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琪从电话里听出詹漫不太对劲，她靠在卡座上对众人道：“我好朋友要来坐坐，你们嘴上收敛点，谁要是把她招惹不痛快，我跟他没玩！”
桌上的男女纷纷点头，华琪点了一杯无酒精的气泡水等着詹漫过来。
詹漫穿着黑色V领衬衫搭配极显腰身的西装阔腿裤踩着小白鞋，看起来酷的随性，又冷漠的有些高不可攀，她修长的脖颈上没带任何装饰品，耳垂上带了两只精致又小巧的耳环，有人看出这是R家才上市的当季新品。
他们这一圈不是富二代就是为了蹭吃蹭喝贴上来的狐朋狗友，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开心。
谁能惹谁不能惹，他们一清二楚。所以詹漫的出现就像是一道约束，又不熟还不敢招惹，气氛瞬间降了下来。詹漫端起自己的那杯饮料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不用管我，你们玩你们的。”
华琪挥挥手，让他们随便怎么玩去，自己坐了过去，“怎么了这是，丧着个脸。”
詹漫喝着气泡水，叹了一口气，“心里不爽，又找不到理由。”
华琪没再问，安静地陪着她。她和詹漫做了这么久的朋友，太了解她了，往往她这样，就是心里有事没想开，也不需要别人安慰她，就是需要一个人陪着待上一会就没事了。
一个白白胖胖的男生喘着粗气走了过来，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还没来得及休息把气喘匀，众人就开始打趣道：“小胖，怎么来这么晚啊？”
“难道是看到你女神了？”
“不能吧！詹宇都把季灵云买下来了，小胖还没死心啊！”
周围传来嗤嗤地笑声——
不知不觉中，詹漫抬起来眼，华琪刚准备呵斥那边，被詹漫摁了下来。
华琪疑惑地打量了她一眼，不是太吵了吗？詹漫想干嘛，难道她也感兴趣八卦？不应该啊！
小胖拿起桌上不知道谁的酒，喝了一口，“屁咧！我女神把詹宇的钱退给他了，詹宇得意的不得了，他在教室里吹嘘说‘就知道季灵云不敢要，肯定会退给他的’，我真的吐了。”
“呵。”一个染着浅金发色的女生笑了一声，“这和你来这么晚有什么关系？迟到罚酒，你别不是故意逃酒吧？”
“胖爷我会怕喝酒”，小胖嘴一撇，“胖胖我啊！十杯不醉。”
逗的一干人大笑。
金发女不放过他，“那你倒是说干嘛去了呀！”
小胖“哼”了一声，也不再卖关子，“詹宇要开一个大pary，没拦到你们，只能拉着我了，让我转达你们一周后在‘银河KTV’来唱歌，谁不到就是不给他面子。”
华琪紧张地看着詹漫，这边除了她没一个人知道旁边就坐着詹宇的姐姐，詹漫眼神黑漆漆地，也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那边又继续道：“小胖胖，你不会还要继续追季灵云吧？”
小胖笑着，胖胖的脸上挤出一个油腻地笑，“为什么不呢!”
又是一阵哄笑，“傻胖钱多。”
众人开玩笑归开玩笑，又开始真情实意地劝起来他，“季灵云这人又渣又拜金，除了一张脸好看点，几乎没值得人喜欢的地方。胖啊！听兄弟们一句劝，收手吧！那个渣婆娘不值得的。”
詹漫靠在沙发背上，看似好奇地询问：“你们在说谁？”
华琪不知道詹漫这突然发问是什么意思，她明明认识，这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对面看詹漫有意搭话，纷纷围过来，“她呀！盛高你知道吗？”
华琪：“......”她知道，她是盛高年纪第一能不知道吗？
华琪忍不住为这愚蠢的捂住脸。
“嗯哼~你接着说。”詹漫看上去一脸很感兴趣的样子。
“那可是全市最厉害的高中，她则是那所高中最出名的差生。”
“哦？”詹漫微微抬起下颚，双手交叉抵住下巴，“什么出名？”
“当然是换男朋友勤出名了。”
众人纷纷对视，露出不屑一笑。詹漫则眉头一动，继续往下问，“有多勤？”
“大概就是人是早上谈的，晚上不到换的，他的男朋友啊！前仆后继，络绎不绝。这是小胖，季灵云的追求者之一。”一个男生拽住小胖说笑。
詹漫笑了一下，冲着胖胖的男生道：“你喜欢的人都被他们这么侮辱了你都不生气，不反驳呀！”
众人这才听出不对劲，华琪拉着她的裤子，小声道：“干嘛呀詹漫，大家就是随便说说，不能为了外人砸了姐妹台子吧！”
詹漫侧眼看她，“我好像和他们认识的不是一个人，你说怪不怪？华琪，你还记得我们打的赌吗？你输了，你欠我一件事！”
？什么事来着，詹漫没给华琪太多反应的时间，站起身就走了。
她并不了解季灵云，直觉却告诉詹漫，季灵云不是她们口中说的那样的人。
詹漫看向前方，一开始詹宇找她帮忙的时候，怎么说来着，
“洗心革面，好好学习。”
为什么答应的事，总是做不到呢？
周日詹漫想发信息给季灵云，想问她换药了没，才发现根本没加人联系方式。
詹漫打车来到秦潇的酒吧，上次没注意看，今天才注意到这所酒吧原来这么大，占据这条街中心点客流量聚集的地方。詹漫走了进去，在门口被拦着查问，詹漫道：“我来找季灵云。”
“稍等，”保安掏出对讲机，“呼叫秦总！”
“什么事？讲。”
“门口有一个女孩来找季灵云。”
“季灵云今天不在店里，出去兼职了。”
保安把对讲机递给詹漫，示意她听。
詹漫道：“我是詹漫，找你也行，让我进去。”
秦潇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保镖，笑了一声，“我这地方找季灵云的男生不少，找季灵云的女生还是第一次见呢！”
保镖也跟着笑，附和着，“对对对。”
“既然对，你还不去接人？”秦潇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个保镖什么都好，就是太憨了，秦潇心里想：“要不要买几本提高情商的书给他看看。”
但又一想，打消了这想法，万一是智商的问题呢！还是不要浪费钱了。
叩——叩——
“进。”
乳白色的办公室，一张巨大的实木办公桌摆在中心的位置，后面书架摆的是满满当当的书，秦潇从老板椅里抬起头，她没有打招呼的想法，也不招呼詹漫坐下。
因为记仇，上次詹漫威胁她的样子，她还没忘。
詹漫拉开凳子坐到她对面。
保镖这次识趣地带上门，走了出去。
秦潇懒散地伸手抽出一本百八十年没翻过的书，拿在手里把玩，“什么事说吧！”
“我想知道我弟弟也就是詹宇那件事的全过程。”
秦潇翘着腿，浅棕色的瞳孔转了半圈，想起一张美人脸，“可以啊！你想知道的我全都可以告诉你，但是你知道吧！我是商人。”
詹漫眯了眯眼，“你要多少钱？”
秦潇坐正身体，“我要你钱做什么，让你小姑来和我打官司吗？”
这好像也是个搭讪的烂办法。
“信息交换。”
詹漫把秦潇的话重复了一遍，“你想要从我这边知道什么？”
秦潇的狐狸眼微微上挑着看向詹漫，“我对你小姑很感兴趣，想得到她的信息，我们交换怎么样。”
这种卖小姑的缺德事，詹漫还是第一次干。
“你小姑叫什么名字，有对象没？”
秦潇直接的有些过头，詹漫犹豫了半天才开口，“詹玟，暂时没有对象。”
秦潇回忆道：“那天那个男孩带着一群人在楼上喝酒，季灵云在我这里没事的时候也兼职服务员，她进去送酒的时候，做东的那个男生也就是你弟弟，说她是陪酒女，问她‘把她包下来陪这一屋子里的人玩’多少钱，季灵云又缺钱，直接开口50万。当时我都被吓了一跳，不过幸好那个男生没那么多钱，说付点押金，然后估计是酒醒了，到现在也没听到个回信。”
秦潇描述地轻描淡写，但詹漫听的浑身冒火，她捏紧拳头，恨不得现在就一拳砸爆詹宇这个王八蛋。詹漫还记得他哭着跪在地上装可怜，说自己是被坑的，原来这一切都是骗人的。
秦潇催促道：“还有一个问题，快点问！”
“她为什么这么缺钱？”
“额，”秦潇额头一皱，小声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装作不知道，不然季灵云要来找我闹的。”
秦潇怕詹漫不明白她的意思，又道：“就像你不希望你小姑知道这件事这样。”得到詹漫的保证，秦潇才又开始说：“她妈妈在她初三那年去世了，欠了一大笔医药费，还有学费的开支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一开始落魄的跟狗一样。如果没我这个好心老板，她连学都没办法去上，因为付不起学费。不过再坚持一段时间她也算苦尽甘来了，你弟弟的钱够给她顶上了，遭一场罪，把欠的债全部还干净的。你们这些家境好的小姑娘是不会懂得。”
“如果她把钱还回去了呢！”
“哪来的如果，你开什么玩笑，她离上岸就差一步了，她怎么会还，如果是你，你还吗？”
好不容易看到点光明，你又一脚给人踩坑里去，这是什么？
假如给你三天光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