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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残忍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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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茜是从小美到大的,喜欢她的人是真的多,所以上高中的时候,宋承安见她的第一眼就成为了众多里的一个。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隐藏在心底的爱意从来没有说出口,高中毕业宋承安去了江城上大学,付茜却没有继续读书。

后来那几年宋承安学业有成,研究生毕业后直接留校发展。

那会儿他们当地县城想要建旅游区,要举行什么文化展览,负责人是他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小学同学,那同学特意邀请他驻入一俩副作品。

他忽而回忆起了那个从来没有说出口的初恋,于是循着记忆以付茜为原型画了一副人像油画。

而本以为不会再有交集的两个人,也是因为这幅油画重聚。

付茜也去看了那个文化展,别人都认不出那副画里的人是她,但本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时隔经年,两个人再次相遇走到了一起。

可一开始就是错的。

付茜根本不爱宋承安,宋承安只是付茜最好的选择罢了。

本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了,直到付茜发现自己怀孕。

那是她和宋承安婚后第二个月,但检查结果显示她怀孕可不止两个月。

她只能选择瞒。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宋承安还是知道了这件事。知道了在他之前付茜有一个恋人,她的恋人抛弃了她,她才选择自己。

宋承安想过离婚,但如果昭示离婚原因,以后付茜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面对悠悠之口呢?如果不昭示,别人又怎么看待他呢?

面对付茜的苦苦哀求,他狠不下心来,最终只能独自回到江城,两个人做一对名存实亡的夫妻。

宋十清的名字是他的爷爷取的,意为十方清净。他的存在是悲哀的,除却父母之外,但也曾短暂的得到过幸福。

从小到大缺失了父爱,母爱也约等于无,他便是在这样的环境长大。在那样的家庭氛围里他虽然不理解,但从来不会说什么。

说不怨不怪是不可能的,但没有用。

那是一种的畸形的成长环境,前面是在爷爷的庇护,后面是在蒋时的陪伴下,他才终是如玉少年。

宋承安病的突然,付茜决然离开,留宋十清承担一切。

巨石高山压在宋十清肩膀上,让他喘息不得。

宋承安看着宋十清小小年纪便为自己操劳,他心里的悔意爆棚,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年来错过了太多。

他介意宋十清的存在不假,但心底里对宋十清的喜爱也不假。

血脉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也许是吧。不然明明自己也看重宋十清,心里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小孩,可就是不说、不表露。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什么也不能为宋十清做了,往后宋十清要怎么回忆他呢?如果有一天,宋十清知道了他为什么好像不喜欢自己,是该有多绝望。

他最后只能告诉宋十清,他很爱他。

即使有一天,所谓的真相摆在你眼前,但我希望拨开云雾,你能知道我在爱你。

他想,如果宋十清永远不知道真相就好了,怨怪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吧,总好过怨怪他自己。

如果付茜永远不回来就好了,就可以如宋承安所期望的那样。

但没有那么多如果,付茜还是回来了。

自己坠入地狱,还要把宋十清也拉下去。

付茜和宋承安分居两地的那些年,她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一副好皮囊自然被人惦记的多,直到带着宋十清来了江城才稍微收敛一些,但并不是完全断了。

宋承安时日无多,她受够了这样的生活,宋十清也只是一个拖油瓶,她当然可以毫无负担的抛弃。

她遇到一个男人,对她很好,即便是做情妇,也让她久违的感到了幸福。她又生下来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跟宋十清不一样。

她觉得宋十清的出现毁了她的生活,但这个孩子带给她幸福。

可这幸福生活没过太久,那个孩子生了病,带给她幸福的男人知道之后玩起了失踪,被抛弃的人成为抛弃的人再次被抛弃。

她走投无路回到了江城,找到了宋十清,把宋十清的悲剧人生带到高潮。

宋十清怪她,怪她心狠,怪她残忍,真想再不和她相认算了。

可是付茜面对宋十清一点儿愧疚也没有,宋十清凭什么怪她,如果不是宋十清,她也许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毫不留情的向宋十清揭露鲜血淋漓的真相,告诉他他的存在本就是错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真心欢喜他的到来,他所获得的那些少数喜爱也都基于谎言,除却谎言什么都不是。

猛然叫真相包裹,宋十清的世界观霎时轰倒,在一片废墟之下终于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活该的。

错了,他的存在确实是错的。

母子两个人撕破了脸,一个比一个悲哀。

可之后呢?

宋十清和宋承安没有血缘关系,却继承到了他的心软,即使付茜厌恶他至极,他又曾怨怪付茜至极,却依旧无法对付茜的苦苦哀求置之不理,也做不到对躺在病床上的妹妹不闻不问。

付茜求他救救他的亲妹妹的时候,他在想什么?

明明都是她的孩子,为什么对待的方式天差地别?为什么他还没有出生就被厌恶,注定要被抛弃?另一个孩子却得到了她全部珍视,想尽办法要救命呢?

他并不知道,也许付茜根本没有多爱那个孩子,只是欺骗她自己,如果那个孩子安然活下来,是不是又能回到那种她以为的幸福的生活。

付茜因为这个孩子的病借了很多钱,催账的人堵了她一次又一次,她再一次把宋十清推了出去。

她觉得这些都是宋十清欠她的。

那一天在南山中学附近,她丢下宋十清一个人面对那些人,如果不是穆青青遇到,急中生智喊出已经报警的话,宋十清当天会发生什么根本说不好。

也是在那一天,她仓惶逃离被顾冶看到,顾冶心中有疑,于是跟了上去。一路尾随确认是她回来了,但顾冶并不知道宋十清已经知道了,且她也已经拖宋十清下水了。

第二天宋十清又被催账的人堵,导致后来和顾冶耽误季涂的美院校考。

宋十清的身上压了太多的东西,曾经以为当下就是最灰暗的日子了,再差还能怎么差呢?以为熬过去之后,不说见的是百花盛放,起码不再是满目荒芜。可事实证明,贫瘠之地长不出玫瑰,带不来希望。

宋十清可以轻而易举在蒋时面前糊弄过去,但顾冶不是蒋时。

这几年宋十清得了蒋家太多的照顾,添了不少的麻烦,所以他想瞒,他想凭借一己之力抗过去。

最好是能抗过去,抗不去呢?他没想。

就像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不被爱的真相是那样的。

顾冶得知事情经过,也一时哽住不知说些什么。

要安慰宋十清吗?什么样的话语才能疗愈满目疮痍的灵魂?顾冶也不知道。

毕竟他也是这样残破的灵魂。

顾冶只能答应宋十清不告诉蒋时,不让蒋时也为他担心难过。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是这样了。

那个孩子的名字叫辜瑶,还不满两岁,她等着她的哥哥跟她配型成功来救她,那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可希望破灭的很快,宋十清跟她配型失败了。

也就是说,她只能等死。

宋十清彻底崩溃了。

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没有意义了。

蒋时得知这些时心如刀绞,为什么当初看不见宋十清的异样,丝毫不知道他的痛苦,为什么什么也没有为他做。

宋十清一个人经历了那些,他全都不知道。

他眼睛瞎了吗,心也盲了吗?怎么就一点也没有察觉呢!

如果他当时能够细心一点,能够听懂宋十清的弦外之音,能够知道宋十清都在经历什么样的磨难,能够让宋十清感觉其实没有那么糟糕……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不做,只是抱抱宋十清呢。

对不起宋十清,是真的好想站在你身边,像你站在我身边那样坚定。

对你说: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在你身边。

但我没有,但我没有。就你自己一个人,承受了一切。

这就是真相,他们瞒着蒋时的真相,会叫蒋时难以接受的真相。而且真相之外的真相,是压垮宋十清一重又一重的真相。

当局者迷不迷不知道,但旁观者清,顾冶知道,付茜会拉宋十清下水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若宋十清欠她的,这些年的消磨也总该还清了,他替宋十清拿了钱出来给付茜,叫付茜去还债,还有多余的一笔钱叫她往后生活,以后再也不要来打扰宋十清了,就当她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样。

付茜是走了,但宋十清心里的阴影却留下来。

一根稻草,两根稻草,三四五六根稻草,宋十清不想喘气了。

他说哥,原来真的有人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宋十清离开了江城,去了山尘观里,去日复一日的为宋教授和辜瑶念经。

惟望得到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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