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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Z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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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家搬来东京生活小半年后,一家四口已经完全适应了新环境的生活,诸伏夫妻均找到了合心意的工作,两个孩子也成功融入进新的班集体中,一切眼看着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不知为何诸伏景光最近越来越沉默,精神总是萎靡不振,时常半夜被噩梦惊醒,甚至因为频繁的做噩梦,诸伏景光对现实生活中出现在身边的陌生人常常显得惊惧不安,诸伏夫妻焦急的带着他去看了几次儿科医生都没有效果,最后还是心理医生问出了导致景光这样的原因。

在景光的梦境中总是频繁的出现当日凶案发生时父母被歹徒拿刀捅伤倒在血泊里的画面,梦中的诸伏夫妻两人并没有得到及时救助,直到第二天才被归家的大儿子发现双双惨死家中,小景光归咎于自己的懦弱胆小,一度无法区分梦里梦外,活在父母去世的梦魇中。

当再次从噩梦中挣脱出来,景光惊慌的想要找到最依赖的哥哥,却在张口时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了,他着急的拍着兄长的房门。

诸伏高明被门口动静吵醒,他很快发现弟弟的不对劲,连忙叫醒父母,一家人着急的把景光送到医院。

一系列的检查下来最终医生确诊景光患上了创伤后应激性心理障碍导致的失语症,他也因为身体自我保护机制封闭了事发当天的大部分记忆。

因为突发的失语症,诸伏父母暂时为景光办理了休学,诸伏妈妈也辞去了美术室的工作,专职在家照看状态仍旧不是很好的小儿子。

为了转移景光的注意力,诸伏妈妈教他绘画,耐心的告诉他怎么通过简单的色彩组合把心里想要告诉别人的话表达出来,天气晴朗的时候就带景光去附近的公园跟游乐场写生。

公园里,诸伏景光抱着膝盖坐在道路两侧的路缘石上,望着妈妈采景的树林发呆。

过了一会,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个正拿着网兜跑来跑去扑知了的小男孩,景光的眼睛就一直跟着他的运动轨迹移动。

或许是扑累了,也可能是发现景光一直在盯着他看,那个男孩收起网兜扛着走过来,到景光面前停下:“你一直在看我,是不是也想一起抓知了?我抓到了好多!”

他拍了拍自己斜挎在身上的绿色小盒子,得意洋洋的朝景光展示。

景光抬头看着忽然就跑到面前跟他说话的这个金发小男孩,惊讶的张了张嘴,想说话。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玩?”看他只动嘴却不出声,降谷零再次邀请。

“好呀,我们景光很想跟你一起玩哦。”诸伏妈妈放下画笔,转头温柔微笑着对眼前这个鼻子上还贴着创口贴看起来十分活泼的金发黑皮小朋友说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几岁啦?这是我儿子诸伏景光,今年八岁。”

没想到会被大人回话的降谷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我叫降谷零,已经八岁了。”

“零君愿意带我们景光一起玩真好呢。”诸伏妈妈揉揉景光的头发,跟降谷零解释了一下景光一直不说话的原因。

热心肠的降谷零小朋友满脸笑容的边拉着诸伏景光的手向树林走去,边跟他讲解怎么样才能抓到知了,说到自得的地方,他还用拿着网兜的手在空中挥舞两下。

“要注意安全哦。”

看着在夕阳下的树林里正跑得开心的两个孩子,诸伏妈妈在她的画里添上两抹小身影,并决定以后要经常带景光来这边。

随着两个小朋友越来越熟,景光也逐渐变得开朗起来,看着病情好转的小儿子,诸伏妈妈跟诸伏爸爸商量让诸伏景光转学到零君的学校,这样家近的两人就能一起上下学了。

诸伏爸爸也觉得这个提议很可行,于是在跟景光沟通后,夫妻两麻利的给孩子弄好复学手续,在办理入学时还拜托教导老师把两个孩子安排在同一个班级。

这天放学后两人一起回诸伏家写作业,降谷零知道自己好朋友景光暂时还说不出话,他特地把前天父亲新买给他的小海豚陶笛一起拿过来,两人写完作业后,照着视频教程研究着怎么让它发出好听的声音。

景光无声嘲笑降谷零跟着视频哼唱的歌曲没有一个在调上的,他想着零真是一个大音痴。

“Hiro!你能说话啦!”

降谷零抓着他的肩膀激动的晃了两下,对还满脸疑惑没反应过来的诸伏景光提醒道“就在刚才,你说我是音痴啊!你再说一些别的试试看!”

“……Ze…Zero?!我真的能说话了!”诸伏景光听后也试探的喊了一下他的名字,发现真的能说话后,他也兴奋的叫起来。

“妈妈,我能说话了!”

景光快速跑出房间去找正在准备晚饭的诸伏妈妈分享这个喜悦。

诸伏家三人对降谷零帮助景光恢复说话的能力都很感激,诸伏妈妈更是时不时就邀请经常独自在家的零君来诸伏家吃吃饭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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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夏奈出现时,诸伏景光正在学校的画室绘画。之前失语症无法说话时他都是靠着静心画画才能从无法发声的焦躁中挣脱,恢复说话能力后,景光也没有放弃画画,他从复学到现在,参加的社团都是学校的美术绘画部。

“画的不错啊”

夏奈看着眼前已经开始有了完整形态的静物,开口称赞。

诸伏景光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天,转头一看原来是好久不见的柳生夏奈,他惊喜道:“奈奈?你来啦!”

“好久不见,景光长高了好多呢”

听着景光的声音依旧很元气,看来生活过得还可以。

“嗯,毕竟已经10岁了。”景光放下画笔收拾东西,奈奈过来他已经没有心思在继续画下去了。

日本的学校下午放学都很早,4点半的校园内已经没有多少学生了。平时这个时间降谷零会跟诸伏景光一起去课外兴趣班上课,不过最近两天降谷零拜托一直对他很照顾的艾莲娜医生教他学习骑自行车,因此这两天景光都是自己一个人放学回家的。

夏奈跟在景光旁边四处打量,刚才她听景光提起诸伏一家自三年前那件事后就搬来东京生活了,现在在读的这所小学离家里很近,即使是走路,通勤时间也只要十五分钟左右就可以了。

路上夏奈看到蛋糕店随口提了一句想吃,回到家后,诸伏景光放下书包就进厨房快速做了两份松饼塔端出来。

红红的草莓搭配浓稠的酸奶,旁边还放了几颗蓝莓做点缀,摆盘非常精致,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吃完下午茶,景光拿出他的画册跟相册给夏奈介绍这三年他记录下来的美好瞬间。

夏奈一张张翻看,相册里面有景光七岁到十岁的样子,一些随手拍出来好看的风景,除了诸伏一家四口人外,照片还多了一个金发黑色的小男孩,带有他的身影的照片也很多。

景光指着这个金发男孩给夏奈介绍“这是Zero,我来东京后认识的好朋友,他的名字很帅气吧。”

“为什么叫他Zero呢?他是外国人?”看着这个脸上老是贴着创口贴的孩子,夏奈猜测到。

“Zero是日本人,他名字叫做降谷零,因为是混血儿,那些坏孩子老是来跟他打架!”

说到降谷零老是贴创口贴的原因,景光就有点不开心,都是那些可恶的人。

看着眉眼直皱的景光,夏奈笑着问他“那你有帮他打回去吗”

“当然了!我跟Zero还去学了搏击术,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说着景光还向前挥出了拳头,一脸骄傲。

“哇,厉害厉害。”

“也…嗯…也没有很厉害啦…”听着夏奈鼓掌声,诸伏景光反应过来后觉得自己真是太不谦虚了,他收回拳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咳~接着看画册吧”

景光打开画册,移到夏奈面前,每翻开一张就介绍一下这张画的主题跟创作背景,这些画都是诸伏妈妈帮他处理好的,每张都上了定画液妥善保存着,就连景光初学时的画诸伏妈妈还用便签补了当时想要表达的意境。

“景光之前生病了吗?”翻着画稿的夏奈好似不经意间的轻声问道。

诸伏景光点点头,他说“我已经好了哦。”

“那就好。”

早期的画稿上有几张情绪表达很明显,强烈的不安厌恶抵触感,大面积深色包裹着的浅色小圆圈,奇怪构造的机械线条,还有一些穿着白色大衣看不出五官的人,这些信息拼接组合起来让夏奈很快就联想到了最可能的原因。

翻看着这些线条从笨拙一步步到精细的画稿,夏奈从里面读取到了作画者情绪从一开始焦虑不安茫然到后面平和积极正面的转变。

柳生夏奈觉得有点心里难受,她当时离开前用术力给景光检查过一遍身体,躯体、脏器、大脑给她的反馈明明都显示很健康。

合上画册,她伸手探向景光的肩膀,用术力再次给他检查身体,得到的反馈依旧是显示没有问题。

“奈奈,你怎么了?”

诸伏景光有点奇怪柳生夏奈的动作,她给他的感觉好像有点伤心。

夏奈调整了心情,“唔~没什么哦,就是想确认下景光身体是不是真的好了”

“好了的哦,我已经很久不用吃药了。”

“okok”

她把画册跟相册收拾好,“景光的画很好,里面还有有zero君的画像,能帮我也画一副吗”

“嗯,好!”

夏奈伸出小拇指,“那就说好了哦,景光要一直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帮我画画。”

随着两人大拇指相碰,魔法从夏奈的手上溢出撞进诸伏景光身体里。

“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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