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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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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是甜的?

曹以南来不及恶心,才知道自己哭了,但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是因为伤口在痛吗,是因为那破碎的自尊心没有碎得完全吗,还是因为,她怀念自己曾经也可以像顾念北那么无礼呢。

曹以南下意识地偏过头躲顾念北,用手肘抵着顾念北的喉头,眼神的暴戾一瞬间便蔓延开来。

“你TMD的别碰我!”

说完后,曹以南气势忽然弱了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顾念北眸色一暗,把曹以南狼狈地摁在沙发上,用力弹了弹她的吊带。

“怎么,别人碰得,我碰不得?”

曹以南留着眼泪,觉得顾念北有病,却还是腆着脸扭扭捏捏说了句对不起。

顾念北欣赏了几秒曹以南的表情,舔了舔嘴唇笑着说宝贝你真可怜,信息素却毫不心软,强威压如六米巨蟒顺着曹以南不堪一握的腰缠到细长脆弱的脖子上。

曹以南逐渐失焦,密密麻麻的疼痛铺天盖地地袭来,几乎拧断曹以南的神经。

她虚弱地一呼一吸,经典的每呼一口气就收紧一点,直到吸不进任何气体。

在曹以南承受的极限,顾念北放松了信息素。

曹以南以为自己要死了。

曹以南剧烈地呼吸,心一沉,紧紧勾着顾念北的脖子,狠狠吻了她,把顾念北的唇咬出血后松开,瘫软在沙发上,却带着几分得意入魔般疯笑。

“妈……的,你让我哭,我偏偏……要……要笑给你看。”

“老子告诉你,老子得病了,会传染的那种,脏病那种,要死那种,哈哈哈,你死定了。”

“笑死我了,顾念北你多高贵啊,居然让一个裱纸强吻了……”

回忆片段闪过,曹以南喝断片一样忘记后面发生什么了,不敢想顾念北后来把她怎么样了。

估计她上辈子死得那么不堪也是顾念北在操纵。

似乎在回答她的问题,断片的记忆又忽然闪过,这一次场景是在医院。

“骗我,就不怕我报复?”

曹以南攥着自己的检查报告,红着脸把它撕碎丢进垃圾桶。

“啊啊啊,烦死了,我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得病!”

“疯子!你个疯子到底怎么敢碰我的,还害我二次分化成Omega,你必须负责!”

曹以南说着说着就委屈巴巴地哭了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死死挽着顾念北胳膊,如抓住救命稻草,偷偷放了点诱惑的信息素,往顾念北身上蹭,娇嗔道:

“老婆……”

曹以南起了鸡皮疙瘩,喉里涌上熟悉的腥味,她瞄了一眼顾念北送来的饭盒,不吃白不吃,拿着完全捏变形的勺子和了口粥咽了下去。

她迟早会分化成Omega,当初只是想讹多点钱,没想到顾念北真的“负责”地把她捞出来了。

还挺好骗。

白粥入口香香糯糯的,夹着腥味,一股暖流从喉咙划到胃里,曹以南暗淡的眼睛像产生自感电流的灯泡闪亮了一下。

难怪她当初会有跟狗抢食的想法,现在连区区一碗白粥都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她本来就嗅觉敏锐,更何况现在饿着,咀嚼的时候闻到粥里飘着一股稍纵即逝的药味,脸色由青变紫变黄,最后变红,却没有停止进食的动作。

妈的,下药就算了,这粥怎么还越来越腥了,差!评!

顾念北吊了好几瓶药水,终于像睡了千年的吸血鬼脸色煞白地醒来。

一醒来她就想去找曹以南。

旁边的手机一直震个不停,一划开看到数以千计的信息和几条未接来电,她扫一眼下去,目光一顿,回拨了一个电话。

顾念北让私家侦探查曹以南过去的经历。

她看了眼吊着的一大瓶药剂,声音低沉又上挑,带着威胁。

“查的事有结果了?”

“呵,查不到?废物。”

“行吧,再给你一次机会。”

顾念北挑眉,不耐烦拔了手上的点滴,注视着自己潺潺留出的血液,又顿了顿。

“别让你被毁了。”

她知道对方的软肋。

顾念北是操纵人心的好手,但她绝对不是一个受人尊敬的领导者。她善于洞察并利用别人的软肋,或者说是缺陷。

有时候她甚至根据已知,恶趣味地制造缺陷。

没有不透风的墙,自从各大家族内部核心知道曹以南不是真正的曹三小姐并得罪了曹家后,都对曹以南避之不及。

对于曹以南不是真正的曹三小姐这件事,其实是有迹可循并一直有传言的。

曹以南的言行粗鄙在圈内一直颇受诟病,她没有教养和风度,好炫耀,把Omega说得一无是处,巴结有权势的Omega时却态度几近谄媚,好像求着别人娶她回家一样。

真要往好听的方向说,她好炫耀是因为贵族式的傲慢,舔别人是因为伟大爱情,但她每次拿着假货炫耀,巴结这个半途而废又去巴结那个的时候,让那些为她辩护的人很难绷。

她身上没有一点贵族气质,很难想象,这样的人是top1曹家的三小姐。

如果说这是因为她在家族里不受宠导致的,不能说她不是曹三小姐,那么所有人都会隐隐记起,小时候,曹家最受宠风评最好的,就是曹三小姐啊。

像很多说得有理有据的传言一样,那个时候很多人都把这当成饭后嚼舌根的笑谈,但心底里是不太信的。

那个时候顾念北的注意力不是曹以南是不是曹三小姐,而是在想,拥有这个传言的曹以南,会有什么软肋或缺陷。

虚荣和愚蠢。

这是顾念北给曹以南贴的标签,也是第一印象。

这种缺陷太容易利用了,顾念北对曹以南根本就不感兴趣。

直到第一次见面。

那时街上到处张灯结彩,满是眼花缭乱的花灯,她心烦,躲开严重的光污染,拐进一条干净的小巷。

巷子里一片黑暗,走了十几分钟,九拐十八弯,到了一个偶尔飘着几片米白花瓣的巷子。

顺着这条路走,不远应该有一个开满樱花树的街道。

按理说她不喜欢花,也不想去面对光污染,她不会走那条路的。

但莫名其妙的,好像有某种吸引,她走了那条路,然后遇上一个人。

她很漂亮,没见过的漂亮。

那时女孩子穿着古风,一身雪衫红裙很贴合节日氛围,她靠在巷子口,倚在黑暗里,目光却看着不远处街道熙熙攘攘的热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感受到有人靠近,她偏过头,溢着淡淡的柠檬味,目光从光明落到黑暗,落在巷子里的顾念北身上。

顾念北站得远,巷子又深,那个女孩子看不清,就又移开了目光。

顾念北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挪不开脚步了。

女孩百无聊赖地踢了踢小石头,走到光里,靴子一掠,惊起一地落殇,蝴蝶般纷纷扬扬,而又为了她坠落。

光,花,打在女孩脸上,女孩眉眼带笑。

“美吗?”

“美。”

很漂亮,没见过的漂亮。

“哦~是吗?”女孩一脚踩在刚落的花上,鞋尖轻巧地转了转,又恶狠狠地往后拖,邪恶地笑了。

她似乎在挑衅:怎样?

顾念北呼吸一窒,明白过来她们说的不是一个事。

她说的是女孩好看,不是花好看。

顾念北看着水泥地上碾过的一道黑痕,觉得有种诡丽的美丽。

一股难以言说的感情溢上心头,她说不清那是什么,只知道她有一个格外强烈的冲动,像把花踩在脚下蹂.躏那样,毁了对方的冲动。

女孩抖落了飘在身上的花,躲雨般重新回到巷口的阴影里,她用力地拍了拍衣服,似乎想拍掉那不小心沾染的晦气的光。

她从衣领摸出了一朵“漏网之鱼”,花开得正好,她转动着花茎,闲来无事拿起来盯着看,正打算让这朵花“一命呜呼”,又忽地在花瓣上轻柔地落下一吻,看似随意把花一抛。

顾念北觉得这样情怀的把戏真是无聊透了,却忽然发现花准确无误地落在自己的胸口。

顾念北呼吸骤然加速。

联想到某些植物方面的常识,吻花这个唯美的动作,忽然变得充满性.暗示,异常色.情.香.艳。

女孩大概觉得挑逗有趣极了,冲顾念北意味不明地笑。

呵,对面不知道巷子里的也是个alpha吧。

顾念北捻起落花,闻了闻。

非但没有同性相斥的恶心感,反而有点兴趣,鬼使神差地觉得,这个alpha被欺负哭一定很好看。

顾念北那么想着,一个碍眼的Omega忽然扑过去,紧紧挽住那个女孩的手,看到女孩的那刻眼睛忽的一亮。

“我就说你穿这个肯定好看。”

Omega把一个狐狸面具戴在女孩脸上,一眨眼,倒是没有好脸色地哼了声,警惕往巷子里看。

“你刚刚是不是又跟什么贱.人好上了?”

Omega眼里透着愤怒,似乎想往巷子里面走。

女孩拍了拍Omega的脑袋,嬉笑地说着些海誓山盟,Omega明显不信,两个人推推搡搡,女孩揽住Omega的肩膀,仗着体力优势轻松把一步三回头的Omega往外带,很快淡出顾念北的视线。

顾念北理了理自己的感情,随即打电话让人查那个alpha的消息。

她很快得到了回复,让人意外,那个女孩居然就是传说中的那位曹三小姐。

她找了一些好看的alpha,除了隐隐的不适,跟之前上omega一样,始终没有特别的感觉。

经过试错,她发现,她也许爱上了曹以南。

虚荣和愚蠢。

她想起了曹以南可以利用的性格缺陷。

也想起来曹以南是曹家利益交换的工具的传言。

顾念北舔了舔嘴唇。

她想试试正主的味了。

她抱着志在必得的心情,毫不犹豫转到曹以南的学校,但她想不到,自己碰壁了。

她追人的方法简单粗暴,直接爆金币“追”曹以南。

她转校来的第一天,直接跟在曹以南脚后跟进了同一间洗手间,曹以南还没来得及锁门。

起初曹以南还轻轻抵着门骂她不长眼里面有人了。

顾念北很轻松就闯进去了,还觉得自己太贴心了,充分考虑了对方难堪的秘密,风度翩翩靠在门口把门反锁。

她给了曹以南一个wink。

“hi,宝贝,好久不见。”

曹以南皱眉看着顾念北,上下打量。

“你谁啊?”

顾念北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落落大方地表示没事,我记得宝贝就行了。

曹以南不服气地盯着顾念北,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想回忆起什么。

顾念北靠近曹以南,曹以南贴身的校服衬衫勾勒出上半身勾人的曲线,她的胸部比一般的alpha发育好一点,顾念北的手指顺滑地划到曹以南胸口,塞了一张六位数的支票,注视着曹以南的脸,暧昧地低笑:“宝贝你真美。穿一次裙子多少钱?”

曹以南又羞又恼地推开顾念北,一脚踹在顾念北肚子上,骂她神经病。

曹以南踹狠了,顾念北直冒冷汗,僵硬地靠在门口。

顾念北觉得不应该啊,一定是因为给的不够。

她又面无表情拍了一张七位数的支票。

曹以南当即把两张支票从胸口里拿出来,当着她的面都撕了,撒得整个卫生间都是纸屑,还把她给打进医院。

顾念北也没惯着曹以南,让曹以南也一同进了医院。

后来她琢磨着哪里出了问题,突然恍然大悟,她不应该找曹以南的,应该找曹家的。

甚至丧心病狂偷了家里净价值好几个亿的机密诱惑曹家。

她知道曹家不缺这点钱,但这个机密却是一个曹家一直想攻克的技术性难题,关系到庞大的利益链,有翻几百倍的空间。

曹母眼神幽深。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她。”

把曹以南叫回来的时候,她在外面玩得正嗨,回来的时候一身香水掩盖不了杂七杂八的信息素味。

一看到平常不管自己的曹母,也没注意顾念北就在旁边,腿软就跪下了,怯生生地喊了句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张口就是保证没有下次了。

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后,曹以南松了口气似的,吊儿郎当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曹母,又看了看顾念北,拿起果盘的苹果,一口咬下去。

“妈,这做买卖的,我看不懂这些。”

“您觉得合适就卖了呗。”

“这种事通知我一声就得了,我先玩去了。”

曹以南摆摆手,跳下沙发脚底生风溜得利索,好像这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耽误了她宝贵的娱乐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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