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玟走的飞快，詹漫被她拉到险些摔倒，“小姑我自己会走路。”

詹玟坐上车才觉得身后炙热的目光消失了，“为什么回来？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

“你不说是要我去查吗？”詹玟厉声道。

刚才那人一副精明商人样子，只是短短几分钟的交谈她就能感觉到这人不是善茬，詹漫的同学居然和这种人有关系，不好的预感，让詹玟右眼皮突突地直跳。

詹漫沉默了片刻全盘托出了，詹玟脸色冰冷，“詹宇这小混账居然干出这事，怎么不早点和我说，让我想想要怎么处理。”

“小姑不要插手，”詹漫淡声拒绝道。

詹玟诧异地想转头看她，但是想到在开车忍住了，詹漫盯着前面的黑车，“我可以处理好，到时候有需要小姑帮忙的地方我会开口，这件事小姑不要插手，也暂时不要和任何人说。”

詹漫表现出来超过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和稳重，让人不自觉相信她有这个能力，詹玟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怎么帮他把钱要回来？”

“我要先去了解她为什么不肯还这笔钱的原因。”

秦潇的车子在拐了个弯，詹玟减缓了车速度，前面是酒吧一条街，这种酒红灯绿的场合她怎么...往里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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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黑车停好车，秦潇和保镖站在原地等她们，秦潇似乎不知道什么是社交距离，看到詹玟下车就走上前，“这是我开的酒吧，宿舍也在这里，是正规场所，我带你们进去吧！”

詹玟拉开了些距离，“您带路好了。”

詹漫没发现她们之间的古怪，她看着保镖手里抱着的季灵云，她脸色苍白额头还冒着虚汗，詹漫直觉有些不对，但是保镖已经抱着她往楼上走了，秦潇走在后面和詹玟闲聊，詹玟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心里却直嫌这人聒噪。

上了三楼，秦潇推开一个房间，里面堆着各种杂物，开门的瞬间荡起几缕灰尘，詹玟往后退了几步，保镖直接抱着季灵云走了进去，一直往里走，靠窗的边上拉起一片帘子挡住杂物，离墙10厘米边上放置了一张小床，简陋的程度让詹玟和詹漫面面相觑。

“这就是你们员工宿舍？”詹玟问。

詹漫看着这一片小区域，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保镖把季灵云放到床上就出去了，季灵云抱着被子缩了起来。秦潇看着詹玟解释道：“我这里其实是不包住宿的，看她实在无处可去才开辟出这么个小地方收留她，刚才那位小同学也说了她是住宿舍的，一个月来这里也住不了几天，有个地方凑合凑合总比睡大街强，你觉的呢律师小姐。”

詹玟从外面看着酒吧大楼，时尚又华丽，她实在想不出来，所谓的宿舍居然是如此简陋，说难听点，詹漫家金毛打滚的地方都比这个小角落要大上不少。

秦潇揉了揉后颈，“而且我一个单身人士也不是很方便把小姑娘带回家住。”

詹玟直觉这句话不对，果然秦潇下一句就是，“我喜欢女人，她待在我家多毁我清白呀！”

“......”

“......”

屋内该不该沉默的都沉默了。

詹玟率先打破这道沉默，“天色也不早了，漫漫人你也看到是安全的，我们回吧！”

“好！”

三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咚”的一声，詹漫转过头，是季灵云掉下地了。

然而她没有醒就直直地躺在那里，詹漫跑了过去，“季灵云醒醒！”

连叫了几声，季灵云都一动不动，詹漫伸手摸了上去，“好凉，这是怎么了？”秦潇瞬间冲了过来，“糟了，是酒精中毒了。”

她开酒吧这么多年，这种突发情况见过太多了。

詹玟迅速往外走，“我去开车。”

秦潇看着自己的长裙，心一横准备把季灵云抱起来，詹漫已经把季灵云背起来了，她比想象中的还要轻，都是突出的骨头，一米六的身高估计连70斤都不到，家里爱撒娇经常要抱抱的那只狗都比她重些，詹漫毫不费力的站了起来。

“快点走。”

秦潇看了她一眼，“走！”

到了急诊，几人分工一顿跑，挂号的挂号送诊的送诊，季灵云被确诊是酒精中毒要住院挂水。

现在已经是夜里12点了，季灵云现在昏迷没办法自己照顾自己，这个点找护工肯定是找不到的了，三人面面相觑，秦潇吧虽然是季灵云的老板，但她没什么善心而且喝了不少酒，明确拒绝她无法留下来看护，因为要回去睡觉。詹玟根本不会照顾人，而且和季灵云算是毫无关系，让谁留下来都不能让她留下来，这不合理。

詹漫也没打算指望这两个，搬出陪护椅道：“我留下来，有事我会找护士，你俩回去休息吧！”

詹玟还想再说点什么，秦潇一口答应道：“那就麻烦你了，明天我找人来接你班，这一天天的累死我了，走吧律师小姐，送我回家。”

“？？？”

秦潇看着停在面前的大G，就是死活拉不开门，秦潇礼貌微笑，“这是何意？”

“不顺路，为了不毁你名声，你还是打车走吧！晚安秦老板。”

“等等！可我还没说我地址在哪呢，万一就在你家对面小区呢！”

“在哪都不顺路，别说对面就算是对门都不行，而且我家对面是一片人造湖。”

詹玟轻踩一脚油门开了出去，秦潇看着车屁股磨了磨后槽牙，“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车开过来。”

“不再等等看她回不回来了吗？”

秦潇看着连影都没了的车，白了保镖一眼，“把我送回去之后，你给我在这边等，等到下辈子看看她能不能回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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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灵云要挂三瓶水，所以詹漫要注意水瓶里的水，没了及时按床头铃让护士来换水。

医院的陪护椅坐着让人不舒服，躺着让人更难受，詹漫坐在床边目光不自主往季灵云脸上看，她现在对季灵云满是好奇，医生说她可能会吐，要让她脸偏向一侧，避免分泌物堵在喉咙眼让她窒息，还说如果病人自己转回来再给她掰过去。

詹漫托着她头给她转到自己这边，又给她塞了一圈被子，才又坐了回去继续看向季灵云的脸，医生说她有些营养不良，这个年纪还有很多女生脸上的婴儿肥没有褪去，但季灵云脸上就没有多余的肉，她营养不良而且偏瘦，脸颊有些轻微的凹陷能看到骨骼，鼻子挺拔，鼻尖小巧微微往上翘，她唇色有些泛紫，医生说这是酒精中毒的症状让不要担心。

“都让你不要回去继续喝了。”

季灵云回去的背影那么坚定，詹漫想起秦潇说她们当时在谈合作，所以她这次又是为了钱，詹漫仍不住轻声问她，“你怎么这么缺钱啊？”

那双圆又细长的杏仁眼紧紧闭着，詹漫知道得不到回答，她无趣地躺到陪护椅上拿出手机玩了起来。

凌晨两点四十的时候詹漫喊了护士换水，季灵云依旧昏迷着。

季灵云知道自己在昏迷，可是她醒不过来，妈妈在梦里用瘦如白骨的手死死抓住自己，“去上学，你要过的比那贱人好，比那贱人的孩子出色，做永远梗在他们喉咙里的刺，你要带着我的恨活下去。”

那只手抓的她生疼，可季灵云没有缩，她答应了。看着妈妈再一次一点一点咽气和到死都没有松开的手，她没有哭，明明眼眶已经酸涩到发疼却怎么都掉不出一滴眼泪，可能早在那时候流干了吧！

季灵云动了动眼睛，缓慢地睁开，她这是在医院！

急症明亮如白昼，詹漫拉上了隐私帘挡住强光，但还是有些弱光照进来，季灵云很清楚地看见趴在床边的人是谁，詹漫怎么在这里？还拉着自己扎着针的手，刚才梦里抓她那么真实的感觉原来是她抓的。

手感觉有点麻了。

詹漫感觉到季灵云的手有些轻微动弹，看了看水瓶里的水还有一小半，季灵云的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去了，詹漫也不嫌麻烦又给她转向一侧，怕她总是一侧会落枕还贴心的转到另一侧，捏了捏季灵云发麻的五指，让她能好受点。其实她也不想压着，是季灵云突然地挣扎，差点把针头拽出来，护士来检查说酒精中毒会这样的，暂时没事，重新固定好针头让她注意点。

刚才一阵困意上来，她实在困的不行了，就抓着眯了一会，这下被她一动彻底没睡意了，詹漫看了看时间，快凌晨五点了，再撑一会就有人来换班了。换了最后一瓶水，詹漫又躺了一会，秦潇派她的保镖来了。

天已经大亮，詹漫看了床上的季灵云一眼，“还有半瓶水，应该也快醒了到时候确定没问题就可以回去了。”

“好的。”

詹漫离开五分钟后，季灵云睁开眼坐了起来，动了动脖子，还是落枕了。

“秦姐呢？”

保镖打了个哈欠，“在对面酒店。”

季灵云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嗐！”保镖大哥摆了摆手，“可别提了，说错话了，秦总没给开房间，也没给回去，在车里窝了一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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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打开门，秦潇正坐在饭桌前玩手机，头都没抬，“感觉怎么样了？”

“没事。”

“早饭马上到，给你点了青菜粥吃点清淡的。”

“谢谢秦姐。”

“对了，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桃花啊！昨晚有个小孩特地回来找你。”

“不是，”季灵云没打算瞒着，“找我要钱的，她是詹宇的姐姐。”

秦潇轻笑了一声，“真的不是吗？我看她和你钱包里面的那张找照片还挺像的，原来不是一个人吗？”

“秦潇姐！”

秦潇看着季灵云变了脸色只得松口道：“好饿，去门口看看早饭是不是到了，给人家开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