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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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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后意识变得光怪陆离沉沉浮浮,朦胧间孟君轲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长一觉。

再度睁开眼时,她还以为自己直接昏迷到了年底——要不然为何她现在盖着被褥躺在床榻之上,浑身仍旧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呢?

唯有怀抱着自己的胸膛热意融融,源源不断地为她传递着温暖。

孟君轲伸出指尖探了探,只觉得指尖有些麻痹。直到她用力摸索,感受到指腹下敦厚硕大的胸肌,她便立刻确认了——这尺寸这触感,是拓跋禹无疑了。

“拓跋禹?”她试探喊着,不知道是不是这厮的功劳,自己喉间并无干涩之意,想来这段时间一直有人在给她喂水。

好似被她的动作惊醒,拓跋禹那边先是怔愣了片刻,然后沙哑着嗓音小心翼翼道:“你醒了?”

孟君轲也停顿了下,然后才道:“嗯,醒了。现在……是天黑了吗?屋内没点灯?”

对面呼吸一滞,沉默片刻艰涩道:“嗯,是我没点灯。”

听到这个语气,孟君轲哪儿还有什么不懂的,立刻掐了下他腰侧的软肉,怒骂道:“狗东西又骗我!我是瞎了又不是傻了!”

真是搞笑,那日她还以为自己要聋了,没想到耳朵好好的,反倒是眼睛出了问题。

似是受不了她软绵绵的力道,拓跋禹一把将她整个人按进自己怀里,执起她的指尖放在自己唇边轻吻,语序混乱道:“不,你没瞎,会好起来的马上,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孟君轲觉得他这反应甚是有趣,无声地笑了半天才道:“郑瑜说美人可消百病,那你亲亲我吧,说不准亲完明天就不瞎了呢。”

对面先是沉默了片刻,后才低头郑重而虔诚地吻上她的眼尾,湿漉温热的吻一路从眼睫到鼻尖再到唇角,直到两人唇齿相偎。

初时拓跋禹还顾及她的病人身份,到了后面似乎也沉溺在这种感官上的欢愉中,舌尖逐渐用力,死死缠绕住她的。

孟君轲只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要被他给吸走,她如今感官比常人要迟钝不少,一开始时他动作轻缓,她还以为有人在拿羽毛扫自己的脸,直到如今对面这人吸吮得她舌尖发麻,孟君轲才无比确认——自己真的又活过来了。

不知怎的,一滴泪滑落,打湿了拓跋禹的鼻尖。他立刻从抵死缠绵中惊醒,唇舌拉开一小段距离,小心翼翼道:“是我弄疼你了吗?”

眼前是无尽的黑暗,孟君轲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沉重的喘息声和无处安放的手脚,她笑嘻嘻道:“不是,是你技术太差了,第一次这样亲女人吧?”

说着她凭直觉按住他的头颅,唇舌主动贴了上去,在吞掉他的所有喘息之前,哑着嗓子低声道:“让本帝姬来好好教教你。”

孟君轲爱极了这种反客为主的感觉,她的舌尖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姑娘,任凭心意地走走停停、画圈跳跃,她在引领着他,而他只能被迫承受,紧紧跟随着她为所欲为的步伐与节奏。当她不想要了的时候,她便能及时抽离,而他却只能瞪着一双水光朦胧的眼睛无措地望着她。

就在拓跋禹沉溺在这疾风骤雨的攻势中,头脑空白即将到达高点的时候,孟君轲却突然停下了动作,她将头随意往他臂膀上一枕,洋洋懒懒却又无比恶劣道:“累了,不想亲了。”

那一刻,拓跋禹眼中似有噼里啪啦的火焰,恨不能现在马上一口一口将她吞吃入腹。

但孟君轲可不管他怎么想,冷不丁开始谈论起正事来:“说吧,我昏迷了多久?现在是在哪儿?朝中如今又是什么情况?”说到最后,她声音放轻,生涩道:“还有陈瑾……她还活着吗?”

拓跋禹强行按捺住自己几欲发昏的头脑,逻辑清晰道:“你如今只昏迷了三日,是以我们现在仍旧在望涯镇内;南魏朝中倒是没有任何动荡,因为你受伤的消息被我封锁了;陈瑾还活着。”

讶异地挑了挑眉,孟君轲没想到狗东西在关键时刻还挺能派上用场,松了口气感到心情甚好,于是凭着感觉“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上,不知道亲到哪个部位了,反正是很响亮的一声。

看来她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中毒后竟也只昏迷了两三日,算是老天都站在她这边。

不过……孟君轲眯了眯眼睛,缓缓问道:“本座记得,尊贵无比的二皇子殿下如今应该还被锁在柴房里,那又为何能够带着私兵出现在望涯镇呢?”

拓跋禹浑身一僵——实不相瞒,借口他还没有想好。

虽然身在帝姬府,但他的耳目遍布两国。是以当望涯镇捷报频传,但南辰王却在朝堂上毫无反应之时,他心中便已疑窦丛生。直到密探来报,南辰王名下一个盐庄走海路向望涯镇运了十船盐,拓跋禹立刻察觉出不对来——盐之一物,各地消耗体量常年平稳,平日里三船盐便够,如今不年不节为何突然增发了七船?

派人去探查,果不其然,运盐只是个幌子,那船里运送的实际是军械辎重!

他心下不安,几乎未曾多想便要点兵前来。

心腹拦了又拦,实在不明白主子为何失心疯一样非要前来“营救”劳什子帝姬,且不说那帝姬会不会遭遇危险,就算是那合靖帝姬死在望涯镇了,这难道不是件好事吗?南辰王不堪重用,此事本就和他相关,届时他们再推波助澜让全天下都知道“帝姬是被自己堂兄害死的”,引得南魏内乱,他们坐收渔翁之利难道不是上上之策?

拓跋禹知道心腹所言有理,但他心中反反复复出现一个声音:孟君轲乃是他亲自挑选的盟友,想要大业得成,她不能出事……最起码现在不能。

这声音一遍又一遍,不知是在说服心腹还是在说服自己。

直到心腹让步,只提出一个要求:“殿下万万不可带私兵前去,前些时日事情败露,合靖帝姬已然将咱们好不容易招编的私兵毁去大半,如今若仍明目张胆带军前去……就算殿下真的于危难之际救下帝姬,只怕她心中除了感激,更多的会是猜忌吧?哪怕帝姬昏了头脑不追究此事,那南魏的天子又怎可能由我们为所欲为!”

拓跋禹知道旁人分析更为理智,但冥冥之中他心中有股不安却在越扩越大——他等不及了,他不知道是否有其他更好的解决之法,但带兵前去无疑是最快最有保障的法子。

但当他力排众议极力赶来,见到的却是她倒下的身影——这两日拓跋禹实在心乱如麻,根本无暇顾及说辞一事。

是以拓跋禹只能避重就轻道:“是金斑带我来寻你的,它不仅颇通人性还擅长搜寻,若不是由它领着我,此处崇山峻岭、地形复杂,确实难以轻而易举找到你。咳,好些时日未见了,金斑它对你甚是思念。”

听到自己的名字,金斑甚是激动,一溜烟蹿到孟君轲身边,上肢扒拉着床沿,呜咽着想要引起主人注意力。

霎时间,孟君轲沉默了——原来这屋中除了他们俩,还有别的东西存在,那金斑刚刚岂不是看到了他们亲吻的全过程?

孟君轲先是安抚地摸了摸金斑的脑袋,“做得很好,回去奖励你。”继而毫不留情道:“不过现在你可以先滚出去了。”

金斑:“?”

不去管暗自神伤的金钱豹,孟君轲扭回头,有一搭没一搭抚摸着拓跋禹的后颈,笑眯眯“看”着他道:“再说一遍,我如今是瞎了但不是傻了。”

这就是非逼着他要给个解释的意思了。

拓跋禹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斟酌半天承诺道:“君轲,我曾说过,定不会行对你不利之事。若你还是不放心,待望涯镇一事彻底了结,我保证这些私兵立刻就会从南魏的土地上消失。”

“从南魏的土地上消失……”孟君轲玩味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然后猛地翻身将他压在自己身下,手臂抵住他的下颌,“二皇子真是好打算!竟是要将我南魏的私兵带到你北魏的领土!”

青壮人口向来都是一个国家最为宝贵的财富,在孟君轲看来,拓跋禹这话言下之意就是:我准备从你家偷点值钱的东西,希望你不要介意。

真是岂有此理!要不是救命之恩在前,她此时此刻定忍不住将他掐死在床上!

明明她余毒未清身子虚弱,且双目失焦看不清人影,但拓跋禹还是感到强烈的压迫感,仿佛有一道目光化作刀子狠狠架在他的脖颈处,但凡他回答得不让她满意,这刀尖便要随时落下。

真是奇怪,他千里迢迢赶来救她一命,她非但不领他的情,反倒是来势汹汹、咄咄逼人,但自己却只觉得她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一样可爱,甚至满心满眼都在担忧她的身体,心疼她拖着病体还要为国争利。

但南魏高高在上的帝姬大人可不是什么娇弱小猫,而是杀起人来不眨眼的镇北大将军。

所以我一定是疯了,拓跋禹在心中默默道。

他眸中仿佛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漩涡,恨不能将她整个人吸进来然后彻底藏匿。

两人对峙了半晌,还是拓跋禹先忍不住将她按进自己怀里,嘴唇贴着她的耳垂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宛若撒娇又宛若宠溺道:“那依照帝姬大人的意思,在下该怎么办?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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