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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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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定了定神,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在外面站着做什么。”

此时的柴桑坐在几案的后面,气定神闲,与往常并无什么分别。

九歌走上前,看见案几上空空如也的茶杯,又摸了摸一旁的茶壶,已经有些凉了,嘴里说着:“我让他们添些热水来。”提起茶壶就往外走。

柴桑按住了九歌的手,将茶壶从她手中接过来:“我不渴。”

见柴桑没有松手的意思,九歌便由着他,顺势在案几一侧跪坐下来。

两人就这样坐着,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四目相对,周围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九歌之前犹豫的那些想法,想对柴桑的提醒,她忽然决定不说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再厉害的兵书都教不会人算无遗策,她该相信柴桑有自己的考量和判断。

“对了。”九歌突然想起来什么,从衣襟中掏出一个东西,递到柴桑的手里。而后说道:“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却是我从小佩戴的,你戴上,保平安。”

柴桑低头看着手心里的青玉,他其实不太懂玉器的成色好坏,但他手里这块,温温润润的,还残留着九歌的温度。

柴桑犹豫了一下,随后也从自己的衣襟里掏出一个荷包,塞到了九歌的手里。

“这是什么?”不等九歌做出拆开的动作,柴桑就攥紧了九歌的手:“别拆,好好留着,此战过后,如果我无恙,还要跟你讨回来的。”

“皇上既然这样不舍,那自己留着好了,为何要给我呢?”说着,九歌玩笑似的就要塞回去。

“好好收着。”柴桑一脸认真地制止了九歌的动作,抓着她的手攥的更紧了。

十指连心,柴桑手心的温度透过九歌的指尖传到了她的心里,相识数载,几百个日夜,也算是一起历经风雨,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对自己表现的如此亲昵。

良久,九歌将手缓缓移出来,向柴桑挪了一小步,轻轻地抱住了他。

原来相拥是如此温暖。

九歌的下巴抵在柴桑的肩头,她发现,人一旦闭上了眼睛,其他感官就会分外敏感,就像此刻,她能听到柴桑的呼吸声,温热的鼻息掠过她耳后,胸腔传来的,不止自己的,还有他的心跳,一下两下……

柴桑迟疑了一下,滞在半空的手最终还是环住了九歌的腰身。

没有多余的语言和动作,只是静静地相拥,却仿佛传达了百般滋味、万语千言,他不知道此刻的心情,是心安,还是满足。

彼此松开时,谁也说不上过了多久。

许是对战事的不安壮了胆,九歌的动作越来越大胆。此刻她跪坐在柴桑身侧,双手捧着柴桑的脸,大拇指轻抚他的眉头,是从未有过的举动。

“自打进了开封,你这眉间便有了沟壑。”

“世人都会有难解的题。”看着距离自己不过半尺的九歌,柴桑的话,似是在宽慰。

九歌轻叹一声:“我只愿你,诸事顺心如意。”

柴桑没有再说话,愿望之所以是愿望,不正是因为难以达成吗?顺心如意,简简单单四个字,却抵得上世间所有的祝愿,无论于谁,都太过奢侈了。

走出柴桑的营帐,抬头便见一轮圆月高悬于顶,回想起方才种种,今夜好像有些逾矩,她的周遭,好像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和温度,念及此,九歌的脸不由得微微泛红。

如果不是手中还拿着柴桑给的荷包,如梦似幻,不过如此。

但当她凝视着手中的荷包时,才反应过来,柴桑说的是“如果我无恙……”这个荷包她很熟悉,柴桑在身上挂了很久,柴桑在今夜给她……九歌摇摇头,强迫自己打断了方才的念头,只是抻着荷包的袋子,足足打了个死结。

皓月当空,明日一定会顺利。

翌日一大早,柴桑正与几位将军一同商讨对策,为今日可能到来的激战做最后的准备,只见一位副将大阔步走了过来,神色匆匆,说要求见柴桑。

“皇上正在会见诸位将军,请厉将军在此稍候。”

厉江紧张地搓了搓手,在柴桑的营帐外来回踱步,规矩他知道,可他要上禀的事实在干系重大。几个来回之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对着门卫好声好气地说:“我真有急事,烦请通报一声。”

厉江虽是副将,却也是一个卫士开罪不起的,可此时营帐内是什么情形他也不知,贸然进去被责备冒失还是小事,万一听到了紧要的机密,却也不是他能承受的。正犹豫间,只见接连几位将军掀帘出来,看来是结束了,卫士顿时松了一口气。

“皇上,厉将军求见。”

厉将军?柴桑闻言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他的形象。一旁的南昭容适时地问道:“可是张进忠麾下的副将厉江?”他本是要走的,只是卫士进来的太快,生生将他堵在了帐中。

“正是。”卫士忙应道,他这才注意到南昭容还在。

“快宣进来。”张进忠麾下的,柴桑心里盘算,若不是有要紧事,定不会直接来见他。

“皇上,那臣就先告退了。”南昭容拱手说到。

柴桑点了点头。

不等南昭容出去,门外一人就直冲冲闯了进来,南昭容忙侧身避让,而后掀帘准备出去,不料厉江开口就是一句:“皇上,有士兵临阵脱逃。”

南昭容听后心里一惊,立马放下了帐帘,微微侧过头看了看营帐外的两名卫士,见他二人神色如常,才快步离开。

柴桑闻言皱起了眉:“怎么回事?”有人临阵脱逃,在军中不算是稀罕事,但若是寻常,恐怕厉江也不会直接来找他。

“是下属一个都头今早发现的,两个营帐的士兵都不见了。”

“何以见得是做了逃兵?”

“那名都头上报之后,我与他到东侧树林搜寻了一番,发现了被遗弃的盔甲,正是我军所有,而且,数量恰好对上。”

一番话听得柴桑满腔怒火,两个营帐的士兵,足足二十人,一起出逃,这是有规划,有预谋,还选在今日,即将与刘修交战之时。可眼下他再生气,也不能乱了阵脚,厉江选择来面见他,怕还是有别的隐情。

“此事张将军知道吗?”

厉江犹豫了一下:“还……不知。”

“那……”柴桑刚准备问他为什么不先报给张进忠,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隐隐有一些猜测,怕是问出口,厉江也不好答。

“封锁消息,若是有人问起,只说派出去执行任务,其余不必多讲。”

“是。”

“东侧树林的盔甲,就地掩埋,你和那名都头去,不要假手于人。”

“是。”厉江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问:“要不要派人去追。”

柴桑思忖片刻,继续说道:“盔甲埋完,你带那名都头去找南将军。”

厉江退下之后,柴桑又命人宣了南昭容,嘱咐了一番,不是他信不过厉江,只是派熟知的人去追逃兵,一来残忍,二来他也怕,有去无回。

逃兵一事只是今晨的小插曲,远不足以影响大局,处理完之后,大周全军开拔,继续北上。

之前柴桑仔细观察了地图,又询问了熟悉本地地形的向导,听取了诸将的意见,选取了对己方最有利的一处山坡,名为孑然岭,若是能在那里与敌军交战,敌军前不能进,后不能守,将完全被掣肘。

大周要做的,就是把敌军困在那里,杀杀他们的锐气,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再徐徐图之,一路把刘修赶回老巢。

这就决定了今日的行军速度至关重要,要不着痕迹、不露破绽地把敌人引诱过来。但人算不如天算,你可以控制自己的行军速度,却无法改变对方的行军速度。

俗话说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现在没人比刘修更懂这句话了。

柴桑万没有想到这么快就遇到刘修。午时刚过,春日的阳光微微有些刺眼,让人不自觉地眯起眼睛。

刘修号称兵马三十万,一眼望去,乌泱泱一片,但是离三十万,远的不是一星半点,可是柴桑却一丝笑也挤不出来。

他号称麾下二十万众,可若论实际数量,他与刘修差的,也不是一星半点,二十万,他出征时,掏空整个开封都不及此数的一半。

如果说,这一路过来,未见柴桑之时,刘修时不时还有些担忧,不知道这块骨头是不是像自己预料中的那般好啃。

此刻他与柴桑面对面,则是完全将心沉到了肚子里。对面是一群什么啊,短短一两年,王鹤和郭玮相继去世,大周还剩下什么?剩下这个名不见经传又名不正言不顺,半只脚踏进坟墓的柴桑吗?

念及此,刘修整个人都膨胀起来,他抬头瞄了一眼两侧山头上的契丹人,再次感叹他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请了这尊神。

“去。”刘修用马鞭戳了戳身侧卫士的肩头:“告诉耶律,大周这点兵马咱们打他绰绰有余,让他在上面歇着,不用下来。”

小兵不敢含糊,把手中的盾牌递给别人,一路小跑到耶律述尹那里,把刘修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

耶律述尹不仅不生气,反而嘴角噙出一丝微笑:“那本王就祝他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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