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说得好。”

在何大福大夸特夸之下，何皎又提出年后修建厕所的方案。

她说：“现在过年不宜动土，但我们可以先把预制板做出来，比如水管、蹲坑这些，都能用水泥浇筑模具做出来，到了年后还没农忙的时候，预制板干透后就能使用了。”

其实可以去烧窑的地方定制这些东西，但要写申请，等待时间长，而且定制的瓷器费用比预制板贵。

何大福十分不解：“小妹怎么对建厕所这么执着？”

何皎想起刚重生那会一些不美好的回忆，“如果村里都能修建不臭的厕所，那全村没一处是臭的，以后说不定能成为模仿村。这多好的事。”

何大福烤着火，过了好一会才说：“小妹，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你要考虑到实际情况。这能搞成还好，若搞不成，这石灰石和切化粪池的石头或砖头都是不小的开支。到时候若失败，得全部填起来，多浪费钱。”

何皎叹了一气，“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得了，这钱我出吧。年后我到镇上卖些东西，凑些钱出来建厕所。”

何大福被说得有些不舒服：“你这话说得显得大哥小气。你帮忙建我家厕所，我还得要你出钱，传出去多难听。”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何皎听得有些心烦，干脆说：“行吧，我跟村长说，在村委附近建个公厕。你家厕所你自己建，爱建不建，跟我没什么关系。”

何大福这一听知道何皎生气了，赶紧哄人：“小妹，别生大哥的气。这大过年的，大哥不容易的。”

“我没生气。只是觉得自己多事，像个神经病。”说完这话何皎就想离开。

她目前积分超级多，现金还真没有多少。

何大福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固执，难以改变。

他的见识广度决定了他的行为宽度。

何二贵喊住了想离开的何皎，“小妹，我想建你说的那种不臭的厕所。我眼睛没恢复，走太远的路上公厕不方便。

之前我和村长说过，就在大哥房子旁边申请建新房。这样我们兄弟两走动方便且离张家住宅群近，村里有什么事好被通知。村长他同意了。

这建房的时间长，怎么也得等到忙完农忙的夏季，年后到开春农忙有段时间，可以用来先建厕所。刚好我又得了冯家一笔赔偿金，能拿点钱出来。”

何皎重新坐下说：“那我们现在得开始做预制板了。”

何二贵说：“行。你要怎么做，二哥我听你的。”

何大福挠着头说：“还真要建厕所啊。这离得这么近，臭起来够人受的。”

何二贵笑道：“如果臭的话，大不了填埋起来，左右不过是浪费一些建材费用而已。我相信小妹，也只能相信小妹了。若不信的话，我这瞎眼的日子该如何度过。”

何皎听后备受鼓舞，同时鼓舞他道：“二哥，你要相信你自己，你一定能重见光明的。”

在现代有塑料做成的三个隔间的化粪桶，只要挖土掩埋即可，早已不用自己建化粪池。

帽儿坡别墅的厕所是用这种塑料化粪桶埋地下，室内再接个马桶，连接好管道，半天不用就建好了。

但在村里不能用。总控系统不允许帽儿坡以外的地方出现现代产品。

要把石灰石烧制后的石灰水加入河沙变成低配版水泥，即石灰水泥，做出管道和蹲厕器需要模具。

管道模具是用一节烟囱陶管，里面套一节小一点的竹子，在两者中间插入干燥的竹片若干，充当预制水泥管的筋骨，之后再倒入和好的石灰水泥。

其实何皎是想插入钢筋而不是竹片，但想在村里推广，得考虑成本，村里买不起钢筋。

用干燥的竹片或木条都可以替代钢筋，但肯定没有钢筋耐用。

所以她千叮万嘱，如果做地面工程，一定不能用竹片或木条代替钢筋，否则会造成豆腐渣工程，会出事故。

而厕所的化粪池上方用预制板盖起来后，周围围上一圈，基本上没人会跑到上面去踩踏，所以不用钢筋也可以。

蹲坑器的模具就有些麻烦。

何皎提议把一个塑料水桶切成两半，一半大一点，一半小一点。

把石灰水泥倒入大的一半中，然后用小的一半在上面压下去，就能形成一个有弧度的蹲坑器，需注意要开一个口子接管道。

何大福听到要切水桶，不乐意了，说：“这多浪费，而且既然切开，干嘛不直接用水桶放地上，还搞什么模具。水桶就有天然的弧度嘛。”

“好像有道理。”何皎差点被说服。

她想了想说：“这不行的。这塑料不能与水泥管道密切的衔接在一起。水泥材质用水泥拼接在一起，干透后才能密不通风。

不过若只是临时用用，其实不用做模具，直接胶桶切一半，点火后利用溶胶贴在竹子管上也行，但问题是我们想做经久耐用的。竹子去掉竹节，用来做管道，久了后会被腐蚀。

当然，用石头加石灰水泥砌出蹲坑的样子也行，就是不美观。”

之前何皎在帽儿坡上面建的简易厕所，早被她填平弃之不用。

做了模具填充好水泥后，何皎又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增加表面的光滑度。

何大福说：“这个简单。在上面糊一层不加任何河沙的水性石灰水泥。”

那么问题来了，蹲坑器容易糊上一层，这管道空间不大不容易糊。

“所以还是要到烧窑的地方写申请，弄些比烟囱管更小一点的管道，而且还要上釉，增加光滑度。”何皎没想到建个现代点的厕所这么麻烦。

冼白说：“去烧窑的地方申请，得等大半年。我们没办法自己烧窑。我看等水泥管道快干的时候，先脱里面的竹子，然后放倒水泥管道，加入水性纯石灰水泥，利用滚动的原理，使里层均匀地糊上。如果是干透再糊，估计粘合度不行。”

何皎挽起衣袖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试一试怎会知道行还是不行。”

之后年前这段时间何皎都跑到何大福家旁边的空地上搞水泥预制模块。

别人过年吃吃喝喝，他们过年想着如何建厕所，想着改善农村环境。

何二贵眼睛没恢复，这和水泥的事全是何大福替他干的。

因此何大福说：“若这厕所建好后真不臭，要给我用。不然我这一身力气白花了。”

何二贵大方道：“得得，给你用，给你一家用。我做小弟的，还能亏待大哥。”

“这还差不多。”

大过年的很多人闲得没事干，窝在家里避寒的不少，但也有不少喜欢跑外面玩耍看热闹的。

由于他们是在空旷的地方劳作，村里路过的都能看到。

看到何家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嘛，马上就有村民上前咨询。

在得知这些是用来建厕所的，一群村民顿时没了兴趣。

谁大过年的，在研究建厕所，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张四叔看了笑话后，回去和租客冯家主说：“这何家大过年的玩水泥，还说什么要建一个不臭的厕所出来。这太搞笑了，哈哈哈。”

冯家主听后没跟着一起笑，反而问何皎在不在场。

张四叔说：“在呢。虽然村里叫她仙姑，但我看她就是个普通女人，什么仙姑，顶多是个村姑。”

“你啥都不懂。”冯家主鄙视地看了一眼张四叔。

他怕再多说几句会得罪这个房东，交代老婆和打手看好儿子冯胜，一个人溜去看何皎几人玩水泥。

一阵寒暄后，他表示看不懂何家几人做的东西，虚心求教。

何皎敷衍地说：“厕所没建出来，说太多连我大哥都不信，更何况你。”

“我信啊。仙姑说的话，我都信。”

冯家主狗腿的样子，连何大福都看不下去了。

何大福说：“你这么信，那你来搅拌水泥。刚好我歇会。”

冯家主老老实实地拿过铁铲搅拌水泥，那认真劲堪比工程队的小工。

何大福靠近何皎，小声说：“小妹啊，我怎么觉得这冯家主好粘我们何家。虽然今后我们会合作，他有求于我们，但做事做到这份上，实在是能屈能伸得可怕。”

何皎一边给管道模具里插干透的竹条，一边回道：“所以说他们冯家为什么能有钱是有道理的。往往是他们这种没什么底线，能屈能伸的人能快速捞钱。大哥，我们别学他，老老实实做事一样能有钱。”

“哦，好的，听小妹的。”

所有预制模块在年前都已完成，接下来就等干透。

过年这天何皎与冼白各提着一只公鸡，各回各家过年。

帽儿坡鸡圈上面的母鸡要留着孵蛋生小鸡，只能吃多出来的公鸡。

这里除夕夜的年夜饭一般在三四点吃，不像往常那样快天黑才吃晚饭。

何家这天是全部人都在何大福家吃年夜饭。

本来何二贵提议回老房过的，但何大福说老房做饭不方便。

村里人没这么多讲究，怎么方便怎么来。

何父看到何皎带着小年过来吃年夜饭心里是不爽快的，一进门就说她们：“都嫁出去的女儿了，还回娘家过年，像什么话。”

何皎怼他：“这大儿子跟小儿子都分家了。你怎么赖在大儿子家吃年夜饭。我来的是我大哥家，不是你老房家。”

这话把何父怼得满脸通红，当场就说要小儿子跟着他回老房吃年夜饭。

何二贵故意用盲杖敲地面说：“爸，我眼睛看不到。我老婆冼莲厨艺又没有大嫂好。要不你自己回，我眼睛不好，就不回了。”

何父没辙了，又问向何母：“那我们两人回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