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人完整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徐璐琳回头仔细打量着那个衣着普通却与自己年龄相仿的貌美女alpha。

对方双手插兜，站没站姿，虚虚靠着墙面，满眼不爽地盯着她，多大仇多大怨似的。

那新奇的气质倒挺像她一个小学同学的，皱眉思索良久后犹豫了。

“曹、以、南?”

曹以南有些意外，没想到一向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徐璐琳居然认出了自己，她站直了身子，轻笑了声，故意把语气拖得很长，恶狠狠地说：“哟，这不是人见人爱的徐大小姐嘛？”

“是我。”

徐璐琳：“……”

她已经无力吐槽，好像曹以南在求表扬一样，好在曹以南说的也不大声。

“你还记得我?”

徐璐琳同样很惊讶，小小声问。

如果不是前几天在俱乐部无意间听到曹以南的名字，徐璐琳可能连对方叫什么都想不起来。

毕竟徐璐琳不关心商业更不关心八卦，就算是因为家里不得不接触到一些商业上的事，对于势力最为雄厚的曹家，她听到的也只是曹家大姐和二哥的大名。

比起做一个尔虞我诈的商人，她更喜欢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学者。

曹以南冷笑，靠着墙的身子上前。

“因为，我恨你啊。”

“我那么恨你，当然记得你。”

徐璐琳也没太在意，觉得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在曹以南嘴里说出来毫无违和感。

不过，多少年了怎么还是这样子?

徐璐琳嫌弃地皱眉，恍惚记起，小时候的曹以南也是这样疯疯癫癫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对方连笑起来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瘆人。

她一向不喜欢搭理这些奇奇怪怪有点神经质的人，两人的交集也不多，在同班之前不过寥寥数面之缘，说来也巧，每一次，似乎都能撞见这位曹三小姐的“好事”……

要说真的有过节，那也确实是有。

自己还能怎么办，理所当然就见义勇为一下咯，虽然她真不想跟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有任何交集……

ABO性别基本都是在五六岁左右就完成了分化，一般的小学生在入学之前就完成了初步分化，（omega和alpha的性特征进入青春期才会成熟，成熟后才有发情期和易感期），在小学阶段，为了防止意外（过度早熟）和针对教育，学校都是按性别分班。

徐璐琳印象很深刻，当初曹以南分化得很晚，没有分化前却分到了Omega班，按一般情况，未确定性别的一般都是分到beta班。

当然，如果有特殊情况能拿出来有关医学证明来证明未来性别的，他们可以分到医学证明对应性别的班级。

徐璐琳还记得刚读五年级的时候，她作为学习委员帮一个请假的同学补习后，很晚才独自从教室里走出来，路过了Omega班的走廊。

天黑得很快，走廊显得格外寂寥。

夏风习习，轻柔地附和着蝉鸣，空气微凉，温和地抚平了燥热。

一切都是那么寻常且美好。

在华灯初上的氛围下，表面乖巧的学习委员在漆黑中戴起了耳机 ，听着一首小众的纯音乐，哼着优美的曲调。

徐璐琳注意到Omega班的灯没有关，想起宣传片节约用电的教导，走进去打算随手把灯关上。

徐璐琳还在低声哼着歌，走进教室不经意抬头的那一刻，本来一个高音阶的调，愣是破音了。

徐璐琳深呼了一口气。

教室里的垃圾筐不知道被谁打翻了，劳动工具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没有盖紧的饮料洒了一地，混合着好几种不同颜色的液体缓缓融合，散发着独属垃圾的怪味……

地上还倒了一张跟其他桌子相比显得异常陈旧的木桌，那本来应该是被淘汰掉的桌子，应该是暂时急用所以才从学校废旧的仪器室搬出来。

平滑的桌面被笔涂得很花，有铅笔痕和墨痕，有些地方还可以看出刀刻痕，即使有涂改，依然可以看出来桌面上曾经写过字，却没能看清写的是具体是什么……

在一个铅笔涂痕下，逆着光，她隐约看见了两个极其端正秀丽的字。

去死。

徐璐琳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破坏公物什么的，太没素质了。

正当徐璐琳为这一片狼藉感到疑惑之际，才看清教室的角落里有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女孩子。

其中一个几乎不会打架的女孩子她认了出来，是校长的女儿，Omega班的班长，这周还跟她一起在升旗仪式下领了奖，印象里很淑女的一个女孩子。

另一个女孩是她不认识的，不过每次路过Omega班，都能看见她站在教室门口外罚站，不小心跟自己对视的时候，会像大多数Omega一样把脸扭开。可以看出来还没有分化，不过既然在Omega班，不出意外以后一定会分化成Omega,一个柔柔弱弱的未来准Omega,居然把她们班的班长摁在地上摩擦?！

来不及惊讶，徐璐琳马上冲过去，把她们两个人分开，应该是说，牵扯住那个单方面想动手的人，可那个不认识的Omega发了疯般地拧着别人的衣领不肯放手，她只好强制救下同学，被迫跟当初不认识的曹以南对峙。

徐璐琳去掰曹以南的手。

“同学，请你冷静一下。”

作为一个极其罕见国宝级的S级alpha,外部的压力以及各项明显的优势让徐璐琳很早熟，本来想控制住同学让她冷静下来，但她意外于那个没有分化的同学居然很能打，拿过全国性大赛少儿alpha组武术比赛冠军的她，一时没有占上风。

倒不是说对方的打架技术有多么高超，徐璐琳能感受到对方并不懂太多技巧性的东西，打架就靠原始本能根本控制不住，像个不怕痛的怪物……

徐璐琳慌了，她也不好就真的对一个未来是omega的女孩子动手吧……

锁对方胳膊的时候，对方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居然不由分说把她一个高级alpha毫不留情地撂倒，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大步流星地冲上前，去抓还没来得及逃跑的班长的头发……

“啊，痛……”班长惊恐地护着头发，只能顺着曹以南的力把头向上扬，挣扎中，白色校服碰了一身灰，如同白莲染上污垢，她泪水涟涟地望着摔在地上的徐璐琳：“小琳，快帮帮我……我……呜呜呜……”

“你这个omega怎么那么凶啊……以后嫁得出去吗……快住手……”

徐璐琳吃痛，撑着地板站了起来，正准备继续阻止曹以南欺负同学，对方却回过头直勾勾的盯着她，笑意不达眼底，微眯眼，活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你再说一遍?”

只不过这条毒蛇现在还是幼年态，尽管看上去攻击性满满，却依然让人感觉不到威胁。

起码徐璐琳是那么觉得的，那些在曹以南罚站的时候跑过来挑逗她的alpha也是那么觉得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长得格外可爱的小女孩可以拥有那样的眼神。

怪可惜怪可惜的。

徐璐琳也没废话，趁着曹以南松开了班长，暗戳戳地进攻。

曹以南反应灵敏地躲了躲，避开了她的偷袭，徐璐琳一个扑空，反被曹以南从身后重重地推了一把，徐璐琳重心不稳，混乱之际连忙拽住了曹以南，下坠的过程中摸到一片衣角，两个小学生扑倒在地上。

不经意间徐璐琳扯到了对方的衣领，曹以南却卡住了对方的脖子。

格斗中，被掐住脖子是致命的。

曹以南的衣领被扯开了，露出了一点锁骨，徐璐琳看见里面好像有纹身，却没看清具体纹的是什么。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说什么本小姐嫁不出去……本小姐就算嫁给狗也不嫁给你们这种正、人、君、子！”

曹以南恼羞成怒，打斗中分心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用一只手紧紧地掖住自己的衣领，另一只手掐住了徐璐琳的脖子，手上用力，奶声奶气地嘀咕。

“呸，本小姐才不会嫁人，才没人配得上本小姐……”

徐璐琳暗道不妙。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没想到对方手劲那么大，还下死手了……

X﹏X

要完。

但对方一只手揪着自己的衣领，倒是给了徐璐琳挣扎的机会，一个翻身，上下位对调。

不过话说回来同学omega怎么那么奇怪，像个混混，说起混话还没完没了了。

难道学习成绩差不遵守纪律的omega都是这样的?！

……

曹以南平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好像对这样子的姿势很没有安全感，眼眸骤然瞪大，像黑夜里猫咪的眼睛，又沾了清晨的雾气。

“你，混蛋……”

即使是心如止水徐璐琳，也好像听到了自己心脏的声音，不过不是怦然心动，而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的小跑，很轻很轻，如微风拂过万古无波的湖面……

徐璐琳脑子里电流般闪过捧起对方的脸亲一亲的想法，但马上又想起对方的恶劣行径，马上打住。

呼呼呼……明明没有释放信息素，这个本能反应……就离谱。

太可怕了，她长大以后绝对不会娶成绩差不守纪律的omega，哪怕再可爱也不可以！

（虽然后面打脸了）

“曹以南，你怎么又欺负同学……”

这时候，几个同学吵吵嚷嚷地拥着班主任进来了，班主任进门之后，扯着嗓门大喊。

“现在你到底又在跟一个alpha在干什么？！知不知道羞耻?居然大庭广众之下还揽着别人脖子，恨不能让所以人知道你……”

班主任气结，忽然掐住了话头，话锋一转，把矛头指向徐璐琳。

“alpha班的那个，你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怎么能随便进我们omega班的教室?难道你以后娶她吗……”

不不不，不可以！

徐璐琳有被最后一句话吓到，她害怕得连连摇头，马上松开拽住曹以南衣领的手，迫不及待想为自己辩解一下。

她几乎要急哭，发现曹以南面露讥笑在看着她，急忙用眼神提醒她撇清两人的关系。

“你这个alpha真逊……我都还没哭，倒像我欺负你一样，占我便宜真是委屈你啦……”

曹以南轻哼了一声，移开视线，掐住徐璐琳脖子的手忽然失去了力道……

发现情况不对后，班主任踩着高跟鞋及时救下了徐璐琳，以命令的口吻叫曹以南在一边好好罚站不要动，等会问话。

被班主任拉开的曹以南瞪了班主任一眼，踹翻了脚边的椅子，没有理会班主任说了什么，直接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自顾自的地看着窗外，把自己抱成团。

老师也来不及管她，着急地询问被欺负了的班长：“桐桐，怎么回事，有没有哪里受伤，来老师这里看看……”

缩在角落的班长弹跳地扑到老师怀里哭诉，指着曹以南说。

“老师，呜呜呜，好可怕……她……她……我……我……”

“今天……呜呜呜……多亏小琳帮忙，不然，不然不知道她会怎么样对我……”

老师心疼地拍了拍班长的背，一记眼刀往曹以南那边扫过去。

“一天到晚的，你怎么又欺负同学?！我看你是不想给你父母留个好印象了……”

曹以南趴在课桌上，瞄了班主任一眼，又把头深深埋进去，死活不肯说话。

于是乎班主任又去问了那几个打小报告的同学怎么回事，他们都说曹以南欺负他们，可怜的孩子可能是吓得不轻，但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时候一直在哭的班长刚好把情绪调整好了。

“她值日，我去提醒她倒垃圾，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垃圾筐踹翻了，老师你也看见了，就像她刚才踹椅子那样，地板这些都是她弄出来的……”

“她……她还冲我生气……甚至……甚至还打我……跟其他同学……”

“老师，我好怕啊……我是不是做得不对啊，为什么这么对我……就因为她们家有钱吗……”

“但是，曹以南同学以前也是跟我们一样的啊，甚至比我们还穷，但那个时候我们还是会把好吃的好玩的分给她，知道她过得不好以前还搞过活动，连旧衣服也给她了，但她现在有钱了就老是看不起我们，一大把一大把的零食撒得到处都是，也不知道有多神气，班里的什么事也不干，老师辛苦上的课也不听，本来成绩就差……”

老师慌张地竖起食指，表示这件事不能说：“好了好了，有钱也不可以这样，老师会好好跟曹以南同学谈谈的……”

班长越说越起劲，眼泪几乎都干了，听到老师那么说的时候愣了愣，抽泣了几声，似乎是在极力咽下自己的委屈，双眼通红。

老师看了格外心疼，但是好像有什么顾虑或更高远的思量，对着曹以南一度欲言又止。

徐璐琳隐约察觉曹以南背后有些故事，但至于是什么版本，她对别人的八卦不感兴趣，就不再想了。

omega班班主任这时候忽然认出了见义勇为的那个alpha同学是徐璐琳，变得格外兴奋。

“你看看人家，也是出身名门，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人家是为了准备一个比赛应国家要求才转来这个边缘的公立学校取材学习一段时间……”

老师津津有味向曹以南介绍徐璐琳的“丰功伟绩”，列举出了一堆什么什么奖，甚至细分到了获奖项目，并表示要多向徐璐琳学习。

老师颇为感慨，语重心长地来了一句：“看看什么才是豪门……”

曹以南抬头看了老师一眼，就把视线错开了。

徐璐琳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摸摸鼻子，谦和地笑了笑。

曹以南冷笑着盯着徐璐琳，毫不意外地倒喝彩。

“被说的多牛逼多牛逼的，八百年没被夸过一样……”

围观同学：“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看看你什么样——真正八百年没被夸过。”

曹以南：“……闭嘴！”

她重新恹恹地趴在桌子上，不去看他们任何人。

“噗嗤——”

徐璐琳难得被逗笑了，“你口才挺好的。”

“天啊，徐璐琳居然对我笑了～我可以跟你握握手吗？”

“我也要！你好厉害啊，跟我们班长好配。”

……

徐璐琳没有说话，躲开了他们的过分热情，想让他们自己冷静下来。

没想到他们反而更加热情了。

“高岭之花啊！！！”

徐璐琳挑眉：“那……就握一下，一下下?”

徐璐琳有点害怕，因为之前有一个人握住她的手握了半天也不放，但面对别人满腔热情她也不好提醒人家。

“好耶！”

看着她们快速打闹在一片，曹以南往角落里缩了缩，垂下头，眸色暗了暗。

班主任依旧在训斥着曹以南，哭得梨花似雨的班长忽而笑了，笑得春光明媚阳光灿烂。

班长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唇角：“老师，曹以南好像跟我道歉了，用嘴唇碰了碰我这里……很奇怪……爸爸妈妈都是亲我脸颊的……他们说这是表示友好的意思……”

“曹以南，也是这个意思吧……”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了，那几个打小报告的同学，面面相觑，一致点头。

受过良好性教育的徐璐琳有些惊讶，不可思议地看着曹以南。

老师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一眼厌恶地看过去。

“人家班长什么都不懂，你自己这个样子，又跟高年级的那些混在一起，不要祸害别人。”

曹以南坐在位置上笑，捂住肚子，双肩颤抖地笑，格外瘆人。

白桐桐别开脸，一脸紧张地看着周围，声音无措道：“什么……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是这个表情啊，难道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老师叹气：“桐桐，这种事不要多想，老师会解决的，相信老师好吗？”

“老师，等等，什么意思啊？我……是不是……是不是……”

白桐桐紧张地把校服揉成榨菜，眼神小鹿般无措。

“桐桐，这不怪你，这件事老师会替你保密的，看来要向曹以南父母好好提一提这件事了，让他们重新考虑一下应不应该换一个……”

白桐桐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乖巧地点点头，不哭也不闹：“我听老师的……”

曹以南小脸煞白，粗鲁地移开椅子桌子，二话不说就跑去那些打小报告的同学面前，贴住他们的耳朵小声嘀咕着什么。

同学的脸色肉眼可见由红转白，由白转青……调色盘一样变了好几次。

白桐桐走过去一把拉住曹以南，正义感满满地说：“我……我告诉你，你可以欺负我，但不可以威胁同学！”

曹以南甩开白桐桐的手，看了那几个同学一眼。

“到底有没有她说的那么一回事，事情为什么变成这样你们不比我清楚?你们倒是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看着白桐桐，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好像在害怕些什么。

徐璐琳看不过去了，站出来说：“老师，我进门的时候曹以南欺负白桐桐是事实，这里没有摄像头，我认为你们作为白桐桐的同学应该诚实一点，不应该受到别人的威胁就……”

曹以南冲徐璐琳吼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威胁他们了？”

徐璐琳冷着眼睛看着她：“这里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

曹以南笑：“原来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啊？”

徐璐琳：“……”

这个人是真的傻吧？

一个同学扯了扯徐璐琳的衣角。

“你刚刚说什么?我们作为班长的同学应该怎么……”

“你们应该诚实点……”

“前面?”

“虽然这里没有摄像头，但曹以南欺负白桐桐是事实……”

曹以南白了徐璐琳一眼，挑了个更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捂住耳朵。

“啊！”

那几个同学捂住嘴巴，不约而同扫了曹以南一眼。

“确实是这样子的，她刚才就威胁我们，说如果把事实说出来的话，就让曹家把我们家拆了……”

“对，还说她是曹家三小姐，我们什么也不是……”

“……”

同学们似乎受到了鼓励，不再害怕所谓威胁了，七嘴八舌地揭露曹以南的各种恶行，这让徐璐琳格外欣慰。

那件事后来闹得很大，很多细枝末节徐璐琳记不清了。

印象深刻的是，她居然在校长室遇到了曹家主母，那是一个气场强大而威严的女alpha，此刻却眉头紧蹙地撩了撩头发，有点不自在。

而曹以南就站在一旁低着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走进来搬作业徐璐琳。

那一刻，徐璐琳有些羡慕曹以南了，因为她的双亲，不管她获得了怎么样的荣耀，都不能抽时间出席她的颁奖典礼。

在徐璐琳愣神期间，曹母一拍桌子，拍掉了曹以南小心翼翼地把送到曹母面前的一杯水，丢下一张不知道写了多少金额的支票，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你们的损失我赔，这孩子没救了，我不要了。”

曹以南被拍到地面的杯子吓到了，条件反射地躲了躲，听见曹母的话后，顾不上害怕追了出去。

徐璐琳这时候刚好走出了门口。

看见曹母走了一路，曹以南也擦着眼泪踉踉跄跄地小跑着跟了一路。

曹母根本无意等曹以南，所以无论曹以南再怎么心急，也追不上一个成年alpha的。

曹以南摔了好几次，膝盖都磕破了好几处，但每次她都马上爬起来，继续去追。

“呜呜呜，妈……曹总，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会做一个淑女omega的，不会惹麻烦了，不会浪费你的时间了……”

“我给白桐桐跪下去道歉好不好?”

“呜呜呜，别不要我……”

曹母不为所动，越走越快，就像为了甩掉一条摇尾乞讨的疯狗。

正值下课，学校的过道两旁站满了凑热闹的人，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最后一次摔跤，曹以南爬不起来了，曹母也追不上了。

不过不知道是因为爬不起来而追不上曹母，还是因为追不上曹母而爬不起来了。

徐璐琳伸手扶了她一把，反被泪如雨下的曹以南推开了。

好吧，不识好人心。

徐璐琳收回手，绕开了曹以南，该回教室回教室。

后来，曹家也真的采取行动，办理了手续，把曹以南退回了孤儿院。

不久，她在校门口的暗道里不小心又撞上了曹以南。

还有一个看样子就知道不是好学生的alpha。

那个alpha听见动静，连忙丢下曹以南跑了。

虽然是小学生，但徐璐琳还是往那方面想了，也没考虑其他，为了验证她的猜想，她直勾勾地盯着靠在宽窄巷子角落里的曹以南看。

曹以南披头散发，双唇破了点皮，像涂了上好的唇釉，她擦了擦唇边的水迹，衣领大开，看见徐璐琳盯着自己也不慌，笑着回望回去。

“徐大小姐，你来不来?”

“那天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满足你啊。”

那天徐璐琳没有看到曹以南身上的纹身，这天却看到了。

她肩背是一片枯萎的，没有刺的荆棘，偶有几处飘了几片凋零的黑玫瑰花瓣。

这一次，曹以南也没有掩了，反而笑着问。

“好看吗？”

徐璐琳眉头一皱，头也不回地走了，不想再多看一眼。

“真丑。”

“……”

曹以南嘴角的弧度有些僵，但还没有落下：“徐大小姐就那么看不上我?”

“哼，反正有的是人喜欢我。”

走了一半，徐璐琳忽然停下脚步，从一个隐蔽的角落挖出一个微型摄像头，她瞄了曹以南一眼，声音平淡地说。

“注意点仪容仪态，别被人骗了。”

曹以南一愣，转开粉嫩的小脸，抿了抿唇，忽然就笑了。

“你……你为什么要挑拨离间，还是……喜欢我的吧？”

徐璐琳没有理她，自顾自的往外走，觉得很不理解。

她没走几步，就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类似抽噎的声音。

这个人又笨又坏。

徐璐琳脚步微顿，又飞快地走了。

就当是听到猫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