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点，燕赵楚仍待在公寓里和另外的中国人一起看国内综艺。祝甯安借口说晚上不安全，才离开了她们的聚会。

她低头闻了闻衣服，虽然没有喝多少酒但已经染上了些许烟酒味。

她打开门一进屋就发现客厅被人整理过，箱子里的物品全部拿出并且整理好，被压成纸板立在角落。

里屋的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将近十一月宋之寒穿着清凉。

“你回来啦。同居的事情许老师已经解释过了，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她走过来双手圈住祝甯安，祝甯安瞬间清醒认出对方是李安拉来。

“我累了，想早点睡。”她说着挣脱李安拉的手。

“你今天去哪儿玩了？身上有股味。”李安拉拍了拍祝甯安的胸口，掸去灰尘。

“和燕赵楚一起出去的。”她揉了揉眼睛。

李安拉跟在她身后勾着她的衣角，祝甯安没办法拖着她进了卫生间。

李安拉像树懒一样抱着祝甯安的腰，靠着她的头，“我知道你跟邢菲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想告诉你不会介意的。”

祝甯安吃了一惊，像是被捉奸一样，她转过身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说也是宋之寒，共用一个听觉系统。”她亲了亲祝甯安的耳垂，“你得补偿我。”

祝甯安身体一颤，她说道：“先让我洗漱完好吗？”

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情，她头昏脑胀手脚乏力。从卫生间里出来后，李安拉眼里满是期待地看着她。

祝甯安用温和的声线说道：“抱歉啊宝，今天实在不行。上午搬家下午我还去打工了，真的很困了。你让我歇一歇，下次再谈其

他的好吗？”

“可我下次出现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李安拉不舍得放弃，不过她看祝甯安的面色确实不太好也没有强求。

祝甯安走进房间关上门，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相信李安拉没有上锁。

第二天一早，韩高醒过来发现是新的房间很是兴奋。昨天在九角馆许老师解释她们将和祝甯安同居的事情后，她就很期待出现了。

她迅速起床换好衣服，一天最宝贵的上午是她的时间，她要好好利用。

她走出房门，看见了角落的猫窝，一旁还有食盆和猫砂。

【早晨起床的人和晚上出现的人要负责给火球铲屎喂食，白天也要留意。】她想起许老师说的话来，走过去。

火球看见主人过来主动上前贴贴，韩高微微一笑，给它挠痒痒。

喂完猫铲完屎，又过了一阵，祝甯安还在没出门。韩高见她的房门紧闭，也不便打扰，做早餐去了。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课，或许是在睡懒觉？韩高心想，看了看时间快到十点了。她得出门练球了，不然又会被队长说教。

她还是放心不下敲了敲祝甯安的房门，“Zoe，我做了早餐你要吃吗？”

里面没有回应，不会是一大早就出门了吧。韩高好奇着轻轻推开了门，探进去个脑袋。

看见半张床，再往里看，祝甯安仍躺在床上。

“Zoe？祝甯安？”

她缓步走进去，听见了床上人微弱的呼吸声。祝甯安的脸红红的，嘴唇微张着喘气。

韩高心道不好，蹲在祝甯安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发烫。

“完了该吃点什么药呢？许老师？你听得见我？”韩高轻声问道。

她不知如何是好，先去卫生间洗了根热毛巾。祝甯安似乎意识不清，韩高小心将她的睡衣揭开了颗扣子，从锁骨处擦拭到脸颊。

她的动作很小心，谨慎得她都快流汗了。

可单是擦汗也没用啊，韩高心想，这时候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人都知道怎么办，可偏偏是她出现。

拿温度计量量体温？她想着，但转念否决了这个想法，祝甯安这样子肯定是发烧了，先去找药。

韩高想着走到客厅，客厅也是新客厅了，她根本不知道药在哪里。

“平时是谁管药来着？”她记得是邢菲还是李安拉来着？现在一个人也联系不上，只能靠自己了。

搜索了一会在茶几下找到了药箱，这个位子还算合理。她翻出退烧药，又在厨房接了杯水，赶紧又回到祝甯安房间。

“祝甯安。”她跪在地上轻声呼唤床上的人。

祝甯安的眼皮抬了抬，她迷迷糊糊看见宋之寒在她面前，她的脑袋像是铸了铅动不了。

“把药吃了吧，坐起来我喂你。”

床上的人眨了眨眼没有反应，眼看她又要睡去，韩高一口含住药灌了一口水进嘴里，俯下身子。

祝甯安被人撬开了嘴，她睁大了眼睛，“咳咳”她咳了两声，开口：“你在......干嘛？”

“你发烧了，我在给你喂药。”

祝甯安神智不清并没察觉到药已经进了喉咙，她也没认出这次是哪个人格，昏昏沉沉又睡去了。

韩高见状擦了擦祝甯安脸上流出的水滴，随后又去卫生间重新洗了毛巾回来。

她找了个便签纸，贴在床头，并在上面写道：10:10 喂下退烧药。署名：韩高。并把药压在上面。

现下她哪也去不了，坐在床头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许老师从安静的环境中醒来。她见自己并不在自己的房间，心里一惊，目光下移，祝甯安正躺在面前。

她头顶上放着块毛巾，已经半凉了。许老师环顾四周，看到了床头的便利贴。

做得不错。她心想。

她取下毛巾放在一边，用手背试探了一下温度，还是很烫，可能因为刚刚吃下药还没有起反应。

许老师将手伸进被子里，一股潮热的氛围附着在她手上，祝甯安出了很多汗。一直睡在湿润的被子里会很不舒服吧，她想着，走

去了卫生间。

她端了一盆冷水过来，放在椅子上。她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祝甯安的上半身，打算给她擦拭身体并且可以促进散热。

许老师废了好大力气将她半架起来，她抱着她，让祝甯安自然倒在自己怀里，在两人拥抱的空隙中她裹着毛巾的手慢慢蹭进去。

祝甯安的鼻息沉重，仍然毫无意识的任人摆布。祝甯安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身边，她悄悄抱得更紧了一些，但手上毫无气力，

许老师根本没有察觉。

前胸擦干净了，又将手抽出拐到后背，擦完将她放在床上。

祝甯安拉着宋之寒的衣角，“谁，你是谁？”她呢喃道，是谁刚刚亲了自己，她想这么问却没力气再说一个字。

“果真是烧糊涂了。”许老师笑着，将毛巾放进脸盆里清洗。

许老师抬起祝甯安腿部的被子一看，这人并没有穿睡裤，她将祝甯安的上身盖好，又撩起下面的被子。

冰冰凉凉的触感碰到她的大腿根，从大腿外侧到内侧。这只手的触感十分轻柔，她确定不是刑菲或者李安拉，她另有其人。

擦拭完全身后，许老师也快忙出汗了，她端着脸盆走出卫生间。

想着病人要吃温和的食物，她准备熬一锅粥。厨房烧着火，她又去房间拿了本书出来，坐在祝甯安床边的椅子上看书。

除去中途粥熬好后她出去了一次，其余时间一直在祝甯安房间。

许老师打开手机日程表，下午一点她还有一节课要上，祝甯安今天正好没课。现在时间将近12:30她得准备走了。

她放下书，再次探了探祝甯安的体温，已经降下来了。她也找了张便签纸，写下留言：厨房有熬好的粥，饿了可以吃。署名：许

老师。

她整整齐齐地将便签贴在韩高的便签旁边。

许老师清楚要是刑菲出现一定会选择不去上课照顾祝甯安，可只是陪着也没什么意义。所以她决定先去教室，刑菲回家后自然之道发生了什么。

嘈杂地讨论声中刑菲清醒过来，自己已经在课堂上了，现在是她和同桌Ada还有一群人小组讨论中。

“刚才说道哪了？”她问道。

“已经结束了。”Ada回她。

那就好，刑菲心想，不会露陷儿。她害怕的就是在课堂中醒来，最害怕的是在教授提问或者小组讨论中醒来，因为她会完全摸不着头脑。

刑菲看了看手机两点整，已经过去半节课了，这次怎么醒地这么晚？她虽然有疑问也没多在意，查阅起课件来。

她往前翻了翻，发现课件上写着不属于她的笔记，上面写着：下课后立刻回家，许老师。

这是怎么回事？

祝甯安睁开眼，她盯着天花板，意识逐渐归位。她是怎么了？她缓缓坐起来，头有些沉重，她好像是发烧了。

扭头看床头，放着水杯和药盒，还有两张便利贴。她定睛一看。

10:10，退烧药？她伸手摸了摸嘴唇，眼神陷入湖底。

“韩高......”

她用手扶住额头，昏迷时看到的画面映入脑海，“原来是真的。”

虽然都是宋之寒，她心里总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看到许老师的留言后她微微一笑，但现在自己还没有食欲，她甚至还想睡一会。她觉得嘴里干，喝了口水。

邢菲刚一进门就看见火球挣脱了围栏在祝甯安房门口站着。

她赶紧把它抱走，一边念叨：“小火球啊，再呆一会熟悉熟悉家里，过几天再放你出来。”

祝甯安的房门半开着，邢菲抱着猫顺势走进去。

“甯安？”祝甯安仍躺在床上，许老师特意留言让她回家就是为了这件事？

邢菲赶紧凑上前查看情况，祝甯安听到动静也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安慰邢菲道：“没事了，我已经不烧了。就是有点困。”

邢菲完全不知所云，她看了看床头前面人的留言加上祝甯安所说，大概明白了。

“既然你病了，许老师应该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呀。”

祝甯安缓慢眨眼，说：“就因为这样才不敢让你知道吧。你因为我逃过多少次课了你说。”

邢菲坐在她床边摸了摸她的头，祝甯安朝邢菲偏头，抬眼看着她。

“你还好吗？”

“我也刚醒，睡了快一天了，也没吃饭。”

邢菲看了许老师的便签，说：“你想喝粥吗？现在应该冷了我去热热喂你。”

祝甯安直摇头，她现在一点东西也吃不下，甚至会吐。

邢菲想了想，语气变得坚定，“我让华医生来看看你。你这样不是办法。”

“饶了我吧，我再睡一会就好了。”祝甯安闭上眼侧过头。

“那这样，我去冲一点糖盐水给你喝，补充...”邢菲想了想，“电解质。”

祝甯安依旧想拒绝，可邢菲说着已经走出了门。

她曾在许老师看的书里见到过，用糖盐按一定比例和水混合，可以得到可食用的生理盐水，利于人体吸收。

她在厨房捯饬了一番，托着兑好的热水走进房间。

祝甯安已坐起靠在床头，看着邢菲道：“我怕我又睡着了，就坐起来了。”

邢菲把祝甯安抱在怀里自己也坐上床，在她眼神监督下，祝甯安被迫喝完了一杯水。

“这下可行了？”

邢菲把杯子放到一边，把怀里的祝甯安放倒在床上，正要离去时，身下人揽住了她。

祝甯安把邢菲按进颈肩，嘴唇挨着她的耳朵，吐出一口气：“抱一会。”

刹那间邢菲的心砰砰直跳，她们维持着这个动作很久。

直到祝甯安睡着呼吸变得微弱，邢菲才缓缓放手，把祝甯安的手放进被窝，将被子向上拉至胸口。

她蹲在床边静静观赏眼前这个人，沉睡中更加清丽动人，她伸出手指尖悬空微微颤抖着勾勒她的眉眼。

【想睡她么？】

头脑里一个声音吓了她一跳，邢菲立刻止住手。

【李安拉？】

她在心里与李安拉对话。她现在可以与李安拉对话了么？

【这是人的正常生理需求。下一次让我出来，我会给你演示一次完美的身体交流。】

【你是想抢我的时间，我不会让给你的。】

她迅速逃出祝甯安的房间，害怕再呆下去会发生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