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逸很少和旁人谈什么爱恨。

他在那些事过去很多年之后，倏尔念起年岁死生，继而就会想到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死生纠葛，想起那位长风悬月间遗世独立的仙人。

这世间万物都与她有关，却又好似无关。

他想起昔日仙人在檐下看他剪窗花。

谢行逸那时还尚且年少，向来肆意的织造局少公子拿名剪剪纸，只一刀不知裁出多少料峭嶙峋春，他裁一刀柳叶春杏动千风，而旁边压在纸堆里的梅花被吹起，轻飘飘落在仙人手中。

他被这意料之外的事惊了一下，下意识避开对方朝这里落下的目光，只在仓促扭头间露出略微泛红的耳尖，错过了那双金眸中一瞬潋滟。

谢行逸想。那梅花的确不是剪给无才的。

仙人就那么坐在檐下望着他，窗外有潺潺而落的一场空山雨，红纸剪出的梅花在她手中化作新枝，又散成漫天零落残瓣疏疏落了他一身。

谢行逸恍惚间听到对方柔和的声音传来。

她说：“我赠你一树如云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