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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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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一栋别墅的大铁门外,导航提示她已经到达目的地。骆安庆瞧着离铁门十几米远的别墅大门,心想她喊一嗓子会不会让学长颜面扫地——不过,最后丢的都是温余的脸,还是算了。于是她按响了一旁的门铃。很快,一个头上顶着两个数字的人出来开门。

骆安庆看见秦谕尘仍是压低帽檐戴好口罩与眼镜的样子,刚想问他一些东西,却被对方抢先打断:“进去再说。”

进屋、关门、换鞋后,骆安庆看着秦谕尘头上蓝色的70,觉得很离谱,“学长,你的沉浸度……”

“我知道。”他叹了口气,把帽子摘下、口罩扯下,“温余的情绪太多了。”

“虽然但是,学长,热搜怎么办?”

“我需要你帮忙。”

“什么忙?”

“扮演温余的女朋友。”

“啊?”直接坐实可还行,虽然这似乎是现在能想到的、保住温余名声的唯一方法,只是……“学长,很难——周蕙不是混娱乐圈的,她招架不住饭圈那一套。”

秦谕尘苦笑,“说实话,我当然明白这样不好——但这是温余的意思:他的情感太强烈了,我有点把控不住。我害怕,如果你们不同意,他会提前自杀。”

“为什么一定要自杀呢?”骆安庆试图讲道理,“他还年轻,才出道四年……”

秦谕尘有些难受的闭眼揉了会儿太阳穴,“这样,我帮他讲讲这么多年的经历吧。”

温余出生在当地的一个名门望族,又是家里的独子,从小被寄予了厚望。

“三岁诵诗经,四岁开始学英语,五岁学书法、绘画,上小学后更是无休无止的兴趣班与强化班……”秦谕尘看着柜子中落灰的各色奖状奖杯,苦涩地笑笑,“他没有所谓的童年——那段日子,他是连拿个第二都会被严厉批评的。”

温余的初中是当地最好的寄宿制私立学校,在那里他接触到了音乐。

“怎么形容呢……他对钢琴的声音‘一见钟情’,但那时他还不敢反抗父母,就只能偷偷跟着朋友学,直到初二那年元旦文艺汇演、他被叫去弹伴奏时被家里发现了。”

那年的三天元旦假期,温余都被关在家里的自省室内。

“说是‘自省室’,其实就是一个用来关禁闭的小隔间,很小,大概坐一个人就没有地方下脚了。”

“不是,这有什么可关禁闭的?”骆安庆不理解,并大为震惊。

“大概是因为,脱离了掌控吧……他爸妈是真的很生气啊,三天只给他吃了两餐,幽闭恐惧症就是这么来的。”秦谕尘头上的蓝色数值在上下波动,“那地方还贼黑,没有窗户,关上门就只有门缝透光,还一直有滴水的声音……返校后,所有人都觉得他不是放了三天假,而是渡了三天的劫。”

但他的父母还是让他学了钢琴。

“多一门才艺有何不可?”秦谕尘的笑容有些自嘲,“明明他当初只要跟父母讲,他们就一定会愿意让他学的。技多又不压身。”

而温余的高中是在另一所全封闭制学校就读的。

“那试行的真的是魔鬼体制,一个月因种种原因只能休息半天,十点睡、五点起,早中晚练不必说了,吃饭时间短、饭菜又重油,全班没几个肠胃健康的——上课不是会有预备铃吗,如果铃响了教室没安静,会被骂的。最后他只能一天到晚坐在教室里,结果腰肌劳损。”

高中的学业繁重,于是父母让他抛弃一切课外活动与兴趣爱好、一心扑在学习上。

“这么压抑的氛围哪个人受得了?但接触不到外界也没办法,他就自己写歌、创作——《人间一切》的原稿就是那时候写的。所以,小骆,你大概能明白为什么他经常露面,却从不愿意提到创作《人间一切》的背后故事。”

温余创作了很多歌曲,但都没有发表,只是收起来藏着。他最后依着父母的意见报考了他并不怎么喜欢的大学、学习一点都不感兴趣的专业。本来,如果没有意外,他会一步步按着父母为他规划好的路线走下去,直到最后成为他们的“骄傲”。

“可温余不甘心啊。”秦谕尘叹气,“他父母把所有心血都放到了他身上,他就必须要对得起这一切么?——所以他想,哪怕只有一次,他也想遵循自己的意愿。于是他在考研上岸后开始完善以前写下的歌曲,并找到了一家小公司,想着发完歌就全身而退,哪里想到自己竟一炮而红,想走也走不了了。”

因为火得太突然、太出圈,他的父母顺理成章地知道了他私自做的一切,勃然大怒。两代人终于大吵了一架,从此温余与家里双方都断绝了关系,谁也不承认谁。

“他以为自己自由了,哪承想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他签的公司原本并不出名,还是由于他的爆火而水涨船高,收益巨大。

“你觉得温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秦谕尘突然问道。

骆安庆认真思考了片刻,“很认真,很敬业,还很宠粉,特别特别温柔。”

他失笑,“好吧,我还以为你会说他是同性恋呢,虽然这只是公司为了流量而造势卖///腐而已。”

温余的公司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一课“摇钱树”,不仅叫他去参加各式各样的综艺节目,也让他接了很多OST,去年更是疯狂买他与另一个歌手的热搜。

“怎么说呢……他和那个人本来就是大学期间一起合租的舍友,两个人志同道合关系当然很好,那个人也是因为他才签的同一家公司……关键是,对方有女朋友了,他们两组CP实在是让正主有些尴尬,特别是有的时候的起哄。”

“张铭轩有女朋友了?!”骆安庆直接叫了出来,“可以啊他瞒得够深的啊——什么时候谈的,谈了多久了?”

“……你果然认识。”

“他的歌也挺好的——不对,这不是重点。学长,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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