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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持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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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为持渝的恶魔,魏鸯咬紧了牙根,让她的情绪平和下来,方才紫焱与持渝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视生命如草芥,毫无怜悯心的人是多么可怕。

"持渝姑娘,不若我们停下来谈谈,寻一个两全之法"紫焱瞧着持渝的模样不过双十年华,想着她能一剑斩开自己保护罩,又一眼识破她的身份,她的修为绝对非同一般。

“何来两全法?”持渝持剑而立,始终保持着戒备的状态,紫焱细细打量着持渝,丝毫不错过她的一举一动,持渝的呼吸浮躁,魂者不会这样,除非她的身体比表面上看起来虚弱很多。

紫焱似乎抓住了这唯一的稻草,试探到“我知道你现在的实力不允许你吸收火魂之力,所以最好别逼得我们鱼死网破。”紫焱在脑中思考着该如何与持渝谈条件,今日必须借助她的力量从这里出去。

“不如你把魏鸯带在身边,把她只当作一个暂时储存火魂之力的容器,等她成为魂者并觉醒魂魄之力再来取火魂,到时候你两人正式对决。我知道你的修为在坎阶之上,击败魏鸯轻而易举”

听到紫焱说到坎阶,魏鸯心头为之一震,这等级令多少魂者追求一生,据她所知,她所在的听城只有两位坎阶强者,紫焱的意思持渝的实力更在此之上,若是放她去了,将来要害多少人,魏鸯的心中默默萌生了一个不怎么靠谱的想法。

紫焱紧盯着持渝,生怕错过她的表情变化。

持渝微微抿唇,面上毫无波澜,紫焱想用神识去探寻她的身体,却惊觉她的身体内里一片混沌,这根本不是魂者该有的状态。

“只是不知你的主人可否同意?”持渝的冷意略微缓和,望向魏鸯所在处。

魏鸯对于魔族的仇恨会轻易消除吗?

“我并无异议!”魏鸯激动地应道,她心知这只是紫焱的缓兵之计,若是不按照持渝的心思,她必然死于此地。

紫焱是真的为了她好还是为了将来能成功转移到持渝身上做准备,魏鸯无法知晓,她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女子,眼下之计唯有走一步看一步,等到她成为魂者,升到坎阶与持渝对决时,她万一战胜持渝呢,能为人兽两族除了此害。

魏鸯正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却被持渝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她身体孱弱,内里浑浊不堪,天地难佑”

“我会想办法让她成为魂者。”

“十年时间,她必须成为坎阶魂者,否则。”

魏鸯面色铁青,凝视着持渝如毒蛇般的碧绿眼眸,于她而言自己只是孱弱不堪的猎物,甚至会连累自己的家人。

可她怎么才能成为坎阶魂者,那是多少人穷尽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她只是一个十四岁还无法感知灵魂之力的废物罢了。

魏鸯心中的恐惧感挥之不散,她畏惧持渝的威胁,她怕连累爷爷奶奶,他们养大自己已经够不容易了,他们的生活已经够苦了。

“请不要伤害我的家人,一切都由我来承担。”魏鸯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放心,我不会让主人受到她的伤害,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紫焱语气极其坚定安抚着她,魏鸯可怜的模样令人动容。

“现在我们要借助她的力量找到你的家人。”紫焱冲魏鸯眨了眨眼睛,温暖的手掌抚摸着魏鸯瘦小的后背,她能感觉到魏鸯在颤抖。

“真的吗?”

“请主人相信我”紫焱拿出她所有的诚意,她心中能体谅魏鸯的不安。

“持渝,我们现在要借助你的力量从这里出去找到她的家人,魏鸯现在还没有觉醒魂力,而我的形态每天只能维持一个时辰,之后恐怕要劳烦你了。”

“找家人?”

“我想要跟家人告个别,爷爷奶奶就我一个亲人,我不想他们因为我失踪而伤心。”

“嗯”持渝语气轻快了些,随手一挥,冰剑消失在空中。

事情已经暂时定下来,紫焱又同魏鸯说了几句悄悄话后,便化作一道红光钻入魏鸯胸口。

魏鸯惊奇于紫焱的操作,查看胸前毫无变化,更惊叹于紫焱的能力,先前胸口的伤口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吧”

持渝青色的衣袖轻撩,一团水汽便包裹住魏鸯的身体,牵引着她升向半空。

空中,魏鸯俯视逐渐远去的雪原,咽了咽唾沫,小声向身旁的持渝询问“持姑娘,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声音自脑海中来“神识探知你的身体时不小心看到了你的记忆。”

“这样啊”魏鸯有些尴尬,这话不就意味着她在持渝一点秘密都没有了吗?

掠过一片片树林,持渝降低了飞行高度,魏鸯望着不远处山脚下几道炊烟和熟悉的歪脖子树,欣喜之情无以言表,持渝真的找到她的家了。

“这里,这里,咱们在村口停下”

魏鸯歪着头看向持渝,她的黑色眸子亮亮的,突然想到了什么,指了指持渝的眼睛。

“持姑娘,你的眼睛,我怕村里人伤害你。”魏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她怕惹得这位祖宗不开心,害了村里人。

“嗯”持渝右手食指一点眉心,原本充满冷意的绿眸瞬间变作黑色,与她无异。

魏鸯怔怔地看着持渝,黑眸的她徒增了些亲切感,竟也不那么可怕了。

持渝与魏鸯二人在魏家村口停住,魏鸯被持渝随手扔在身旁,“你的事快点办完,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持姑娘,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求求你,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魏鸯被扔在雪地上之后并没有起身,而是双膝跪地,给持渝磕了几个头。

“。。。”

魏鸯把头扎在雪里,卑微地祈求持渝能多给她一点时间。

“持姑娘,你既然看过我的记忆,也知道我从小被抛弃,是爷爷奶奶救了我,我的命是他们给的,如果今天你是我,你会这么做呢”魏鸯眼中含泪,抬起沾满白雪的脑袋望着持渝。

持渝并不去看魏鸯,沉默了一会儿“只给你七天时间”

“谢谢,谢谢你。”魏鸯抹了两把眼泪,利索地起身,引着持渝往村里走去。

魏鸯眼光扫了扫村口的马棚,老马不在,显然娇娇他们并没有回来,魏鸯心中难安,她被持渝救了提前回来,他们以为她失踪了,会不会一直在山中找她。

“再往前走走,就是我家了,就那棵歪脖子树那”魏鸯念叨着,似乎在跟持渝说话却又不看她。

走在熟悉的雪路上,脚下交错的脚印,一股苦闷感由心而生。她好想奶奶能抱住她,给予她温暖。

“到啦!”

持渝并不搭话,魏鸯也并不希望持渝接话。

魏鸯清了清嗓子朝一户还算整洁的院子里喊道“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声落后隔了一会儿,只听木门嘎吱一声,一拄着拐棍叼着烟杆的老翁缓缓推门走出,“谁呀”这人看来便是魏鸯的爷爷了。

“爷爷,是我,鸯子”

“啊?是小鸯啊,你咋回来了,娇娇和小豆子呢,怎么没见他们的人影”

“...”

“豆子哥和娇娇他们都没有回来,我是遭遇意外被我身边的魂者大人救了,才提前回来的”

听闻魏鸯提到魂者二字,年迈的老头下意识地曲腿想要下跪,充满沟壑的脸上皱出熟练的谦卑之色“魂,魂者大人,谢谢魂者大人救了小女”

“老人家不必如此”持渝眼疾手快走到老翁面前,气团托住了他老迈的身体。

老翁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之后便僵硬地站在那里“我去叫我家那婆子,还望魂者大人在小人的陋室小住上一段日子,小人及家人可以报答您。”

持渝瞧着魏鸯爷爷乖顺的模样,脸色古怪,魏鸯见事不妙,还以为爷爷的话惹得持渝不悦,忙上前隔开持渝和爷爷并与持渝拉开距离“持姑娘,既然我爷爷想要留你在我家小住,不如你和我住一间,好吗?”“小鸯莫无礼”

“嗯”

“爷爷,你看持姑娘答应了,你不必那么紧张啦”

老翁的褶皱的面皮几经舒展,露出一丝笑容“魂者大人真是个大好人。委屈您跟我家这丫头住在一起,还请您不要怪罪我们”

站在两人之间的魏鸯见这尴尬的气氛只想要快点带持渝离开。拳头松而又紧 “爷爷,我们走了半天路,现在很累啦,持姑娘虽然是强大的魂者但也需要休息,您说是不是?”先把着祖宗安顿好,再向爷爷奶奶解释也不迟。

“你这丫头还挺懂事,快请魂者大人去休息吧” 魏鸯大胆地抓着持渝的手腕朝院中的她自己的房间走去,免得生出更多的问题。

推开木门,魏,持二人进入房间,屋中出人意料的暖烘烘的,屋中的炭盆中填满了炭,想必是爷爷每日期盼她回来,才填的炭。

屋中的陈设一尘不变,还是熟悉的床,桌,凳,书,柜。

这样的屋子,单一个魏鸯住还算宽敞,而今两个人住不免有些拥挤。魏鸯把持渝领至床前,后退几步,抿了抿唇,道“委屈你在我屋中将就几日,你不要生气,这几日你睡床上,我打地铺,我不会影响到你的”魏鸯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埋下脑袋“我不会让爷爷奶奶和村民打扰你,也请你不要伤害他们”

“你为何这般怕我”魏鸯可怜兮兮的模样着实好笑,持渝挑起魏鸯的下巴,与她对视。

“因为,因为你是魔族啊!”魏鸯攥紧了拳头等待着持渝的冰锥伺候。

“我既然答应了火魂之灵,便不会失约。”

“你最好说话算话”魏鸯皱起眉,她根本不相信持渝这个嗜血的魔头的话。

持渝闻言,不再过多言语。

“好,那我去找爷爷奶奶把这件事说清楚,我会跟他们说我拜你为师,这里先跟你说一声,别问起来咱俩对不上。”一双红肿的小手磋磨着破旧的衣袍,魏鸯心中还是对持渝的不信任。

“嗯”

持渝的冰冷逐渐消融,魏鸯听到持渝的应允,面色也好看了些,想起来持渝被困在冰棺中那么多年,应该还没吃过饭吧“那个...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点粥吃”

“不必”

魏鸯心里埋怨,这怪女人,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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