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连勋打完电话,那道士冲他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旁边收款的二维码:“善人有善缘结善果,不知道您是否满意刚才的签?”
周连勋:...........
这年头算命的也真是与时俱进啊。
周连勋拿出手机,扫了二维码,问:“多少钱?”
道士回答:“一分一厘皆是缘,全看善人的心情。”
周连勋:............
周连勋想了想,转了个六十六过去,以表达对道长的敬佩之情,毕竟能那么快把下下签抢回去,没个几十年功底怕是做不到的。
下午,周连勋去另外一个景点逛了一圈,晚上在酒店休息。
这么三天下来,摆脱了那些有的没的,他真是感觉神清气爽啊。
于是他打算继续开车去附近的其他县市玩一玩。
他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瘫在床上打开手机。
连峻那小子没有发消息,也没有打电话过来,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小子到底有没有成功把程易璘糊弄走。
一看时间,七点五十,UN酒吧还没开门,可能要等八点开门后,连峻那小子才会来找他“汇报情况”。
另一边,UN酒吧。
八点到了,连峻准时开门。
看见门外等着的程易璘,他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笑容满面地把人迎了进来:“易璘哥来啦,我们去包厢说吧。”
进了包厢,程易璘忙问:“小峻怎么样,有小勋的消息吗?我发微信、打电话给他,他都不回。我问了连阿姨,连阿姨说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易璘哥你先别着急嘛,坐坐,”连峻拉着人坐下,又把桌上的罐装可乐打开,递过去,“你看,我大姨也不知道勋哥去哪了,她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呀?”
程易璘:“你的意思是......小勋是在躲我吗?”
这话真是说到点子上了,连峻尬笑一声,安慰道:“也不能这么说......易璘哥,我实话实说啊,我真的觉得你回来之后的精神状态有点太......”
他本来想说“不正常”的,话到嘴边及时换成了:“太紧绷了,你看看你以前多骄傲自在啊,根本不会这么缠着一个人......”
“你和勋哥之间......到底怎么了?”连峻问,见程易璘垂下了眼眸,似乎不太想说,他立马改口,“当然了,你不想告诉我也没事啦。但是易璘哥,你的状态真的有点不太对。现代人嘛,总或多或少地有些什么心理方面的问题,我之前就被说抑郁症呢。”
铺垫了这么一大堆,连峻说出了真实的意图:“易璘哥,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可牛了,我之前的抑郁症就是他帮我控制住的。要不......你先别管勋哥了,我问了那医生,他今晚刚好有空,你去做个咨询看看?”
程易璘抿唇不语,过了好几分钟才说:“你知道小勋在哪。”
嘚。
刚才的话全白说。
见这个办法行不通,连峻只得采纳了勋哥的建议——
编一个让易璘哥很难去找的地方。
“勋哥他......去T国了,易璘哥你不是gay圈的应该不知道,那里每年都会举行派对,简直就是天堂,”说着,连峻装模作样地惋惜起来,“这三年我们年年都去的,结果今年我要看店去不了了,太可惜了。”
程易璘不懂:“什么派对?”
“我们都叫它deep bule party,挺好玩的,但不适合易璘哥你这种纯直男。”
程易璘没听过,拿出手机在网上搜。
连峻正为自己想到这个借口沾沾自喜呢——
不出意外,易璘哥已经好几年没去过T国了,签证肯定过期了,而且从国内飞到T国要十几个小时,加上那party不欢迎直男。
易璘哥就算真想去找勋哥,怕也是有心无力啊。
连峻喝了口可乐,瞄见程易璘看着手机的脸色越来越黑,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易璘哥,是怎么了吗?”
程易璘黑着脸把手机屏幕转向了他:“你说的就是这个party吗?”
连峻带着问号看起了程易璘手机里的内容。
里面是在某个论坛上有人发的关于那个party的图片和科普,下面还有网友们的评价——
【怪不得最近网上那么多网红gay去T国,敢情是有这啊】
【哇满屏的腹肌胸肌,我要晕肌了】
【咦咦这party不就是群/p现场吗,看见这消息感觉都要被传染了】
【真是梅/毒与艾/滋齐飞,HIV共HPV一色】
【要是gay子都是这副死德性,我绝对一天拿出二十五个小时反/同!】
连峻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这party在网上的风评原来这么差的吗?
他想解释:“不是,易璘哥——”
“让他回来。”程易璘直接冷脸打断了他。
连峻:“易璘哥,这......”
程易璘冷声强调:“我说让他回来。”
连峻吓了一跳,这样的易璘哥也太罕见了,看样子是被气到了。
没想到事情会弄巧成拙,现在他再解释就显得太欲盖弥彰了。
连峻懊恼地拍了下脑门:“那......我给勋哥打电话,看看能不能联系得上。”
连峻找了个借口走出包厢,给周连勋打电话。
幸好勋哥还肯接。
他不敢直说刚才的事,便半遮半掩地劝:“勋哥,今天晚上易璘哥又来UN找我了,我按照你说的随便编了个地方,但是易璘哥听了之后说想让你回来,要不你回来吧。”
此时周连勋正美滋滋地躺在床上看电影,一听这话,他十分不悦:“他谁啊他,让我回去我就回去?你告诉他,我不回去!”
说完,他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嘟嘟嘟”声,连峻无奈,回包厢的路上他想了个缓兵之计,他跟程易璘胡诌:“易璘哥,勋哥他......他订了明天的机票回国,从T国回来坐飞机也得十几个小时,你要不先回去等两天吧。”
程易璘:“你别给他找借口了,他不回来是吧。”
连峻急忙摆手:“不是不是......”
程易璘的脸色已经可以跟冰山媲美了。
他话不多说,用手机打出了个电话,对电话那头说:“景望,帮我个忙,找二十个安保人员来UN酒吧。”
电话那边的程景望应该是答应了,程易璘道谢:“好的,谢谢。”
连峻在旁边听得一知半解:“易璘哥,你这......我们酒吧安保人员是够的,不用你再找人过来了。”
程易璘看了他一眼:“接下来酒吧不用开了,让进来的人都走,我包场了,直到小勋回来为止。”
连峻神色大变,敢情易璘哥是想这样逼勋哥回来。
连峻急了:“不不是,易璘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现在开门客人都进来了,你这样让我赶人走不合适吧!”
见程易璘一点不为所动,连峻缓了口气,实话实说:“易璘哥,我刚才说勋哥去了T国是骗你,我也不知道勋哥去哪了,我今天上午好不容易联系上他,他不肯告诉我,说让我随便编一个,我就编了刚才那个......”
程易璘的脸依然绷着:“我不管到底是什么,我要见他。”
连峻无奈地嚎了一声:“啊哎你这......”
连峻要抓狂了,他只得去包厢外面再给周连勋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勋哥没接,他给周连勋发微信说:【勋哥,有急事,接一下电话吧】
他再打过去,这才接通了。
周连勋问:“又怎么了?你最好是真的有急事。”
“勋哥不好了,易璘哥让程景望给他找了二十个安保人员来酒吧,要把我们的客人都赶走,说他要包场,见不到你就不罢休。”
周连勋一听,居然敢威胁他,顿时更来气了:“他要包场让他包好了,收他五十万一晚,老子就是不回去!”
连峻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继续好言相劝:“勋哥,这酒吧好不容易有起色了,这样搞会被搞死的,求你回来吧。”
周连勋牛劲上来,怎么说都不听:“我绝对不、回、去!”
说完,他又直接给挂了。
连峻仰头长叹,又回包厢去劝程易璘。
可是程易璘已经完全从冰山进化成了冰川,任凭他怎么解释都听不进去。
连峻甚至偷偷打电话给程景望,想求对方不要派人过来,但程景望一句“你觉得我是会听程易璘的,还是会听你的”就把他噎住了。
连峻夹在程易璘和周连勋中间,偏偏两个人都是油盐不进的主,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眼见程景望派来的安保人员进酒吧赶人了,怕起冲突,加上程景望那家伙也不好惹,他不敢让保安上去硬碰硬,就亲自上阵劝说客人们今晚先回去,好说歹说才把人都劝走了。
他真是越想越气,准备让口口声声要包场的程易璘给六十六万。
去他们的什么狗屁回不回来。
有钱不赚白不赚,他在两边受了那么多气,不多薅点钱补偿怎么行啊?
但他依然觉得心里憋得慌,堵着股气,特别是进包厢看见程易璘后,他就更来气了。
钱还没到手呢,连峻忍着性子说:“易璘哥,因为最近我们酒吧的生意比较好,所以包场的价格也比较高,要六十六万。”
程易璘二话不说付了钱。
看着六十六万进账,他也不好说什么了,可他心里的那股气不减反增。
看来不解决这件事,他是不得安宁了。
于是,他又给周连勋打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