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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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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围里在放张国荣的歌。

每年四月,天水围都会放张国荣,这似乎是心照不宣的惯例,虽然不知道是谁定的惯例。

有前车之鉴,姜司南不敢再多喝酒,他也没太足够的精力放在酒上,有些心不在焉。

他用余光打量谢忱和杨今予,思绪不禁飞出很远。

......谢忱有感觉吗?

混乱中的肌肤相触,他自己会不知道吗。

可他看谢忱好像毫无知觉,大剌剌的与杨今予推杯换盏,没有一点尴尬的意思。

“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姜司南自我安慰,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直男间这种打闹也许不算什么,不小心的碰触是常有的事,大概吧。

“姜老师。”杨今予突然喊醒了走神的人。

他若有所思看姜司南,姜司南总觉得这小子眼神意味深长,憋着什么坏。

杨今予笑眯眯问:“要不要上去唱首歌。”

“......不要吧。”姜司南婉拒,“这是被迫加班,另外的价钱。”

杨今予有些可惜,眼巴巴道:“上一次听您唱歌还是六年前,好怀念啊。”

姜司南立即就心软了:“......”

谢忱正在酒兴上,扭头跟杨今予嘚瑟:“来香港,可以天天听到。”

姜司南犹豫了一下,看酒馆内的酒客所剩无几,又实在受不了杨今予那孩子可怜兮兮盯他看,只好叹了口气:“就唱一首。”

小舞台上有现成的吉他,姜司南抱在腿上,将麦架拉至身前。

杨今予鼓掌起哄,谢忱也饶有兴致看过来。

上一秒姜司南还没想好唱什么,但在与谢忱视线交汇的瞬间,一些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秘密涌上心头,他突然很想唱一首朴树的歌。

于是他笑笑,报了个幕:“《平凡之路》。”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吗?via via

易碎的骄傲着

那也曾是我的模样

沸腾着的不安着的

你要去哪?via via”

前奏响起,谢忱几乎是一瞬间听懂了歌声里的送别,笑意凝固在嘴角。

“当你仍然还在幻想

你的明天 via via

他会好吗还是更烂

对我而言 是另一天

我曾经毁了我的一切

只想永远地离开

我曾经堕入无边黑暗

想挣扎无法自拔

我曾经像你像他

像那野草野花

绝望着 也渴望着

也哭也笑平凡着......”

“真好啊。”杨今予小声感叹,“这首歌写得真好。”

一转头,却发现忱哥正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眼底的忧郁与落寞快要渗了出来。

他心里咯噔一声。

谢忱很少在他面前展露失落情绪,因为两个人相处时,他往往是依赖方。有他在,谢忱不敢垮,知道那是要命的大事。

但他并非不明是非,杨今予知道自从自己抢救回来后,自己一切都在变好的同时,忱哥正在微妙的逆生长,逐渐变得和小时候越来越像。

就好像......要变回还没遇到自己之前似的。

杨今予无缘由的起了层冷汗,想起上次他对谢忱无疾而终的套话,问他是不是要离开什么的。

而谢忱也只是插科打诨糊弄了过去,说:“摇滚不死咱不死。”

喂,不是吧......

正当他要陷入一场捕风捉影的恐惧中,一声尖锐的呵斥打破了所有人的思绪,那声音哑哑的,像乌鸦泣血。

“姜司南?”

不知道什么时候,舞台边走过去一个人,黑帽子戴口罩,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声音不辨男女。

那双眼睛甚至是怨毒的,死死盯着舞台,又斥了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弹琴,你不是再也不弹了吗!”

琴声戛然而止,姜司南抬眼,表情不可谓不慌乱。

谢忱和杨今予瞬间警戒心已拉满,本能地起身跑过去,护在姜司南面前:“你谁啊?”

姜司南弯腰去放琴,手止不住颤抖,放了两下都没放稳。

随后他从舞台上走下来,拍了拍张着双臂挡在他面前的谢忱和杨今予,说:“没事儿,我朋友。”

“我没你这种朋友。”那声音说着,摘下了口罩和帽子,露出一颗光头,但其实是很女性的长相。

如果不是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睛,她的酒窝甚至有些可爱。

姜司南轻轻对谢忱和杨今予说:“你们回座位吧,我来处理。”

他的口吻近乎请求,音调是从未有过的绝望。

他朝那光头走去,尽量压出平静的声线:“好久不见,春野。”

啪——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一个响亮的耳朵就落在了姜司南脸上!

她还想再打第二下,抬起的手腕被谢忱攥住,谢忱逼近一步,恶狠狠道:“你最好解释清楚,我不打女人。”

这个叫春野的女人,手劲儿出奇的大,一把挣脱了谢忱的禁锢。

她后退两步,不可思议地看着姜司南。

姜司南脸颊上挂着泛红的指印,被女人的戒指划破了皮肤,隐隐渗出一道血线。

他就那样任人宰割的站着,长发散乱地遮盖了神情,敛着眸,没有直视昔日的友人。

“背信弃义,你真让我觉得恶心。”春野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话。

谢忱一脸阴霾:“你再......”

“谢忱!”姜司南厉声打断了谢忱,摇摇头。

他单薄寡淡的肩膀似乎顷刻间塌了下去,整个人要被无形而庞大的东西粉碎。

只见他弯腰朝春野鞠躬,道歉:“对不起,但我没有违背诺言。”

春野冷笑:“那你刚刚在干什么,不是弹的挺开心的吗?”

姜司南止不住的颤抖。

他不想在学生面前这么丢脸,可他的生理反应并不允许他做出伪装,声调脆弱的不堪一击:“我答应过你的,不会再组乐队上舞台,我没忘。”

春也依旧不依不饶,又问了一遍:“那你,刚刚在干什么?”

姜司南哑口无言。

杨今予腾的一声迈出去,杀人的心都有:“你凭什么不让人弹琴?这位姐姐,不管你跟我老师有什么恩怨,如果你再找茬,我保证你今天横着出去。他不打女人,我可没有这种风度,眼里只有坏人,不分男女。”

春野好像听了天大的笑话,凄然一嗤:“坏人?小朋友,看来你还不清楚你老师是什么样的人。我奉劝你一句,别到时候被他害死还帮着数钱。”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姜司南仓皇间追出去几步:“春野!”

没有声音再回应他,只剩闹剧落幕的荒唐。

姜司南久久没有说话。

谢忱低头,用手指蹭去他脸上的血印,姜司南轻微“嘶”了一口凉气。

杨今予识趣的什么也没问,默默去结了账,结束了这场被搅和了的酒局。

谢忱跟在姜司南身后出门,不动声色在杨今予脖子后面捏了捏,把他的魂儿提了回来。

姜司南失魂落魄,苦笑了一下:“让你们看笑话了。”

“......”

一片沉默。

“春野不是坏人。”姜司南低声说,声音几乎快碎进风里。

“她是个很好......很好很好的人。抱歉,老师现在不太想说话,不能解释太多,改天吧。”

杨今予没说话。

谢忱知道杨今予方才差点失控,更不敢让姜司南跟他走,保不齐出什么事儿,他沉声交代:“你今晚去闫肃家住,不许一个人待着,听见没。姜老师我带走。”

杨今予乖乖听训,给男朋友打了电话。

分道扬镳后,谢忱把姜司南带回了住处。

姜司南恍惚着,行将就木跟进门,宛如一只呆滞的木偶,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觉得自己好歹要清醒些,保持一个成年人基本的镇定,至少是在人前,不要像丢了魂一样狼狈。

但他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将自己充上电,心脏里有即将关机的红色标识不停地闪烁,由不得他操控。

以至于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怎么换的拖鞋,怎么被谢忱按回沙发上的都不知道。

有那么一个强制开机的瞬间,他陡然站起来:“不行,我得去找她。”

谢忱正在药箱里翻翻找找,听见声抬头:“找谁?”

“我朋友。”

谢忱走过来,将碘酒重重放在茶几,没好气道:“你确定你们还是朋友吗。”

简单一句话,把姜司南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了,姜司南默不作声握了握拳。

谢忱弯腰拆了一根棉签出来,一边道:“你先坐下,给你......”

一句话没说完,卡在了喉咙里。

他看到一层氤氲挂在姜司南的眼眸,要落不落的晕湿了睫毛,眼眶微微泛着红。

“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姜老师。”谢忱僵了一下,手足无措比划起来。“你,那什么,先,先坐下。”

他手忙脚乱,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该先拿纸巾还是先假装没看到。

他寻思自己也没说什么吧,怎么就哭了呢?

凶恶的天煞孤星自小生长在丛林法则,血见多了,知道怎么处理,可眼泪还是头一回见。谢忱脑子卡壳似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抽疯的抬起袖子就去擦。

“嘶。”姜司南吃痛一声,也终于算是打破了沉默。

谢忱懵懵的看了眼自己的袖口,该死,今天穿得带铆钉的衣服,好险没把姜司南脸上又刮出几道血印子。

他有些尴尬地收手,说:“你先坐下,给你上点药。”

姜司南跌坐回去。

谢忱在他面前蹲下,打开碘酒,用棉棒蘸湿。

“可能有点疼。”他说着,一点点敷在姜司南脸上,动作很轻。

姜司南感觉不到疼,只是觉得自己的灵魂火辣辣的,备受煎熬。

谢忱看着姜司南脸上淤青的指印,忍不住骂骂咧咧:“那女的手劲真大。”

“她是鼓手。”姜司南双目无神,一直敛着眸,呆呆回道。

谢忱:“怪不得。”

谢忱没有太多好奇心去问更多,他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是吐槽了两句便没继续了。

敷完药,姜司南的状态找回了些,说:“谢忱,明天的排练我就先不去了。”

谢忱了然:“嗯,你先待着吧,消肿了再说。不然让曹蝉他们俩看到,又没完没了的追问。”

姜司南抬眸:“你不问问吗?”

“问什么?”

“我的事。”

谢忱一哂:“既然是你的事,我为什么要问,谁都有不能说的秘密。”

姜司南讪讪的笑:“哈,也是。”

“都这时候了,就别装了吧。”谢忱默了一眼,心里说不来的堵:“在我这儿不需要,我没那么喜欢看人强颜欢笑。”

“啊,被你发现了。”姜司南机械道。

谢忱轻哼一声:“早发现了。”

谢忱将药品收到原位,想着姜司南可能需要单独静一静,于是便先去洗了澡。

等他发现自己已经在花洒下呆站了很久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今天确实过得云里雾里的,居然在胡思乱想。

一切都很没有逻辑,打从傍晚乐器行出来,被莫名其妙推了一把,莫名其妙贴到了姜司南,再到方才让人无从招架的眼泪。

姜司南发间的清香似乎还留在他嗅觉里,若有似无占据了一席存在感,还好他反应快才捞回了脸面。

都什么破事,都怪杨今予手欠。

怪谢天乌鸦嘴,提什么买礼物的诅咒。

还有曹蝉,明天得给他磕一个,谢他挡了灾。

谢忱围着浴巾出来,发现姜司南还保持着半小时之前的姿势,一直在发呆。

“喂,姜老师,洗洗睡了。”他叫了一声。

姜司南恍然回眸,又迅速别开眼,叹了口气。

谢忱在姜司南身上看到一丝怨念:“?我怎么了吗?”

或许是今夜独特的状态,姜司南无奈的语调里,带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偏巧谢忱察觉了出来。

他听到姜司南轻声请求:“谢忱,你以后能不能......穿好上衣再出来。”

谢忱不明所以,歪了歪头。

姜司南深呼吸了口气,似乎在心里做了什么重大决定,随后轻轻将气息吐出。

谢忱听见他说:“抱歉,是我的问题,”

“我是个天生的同性恋,你这样在我们这种人眼里,实在不亚于色/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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