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师，11月3号就要开始第二期综艺的录制了，这期是旅行主题，届时嘉宾们会一同前往珑安镇，感受当地的名胜美景和民俗文化……您看您可以参加吗？”
祝雪橙早上接到一通节目组打来的电话，她开了外放，腾出手在电脑键盘上打字：“可以的，我这边的时间没问题。”
搜索框里是一行文字，“手臂大面积淤青是什么原因”，她按下回车键，屏幕上出现各式各样的回答。
外伤、受凉、血液系统疾病……
她一行行看下去，神情越来越凝重。工作人员和她简单沟通几句后挂了电话，她把手机搁在一边，点开回答，仔仔细细看过去。
是外伤吗？可谁能伤到季怜秋呢？难道是她自己弄伤的？但就算是不小心，也不会有那么大面积的伤痕。
要么就是血液病，是了，她身体本就不好，她……
祝雪橙模模糊糊想了很多，在日记本里写下的，“季怜秋为什么会身体不好”那句话蓦然跳进脑海中。
是啊，为什么呢？
祝雪橙怔怔地想，鼻尖忽然就酸了，手机嗡嗡作响，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对面是女生的活泼声音。
“同学！我们来接你了！但是你家的位置在地图上找不到，我们能在路口见面吗？”
祝雪橙站起身：“好，我现在就下楼。”
祝雪柠在江城玩了两天，假期结束不情不愿回去上学，祝雪橙送走这尊大神后陷入了无聊和空虚之中——第二期综艺下个月才开始，她还有一周多的空闲时间。
她不能整天呆在家里，更准确地说，是季怜秋的家。季怜秋每天都去公司，早出晚归，相比之下她像是社会闲散人员，整日无所事事。诚然，穿书就是她的工作，但当对书中世界有归属感后，穿书就成了一种手段，具体怎么生活还是看她自己。
祝雪橙不缺钱，毕竟节目组刚给她结了报酬，她也不怕没有钱，因为她掌握的技能太多，一向是工作找她，而不是她找工作。当穿书员前她曾是位新媒体从业人员，现在又干回了老本行，每天在app上接单。
今天接了个采访任务，对接方是A大校编辑部的学生，在微博上开了个名叫洞见计划的视频号，流量不错，就是拍摄技术不太行，约她去采访现场当摄像师。
对方很热情，主动提出要接她一起去现场，出发之后才发现在地图上压根找不到神秘的东方临湾。双方约在路口见面，祝雪橙过了马路，远远望见一男一女对她招手。
女生叫温景岚，男生叫马哲远，都是A大的学生，温景岚一见她就惊讶喊道：“祝雪橙？你是祝雪橙吧！我们约的摄像师竟然是你？！”
“是我。”祝雪橙印象中没遇到过这两位，她问，“我们见过？”
“我见过你！”温景岚说，“我们的生活！第一期直播我每天都看呢！”
坐上出租车后，温景岚热络地跟她聊起来：“看综艺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特会做饭，没想到你还会摄影啊？”
这当然要归功于她的穿书经历，祝雪橙穿过几本娱乐圈文，摄影师npc当过不少，虽说技术不算行业顶尖，但应对日常任务是没问题的，她回应道：“以前学过一些。说出来不怕大家见笑，这类生活技能我都学过一点，却样样都不精通。”
“那也很厉害了。”温景岚是有些崇拜的，除此之外还夹杂着见到综艺嘉宾的兴奋情绪，她对司机说，“麻烦去季氏集团总部，多谢。”
祝雪橙神情一凝：“我们要采访的不会是季总吧……”
温景岚：“没错！正是她！我申请了三个月才约到和季总见面的机会，请求会面的邮件都写了十几封呢。马上就要见到本人了，好激动！”说着就在车内无声尖叫起来。
马哲远插了一句：“别见怪，她是季怜秋粉丝，上次听完季学姐回校演讲之后就迷上了。”
祝雪橙：“等等……‘季学姐’？”
温景岚：“是啊，她是A大优秀毕业生，也是上了A大校友荣誉墙的名人！你不知道吗？”
祝雪橙心说我真不知道，然后又觉得十分尴尬，她自以为暗恋得惊天动地，但要问对季怜秋了解多少，有时却是一概不知的。这种感觉更像一种冲动，了解多少暂且不论，感情已然陷进去了。
又一想，季怜秋身上的光环太多，“豪门”、“病弱”、“总裁”，三个人设标签往这一杵，光芒太盛，把其他的都掩盖掉了。不过以人设标签来看待别人，又是穿书员惯性思维在作怪，祝雪橙深深反思。
温景岚已搜了百科来给她科普：“看，这个是季学姐的履历，很厉害吧？”
百科里是季怜秋的学业、从业经历，一眼望去名校云集，除了顶尖学府A大外，还有世界级名校S大，温景岚划了很久，才把那面长长的履历展示完。
很好。
很女主。
祝雪橙也只有感叹了，又瞥到百科页面下季怜秋支持的公益项目，春田幼蕾基金会、跃梦助学计划……多数是扶持贫困地区，资助失学女童的项目。
“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在江城，看不到任何一个失学女童’，因为都被季氏资助了。”温景岚说，“我们学校有位学姐，家里条件特别不好，还是孤儿，就是被季总全额资助的，现在都快读到研究生了。”
她之前不是把季怜秋比作行星吗？现在这颗行星又大了些，光芒又盛了些，而她这颗卫星离行星又远了一些，可祝雪橙却是开心的：“她很好，真的很好！”
温景岚说：“就是很好！所以我的目标就是毕业之后进季氏工作，最好能当季总的助理，嘿嘿……”
马哲远冷不丁插一句：“人家未必喜欢女生。”
“我不管！能进就好！”温景岚呛他一句，又对祝雪橙说，“季氏集团是少见的对女性友好的企业，说真的，你要是想找工作，我强烈推荐你进季氏。”
祝雪橙：“那……我试试？”
等回去之后问问季怜秋还招不招人？虽然这个画面想想就好玩又好笑。
马哲远面临毕业，听到她们讨论就业问题，回过头说：“对女性友好是没错，但季学姐的有些做法我不是很理解，‘优先招聘女性’难道不是一种反向歧视？跟‘男性优先’也没什么区别。”
祝雪橙说：“是吗？在整个社会大背景下，她这么做，我倒觉得是一种反抗。”
至于反抗的是什么，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温景岚倾过身去跟他争辩：“季总也是顶着压力在做这件事，到最后也只争取到部分职位优先嘛，比如她的助理、秘书什么的，说实话，我觉得她们家那些反对她的人都是老古董……”想到这里，她又跟祝雪橙聊起来，“她招的人都很厉害，比如跟我对接的秦伊薇秦秘，就非常非常专业，我超喜欢她。”
马哲远笑了：“女性话题好敏感，还是少聊一些吧。”
祝雪橙说：“要是不聊，就会一直是一个敏感话题，多聊聊，说不定就脱敏了。”
车辆在季氏集团园区前停下，后备箱打开后，祝雪橙帮她们搬设备。二人这次采访的是之前鲜有接触的大人物，用的拍摄设备也是最好的，马哲远见祝雪橙在抬三脚架，出声提醒她：“整个学校就这一台好机器，小心别碰坏了。”
祝雪橙说：“好。”刚说完好就不好起来——三脚架太沉，她搬出来时没控制好力道，生生撞上了腿，三脚架没事但腿有事，一阵钻心的疼。祝雪橙咬着唇，防止自己痛呼出声，因为刚在“敏感话题”上产生了一些争执，不想被马哲远看扁。
季氏把办公区建成公园，风景自是不错，祝雪橙看花看草看吉祥物，转移自己对疼痛的注意力，跟在两人后面，小心地隐藏一瘸一拐的事实——要是因为展露脆弱而被认为“不能从事搬运重物的工作”，那可就是罪过一桩了。
祝雪橙在“敏感话题”上有奇怪的执着，她直觉认为自己在这类话题上跟季怜秋应该很聊得来。可她没聊过，也不敢聊，怕自己惹人厌烦。
想了一路，已跟着二人走进办公楼，温景岚和前台人员说明来意，把三张来宾卡分给大家：“我们来早了，季总还在忙，需要我们稍等片刻。”
三人在休息区坐着闲聊，马哲远对温景岚说：“等会采访的时候可收敛着点，别问那么多跟社会热点相关的敏感问题。”
温景岚不乐意了：“我们做这个视频号就是为了传递价值观，要是整天说些无关痛痒的话题，那还做什么自媒体。”
马哲远说：“以我们现在的阅历，还是不要随便给别人上价值为好，没有人喜欢看。‘我们的生活’当初也想传递价值观，结果呢？”
祝雪橙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的——‘我们的生活’虽然主打的是展现精英女性的生活态度，立意很高，但节目呈现出来的效果却是娱乐性居多，观众们的注意力很少会放在三位嘉宾今天推荐了什么书、专业知识如何，而是集中在她们每天用什么化妆品，穿什么奢牌服装上……”
温景岚喊道：“是啊！所以我们才要改变这种观念！娱乐是没有错的但是……”
马哲远大喊着打断她：“不要再说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再说下去真的要出问题了！”
比他声音更响的是玻璃门打开的声音和嘈杂错乱的脚步声，祝雪橙抬眼一看，一群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一同涌进办公楼，领头的叼了根烟，大摇大摆，面色不屑。
这不是季燃吗！
祝雪橙赶紧低头防止目光相接，她倒不是怕他，而是怕自己忍不住上去揍他。
季燃可是原剧情里害季怜秋下场那么惨的元凶之一，祝雪橙稍微一读记忆就想动手了，但这样做显然很不合适，首先，这是公共场合，其次，他又是她堂弟，再次，按照现在的时间线，他还没来得及做坏事。
温景岚见她趴着，关切道：“同学，你怎么了？”
祝雪橙把脑袋埋下去：“我肚子疼……”
装病没装多久，又听季燃那边吵起来了：“季怜秋人呢？不敢接电话就算了，我现在过来找她，也不敢出来见我？”
前台忙迎上来：“季先生，季总正在忙，不太方便过来……”
季燃弹了下烟灰：“忙？她限我卡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忙呢？这时候躲起来，不敢见人了？”
他声音高，整个大厅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心想豪门秘辛真是听不得，听不得。温景岚、马哲远二人齐齐回头去看，祝雪橙注意到她们脸上的惊愕神色，忙道：“那个，我们还是来讨论敏感话题吧……”
她担心这两位学妹学弟会因为季燃几句话而对季怜秋的印象变差，想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然而季燃那边正是存着找麻烦的心思来的，对身后众人示意一番：“走，上她办公室看看，人不在没关系，大不了就砸。”
十几个人齐齐上前，便要上去找人，大厅安保人员见是季家公子带头，一时竟无人敢拦他，祝雪橙心说不好，正要起身，又见电梯口那边下来几个人。
是秦伊薇，虽说她这边的人手不多，但面对季燃时却不卑不亢，直截了当：“季先生，这里是‘季氏集团’，不是‘季家老宅’，来公司是处理工作的，不是任凭你在这里不管不顾，随意闹事的。”
季燃：“你还不够格拦我。”
秦伊薇微笑道：“够不够格，季先生只怕说了不算。”
眼看场面僵持不下，祝雪橙把三脚架交给温景岚，低声说：“不好意思，帮我拿一下。”随后起身走到季燃面前，二话没说，先把他手中的烟一把薅下来，扔到垃圾桶里。
她很早就想这样做了，季燃跟谁见面都叼个烟，禁烟标志贴他脑门上都没用，现在又对着秦伊薇一众人吞云吐雾，硬逼着别人吸二手的，怎么这么烦呢这人？
在场几十人见了这一幕，已是惊呆了，顿时鸦雀无声，无人敢说一句话。在众人的惊诧目光里，祝雪橙腻着嗓音道：“季燃，好久不见啊。”
季燃也惊呆了，把他烟拿走比甩他一巴掌还伤人自尊，他指着祝雪橙：“你……你……”
祝雪橙：“你什么啊？怎么？不认识我啦？”
这语气轻佻至极。众人心道，这人难道跟季公子有感情上的关联？秦伊薇担心祝雪橙被记恨报复，手臂一挡，上前一步站在她身前。祝雪橙对她轻轻摇头，示意无事。
她笑了笑：“季燃，你还是走吧，要是我一不小心把我们之间的事说出来，那就麻烦了。”
这话落在旁人耳中，又是另外一层含义，不约而同想到感情纠葛、背叛欺骗等八卦秘闻那里去了。季燃知道她想说的是之前在咖啡馆那次见面，谈论如何算计季怜秋的事，不过他是不在乎的，也是一笑：“说就说，我家的人斗来斗去那么多年，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也不怕别人知道。”
祝雪橙却道：“不，我要说的是，你十分抠门。上次约我出来，赖账不说，还想让我给你付咖啡钱，两百块都出不起，你是有多穷？”
季燃这种二世祖最怕别人说他抠门，脸都黑了：“你……你凭空污人清白！”
祝雪橙恍然大悟：“噢~因为你的卡被限了，所以才要约我出来，让我给你付钱，是不是？”
这简直越描越黑，众人心道，原来季公子手里没钱，竟约了女孩出来给他付款，现在人家上门讨债来了，豪门子弟沦落至此，真是滑稽至极。
季燃身后的人脸色挂不住了：“哥，要不我们先走？你们慢慢聊？”
季燃崩溃：“聊什么聊！有什么好聊！”眼下丢人丢到死，他赶着众人出去，“走走走，赶紧走！”
一众人鱼贯而出，大厅很快归于平静，秦伊薇松了一口气，对祝雪橙说：“祝小姐，多谢了。”
祝雪橙笑着摆手：“客气了，我看他不顺眼，早就想怼他了。”
秦伊薇说：“我们上去见季总吧。”
祝雪橙：“嗯？她不是在忙吗？”
秦伊薇微笑：“事情总有轻重缓急之分。”
言下之意是，你就是那个“重”或者“急”了，虽然季怜秋不曾说过，可她看也能看出祝雪橙的重要程度。祝雪橙却没听出这层含义，只以为是在谈及采访的事，对温景岚说：“采访时间快到了，我们上去吧。”
只是又在暗自困扰一会见到季怜秋该怎么办，今天早上出门前刚打过招呼，待会是说“好久不见”，还是“好巧好巧”呢？
她在困扰，温景岚却激动到快要昏过去了，不停对祝雪橙说“同学，快掐我让我冷静一下”，硬是烘托出一种马上就要上考场的紧张气氛。秦秘帮她们打开办公室门，笑着说“不必紧张，季总人很好”云云，祝雪橙想，这话没错，永远不会有错。
门打开了，正对着她的是一扇窗。窗外阳光正好，光线细密而柔和，甚至能看到空气中浮动的光晕。她顺着阳光投射进来的方向望过去，很巧的，她的办公桌上也放着和家里一模一样的小鸟、小猫、小鸭子，不过这次没有围成一圈开森林聚会，而是对着季怜秋排成一排，沐浴在阳光之下。
祝雪橙觉得这次相遇弥补了初见时的遗憾，她那时脑袋昏沉，只能望见她的侧脸，现在终于能见得清楚，可目光只触及了一瞬，又很快移开了。
不看不看。
太漂亮了，看了自卑。
祝雪橙别扭地想着，可她怎么能忍住不看，睫毛颤了一下，便又望了过去。季怜秋正低头读文件，微蹙着眉，手中还拿着笔，凝重和思虑的神情让她更加生动，不再是人设标签上单薄的词汇所能概括的。
她忽然觉得她就应该在这里，就应该被这么多人崇拜和尊敬，就应该坐在集团总裁的位置上，带着所有人走向更广阔、更美好的地方。她曾问季怜秋事业和感情哪个更重要，也心满意足听到了自己最想要的回答。
她那时想的是，季怜秋，你千万不要为某个人放弃你的事业，一定不要为爱情牺牲这么多，若是实在没办法，哪怕没有爱情也好。可她现在才意识到，这种“排除爱情”的选择其实也把她自己排除在外了。
可祝雪橙觉得没关系，她现在可以直率地说一句，是的，季怜秋，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我只要看你闪闪发光就好了。
祝雪橙无比释然，抬手打招呼，笑着说了自从遇见她之后，最不紧张的一个：“嗨。”
季怜秋听到敲门声便知采访的同学到了，她拿着文件，习惯地、从容地抬起头，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季怜秋怔住，连笔都忘了放下，无意识跟着她的动作，也抬手道：“嗨。”
温景岚见到这一幕，惊呼：“妈呀！可爱！”
也不知道她的“可爱”指的是办公桌上的玩偶还是季怜秋，可能二者皆有。秦秘简单做了介绍，祝雪橙支起三脚架，温景岚拿起录音笔，一切准备就绪——
取景框内出现一只花瓶，花瓶中是一枝向日葵，很漂亮，但是出现在采访现场就有些突兀了。它的位置刚好在圆桌上，处在季怜秋和温景岚之间，有点碍眼。祝雪橙正要上前拿走它，季怜秋已先她一步起身，把花瓶挪了个位置。
“这样更好一些？”季怜秋说，虽然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祝雪橙说：“是啊。”她调着设备，在心里想，天哪，读心术真可怕！
采访正式开始。马哲远在闲聊时规劝的那些话显然白说了，温景岚从一开始就连珠炮似地问王炸问题，已经不属于在马哲远雷点上蹦迪了，而是在他的雷点上开了个KTV。
温景岚问：“季总，你现在所做的这些事，例如成立基金会帮助困难群体，力求在招聘中消除歧视……有人说你在作秀，也有人说你如飞蛾扑火，不会如愿。面对质疑，你后悔过吗？”
季怜秋回答：“从未后悔。我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这些事我会一直做下去。”
温景岚开始激动了：“促使你做下去的根源和动力是什么？”
季怜秋笑着说：“根源和我的个人经历有关，动力则来源于一个很简单的理由……因为我是女人，就这么简单。”
祝雪橙正在录制视频，闻言难以自抑地开心起来，她注意到秦伊薇在一旁无声鼓掌，目光完全落在季怜秋身上，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崇拜表情。
祝雪橙心想，有趣！
温景岚的反应好像刚从LiveHouse现场嗨完回来，已然疯魔了。一系列王炸问题后，温景岚最后问她：“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季怜秋说：“我想创造机会，创造更多的机会。”
最后的结语问题是由马哲远来问的，他说：“季总，作为一个职业女性，你准备如何平衡事业和家……”
祝雪橙和温景岚条件反射般齐齐开口：“不要问！”她俩吼完才注意到秦伊薇也在吼，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祝雪橙心想自己和秦秘应该很合得来，下次请她喝酒吧！
秦伊薇想的则是，祝小姐挺有意思的，下次请她吃饭好了。
马哲远快昏过去了，祝雪橙感觉今日之行对他来说可能不是个好体验。她关掉摄像机，温景岚长长松了一口气，握着录音笔道：“季总，我一定会加入季氏集团，请你一定要等我！”
季怜秋说：“好，我就在这里等你。”
这大概就是追星成功吧。祝雪橙能看出温景岚都快哭了，她握着拳，努力让自己不要掉眼泪。季怜秋当然也看出来了，不过她调节气氛的能力比祝雪橙要好得多，带温景岚和马哲远参观了一圈办公室，又观赏了她收藏的，处在不断运行中的太阳系星轨装饰品。
温景岚看得连连惊叹，逛了一圈，情绪轻松不少，目光最终落在办公桌上那排动物玩偶上：“果然还是小动物最可爱啊。”
季怜秋问：“喜欢吗？”
温景岚脱口而出：“喜欢啊！可惜我的盲盒运没有那么好，一直没开到小鸟，太遗憾了。”
季怜秋拿起小鸟玩偶，放到她手中：“送给你。”
之后又把小鸭子送给了马哲远。
祝雪橙呆住了。在她的认知里，这排动物玩偶应该是很珍贵的物品，不然也不会出现她的房间里，在那个被疼痛包裹的夜晚被她握在手心。可现在，为了满足一个女孩的心愿，这排珍贵的物品，竟也可以被送出去。
“季学姐，我永远喜欢你，呜呜……”温景岚这次是真的哭了，“我可以要一个抱抱吗？”
祝雪橙在一旁看她们拥抱。她是很开心的，温景岚追星成功，她很开心，季怜秋被人崇拜和喜欢，她好开心。
她为所有获得幸福和满足的人而快乐，但很快便开心不起来了，更准确的说，是郁闷起来。
温景岚的勇气显然在今天一天用完了，她问季怜秋：“那……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祝雪橙看她们加了彼此的微信，她彻底傻了，脑海中只回响着一句话。
这样就行吗？！
原来还是要主动才行啊！
“同学。”温景岚没注意到她在发呆，习惯性地用上了这个称呼，“谢谢你今天的帮助，我给你结下工资。”
账户里到账了五百元。
祝雪橙仍沉浸在郁闷情绪中，僵硬地笑：“谢谢，下次有这种活欢迎还找我。”
温景岚：“一定一定。”
二人完成采访任务，胜利回校，祝雪橙跟她们不顺路，想了想还是打算一起下楼。正要出门，季怜秋叫住了她。
“同学。”季怜秋走过来，点开早就为她准备好的二维码，“我们也加个微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