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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栖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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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天气多炎热,扶筝承蒙人照顾,平白在人府上住着倒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她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看着别人动手做活能帮便帮了,是以她虽来府中时日不多,这府中上下倒是对她喜欢的紧。

年纪小,众人大多不会对她设防,这又是个手脚勤快的,这样的孩子谁不喜欢呢?

于扶筝而言,这府中的众人倒是比宫中那位有人情味的多。乔韫舟忠厚善良,季澜面冷心热,小郡主天真无邪,还有霍霆,嘴上虽然不留情面,可是收留照拂自己却也是真的。这些人越好,扶筝心中的愧疚就越深。

只是自己受制于人,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

扶筝今日煮了些酸梅汤,放凉后拿冰水湃了分给府中诸人,最后还剩了些,她想了想,还是托乔韫舟往太子书房送了两盏。

暑日炎炎,喝这些倒是清凉的紧,酸梅汤一入口,霍霆方才察觉今日这茶有些不一样,夸赞道:“膳房的人今日倒是费心思了。”

其实但凡富贵点的人家,夏日里这些个酸梅汤、绿豆汤都是府中常备的,只是这府里没个正经女主子,霍霆不管内宅事,夏天喝口清爽解腻的倒成了奢侈。

“扶筝让末将给您送来的,”乔韫舟悠悠的开口解释:“膳房那帮懒怠的哪会管这些。”

霍霆疑惑道:“那小鬼自个儿怎么不来?”

“您还好意思说,那孩子见了你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乔韫舟拿起案上的果子咬了两口:“还是那孩子心善,你那样对人家,人还好心给你送汤。”

这话霍霆倒是不解了:“我哪样对她了?”

“殿下,您怎么待人家的心里没点数吗?一言不合就吓唬人要把人丢出去喂狼的是谁?就您当时说的那些话,字字诛心呐,踩着人的伤口撒盐,您忘了?”

“实话实说而已,这就受不了了,那她承受能力也忒脆了点,”霍霆嫌他聒噪,刚要轰人出去,就听外边一阵喧闹,萧晚逮着廊下的鹦鹉出气,她不痛快也不让那鸟痛快。霍霆问:“谁又惹她了?”

“这谁知道呢?”乔韫舟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哥,”萧晚怒气冲冲的往里走,无理取闹般往霍霆前面的桌子上一坐,负气道:“扶筝他家里给他说亲事了,你知道吗?”

“她家里给说亲事我怎么知道,”太子殿下说的义正词严:“孤打听人家里事做什么?”

乔韫舟脸上满满的鄙夷,当初差点把人祖宗三代查个底朝天的也不知道是谁。

“等会儿,”霍霆迟钝了些许终于抓住了重点:“你一个姑娘家打听人家里事做什么?”

“哥,我十六了,也该说亲了,”萧晚羞靥中又带着点蛮横:“本郡主不管,你让他把家里那门亲事退了。”

“你别告诉我你看上她了?”霍霆瞧她这样子心里便确定了七八分,他气急反笑道:“萧晚,你眼瞎吗?”

“你才眼瞎呢!”萧晚虽还生着扶筝的气,但还是本能的维护他:“小扶郎他人长的俊俏,人品还端庄,本郡主这叫慧眼识英才。”

霍霆被她一口一个小扶郎震的头皮发麻,这么浅显的女扮男装,也就这笨蛋瞧不出来。

“她跟你说家里给定了亲事?”霍霆问。

萧晚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么跟你说吧,她爹娘去世的早,师父也刚没,伯父婶母又都是些对她不上心的,她的婚事应当是没人操心的,人家之所以跟你说订了亲呢,就一种可能,”霍霆微微一笑语调无情:“人家没看上你。”

萧晚想争辩又不知如何开口,气得跳下桌子跺着脚跑了。霍霆靠回圈椅中,叹气道:“孤好像知道萧濯为何迟迟不来接人了。”

“那可不,”乔韫舟笑道:“咱们郡主在东烈王府的时候,一天到晚忙着跟小王爷的八个小妾打擂台,不管输赢都要找小王爷闹一通出气,一边是妹妹,一边是爱妾,怕是咱们小王爷也为难呢。”

“胡闹倒是轻的,关键是得有个限度,”季澜瞧见这两人在扯闲话也来了兴致:“殿下知道郡主为何突然跑咱们府上吗?”

“属下听人说了几嘴,”季澜继续道:“小王爷新纳了个妾室,咱们郡主呢提前躲在了新房的柜子里,原想着给那位小新嫂子来个下马威的,谁知道郡主突然犯了困就睡了一觉,最后是被新房里的动静闹醒的,小王爷正忙着折腾新妇呢,咱们郡主突然揉着眼睛站在床边叫了声哥。”

乔韫舟想想都觉着尴尬:“这大半夜的,得亏是没把小王爷吓出个好歹来。”

“小王爷被自己妹妹听了一夜的墙角,面子上挂不住,又嫌她胡闹没个分寸,头一回朝郡主发了火,郡主气不过,索性就跑咱们府上来了。”

霍霆听罢也只是笑,乔韫舟趁机打趣道:“人家小王爷好歹有墙角可听,太子殿下,您什么时候也让咱们府上热闹热闹?”

霍霆抬手将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玩意撵了出去,自个儿倒是想娶,克妻的名头顶着呢,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敢嫁?

入夜,扶筝瞧霍霆忙于公务无暇顾及自己,换了身衣裳趁人不备悄摸溜了出去,屋顶上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早早的便在那等着了,那纸包的卤肉已然下了大半,瞧她上来,那少年冲她招手并挪出一个位置来:“主子,这里。”

他将手里的酒壶递了过去,扶筝接了倒是没喝,她不能在外面待的过久,万一霍霆忙完了公务发现自己不在怕是要出事,是以只捡着要紧的事问。

“太后和陛下不合,你知道其中的缘由吗?”扶筝听乔韫舟说了几嘴,只知他们不合已经快要摆到明面上了,但这具体的原因,她并不太清楚。

“说的简单点就是外戚专权,”那少年道:“不过您要是想听的详细点,我也可以给您讲的香艳点。”

少年咽了口烈酒:“皇帝和太后的矛盾积压已久,要讲怕是要从荣国公府发迹说起了。”

要说这荣国公府发迹,绕不开的便是栖梧公主火烧琉璃台。

这事便要从景帝年间说起了,当年景帝仗着国力强盛,派大将军池衍剿灭陈国,栖梧公主是陈国皇帝名义上的妹妹,也是景帝点名要的战利品。

少年道:“据传栖梧公主甚美,景帝那么一个多情的人居然为了她空置六宫,而且呢,这人心思毒手腕狠,玩弄人心,左右朝局,与池衍私通,直接赏了景帝一顶绿帽。”

景帝其人也算是少年英雄,刚登基便荡平了陈国,何等意气风发,可他输就输在,他杀尽栖梧的骨肉至亲,却还指望栖梧真心相待。当年宫闱事发,景帝同池家矛盾激化,池家仗着根基深厚,抢先一步兵发皇城,最后棋差一招,池衍被禁军射杀,而栖梧就站在琉璃台,看着两军交战血流成河,居然开怀的笑出了声,简直一尊现世修罗。

扶筝道:“池衍只是覆灭陈国的侩子手,那景帝才是背后真正的操刀之人,她既要复仇,想必也不会放过景帝?”

少年点头,当年景帝稳住皇城局势,迫不及待的赶往琉璃台面见栖梧,他不再计较栖梧的背叛,天真的以为只要解决了池衍二人便能回到从前,栖梧乖顺的倚在他怀中,然后用一把早就准备好的利刃一刀封心,一刀割喉,最后,一把大火烧尽了琉璃台,而她,在那火光中笑的张扬肆意,活像一个天降的妖孽。

传闻那把刀是当年景帝千挑万选专门赏给栖梧的,她仅会的那点杀招是景帝亲手教的,他毕生最爱,拿着他赏的刀,用他教的杀招亲手解决了他,也算是因果报应。

“景帝无子,他薨逝后朝内乱了四年,当年孙家仗着兵力强盛,扶持景帝的幼弟继位,称宣帝,并将家中长女嫁与宣帝为后,当年宣帝八岁,孙家嫡长女也就是当今太后十九,”少年言:“阴盛阳衰,外戚专权,主子,不用我多说了吧。”

宣帝年幼,孙家理所当然的紧握大权,扶植亲信培植党羽,及至宣帝成年,孙家在朝堂上已成大势,皇帝诏令不经尚书省反要先问孙家的意思,朝臣驳斥皇帝头一句便是荣国公不准,宣帝这个皇帝可谓是憋屈极了。

他一辈子都在打压孙家,收复权柄,后因和孙家矛盾激化,三十六岁英年早逝,死因,不详。

宣帝薨逝后,今上继位,太后纵然是他生母,可他幼年时看着后宫弄权,朝臣掣肘,自己的父皇一次次的抗争和妥协,想必心里也是不大痛快的吧。

他道:“今上和宣帝一样,自打上位起便着力打压孙家,就如当年后位空悬,太后自然是属意孙家的女孩,可今上却偏立了老东烈王的妹妹,先孝昭皇后,东烈一族的势力比之孙家只尊不卑,如此一来,太后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扶筝又忆起萧晚说的话,心内隐隐有些不好的猜测,她问:“孝昭皇后是怎么死的?皇上处处防备太子又是为何?”

“这属下就不清楚了,当年孝昭皇后死后,宫内侍奉的老人都换了一批,据传陛下还下了严令不准人乱嚼舌根,这谁知道呢?”

越是不准人议论便越是有猫腻,扶筝吩咐道:“去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观阅,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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