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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他又不是我那种关系的表弟 > 第5章 天台

第5章 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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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丁柯通风报信,十六中那边关系要好的几个同学得知苏江回了老家,纷纷在群发来慰问,是不是特别不适应?

在他们北京孩子眼里,双城已经是偏远边城,更何况是距离双城还有好几个小时汽车的涪县,简直远得没了边,想想都可怕。

苏江回复,努力适应中。

大家又打听新学校的情况。

苏江就介绍了涪中流行的三项大法。

第一项,“纸条大法”。

涪中不查手机,但也不敢在课堂公然使用。

为了方便交流,大家不分男女人手一本便利贴,靠传递小纸条聊天,是不是很复古?

第二项,“涂改大法”。

不知道什么原因,涪中的孩子们就像是不知道世界上有涂改液、涂改纸的存在,所有人写错字都拿透明胶带粘。

苏江刚尝试的时候,不是墨迹粘不下来,就是扯破纸。苦练几天才熟练掌握,好辛苦!

第三项,“打饭大法”。

去食堂吃饭,每个人都要扯一个免费的马甲袋套住餐盘,再去买饭买菜。

那马甲袋就是普通的透明塑料袋,装进去热腾腾的饭菜,居然没有人担心会不会得病,实在接受不能。

苏江咬牙坚持了两天,成为食堂唯一不套袋子吃饭的奇葩。

除了以上群聊,免不了的,丁柯私下逼问有没有艳遇?

苏江实话实说,真没有。

丁柯不信,“一个长在你审美的都没有?”

苏江只好拉无辜的肖廷杰挡枪,艳遇没有,热心肠倒遇着一个。

教师子弟,校篮球队队员,身高一八一,单眼皮,大蒜鼻,国字脸。

如果不说话,完全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大哥哥。但是一张嘴,就发现他非常幼稚、非常八卦。

开学第一天送给苏江一圈透明胶带、一本便利贴。

苏江回给他一支可擦笔。

他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问清楚可擦笔的原理,不畏辛苦地从家里搬来台灯,故意当着大家的面,用可擦笔写情书“刘薇薇我爱你”,然后放在灯泡上烘烤,“不见了吧,不见了哦!”

隔天下午放学,苏江正在食堂吃晚饭,赫然听见校园广播的召唤。

高二九班的苏江同学,高二九班的苏江同学,你的好朋友廷廷为你点播歌曲《哪里都是你》,祝你在新学校学习愉快,生活幸福。

“窘得我是饭都没吃完就光速逃离。”

丁柯强行嗅到一丝暧昧,“他该不会暗恋你吧?”

苏江故意说,很有可能。

做课间操要一起,去小卖部要一起,去厕所还要一起。

逢人就介绍,苏江,我最好的兄弟伙,刚从帝都回来。

转背就吐槽,这个男同学长得很猥琐,那个女同学是个丑八怪。

遇到全校最帅的历史老师,一个标准的盐系帅哥,也给出差评,“其实挺一般,也就是在老师里面算帅的,跟你没法比,也没有我高。”

丁柯失望地得出结论,这种男男女女都不入其法眼蜜汁自信的男高,铁直。

老爸从北京寄来的包裹到了,都是些换季的衣服和不急用的东西。

快递暂存楼下超市,放学搬上楼,再给老爸回一个电话。

老爸也问适应吗。

苏江终于忍不住诉苦,没有暖气的冬天真的太难熬了。

又由这事说到姨婆,全靠姨婆送来的“火箱”续命。

不知道算不算涪县特产,反正苏江只在涪县见过火箱。

先用木板搭起框架,单人用的话通常是正方形,多人用就做成长方形。框子底部安装镂空的踏板,踏板下面绷两排金属丝,通电发热。

进入冬季,天气预报涪县的最低气温仍在零上,但因为潮湿,体感绝对冷过北方的零下十度。

所以,涪县人家里都备着大大小小的火箱,放在沙发前、书桌下。脱鞋踩进火箱,腿上再盖条毛毯,以此抵御寒冬。

刚收到火箱,苏江还嫌它难看、碍事,直接塞到床下。

早起穿着冷得像冰块的衣服,出去洗漱,洗完回来冻得浑身哆嗦涕泪横飞。

赶紧抽出火箱,插上电源,蹲进去,一股暖气升起来,瞬间得救。

现在的苏江,半条命都是火箱给的。

中午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踩火箱,暖暖脚,再睡午觉。

午觉起来呢,把卫衣放在火箱里烘一烘再穿,多暖和。

下午回来也寸步不离踩着火箱玩手机。

老爸问交没交房费、水电费。

苏江解释,舅舅家是姨婆管家,姨婆坚决不收,他也没办法。

白天还好,都吃学校食堂。就是晚自习回来,姨婆给舅舅家小孩做宵夜,总要给自己也做一份。

让姨婆别管他,他有方便面。

姨婆差点把方便面没收——又是油炸又是添加剂、防腐剂,千万吃不得。

老爸提醒,那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多给姨婆帮忙。

苏江嘴上说好,心想还用你说?

自从住进天台,每次打扫房间——苏江习惯隔天做一次卫生,总把天台也打扫一遍。

天台其实不脏,就是东西多。

空地里塞满姨婆种菜的泡沫箱,只留下极窄的一道缝走人。

凉棚这边呢,西门子洗衣机上面摞着烘干机,旧洗衣机上面悬挂燃气热水器。

水槽上挂着镜子和放洗漱、洗涤用品的置物架。

旁边的老式碗柜里陈列泡菜坛子,装红绿黄黑各种豆的大号可乐瓶,空的玻璃罐。

又有一个大竹筐,专用来放用过的超市购物袋。每个袋子都仔细叠成小方块,系紧,使人感到一种细水长流的居家气息。

碗柜跟墙壁的空隙里,塞进一套折叠桌椅。

墙面也毫不浪费地挂着铁皮水桶、浇水壶、大大小小的铲子、钉粑、剪刀。

因为是这样满满当当,天台需要打扫的地方不多,不过刷一刷水槽和卫生间,擦一擦凉棚地板。

姨婆还是马上注意到天台的变化,无限疼爱地批评苏江,“背时崽崽讨人嫌,哪个要你来多事。”

老爸又问,和舅舅家小孩处得还好吗?

眼瞅着话题变得尴尬,老爸那边有电话进来。

结束通话,苏江自己接着总结,这几天跟隔壁表弟虽然交流不多,至少也没有冲突。

这是从小到处借读得来的经验。凡事主动让一步,与人方便就是方便自己嘛。

况且经过开学前一晚的接触,对他也改观许多。知道他虽然古怪,也挺善良、人不坏。

所以每天回来房间都尽量隐身,不打搅他。

又考虑到人家不想在学校碰面,总是提前半小时,趁他还在家就返校。

表弟显然也察觉到苏江的配合,慢慢放下心来,不像刚开始那样紧张、拘谨,能够自然地在天台进出。

期间唯一一次接触,还是人家出手相助。

姨婆送来火箱,反复提醒苏江“人走断电”,火箱不用的时候切记要拔掉插头。

据姨婆统计,涪县每年冬天的火灾,一半是熏香肠腊肉走火,另一半就是火箱忘记断电点燃了毯子。

但是呢,姨婆没有告诉苏江火箱开多热也有讲究,正确做法开到金属丝微微发亮即可。

苏江每次都开到最热。

中午回来只踩几分钟就睡午觉,还没什么。

下午回来踩了将近一小时,再要穿鞋上学,才发现两只脚掌鼓起鸡蛋大的水泡。

给姨婆打电话,电话打通好一会也没有人接。

刚好听见表弟开门出来,不得不开口求助,“哈啰,麻烦帮我叫一下姨婆,我的脚烫伤了。”

外面响起下楼的脚步声,又很快回来,隔着门小声解释,姨婆不在家。

“那怎么办……”

外面停了停,到底推开门,探头看一眼苏江的脚,又转身跑下楼,拿回来一颗至少十厘米那么长的大针。

“用这个。”

“怎么用?”

“扎破它。”

苏江大惊,“疼吗?”

“不疼。”

“消毒了吗?”

“喷了酒精。”

苏江接过大针,捏着反复试探了好一会也不敢下手,“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弄?”

说完就把十厘米大针递过去,把脸别到一边。

表弟捏了捏自己左脚,又捏了捏自己右脚,迟迟没有动手。

苏江头也不敢回地催促,“你只管扎。”

“已经好了。”

纳尼?!

原来那水泡看着吓人,轻轻挑破表面皮肤,放掉里面的积液,整个过程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苏江忍不住丢出一句脏话,笑着说谢谢。

表弟转身就走。

苏江提醒,洗手。

水槽那边响起哗哗水声,算是回话了。

一个神奇的现象,中午、下午好说,苏江要先去食堂吃饭。

晚自习放学,本着尽量不遇见表弟的原则,苏江每次都是打铃就撤。

健步如飞回到天台,隔壁房间永远已经亮灯。

苏江不由得想,莫非这个人有什么秘密的快速通道?

可惜没有机会打听。

新学校、新学期的第一周转眼过去。

接到舅舅电话,也问苏江适应不适应。

苏江一边说着很好、很适应的话,一边纳罕,我怎么就这么适应呢?

这自然就是因为有清洁的房间,有热水、火箱、洗衣机,有成天聒噪、形影不离的肖廷杰,有姨婆每晚热腾腾的鸡蛋羹。

因为这些实实在在的人和物,日子才能这么顺利衔接,一天天地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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