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刚敖收回视线,面无表情抽出纸巾将自己的脸擦干,出面还在办酒,他知道分寸。
在他准备回位置,经过备菜间的时候,里面的闲言碎语勾住了他的脚步:
“喂,你知唔知啊,里面那场啊,九龙厅办酒那个新郎啊,听讲刚被放出来喔!”
“咩咩咩啊,犯咩事啊?”
“听讲是杀人!”
“咁仲出得来?!”
“好像系咩防卫过当嘛,总之人地现在出来喇,还结婚添!”
“个新娘姐姐都勇喔,咁都敢嫁啊?”
“这点咪叫真情咯,呐,你今年先来你唔知啊,其实四年前他们已经准备结婚在我们这边落定啦,不过临门一脚,新郎哥哥衰咗,不过昵,他们就没有退订,而是叫我们酒店帮盖住,现在新郎哥哥一出来,咪就继续办咯!”
“哇,咁讲来,这对新人都系雷打都唔散啊,情比金坚哦!”
哈,情比金坚。邱刚敖直到回到自己的客席上都想发笑。
“敖,你笑咩咁开心?遇见咩好事?”旁边的爆珠好奇问。
“没什么,人地结婚嘛,做客人的当然都高兴咯。”邱刚敖的回答没问题。
“系啊,梁小姐人咁好,嫁个人都好,他们一定会幸福的。”阿华感叹完,想起自己老婆同女儿,又内疚起自己不是个好丈夫好爸爸来,出到来想做什么工作都被拒,搞得他连养家糊口都难。
他们真的很幸福。邱刚敖的视线转向了在台上的娉婷跟信一,明眼人一眼都看得出他们有多恩爱,望着对方的眼神都是那样的珍惜。
邱刚敖的笑容一点点变浅,周遭的声音像被揉皱了抛出一样,离他很远、很远。
只有脑子里的声音在疑问:他救了她,所以,她才能得到幸福,这样是否可以算作,她的幸福也应该是他的?
不能这么类比换算,但……
四年前的事,他已经付出代价,失去的太多太多,崇拜、事业、爱情、理想……连自己都失去。
他不再是那个立志捉尽所有贼的邱刚敖了。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一无所有装满仇恨的躯壳。
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背叛抛弃了他?
哪怕留一样给他?
他该克制的,不要再苛求对比,然而,然而……
如果他的未婚妻是她,是不是酒席就不用退了?
如果他的未婚妻是她,她一定会一直等着他的吧?
如果是她,她一定不会背叛抛弃他吧?
如果……
如果娉婷是邱刚敖的恋人……
满满的酒杯递到了邱刚敖面前,声音一下子又拥挤回到他的世界。
哦,到了娉婷跟信一向他们这桌敬酒的环节。
“系啦,头先未问几位,现在都系做紧咩工啊?”信一敬完酒忽然问起了几个着落,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揭人短。
所以,娉婷随即补充道:“是咁,我们都有成立一个安保公司噶,虽然呢还唔系好成熟,可能比不上外面那些大公司,不过里面都系自家人来噶,待遇之类的都好倾,我们现在好缺人,所以如果各位还没找到心水的工作的话,不如过来我们公司啊。”
不愧是一家人,两公婆,一唱一和,连要帮他们都人情做到位,留足面他们。
瞧着一脸诚挚的信一,又转眼滑到娉婷含着期许的脸上,还有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的爆珠他们热切的视线,邱刚敖决定接受这份友善。
确定好合作的初步意向,娉婷跟信一转去下一台敬酒。
而邱刚敖却还在用目光追踪这对金童玉女。
都系马骝,凭什么孙悟空就可以有机缘拜圣僧,取西天?六耳猕猴想不通。
是因为它长着六个耳朵嘛?它也可以变化成孙悟空的样噶,又或者,亲手割掉四只耳朵,将这血淋淋的礼物送给观音效忠。
孙悟空能做到的,它也可以的,为什么它不能取而代之呢?
它差哪里?
它不甘心……
邱刚敖自怀中掏出了墨镜戴上,镜片过滤,在他眼中一对璧人的登对场面顿时变成了黑白色。
这样才好入目。他的唇边勾起欣赏的玩味弧度,在这刻,他还领悟到了一个事实并深以为然——
今天是娉婷跟信一的好日子。
不是他邱刚敖的。
-陈志斌6票
-《B等病例单》
陈志斌没能入浩园。
葬礼上,方凝真穿着一身黑色,手捧白色的玫瑰为其送葬,黑纱帽掩映下的面容哀戚。
他是黑警,出卖良心违背职业操守,绝对是个坏人,但是,他也是她的未婚夫,他已经死了。
没有人能想到一直表现良好的陈志斌会这样做。尤其是他曾经的上司,当正陈志斌是自己儿子的莫子勋,平日脾气火爆爱臭骂人的他全程闭口不言,神色复杂,最终在墓土填完那刻闭眼离开。
最终,所有人一一离开,只留下方凝真一人面对着新起的墓碑。
黑白色的她与“黑白色”的他在对视。
即使与面上伪装不同,她的内心毫无波澜,但她还是不免回忆起了跟他的第一次见面。
他特意挂号以病人的身份进到了她的办公室,然后开门见山地让她泄露手上一位病人的隐私,因为那跟他追查的案子有关。
方凝真当然是拒绝了他,不过,他仍不打算放弃。
“我知道,医生要保守患者的秘密嘛。”陈志斌挑起温良的笑容,直了直身板前倾,双手交握在办公桌上,很有进取精神,“我基本上可以确定,涉及这单案的不止是July一个人,还有一个应该是她的好朋友Angle,又那么巧,也是你的病人,但是之前你们两个口供里面谁也没有提起她的存在,莫非……”
“Angle跟案子无关,她只是陪着July去玩,不过出于一些原因,她不可以被曝光出现在那个场所,我同July是为了避免麻烦才没有提起她也在场。”方凝真诚恳地为自己的病人解释:“她同July看到的事是一样的,就算报完警她留在现场也不过是多一份相同经历的口供,我希望你们不要因此怀疑她。”
“OK,既然这样,这个就当是我们之间的秘密。”陈志斌笑得越发有把握,“我们交易,秘密交换秘密,我要知道,侵犯July导致她患上心理病的人是谁?”
最终,如陈志斌所愿,交易达成,他的案子进展得到了推进,而且在后续破案的过程之中,又跟这位案件相关的方医生有了不少的接触。
他很确定,自己对这位温柔为病人着想的方医生产生了好感。
所以,他没有继续上报自己发现的疑点,而是独自调查并取得了证据,再将自己查的隐情摊牌给她。
“是,药是我换的。”证据确凿,方凝真没有再狡辩,只是她很可惜,明明目前为止,警方那边的调查都在按她的计划走,偏偏被陈志斌发觉了,不过,他既然私下找到她来说,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如她猜测那样,陈志斌没有要逮捕她的意思,还出言表示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做。
“不过,我替你隐瞒不只是因为我赞同你的做法。”陈志斌难得踌躇地抿了抿嘴,表情转而变得很正式,看着她的眼神炙热而忐忑:“因为,我喜欢你。”
方凝真的心弦颤动发出紧绷的尖叫。原来,她没料到的是陈志斌对自己生出了额外的兴趣。
见方凝真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陈志斌继续表白陈情:“我没有威胁你接受我的意思,但是,我想你知道,我喜欢你,为了你我可以这样做。这是我的私心。”
没有威胁的意思,那,为什么还是把药检记录那些证据揣进自己口袋呢?方凝真丝毫没有被打动,无端生出隐患的威胁感令她又想要去咬自己的手指,但是不可以,她不能在他面前暴露。
所以她低下了头,伪装出被感动又一时难以接受的样子。
相对无言好一阵子,在陈志斌出声告辞转身要走的时候——
“为了感谢你,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吗?”
陈志斌惊喜地回身,对上了方凝真那双多情善感的明亮眼眸。
当然是答应。
自此,约会一旦开始,约着约着,两个就顺势发展成了情侣关系。
而在亲密关系的相处之中体现来看,陈志斌是真的喜欢方凝真,而不是寻机实现掌控欲,他从来没有用那份把柄说事,对她的态度一直是谦让珍惜,该有的浪漫心计跟礼物也准备周到。
甚至,在__时,她体力不好,即使他还兴致盎然都不会继续勉强她,而是克制住破坏的欲求,体贴地将脱力的她容纳进宽厚丰沃的怀抱休息,亲吻着她耳垂,握着她软绵的手引导包裹,退而求其次抒发未竟的快乐。
镜子反射着闷热的画面,他是那样的孜孜不倦沉浸其中,注意不到,她温顺垂下的眼眸深处,全是冷漠:
他纵使真心待她又如何呢?麻烦终究只是麻烦。
方凝真抬眸,里面的晦暗转瞬即逝,她望着镜子里沉迷忘我的陈志斌,神色纵溺地偏首与之耳鬓厮磨,苦闷的喘息萦绕耳边作扰,她便微微仰颈将那焦渴吞入,给予润泽。
这样的温柔纵情……陈志斌猛地按紧方凝真,宽大的手掌深深陷入她的腰际,又蓦然松放,凝聚的汗水湿滑流下。
“真真。”黏糊糊的声音追索在方凝真耳边,“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方凝真没有犹豫地安然应下,两情相悦的女友应当是要这样的吧?
“那……”陈志斌平复了一下喘匀呼吸,潮红的脸仍写满了贪求,声音软绵绵的悠长甜腻:“再来一次好不好?”
两情相悦的女友没理由不满足吧?
……
永远在一起。那不只是情到浓时的一句情话,很快,陈志斌就做好了准备正式跟方凝真求婚。
但这一次,方凝真答应得不太干脆——
“我未问过妈咪的意见。”
陈志斌愣住了,交往以来,方凝真根本没有提及过家人的事,他还以为她跟自己一样是孤儿出身。
“我爹地是已经过了身,妈咪还在,移民到加拿大了,结婚这样大的事,我要同她再商量过……”
于是,婚事就这样搁置下来。
方凝真说等他有假期跟她过加拿大见家长先,没亲自见过人,她妈妈不会放心。
但,这只是安慰他的谎言。
陈志斌在某次回家时听到了方凝真跟她妈妈的电话,虽然听不到那边说的什么,但光听方凝真的说话就能拼凑出真相:
方母看不上陈志斌是个小警察,不要说结婚了,现在还不断施压给方凝真,让她跟他分手。
挂断电话,方凝真叹息着回身,对上了一脸忧色的陈志斌,不由得露出惊慌的表情,手机也被她拿着背过身去。
“斌……你几时回来的?”她勉强撑出若无其事的笑。
“我都听到了。”陈志斌上身环抱住方凝真,知道她是不想自己烦恼,所以,他也坚定了心中还在犹豫的交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不会一直是个小警察,你信我,我会证明,我有能力给你幸福。”
“斌……”方凝真动容地放松身体享受拥抱。
已经熄屏的手机里,根本没有通话记录。
………
如果大家只是做朋友的话,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末了,方凝真向照片伸出了手,指尖眷恋地虚虚描划青年俊朗朝气的面孔,若有外人看来,必定认为她对墓中人满腹深情,为她的境遇感到同情。
没有人会知道她在庆祝自己得到了解脱。
没有人……
没有人吗?
很快,方凝真就知道自己放心得太早了,没了陈志斌,还有更难缠的王伟业。
这大概是陈志斌的诅咒吧。
-鬼众道5票
-《实验》
if:浮影在欧洲做出海王星后就被元大宗发现带回了集团。
听说,元大宗这个妄图跟人类友好共处的疯子真的找来一个科学家,想要研究出祛除妖性的药剂。
鬼众道第一个反应就是嗤之以鼻,进而就是烦躁不安,他憎恶元大宗想要做的一切。
他要毁了那个科学家,毁了那个元大宗想要讨好人类念头。
带着这样的念头,鬼众道去见了浮影。
看上去,闻上去,都很不错。鬼众道从容不迫地想着等一下要怎么将浮影生吞活剥,漫不经心做着自我介绍,向浮影伸出了不怀好意的手。
浮影也当礼节地握住了他的手。
一瞬间,鬼众道那些想法就被推翻了。
他总是会兴奋,为着能吃的猎物,为着不能吃的猎物,骨子里的兽性从来坦然。
但,碰到她的兴奋是不同的。
那是一种全然陌生的兴奋,软弱的就像一丝电光,仅仅只是带起了心悸,根本不算伤害。
可这又比真的让他出血让他痛令他难熬。
骨髓之中都发着狂热的痒,血液奔流着高歌她的名字。
他全然地需要她,渴求她。
彻头彻尾的臣服。
猫对猫薄荷的痴迷,只需要接触。
鬼众道掐着浮影的手没有放下的意思,隐隐的还有以虎口为食道吞下浮影的手的意思。
他不放,浮影也没有要挣脱的意思,她以为,这是妖兽集团内部的特殊社交礼仪。
就在鬼众道缓过兴奋的冲击欲再做些什么时候,幻姬的到来及时打破了这奇怪的胶着:
“鬼众道,你应该清楚,浮影教授是元大宗先生尊贵的客人。”不冷不热的声音在敲打他。
元大宗。鬼众道暗自嗤笑,却还是一派礼贤下士的样子俯身,转握为牵在浮影的手背上落下矜持一吻,随之才偏首盯着幻姬,意味深长笑着宣布:“浮影教授也同样是我鬼众道尊贵的客人。”
美味的客人。爽快离开背对二人的鬼众道慢条斯理地舔了舔唇,将那点沾染浮影的气息吞吃殆尽。
什么时候才能邀请客人到他的腹中来做客呢?
结出妖闭空间,鬼众道放肆自己的心痒难耐。
“她的眼睛很好看,挖出来吞下去,会顺着喉咙滚珠吧?”一条条贪婪的“蛇”铺满鬼众道身下,湿滑.黏腻的腕.足蠕.动着。
“她的嘴唇看上去也很娇嫩,品尝也会是软绵而多汁吧?”那些发软肥硕的腕.足缠上他还维持着人型的上半身,密密集集的吸盘口.器紧紧吻.着强壮健实的肌肉,甚至一不留神就会忘乎所以开启那里面隐藏的利齿咬上去,刮下血与肉。
……
快慰与痛楚的交织,鬼众道陷入了疯狂。
-
另一边,在元大宗提供的实验室安顿好后,浮影作出了自己并不需要适应环境也不需要休息的判断,驾轻就熟开始实验。
疯狂是鬼众道的常态,伪装在元大宗的压制之下。而浮影则相反,她一贯理智得不似妖兽,倒像机器。
或许这也和她的本体是“镜”有关。浮影将针管扎入自己的皮肤之中,面无表情提取出了银白色的海王星“原料”。
但她这次不再打算调配出“海王星”,而是将采取元大宗提供的思路,研制能抑制妖兽嗜血渴求的药剂。
在翻开古早的研究报告对比记录数据的间隙,难得的,浮影分神调取了以前的记忆回放脑内。
她是有方香蓝教授诞下的生命体,方盈将她认作为自己的妹妹,然而,这两项条件加起来并不能等于出“她也是方香蓝女儿”的结论。
因为方香蓝教授一直分得很清楚,浮影只是通过未知感染途径依托她腹产生的异种,是改进人与妖兽斗争的绝佳实验品。
她的女儿只有一个,那就是方盈。
方香蓝唯一一次对浮影露出微笑,是在某次她提取浮影血液后,她那张向来不苟言笑忽而柔和下来,慈爱地感慨“埋怨”:“如果方盈生病时候也能这样乖乖打针就好了,每次都哭那么凶,真让人头疼。”
那时候,方盈才4岁,还是一个生病了宁愿流鼻涕也不愿意打针的孩子。
人类,感到疼痛之后会哭喊,会抗拒身体遭受伤害。浮影垂眸看向了自己早以恢复平整的手臂,平淡地再一次认可了方香蓝的逻辑:她是没有情感的异种,不可能会是方香蓝这个人类的女儿。
浮影记录新的研究数据到自己的笔记中,明确了最终研究效果的程度。
要克制妖兽的好斗嗜血本能,但也不能完全磨灭。
这样,以后人跟妖兽真的能够和平共处,人类的母亲收养妖兽孤儿后,带她看病打针的时候,也能露出那样看似嫌弃麻烦却无比温柔的笑容吧。
透过冷藏箱的镜面映照,原本面无表情的浮影,嘴角小小地提起了祝福意味的弧度,旋即消失恢复原状。
无人看到。
-
鬼众道也从未看到过浮影的笑脸。
自他接近浮影,她一直都是初见时的模样,表情淡漠,情绪几乎没有起伏。
无论他是旁敲侧击抹黑元大宗的意图,还是毫无掩饰坦诚自己的野心,她听完都会认真地点点头,然后……
没有然后。
她只会照常做着她那该死的实验,不为她煽动,不受他唆摆。
比起她的笑脸,鬼众道更想看到她哭起来的样子。
让那张素来平静淡漠的脸上涂抹恐惧,瑟瑟发抖间隐忍的泪水滑落打湿原本白净的脸庞,啊,这是多么美味的场面,勾馋他的渴求。
“你的荷尔蒙激素与妖化程度都在攀升。”浮影冷静的话语唤回了鬼众道的注意。
半躺在试验椅上的他掀眼,盯着她,笑容诡异:“所以,你尽管可以试验,你的药剂,对我到底有没有用。”
在又一次跟浮影高谈阔论却仍无法动摇她后,鬼众道在恼怒之下要求参与进实验之中,他要亲自当浮影的试验品,篡夺她的关注。
当然,他并不是完全的意气用事。就像“快乐”也无法掌控他一般,鬼众道坚信自己的霸道本能凌驾于这些所谓的药剂之上。
听不出来鬼众道话语里的自大成分,浮影点了点头,拿出研发出来还未命名试剂,认真负责地向鬼众道介绍:“这是含量13%浓度的抑制剂,之前在完全妖兽化的活体上实验过三次,能够令狂化的妖兽产生晕眩的感觉,暂停它的行动,并在15分钟之后阻断它的妖化……”
“我以为,你会对我用上最新研发出来的50%浓度。”鬼众道嗤笑着拉住了浮影的手,瞬间,生物本能的兴奋诱使得他几近妖化,面上的妖纹若隐若现,“小心浪费。”
“我知道,你的妖兽体里主要基因近似章鱼,能够分泌一定程度的解毒剂免疫外来侵入。”浮影边说着边看向鬼众道紧紧牵握自己的手,联系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她大致有了判断:就像过敏一样,鬼众道对自己的接触也会产生剧烈反应。这也是很值得研究的事,不过,优先级排在试验之后。
“但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也是为了采取到更丰富的实验数据,必需从低浓度开始。”浮影一板一眼解释完,这才示意鬼众道放开自己:“我要空出手给你注射。”
鬼众道依言放开了手,并主动挽起了袖子,袒露腕间送到她的手下。
他很期待,由她的血液提取的药剂,打进他的血脉之中会是怎样的反应。
是她压制住他?还是他吞噬掉她?
妖兽扬起了傲慢的笑容,任由锋利的寒芒一点点接近自己的皮肤……
-释武尊5票
-《心如明镜》
这是一片枯槁的叶子,不知悬挂在枝头多久,呈现出被火烧一般焦黑的色泽。忽而,红黄蓝绿鲜色掠过,树枝轻颤,枯叶终于得以凋零飘离,轻飘飘地落在湖面,发出微不可查的脆裂之声。
飞身立足枝桠的正是释武尊,他怀中还携拥着行动不便的伏雨,而火猴紧追其后,躲在叶下嘶鸣。
为躲避天下会的追兵,他们几乎一直在赶路,连日的消耗已经对释武尊造成了负担,此刻他的内息不再稳定,紊乱透显,宽广的胸膛随着沉重呼吸而舒张,挤压着伏雨的手臂。
伏雨抬眼注视释武尊,后者察觉到她的视线,低首,对她展开了叫其放心的微笑,“还有三日。”
本来,释武尊有心将伏雨带去少林庇佑,但少林势微,不及天下会,此举也不过是祸及无辜,于是,他又改变主意要带她去找正道魁首无名,只要无名能够答应收下伏雨作徒弟,雄霸就算恼怒也要顾及无名而不敢轻举妄动。
“你累了。”伏雨将手按在释武尊的心口,里面的跳动混乱。
释武尊领会到伏雨的意思,他需要休息。
“还有三日。”他对她重复这句话,微微摇了摇头。
他们必须撑过这三日,一旦休息,就可能会被追兵追上,功亏一篑。
伏雨明白地点点了头,随即指了指下方浓绿如碧的湖泊,在释武尊还在思索她的意思时,她揽住了他的脖颈同时全身往后扭力。
顷刻间,红花蓝叶旋落坠入绸绿,隐没。
而湖面波澜起伏,早一步投落的枯舟受此动荡,摇摇晃晃驶向远方,惹得火猴叽叽喳喳抓耳挠腮。
枯舟之下,满目暗绿,唯有天际透下粼光点点盈动,近水色的绿裙凝实不为湖色同化,摇摆荡漾,是这巨大而绮丽的珍鱼尾鳍,飘然,尾鳍之上,蓝色的鱼腹曼妙,缠绕着闭目屏息的黄身红带,景象妖冶,奇异。
大鱼裹挟着落水的实心佛,窜进了涌动的暗流之中,滚滚而去。
未几,早已平静下来的湖边又迎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聂风在原本释武尊停驻过的枝桠上查验,得出了令人沮丧的信息:“云师兄,踪迹在此就消失了。”
“难道释武尊带着伏雨就藏在附近?”秦霜疑惑地观测四周密林,细心感应。
步惊云却没有这样的好耐心,他一言不发就抽取一旁的湖水施展排云掌攻击四周,暴戾威力摧折无辜树林,宣泄日渐恐怖的躁狂。
他甚至不顾及还站在树上的聂风跟近前的秦霜,攻击范围波及二人,躲闪狼狈。
只是巧合的是,这一番操作,误打误撞让秦霜发现了伏雨的手镯,判断出手镯本来落在水中,后才被排云掌鲸吸出来。
由此可知,释武尊带着伏雨改道走了水路。
有了追寻新方向,三人马上动身,紧缀其后。
-
在释武尊闭气耗尽内力之前,伏雨将之托回岸上。
此刻距离无名隐居处还有一日行程。
本应三日的行程已经大大缩减,足够停下歇息,而释武尊的状态也不得不接受歇息。
伏雨将昏迷的释武尊安置一处,自己到附近收集石子与柴火。
她脚上的镣铐未除,全身衣物湿漉漉的很沉重,导致她行动间十分不便,大大延长了收集的过程,不过她没有因此生出什么类似不满的情绪,如植物种子那般,遵循着本能行动,吸收地下养分、头顶阳光,逐渐成长,若有巨石压顶,同样也无碍于它顶着巨力继续生长。
恰好,在伏雨堆好柴火圈时,火猴也赶到了。它是灵兽,即使不走水路,林间奔荡迅猛,远比会武之人赶路快。
它的到来让生火变得简单,枯木经它爪子摩挲,只是一阵子,旺盛的火焰就勃发与落日遥遥相对。
火升起来,接下来——
伏雨探手进释武尊的怀中,将之湿透贴身的袈裟揭开,正要解脱,宽大的手掌就握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咳咳……”释武尊一边呛咳出残留肺腔的水汽,一边狼狈解释:“贫僧无需如此烘干衣物。”
说罢,释武尊连忙运转刚刚蕴养出几分的内力玄劲蒸发了身上水汽。
见他不需要帮忙。伏雨便转移注意力到自己身上,她不会武功,自然不能像释武尊那般蒸发衣服水汽,而且她的衣物漂亮,但繁杂,往常都是侍女们一齐为她穿戴的,此刻许多衣结浸水收紧,更是难解难分。
释武尊在难得的尴尬完后抬眼看向伏雨,虽知她性情使然,但真见得她毫无顾忌,仍是生出了不好意思,阖目背过身礼让。
然而,非礼勿视易,非礼勿听难。释武尊还是能一直听到,伏雨纠解衣结的细碎声音,听来,她一直都没能解开。
火猴灵巧,或许能让它帮她——这样的想法在搜寻火猴踪迹无果时戛然而止,它竟不知何时离开了此处,不知去向。
总不能一直让她穿着湿衣服,要是因此生病了,荒郊野外的,如何是好?
金刚向慈心妥协。
色即是空。缠结的衣带松解,皱巴巴地摊荡空中。
空即是色。湿软而颓废的衣衫挂落支木,昏昏欲睡。
她有些冷了。伏雨习惯地投身连日来的依靠,汲取温暖。
为何向来安稳的壁垒于此夜颤抖?
然,草木无情,巨石震颤,与她何干?她要做的是因时制宜,顶不裂沉沉重压,便绕过汲取生长的空间,还可攀绕着巨石往上,生长、再生长……
一旁的火焰灼灼,映照在那赤袒厚实的荒壁,与其上凝结露珠交相辉映,颤动间,河道蔓延流动千千润泽。
戒律、清规,条条框框严厉鞭策在释武尊脑海,他深知自己应该停下,就此忏悔或许还来得及。
但,信徒凝望着神像,要怎么才能移开目光,幡然醒悟?
卑微的困者叩问咫尺在怀的观音:
如何放下?
一遍遍,重重地,深深地——
如何放下?
密林静谧,山鬼不语。
-良孝5票
-《雪夜》
蝴蝶振翅,暴风席卷,世界运转是复杂的,心机深沉如倪永孝也无法算无遗策。
就像他没预料到爸爸的死,或者说他知道会有这一天到来,如倪坤一直挂嘴边的:出来行,迟早要还的。但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他压抑住悲痛匆匆回港打理爸爸完后事,施展手段镇住了四个叔伯,完全接管了倪家的生意。
这不是倪坤的意思。作为了一个黑_大佬,倪坤绝对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他居然是个好父亲,他从来不让子女接触自己的生意,而是安排他们读书、揾正行,他想的是就让一切肮脏龌龊断在自己手上。
很天真的愿望。如果,倪坤能够善终,倪永孝或者会接受倪坤的期望,去正正经经开个会计公司做金牌会计师,跟做医生律师的兄弟姐妹守望相助。
但倪永孝要报仇,要守住家人的安全,所以,接手生意就成了唯一的路。
他不后悔。
只是等家族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后,他还有牵挂——
倪永孝拨打了那个许久未联系的越洋电话,自他回港以来,他总是期望着那个电话会打过来揾他,问他为什么要离开,问他现在过得好不好,问他需不需要陪伴……
电话一次也没有打来。
而他在“打仗”,也不允许自己心软,直到现在,事情了结,他终于可以对自己妥协。
她不问也没关系,他可以同她交代,他不是故意要离开的,他这段时间过得很累很糟糕,他很想念她,他想同她结婚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好多好多的话压抑着,想同她分享——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播……”手机里的女声冷漠无情。
倪永孝短促地笑出声来。他早该料到的不是吗?
“良叶,最近过得同点?”男人满怀温情的声音回荡在寂寞的房间里,倾诉着点点滴滴的爱意。
忙音有规律地回应他,不曾出现奇迹。
将所有心声吐露,倪永孝放下手机,掐断了电话,斯文温和的表情一点点冷凝下去,手机也被一点点攥紧,指节撑得发白。
猛地,手机被砸了出去。
骇人的喘息自野兽口出发出,被倪永孝用拳抵住,全身心颤抖着抵抗暴怒这头野兽占据这具躯体,热泪滑落脸庞,狰狞。
他怎么可能接受呢?
半晌,他抬眼镜抹去泪水,再将眼镜推正到合适的位置,一丝不苟。
他又恢复成平时那个斯文人。
-
倪永孝想要找到良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们在一起时候她就谎话连篇,提起的经历都互相矛盾,他不是没有察觉的,只是他不愿意追究逼她那么紧。
无所谓,他雇佣了顶级的私家侦探去查,耐心等待。
然而在侦探调查到结果之前,他就已经得偿所愿。
他的二世祖弟弟在外面惹了麻烦,招来了国际刑警。其中的一个女警,拥有着令他魂牵梦萦的脸,但她说,她叫芽子。
芽子、良叶,很容易联想的关系。有了突破口,倪永孝的心情舒畅,文质彬彬的面孔更添一层温善的笑意。
“倪生,你好关怀你的弟弟。”笔录结束,芽子意有所指地总结,倪永义搞出这样的麻烦,而倪永孝仍愿意包庇他。
“是啊,我们都是兄弟姐妹,一个有事,其他人肯定要想办法帮他,咁先系一屋人嘛。”倪永孝理所当然地承认,似乎只是为认同而随口一提:“我想换成警官你呢都会同我一样,是了,警官你有没有姐妹?”
“有一个。”芽子没察觉到倪永孝问题里的指向性,暗讽道:“但她不会做错事令我难做。”
“你有一个好妹妹。”倪永孝涵养很好地称赞,垂眸,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中满是怀念。
随之,他有生出了一个疑问:一个好妹妹,在姐姐失踪的时候会怎么做呢?
值得探究。
倪永孝笑得越发和蔼亲切,然而,邪气暗藏,如缠住玫瑰花丛的绿蛇,扮演着玫瑰的花枝,妄图代替,夺取那朵艳丽,为它供养。
芽子直觉不太妙。
更糟糕的是,她的直觉应验了。
-
倪永孝如往常一般,在书房处理完生意调度跟账务核对,回到卧室准备休息,只见他有条不紊地解开了衬衣纽扣,一颗又一颗——
忽然抵住腰后的坚硬触感令他的动作顿住,从善如流地,他张开双手到身侧,伴随动作,已经完全解开的衬衣大敞,毫无防备。
“你来了。”他含笑招呼着,微微侧头看向了对面的穿衣镜子,那清楚反射着威胁着他的闯入者模样,一如记忆那般生气勃勃。
“我家姐呢?你藏在边度,快点放咗她!”倪永孝一副老友见面叙旧的口吻,但良叶可没心情跟他讲情面,她烦躁地喝令,手上又用力怼了怼。
“小心走火。”倪永孝好心提醒,“我死了,没有人知道你家姐下落。”
良叶冷了冷脸没有被威胁到,转而抬手将枪指在了倪永孝的后脑上,“你以为我自己揾唔到咩?”
“良叶。”倪永孝维持着举手的姿势转过身,面迎枪口仍气定神闲,坦诚道:“我没有想对你家姐不利,你家姐现在过得好好,我没办法先咁做,我只是太想再见你。”
所以就采用这种手段?良叶无语凝噎,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这段早被她抛之脑后的好聚好散春风一度关系,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简单。
“我好挂住你。”在良叶沉默之际,倪永孝无视额上顶着的威胁,俯身拥抱住了良叶,怀恋地珍惜地……
虽然她不喜欢倪永孝这种做法,但是……良叶下意识习惯地扶住了贴近身的腹肌,抓揉,手感反馈绝佳。
一年不见,感觉更好了耶。良叶没什么原则地收起了枪,挣开怀抱,揪住倪永孝的衣领将他惯倒到身后的床上,整洁的床铺顿时下陷抓出万千皱痕。
“放了我家姐。”良叶居高临下欣赏着衣衫大敞出的风景,笑得狡黠,“你想要玩,我同你玩过。”
无论之后会导致什么后果,总之,先玩了再说。
-无欢4票
-《飞鸟难藏》
鸦目漆黑,如夜坠深潭。
潭水之中的人影成双,举止亲呢,看不真切。
她还在跟伴侣玩耍。乌鸦判断出此刻并不适宜打扰同伴,于是百无聊赖地搔了搔脑袋,扑棱棱飞离了窗台。
脱离乌鸦的眼睛,屋子里缱绻画面陡然清晰起来。
雀青压抑着好动的本能乖乖坐在梳妆凳上,然而即使坐着她也不安分,离地寸许的脚悠然晃着,手时而拨弄着宝石匣子里的玉珠,时而抱起精致的机关锁试图拆解,而能让她如此这般待着也只有无欢,他正站在她的身后梳发。
全因她上回好奇他的发辫如何梳理出来。
明明,平日里他自己的装扮也由侍女打理侍奉,对着雀青却偏偏要一副明着伏低做小实则自诩纡尊降贵的派头亲自动手。
“好久哦,好了没有,不然做一半也好了嘛。”雀青得意洋洋地捻出金丝机关里的红玛瑙,只是,游戏一旦破解,没别的好玩,她又担心起来,忍不住扯了扯脑袋想要就此中止发型的打理。
“别动。”无欢淡淡地警告了一声,白皙纤巧的手指追着将雀青的脑袋重新固定掌下。
他平时从来不曾自己亲自料理这些,但是他是无欢,编发这样的小巧,只要他想,他就能做到,而且能做得很好。现下做得这般慢,也不过是故意。
他享受着呢,逃不出掌心的鸟儿由他亲自顾养打理的掌控欲,那百般不耐跃跃欲试却又因剪了羽无法高飞的模样,值得欣赏。
好在,再怎么慢,这磨人的编造还是有完成的时候。
终于,雀青得以解放,跳下了梳妆凳凑近丝毫可鉴的铜镜摇头晃脑观摩自己的新脑袋,“真的好像羽毛哦~”
雀青一下子就抛却刚刚枯坐的不爽,欢欣鼓舞起来,甚至不计前嫌地愿意投桃报李——
她冷不丁游鱼倏忽一般转身蹿到了无欢身后,朝他伸手:“我也要给你编……”
她的手才刚探向他的后脑,就遭到了他反手展开的折扇格挡,随即他便转身面朝她微微俯身,谦和有礼笑着回绝:“不必了。”
雀青也不尴尬,她缓慢地眨了眨眼,学着无欢也笑得温文尔雅,手在半空变形虚抓成爪型威胁:“你是怕我会趁机掏出了你的心脏吧。”
笑里藏刀,她学得恰如其分。无欢几乎要欣慰地落泪,他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再抬脸面向雀青时,似乎是要说出夸奖的话语吧,然而笑容却陡然消失了一半,语气轻慢,平添森然:“你果然听到了。”
雀青噗嗤一乐,她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旋而乳燕还巢般轻巧投入无欢怀中,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那颗浸透毒汁的心脏,跳动的声音与世上最善良宽容的人胸膛里发出的声音别无二致,扑通扑通。
“你不愿意交出你的心。”雀青舒适地喟叹呢喃,“为什么又要吃下去呢?”
无欢不相信雀青会爱自己,他也不肯承认自己对雀青的爱。
“我想吃掉你的心。”雀青诚实地不加掩饰自己对恢复自由的渴望,笃定,又苦恼,“但我又不想你死掉。”
太贪心可不好。无欢事不关己一般用扇子挑起雀青的发辫,上面间缀着她最爱的珠宝琉璃,流光溢彩。
“因为……”发辫因动作自扇面滑落,流光飞舞,细微振动出的悄声在无欢耳边告密:“我舍不得。”
轻声若羽毛拂过,飘落进他的心口。
蓦然失痛,无欢很熟悉那样的疼痛,多狡猾的雀儿啊,早早就落下羽毛进他的心口,扎根,异化了他的血肉,令他恨痒难当。
此刻,疼痛之余,这颗羽化的心还变得轻飘飘的,几乎要变成一只真正的雀鸟跃出他的胸膛,围绕她的左右。
“嘻——”在无欢突如其来抗拒中,雀青明晰,自己占到了上风,她得寸进尺地抱紧了僵硬住的纤细腰身不肯放手,几乎整个人都吊在上面,快乐地分享自己的打算:“所以我拜托了族群去向森林打听,一定会有别的办法解除果实效力嗷~”
话音未落,雀青就被恼羞成怒的无欢挟住两肋高举,恨声咄咄逼人:“若果没有别的办法呢?”
“那就再想办法吃掉你的心脏。”雀青不带犹豫地作答,心直口快的人儿笑容灿烂,豁达得很。
该死的简单明了。如鲠在喉一般,无欢的脸色越来越险恶,就在雀青以为他要绷不住动手教训自己时候,他的手却突然撤走了。
双足翩然落地,又蹦跳了几下,似乎懵懵地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落了地。
“好啊。”无欢又端起了那副尽在掌握的阴柔笑容,他单手抚上了雀青的脸颊,深情款款地鼓励着,饱含恶意,“尽管试试看。”
无论她要做什么,最后如愿的一定会是他。
他拭目以待。
-常欢4票
-《常是不欢》
七月半,故客到。
……
距离常欢被慕晓容吓襯已经过了些时日,于是,被吓掉色胆子渐渐恢复绿色,准备包天。
他忽略掉之前的恐惧,死皮赖脸上赶着在慕晓容身边晃悠,一展他沟女王的沟通技巧,自觉潇洒非凡。
实则上就搞得慕晓容不胜其烦,达到前一封抱怨的信未投递就又写出一封添上的程度。
要不还是受他吧?在常欢故技重施再一次巴巴凑过来自己工作间时,慕晓容无奈地盘算着。
“又想约我啊?”未等常欢瞎扯理由做开场白,慕晓容妙目一扫这个滑头就点出了他的目的。
“就看8月24日12点36分英俊非凡的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咯~”常欢色眯眯地盯着慕晓容,双手还像攒着张牌般在那搓啊搓,猥琐非凡。
如果拒绝他的话,过几分钟,他就又会来烦人,台词她都能猜到,一定是8月24日13点13分气度逼人的他有没有这个荣幸。慕晓容微微错开眼神到一旁的桌上,忽而扬起了一抹和蔼的笑来,“约会都看去做咩系唔系?”
有搞头喔!常欢忙不迭一脸诚恳地点头。
未等他自曝家门说自己约会最喜欢去自己家里惯例跳跳舞洗洗澡然后嘿嘿嘿做一些爱做的事——
“我们来玩笔仙咯。”慕晓容及时盖棺定论。
“啊?”常欢整个人僵住了,笑容烂在脸上收不回去,“今日……好像系……七月半喔?”
“系呀,就系七月半玩笔仙先过瘾嘛,平时边度咁多老友来陪人玩啊,肯定要等鬼门开老友多多,选择多多咯。你……唔敢啊?”慕晓容意味深长地撇了撇眼,神色戏谑。
不敢就别总来骚扰她。
“敢!!我常欢电台小王子有咩唔敢?!来啦!”常欢可受不得慕晓容看不起他,也不愿意被打上胆小鬼的标签,情急之下,脱口答应。
“欢欢敢!我都敢!”一旁吃醋窥视的堕莲也踊跃参与。
“既然这样,再多个人来凑脚哦。”慕晓容煞有介事地呼叫了一旁的常欢跟班一起。
在四个人起身准备时候,慕晓容状若无意地在路过常欢时呢喃了一声:“四人翻生啊……”
听起来隐约是在说“死人翻生”。常欢冷哼地拿起梳子不屑地刷刷头,表示自己才不会被这么低级的恐吓吓到,重新振作起来,只想着等一下玩笔仙时候怎么出猫好追人,比如问笔仙将来老婆是谁时,强行移动定位慕晓容。
“灭嘿嘿嘿嘿,到时候,还不是天赐良缘?不对……”常欢略一深思,自信地奸笑改口:“是事在人为,人定胜天~我真系英明神武不可多得!”
然而,英明神武的很明显不只有他,还有痴恋他的堕莲,追紧堕莲的跟班仔……
当他们开始游戏时,按照位置顺序,由堕莲起头问问题,她问的是常欢还爱不爱自己,笔尖飞速停到了“是”上,又在即将抵达前挣脱飞去了“忘”字上,堕莲瞬间面色用力得扭曲,于是笔尖又往“是”上努力够……
就此,三人分别问问题后,都一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模样,还都未能“得偿所愿”获得满意答复。期间,排最后一个的慕晓容始终不争不抢,笑眯眯看着这场“接力赛”大戏发生,于是三人都角力得发虚汗了,她还一派轻松。
终于,轮到她问问题了——
“笔仙笔仙,我想问你,你是谁?”
游戏禁忌之一就是问请来的“仙家”身份,其他参与游戏均为了爱情的三人闻得此问题都很意外,他们本来并没有把游戏当回事,可慕晓容直接犯禁忌还是令他们感觉不太妙。
在这样凝固的氛围之中,笔尖稳稳地在四人手中移动起来——
“赵!”跟班念出了停落的第一个字,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其中谁的恶作剧,但还是本能吞了吞口水。
“玫!”堕莲念出了停落的第二个字,此刻,她的面色已经变得苍白。
“梅!”常欢颤抖地念出最后一个字时候已然满脸不可思议,惊恐万分道:“莫非系我第三十三任已经跳楼七周年的女朋友赵玫梅!”
“欢欢,你还记得人地,人地好开心啊~”娇滴滴的声音适时响起,三人闻声猛然望去,惊觉这竟然是慕晓容在说话。
她的神情也变了,妩媚而多情,完全不是慕晓容该有的姿态。
这是属于赵玫梅的姿态。
他们请到真老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三人瞬间发狂四散而逃。
留下慕晓容好端端坐在原位,深情款款地盯着自己正前方握着的笔,笑容暧昧。
被抛弃的游戏还在继续,笔尖在单手的扣握下又开始晃晃悠悠动了起来,一点一点,慢慢停到了一个字上:
“缘”
情不尽,缘未了。
所以,她上来找他了。
“欢欢啊,我来同你再续前缘啦——”悠悠的感叹颤巍巍飘散,直教奔逃到门口的三人更是胆寒,连滚带爬地要去抓门把手。
一派混乱,好在,他们还是歪打正着开到门冲了出去,此刻,三人不再是你爱我我爱你的狗血关系,而是争先恐后你推我我推你挣命的竞争关系。
定格瞬间,面目狰狞,人性之私表现得淋漓尽致!
(剧终)
面目狰狞的常欢一把冲破印着鲜红大字“剧终”的警戒线,滚落到一旁《辜灵剧本体验公司》的廊道,实在是跑不动了,扶着一旁的墙惊慌站起,回头张望,并没有人追来,他的悬心吊胆才得以暂歇。
“不会的,假的,全部是呃人噶,唔好自己吓自己,一切都是容容扮嘢!没错!我唔会上当噶!唔系……”常欢缓着气的同时还不住惊魂未定地唠唠叨叨安慰自己。
就在常欢逐渐催眠自己接受自己只是被逼真的恶作剧吓到时,不经意地抬眼,廊道对面突然出现了人影,又是吓得他倒抽一口气,差点晕厥。
不过,那人影只是站在那,并没有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因此,腿发软的常欢在长呼吸后逐渐镇定下来。
看衣服,应该是慕晓容,但是她背对着常欢,他也不好确定。
“容容?晓容?”由于还有些距离,因此常欢没有马上逃跑,而是试图跟慕晓容沟通确认刚才发生的事真的只是骗局,好彻底安心下来。
然而,他试探地呼喊了几声那人影都没有反应。
没有反应才好,因为一旦有反应——
“欢欢……”哀怨凄迷的声音乍然响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玫梅?!”常欢的声音颤抖,最后两个音节几乎是在嘴里囫囵吞下的,“你你你你你真系?玫梅?!”
“以前我们在一起时候,你话过噶,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还记不记得?”赵玫梅惆怅地低着头唉声叹气,仍然没有转过身来。
他哄女人讲过的情话没有一担都有一车啦,他怎么可能记得,大概是有的吧。常欢尴尬地打着哈哈应着,鬼鬼祟祟地无声地小心后退。
“可惜,现今我们阴阳相隔。”他才退了一步,赵玫梅又说起话来,令他不得不继续维持着情深似海去敷衍:“所以咯,大家都已经唔系一个世界的人啦,实现不了啦,我都很可惜噶系唔系,怪不得我噶,怪个天捉弄我们咯。”
“唔使怨天尤人,嘻嘻,欢欢啊,我计划好啦,在人间我们就做人间夫妻,但既然我已经无法复活,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就让我们一起落阴间做对鬼鸳鸯啦!”女人悠悠地就这样背对着常欢做出了下腰的动作,四肢着地,头发倒悬,露出了她的面孔,诡异的姿态像病毒一样经由视觉袭击他,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那上下颠倒的五官也让他恍惚——那好像真的是赵玫梅的脸!
心跳加速得仿佛要跳出来,急速供血也挽救不了他的头昏脑胀。
“欢欢。”倒置的鲜红嘴唇在开开合合,“为什么,我最后打给你那通电话你没认出我呢?你知道吗?你没认出我,我太伤心了,所以,我就跳了下去,啊……”
突然凄厉哀叫起来的赵玫梅全身抖动,抽搐着似乎想要站起来,但任凭她几次努力都像断线的木偶一般半途而夭,重新倒回四肢反曲着地的状态,她却冷不丁笑了起来:“好痛啊,欢欢,我摔下去的时候全身都好痛啊,我想起来,我想去找你,但是我怎么也起不来,所以,我只能挣扎着,挣扎着,终于,我~起~来~了~”
因为她是头着地摔死的,所以,只能以这样的姿态从地上爬起来。常欢理解了她的意思,这下,恐惧瘆入心扉,令他几欲将自己的心都呕出来换取好受,他的手跟脚也开始剧烈发软发麻起来。
“现~在~我~来~找~你~了~”那边的赵玫梅声音越来越甜蜜,如少女羞涩又奋勇的告白,情话如歌婉转动听。
而蓄势完毕,她真的就这样朝他过来了!
如同一只大型蜘蛛撒起了欢。
“救命啊!”常欢捂着嘴转身就要逃走,然而手脚都被吓得发软的他才一跨步就脱力摔到了地上无法直立,这下,他惊慌失措起来什么也不顾不上了,跑不了,爬也要爬快点。
就这样,廊道里多出了两个“爬行动物”,一前一后,一正一反,他们“追逐嬉戏”,他们“欢呼雀跃”,他们“不亦乐乎”……
直到常欢慌不择路躲进了杂物间中。
“欢欢,欢欢你点解躲着我?”敲击声与说话声在门下方的位置传来,“你不是最喜欢跟我玩鸳鸯戏水的嘛?来啊,你开门啊,我们一起做对快乐的鬼鸳鸯啊~来啦~欢欢~”
什么鸳鸯戏水,他这辈子都不碰水了!肺腑翻涌着苦海万丈逼上,常欢吓得呕出了胆汁,几乎奄奄一息。
“嘻嘻,欢欢,你好坏啊,同我玩捉迷藏,没关系,我就系钟意你够调皮~”随着赵玫梅的甜蜜告白,有钥匙碰撞门锁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是在费劲对准锁孔却没有对准才会发生的磕撞。
如果等她对准了呢?!常欢顾不得反胃,他捂住了嘴,迅速找到了逃生之法,那就是通过共通的阳台跑到隔壁间,再从隔壁间逃到楼梯口!
求生意志旺盛的他果断行动起来,在肾上腺素的帮助中一往无前地奔走起来——
一分钟后,他就飞到了大厦一楼,堪称奇迹!
至此,常欢已然瘫倒地上面色发白整个人都被汗浸透,说他是个上岸拉替身的水鬼都有人信。
他心有余悸地回首望去背后,幸好,空空如也的大堂没再突然出现赵玫梅的身影。
只是……
常欢有所感地抬头望去电台公司所在楼层。
果然,那炽热目光来自紧紧趴在玻璃上的女人。
就像一只蜘蛛盘踞在上面那样。
见吸引到常欢注意,女人嫣然一笑,缓缓对着他不断摆手招呼。
他要回家!他还要请假!他不行了!叫也叫不出声,跑也跑不动的常欢就这般身残志坚挪动到了车位,顽强地支撑着自己回家。
而见到常欢的车消失在自己眼前,赵玫梅就没了笑容,没笑容,当然就是慕晓容。
“嘻嘻,又得题材讲~”慕晓容跳下了办公桌,开开心心地回工作间,准备在写稿子之前先写信通知自己的笔友报喜。
即使是七月半,今天的慕晓容也是计划通呢~
-芝心3票
-《礼物》
在连日的窥探中,Sunny深知女人并不是简单,顿时脊背发凉,高度紧张起来。
“你也是够大胆,居然敢用咁多蛇血落身。”雷芝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胆大妄为的男人,就像在打量着一件货品一般。
“不行啊!”Sunny色厉内荏地叫嚣,只觉得被女人目光扫过的地方就像被蛇爬过,冷腻,勾连胆战心惊。
他不可以这样坐以待毙!
“老.子想用多少就用多少!”Sunny将一旁的石膏装饰抄起猛掷向雷芝。
没有用,石膏装饰刚冲到雷芝面前就被忽而膨胀变大的黑蛇张开血盆大口吞下,随即被毒液腐蚀消灭于喉间。
不过很明显,Sunny也并没有寄望这石膏装饰能伤到雷芝。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蠢到要跟修行者硬碰硬。
早有预料的雷芝瞥眼向门口,正好看到Sunny狼狈仓皇背影扑闪。
好一招声东击西。但是,真的能逃得掉吗?黑蛇重新缩小,迅即游动追了出去,而雷芝并没有跟着了上去,而是悠闲地环顾,逛起了Sunny的家来。
……
他能逃掉的,他的纹身还在,好运会继续眷顾他的,只是5楼,很快就能逃掉的。楼梯间,一层一层,一阶一阶,Sunny在其中奋力狂奔逃生。
然而他很快意识到了不对,他跑了那么久,照理说早就应该到出口了,可是,楼梯还在向下蔓延,似乎永无止境。
是那个女人的把戏吗?Sunny焦虑起来,冷汗冒了一脑袋。
正在此际,他在又一个楼梯拐角处看到了一抹亮色,这里居然出现了个面色惨白穿着红西装的男人,正不紧不慢抽着烟,吞云吐雾间斜眼睨向Sunny。
Sunny知道他是谁,男人是那个女人的情人,或者说情鬼。
“你这样,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的。”潇洒手指一转,香烟了无踪迹,唯有白色云雾仍萦绕周围,场面蛊惑人心,“我不希望多个人同我争,所以,我可以帮你。”
峰回路转,纵使Sunny还有怀疑,但至少暂时松了口气。
之后,潇洒现场传授了Sunny神打上身庇佑,结合他施展的鬼打墙的掩护,Sunny逃离了公寓楼,又在他的指引下到达了效外的一处密林里。
“刚刚小技巧都只能护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潇洒不客气地指向了Sunny胸口重新盘踞的蛇团图腾,“只要你身上还留着蛟灵咒,蛇血不除,你迟早还是会被她找到。”
“那我要怎么做?”Sunny此刻也只能信赖潇洒了。
……
无功而返的雷芝不爽地打道回府,她猜到是谁破坏了自己的计划,除了那老鬼还能有谁?
然而许是老鬼怕她责怪,索性根本不出现在她面前,没了灯笼做契召唤,她一下子还真拿他没办法,只能等他主动现身。
这一等就等了七日。
这天,回到家的雷芝明显感觉到了屋子里多了潇洒的气息。
“我只是想取回咒血而已嘛。”雷芝气鼓鼓地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埋怨,“你又在吃哪门飞醋破坏我计划?”
话音刚落,陡然地,阴冷的气息在雷芝身后凭空出现,雷芝转身还要继续质问,却被眼前一幕震住说不出话来。
站在她身后的并不是潇洒,而是Sunny,但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变了样,透过古朴的红绳铜钱面罩能看到,他原本黝黑的肤色变得灰白,透露出破败的气息,凝固了的青筋如枯藤盘踞其上,狰狞可怖。
雷芝退后了几步再行端详,不防,贴上了另一具冒着森冷气息的躯体,她的嘴角弯了弯,转过身去——
“我送你的礼物,钟唔钟意?”潇洒很是自得地抻了抻自己的领口,他生前也是学茅山术的,炼具僵尸,不在话下。
“钟意!哇唔~”雷芝兴奋地亲了亲潇洒,“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具僵尸的?”
不等潇洒回答,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去细细欣赏Sunny起来。
对她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
望着一身现下最流行打扮的雷芝,潇洒的笑容渐渐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近乎惆怅,也似庆幸。
他知道,他早就知道。
这是一份迟到,幸在仍能送出的礼物。
-咖喱3票
-《原来只要共你活一天》
咖喱原本想要放下的,在良叶“消失”的时候,在良叶的婚礼结束后……
无望的苦恋,为何不放下,为何要继续折磨自己?
将高级西装叠好放进衣橱深处,咖喱抿着强拉起的笑容关上了柜门。
自此之后,焕然新生。咖喱每日都精神高昂地过着自己生活,上班积极完成交托的任务,捉贼又好,打报告都好,百分百投入毫无怨言……下班就潇洒得灿烂,破了案就尽情跟同僚一起劈酒,趁兴大大方方跳上台吹萨克斯;没有案破的日常就对屋子动手,地板一遍又一遍手刷得反光光滑得辣椒扑街,洗完自己的衫的洗衣机空了就去辣椒的房捡埋他的衫再去填补洗衣机……
刻意地过好每一日。
没有良叶而已,他还是能好好生活的。
他放下了,真的。
即使看到派放下的行动又是跟国际刑警合作,他也面不改色。
即使再看到扮着芽子的良叶出现在行动队伍中,被分到一组,他也能寻常笑着跟她打招呼。
“好耐冇见。”
“都唔算耐嘛。”早被戳穿,良叶也不继续装是芽子,见咖喱表现正常,她更不会尴尬,口吻熟稔。
“系啊,一个月啫。”咖喱很清楚过了多少日子,“你刚度完蜜月,应该玩得很开心,是了,高达呢?”
“蜜月啊,都几好玩,他去泰国参加咩咩咩赌赛,喂——”良叶一开始还顺口答话,说了才反应不对劲,不爽道:“有规定结婚了就一定要两个绑死一起咩?”
结了婚,良叶还是那个不羁的良叶。咖喱失笑,连连歉意地摇头,内心的欢喜情不自禁复苏。
不,不行的。咖喱慌忙按耐住异样的情感,不自在地生硬转移话题到本次行动中。
隐忍又无措的模样有点可爱。良叶蠢蠢欲动想要顺势撩拨,咖喱喔,好好味的喔~
随之,她又想起,一旦沾上了咖喱,气味跟颜色都难去除,好食是好食,但拣首尾实在是麻烦。
只能打消不敬业的沟仔心,老老实实替自家姐姐完成好任务。
一个有心专注工作锁死注意力,一个有意快点结束任务去玩,行动起来都做到了齐心协力,配合默契。
很快,抓捕行动顺利推进到了尾声,目标在交易中当场被逮捕,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结束时候,意外发生了,本来已经束手就擒的目标突然踩出了暗格机关,瞬间局势逆转,行动组的众人都陷入了陷阱之中。
尤其是咖喱,在坠落一刻选择了抱住了良叶,以身做垫牢牢护住了对方。
所幸,剧痛过后,咖喱并没有事,大家也纷纷反应过来想办法离开了密室,一番辛苦追逐后成功将狡猾的目标捉住。
行动完满结束,但是——
“良叶!”咖喱鼓起勇气拉住了良叶,“刚刚跌下去那一刻我真的,什么也想不到,我满心只有你。我一直骗自己可以放下,但其实我根本没办法停止想着你,无论如何,我还是想同你在一起。”
“咖喱……我明白,但是,我已经……”良叶不是不感动的,咖喱那本能一般的选择保护自己,但是,她已经跟高达结婚了。
“私奔吧!我们一起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咖喱想得很明白,他什么都可以丢下的,只要能跟她一起。
良叶怔怔看着咖喱,良久后,她开心地点了点头,咖喱顿时如蒙大赦欣喜若狂抱起了她转圈圈。
一圈又一圈……
一圈又一圈……直到晕眩……
咖喱忍不住眩晕停了下来,狂眨了好几下眼睛,再看向良叶时惊觉视界竟然变了,从平视变成了仰视,接着他又意识到自己居然枕在良叶的腿上。
“你醒了?放心喔,人已经捉到了,行动成功,你还难不难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有没有脑震荡?”良叶关切地笑着问询。
原来刚刚那些只是自己昏迷时的想象。咖喱的喉咙发紧,情不自禁呼唤:“良叶……”
“嗯?”由于咖喱的舍生相救,因此,良叶此刻对他很有耐心。
“没什么,我只是还感觉难受,我可不可以再躺多一阵子?就一阵?”咖喱最终还是没有如想象那样告白。
“好啊,你想躺多久都得,谁叫你是我救命恩人呢~”良叶爽快地答应着,还温柔地抚摸咖喱的脑袋,“慢慢休息咯……”
咖喱释怀地笑了,静静地享受着跟良叶的短暂亲近。
就这样,就这样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