迷……”谷燕下意识一抬头，才反应过来顾时雪是什么意思，这个“我们乐队”显得意味深长，互相喜欢情真意切的人，到这个时候反而不愿意借机卖姬，“Forlove乐队的乐迷肯定有，到处都是，我看看。”
这个“Forlove乐队的乐迷”，强调得好。
“连我们乐队乐迷叫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吗？”谷燕的回答又给顾时雪刺激到了。
“我记得。”谷燕怎么可能忘。
顾时雪抓着话柄，不让步：“你刚才吓得连倒装句都出来了。”
“呃……”释飞星回头，拍了一下手，把顾时雪吓了一跳，奇怪的氛围都被吓没了，“打扰一下你们俩，来猜拳了哈。”
顾时雪已经伸出手了，谷燕多问了一句：“怎么突然来猜拳了？”
“你看你俩，”释飞星晃着手指指指点点，“刚和好就不把我们当人看，一句都没听。”
“水声太大了，请求原谅。”
“接力回答弹幕互动，”荀秋笑着解释，“我们划拳排个顺序。”
“好嘞，来吧。”直播节目必不可少和弹幕互动环节，都习惯了。
观众期待点不在划拳排序上，嘉宾们没浪费时间在这制造笑点，快速定下顺序。
顾时雪不幸的排第一个，谷燕在第四个。
看顾时雪的表情，谷燕替顾时雪说：“可惜不是一前一后。”
顾时雪一脸无辜地点头。
顺序第三的荀秋转过来小声地问：“不然我跟你换个顺序？”
“不用。”
工作人员道：“弹幕内容由节目组随机抽取，不存在黑幕，纯是意外，可能会存在问题和答题者对不上的情况，请观众朋友们多多包涵，请各位老师们不管是什么问题都必须回答。”
“硬着头皮答就是。”
工作人员：“来咯。”
顾时雪紧绷着一张小脸。
谷燕笑，埋怨节目组：“平时跟弹幕没少互动，这一次搞这一出还让人怪紧张的。”
费文：“就是，我都有想抢答的冲动了你知道吗？”
谷燕手一伸：“您抢。”
“没有没有，我随口说说，别别别。”
荀秋当和平大使：“我警告你哦，这一轮不许护短。”
被点到的谷燕：“行，也没护成功。”
顾时雪等不住了，想快回答完快点结束，她都有预感弹幕会放什么炮仗，带着点不好意思：“快点开始吧。”
“顾时雪和谷燕你们昨天发生了什么？”工作人员念完之后，先表演了一个脸色大变，震惊又紧张兮兮的吃瓜表情。
好好好。顾时雪想，她就知道。
顾时雪只犹豫了一秒：“没吵架。”
“这是真硬着头皮回答啊。”
“还没吵架呢？”释飞星直说，“我都怕你俩打起来，前天晚上我还去找了燕姐呢，我说你俩打起来我真不知道帮谁。”
荀秋：“谷燕怎么说的？”
“燕姐说她们俩认识十几年……”释飞星赶忙止住话头，“不是，这话我可不能说，我说不了一点，得谷燕自己来说。”
释飞星转头看向荀秋，一脸的劫后余生：“姐，你差点挖了个坑把我埋了。”
麦还带在身上，荀秋没再问，把眼神投向谷燕。
她们俩这几天相处的态度实在太冷漠了，长了眼睛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更何况每天拿放大镜盯着屏幕的观众。
谷燕跟顾时雪想法不同，没打算嘴硬，问题怼到跟前了就回答一下：“我说的是，我和小雪认识十几年，唯一一次打架的后果还是我被公司开除。”
顾时雪没想到谷燕会把这件事说得这么风轻云淡。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谷燕看着顾时雪笑了一下：“有点地狱笑话了，没事，所以没有打架不会打架，至于其他的，小雪的回答是什么就是什么。”
荀秋“啧”了声：“不是说好了不准护短吗？”
费文搓了搓胳膊：“肉麻，真的麻了。”
“没护短，小雪都不开心了，”谷燕的心思全在顾时雪上，“我要是护短，小雪还能挂脸吗？”
顾时雪嘟囔：“我是因为什么不开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人像你，以这么平淡的带着笑的口吻，说出那么痛的事实。
“我是第一天来内娱吗？”释飞星道，“姐你也是真敢说啊，请问这是可以说的吗？”
巩含蕊难得点评：“你姐永远是你姐。”
“真不算吵架，”谷燕看着顾时雪眨眨眼，“是吧？”
“……嗯。”顾时雪说。
工作人员弱弱但有种道：“弹幕说小雪老师此地无银三百两，没人说你们吵架了，问的是发生了什么……哈哈，观众朋友们很幽默。”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在猜什么，”顾时雪后半句话莫名阴阳怪气，“没吵架，只是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