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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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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九歌。

“姑娘。”慕容柏舟侧身让九歌进来,特意没有关上门。

“慕容公子,我冒昧前来,是为白天的事。”九歌一进门,就忙不迭地说道。

慕容柏舟请九歌坐下,提起茶壶,摸了摸尚还温热,才为九歌倒了茶。

“白日里,我当着你的面,贬低你父亲,我向你致歉。”她骂慕容诀当着别人儿子的面骂父亲,她又何尝不是?

“慕容将军,他是一个好父亲,也是一个有原则、值得钦佩的人。”

慕容柏舟笑了笑:“姑娘当真是,不说一句假话。”

“嗯?”停了慕容柏舟的话,九歌有些云里雾里。

“姑娘向我道歉,是在当着我的面贬低我父亲,从而冒犯了我。可在姑娘心里,确实是那样想我父亲的,是吗?”

“是。”九歌毫不避讳:“只是,人无完人,我不该当面戳人短处。”

“所以我说,姑娘坦坦荡荡。”慕容柏舟接着说道:“所以我也跟姑娘说实话,当时我确实很生气,若不是我父亲拦着,定要找姑娘理论,可现在,不气了。”

“当真?”一听到慕容柏舟说不气了,九歌一时有些意外。

“当真。”慕容柏舟笃定地说:“所以姑娘可以回去,睡个安稳觉了。”

“好,那我便告辞了,也祝公子好梦。”说着九歌便起身告辞。

她与慕容柏舟虽然今日初识,但从他的风貌气度来看,无疑是个气度宽宏的君子。

“姑娘慢走。”

出了慕容柏舟的门,九歌长舒一口气,想到方才慕容柏舟的话,着实让她很是欣赏。

“想什么呢?”正走到岔路口,突然传来的一句话吓得九歌一个激灵,立马往后退了两步。

“吓到了?”安下神来,九歌才辨清眼前之人,原来是柴桑。

“有点。”她捂着胸口,喘着气,心有余悸。

“晚上路黑,记得提个灯笼。”柴桑言语之中,带着几分关切。

九歌心想,你不是也没提吗?不过话到嘴边,只是“嗯”了一声。

“去找柏舟了?”柴桑对话里,两分询问,八分笃定,筵席一结束,柏舟一出门,他就注意到她立即跟了上去。

“嗯,为白日的事。”九歌实话实说。

“不要放在心上,柏舟是大度之人。”柴桑宽慰道。

“确实,慕容公子给我吃了颗定心丸,今晚我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柴桑轻笑一声,打趣道:“白天气势汹汹,晚上偃旗息鼓了?”

“我不气势汹汹,怎显得大人明月入怀、稳如磐石呢?”九歌顺势说道。

“如此说来,倒是我承了情?”

“自然。”暗夜中,看不清人的表情,如果月光再亮些,柴桑便可以看到,说出这两个字时,九歌那一脸得意的表情。

“好,我记下了。”

两人没有再说话,片刻之后,柴桑出言:“回去休息吧。”然后跟在九歌身后,直到看见九歌进屋才离开。

躺在床上,回想一天发生的事情,九歌有一种极大的满足感,幸好当时,柴桑要她做文书时,她没有拒绝。

眼见到秋收时节,柴桑却犯了难。

按理说,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粮食,好不容易捱到收获的季节,百姓终于有了余粮,官府也能充实府库,实该皆大欢喜。

可坏就坏在,今年的那场大雨,实在淹了不少田地,兵祸连年,本就地力出产极低,再加上天灾,粮食烂在地中十有七八,收不上粮食。

百姓便没了过冬的口粮,如果官府不出面,届时将出现怎样的惨状,简直不堪设想……

再有,月前,多处堤坝被冲毁,要赶在秋收之后,冻土之前,或修或建,以免来年灾殃。这两件事,都需要钱粮,可澶州眼下府库空空,着实让人头疼。

以前为了贴补家用,四处奔走,已知当家不易,现如今当这一州的家,更觉艰难。思来想去,柴桑也只能厚着脸皮,写信给郭玮了。

这些天,柴桑忙着核实受灾情况,计算所需钱粮,在此过程中,却又发现澶州虽然不大,但是吏治混乱。州府上下已经如此捉襟见肘,所辖县域居然中饱私囊、贪墨成风,尤其是闵县。

翻着混乱不堪的账册,看着堂下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柴桑雷霆大怒:“来人,抄了他的家,林沐,你亲自去。”

“是。”林沐不敢怠慢,他认识柴桑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动这么大的气。

“慢着”,知县刘恩厉声喝道:“你可知我姓什么,我姓刘,当今国姓,你要动我?”

“林沐。”柴桑丝毫不理会刘恩的威胁。

林沐会意,点了几名衙役,便奔刘府而去。

“我祖父与先□□一母同胞,郭玮郭公现在去迎的新帝是我的堂弟,一个小小的刺史,你敢动我?”刘恩又急又气,从地上跳起来,指着柴桑的鼻子骂。

“堵上他的嘴。”刘恩对聒噪,惹得柴桑一脸的不耐烦。

衙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废布,也不管之前做何用途,押着刘恩的胳膊,摁着他的头,硬塞到他嘴里。刘恩不死心,仍旧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九歌在一旁,时不时偷偷瞄着柴桑,自进了县衙起,他就一脸严肃,翻过账册之后,更是脸色铁青。九歌知道他最近正在愁钱粮的事,这刘恩正是触了他的逆鳞。

就这样在大堂之上,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柴桑站着,九歌也站着,直等到小腿发酸,林沐才回来,后面跟着几名衙役,抬着几口箱子。

林沐命人将箱子放好,挨个打开,柴桑看了,怒气更盛,抬脚便将刘恩踹翻在地。

“就为了这黄白之物,你便不管一县百姓的死活?”

九歌这时才觉察出不对劲,以她这段时间对柴桑的了解,他即使再生气,也不会做出这种举动,但今天……

九歌看着桌上的账册,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拿了起来,不翻看还不要紧,一翻才知道,柴桑为何说他不顾百姓死活。闵县最后只留下重明堤,根本就是拜他所赐,重明堤往上,那些一冲即毁的堤坝,竟都是刘恩主持修建。

“我今日就是要办你!”柴桑走到刘恩面前,斩钉截铁地说:“莫说你是皇亲国戚,你这样的人,我见一个办一个!”

被人挟制的刘恩依旧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柴桑命人将他拖下去,押入大牢。

“大哥,这些怎么处置?”林沐指着地上摆放的箱子。

“祸不及妻儿,看他家有几口人,留下些钱财与他家人度日,其余籍入府库,以备日后之用。”

“是。”林沐领命。

其他县的长官欺柴桑年轻,对他的动作,原本并不在意,可有了刘恩这个前车之鉴,便不敢继续应付,只好乖乖按着柴桑要求办事,生怕柴桑一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毕竟当下世道再不堪,有副官身,还是要比普通百姓好过不少。

柴桑心知,澶州的官场已是从上烂到下了,不施猛药,刮骨疗毒,根本无济于事。所以不妨趁此机会,彻查一翻,以免后边他想做事,这些人联合起来暗中掣肘。

一时间,澶州官场天塌地陷,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一县之首,根本没想到,明明自己已经夹着尾巴做人了,柴桑居然还要赶尽杀绝。

看着最后递交到自己案几上的名单,柴桑捏着眉心,自言自语道:“还好还有一两个人可用。”

“大人最近太累了。”九歌看着伏在案上的人,眼底有些心疼。

跟着柴桑时日一久,她渐渐发现,他根本不知惜力,做起事来经常是不眠不休。

听到声音,柴桑抬起头来,看着九歌认真地问道:“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太急功近利。”

九歌知道他做这些顶着多大的压力,他初来乍到,在这个地方,远没有站稳脚跟。看着柴桑通红的眼睛,她明白他此刻需要的不是评判,而是肯定和支持。

“我只知道,这些人在一日,便为害一日。”论做事,肯定有更稳妥的办法,可当下的处境,循序渐进意味着纵容。

柴桑听后,不知怎的,竟像是舒了一口气。随后自言自语道:“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

九歌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百姓称州县的长官为父母官,岂知有的父母,也是不管子女死活的。”

柴桑话一出口,九歌仿佛觉察出了什么,他身上有太多她不知道的过往了,但此刻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应该休息了。

“大人回房休息片刻吧,有事我会唤醒你。”

“好。”柴桑轻声地说。九歌没想到,他居然应答的如此干脆。

于是,九歌在柴桑门前坐了一整个下午,挡掉了所有来人,直到天色暗了,听到屋里有了响动,她才离开。

柴桑的信送到开封时,郭威正在筹备迎接新帝的事项。

看着手中的信,郭威陷入了沉思,澶州的情况,之前柴桑在开封时,他就有所了解,如今柴桑信中请他拨些钱粮,虽说目下粮草紧张,但是从各处挤挤,问题也不大。

他担心的是,澶州的情况,柴桑一人是否能应付得了。

思来想去,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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