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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陪友人,揍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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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好友备下了酒菜给她接风洗尘。

离成亲还有十来天,文辞直接住在了好友家里,陪她准备接下来的事情。

夜幕降临,文辞更是像从前那样,直接和她睡到了一屋。

下人都退下了,两人穿着中衣,在榻上纳凉。小几上一豆烛火,明明灭灭,烛焰跃动着,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昭昭,你那未来夫君,你见过吗?”文辞好奇打听道。

何昭父亲和文渊同在一地任职,文辞和何昭年纪仿佛,也就常在一起玩耍。但之后两家父亲相继离世,两人都回了老家,就没有怎么联系过了。

这还是她收到了请柬,才知道好友要成亲了。只知道男方叫黄维德,其他一概不了解。

自己这个好友何昭,之前就一直很成熟稳重,自己还在上树掏鸟呢,她就已经能坐一下午读书绣花了。文辞也很好奇她会嫁一个什么样的郎君。

何昭短促地笑了一声,“我当然见过,还熟悉得很呢……”

哦?文辞来了兴致。

要知道,一般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尤其是她们这种官家小姐,不常在外面走动,夫婿多是父兄的熟人。一般只在别人口中听过不少,自己则不怎么能见到。

有些父兄会让她们自己相看,就是找个机会把人请到家里,让女子在楼上悄悄看一眼样貌罢了。

“他是我邻居,照拂我家很多,”何昭说着,神情有些不自在,“辞辞,你不要笑我,他不是官宦子弟,也没有官职在身……”

文辞拉住她的手,像幼时一样摇了摇,宽慰她,“是不是的有什么所谓?你的心意最重要了!咱们大周也不比以前那么重视门第,否则朝堂就没有那么多布衣卿相了。况且那些江湖大侠、儒商巨富,不也混得风生水起吗?老话不是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①嘛!”

两人膝盖凑得很近,何昭握紧她的手,苦笑一声,“也就只有你会这么说了!大家都说我低嫁,是给家族蒙羞……”

明明是大婚前夕,何昭脸上却不见喜悦,反而满满是对未来的迷茫。

“怎么会呢!”文辞看着眼前低落的少女,轻拍她的手臂安慰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②?日子是过给自己的,要是嫁给个纨绔子弟,你天天独守空闺,他在外面花天酒地,面上是挺好看的,但内里辛酸只有自己知道了。”

旁人指指点点,日子又不是给她过的,不值得在意。

何昭点点头,发丝软软地垂到额前,温温柔柔地笑起来,“辞辞,我就知道,你跟别人都不一样。所以我三请四请,太想你过来陪陪我了。她们只会指责我,又哪知我的辛酸……”

她说着,表情还很冷静,声音却是已经哽咽了。或许是有些难为情,何昭把头别了过去。

何昭早慧,一直是以一个大姐姐的形象在照顾她,哪里在她面前露出过这样脆弱的神情。

文辞瞬间心疼了,直接伸手把她抱进怀里。何昭愣了一下,手好像不知道忘哪里放似的,接着慢慢埋首在她颈间。

四下很安静,蜡烛毕波燃烧着。文辞感觉颈间一片湿热,温热的不知道是她的呼吸,还是滚烫的泪水。

何昭的身体压抑地颤抖着,文辞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颤抖起来。

只知道何父去世了,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吗?是什么让自己温柔庄重的好友,如此惆怅痛苦呢?

文辞没有问,只是轻轻拥着她,拍着她的背,轻声哄道:“没事,没事的。”

几息之后,怀中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何昭松开她,擦了擦眼泪,眼睛通红却还是挤出来一个笑,“让你见笑了。”

“别笑了,昭昭,”文辞只觉得自己鼻子也有些酸,她轻轻用手指拭去了少女眼角的泪水,“你这样强颜欢笑,我看着真的很难受。想哭就哭出来吧。”

何昭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但笑着笑着,眼角就泪水静静淌了下来。

这回她没有再觉得难为情。眼前这个姑娘,是她好友,什么没见过?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这么想着,她像是月光下的珍珠蚌,缓缓打开了自己的蚌壳,露出了里面细嫩的软肉,和令她酸涩难挨的沙砾。

她把自己的细腻和痛苦一并展开在文辞面前,“我父亲一去,母亲又病了,在家族里地位一落千丈。父亲虽说在官场上耿直不群,但好歹还有几个师友同年。虽然亲族相逼,那些大人们得空也会照应我们一二。

但我母亲她,她受打击太大,又遭受亲族逼迫,性情大变。她渐渐变得刻薄,话语尖酸让人难以招架。父亲的朋友本来无愧于我们,只是看着同年情面上才照拂一二。但她不知道听信了哪里的言论,觉得对方一定是对我父亲有所亏欠,才这么照拂我们。

于是她的要求越来越过分,之前还要求人家替我说媒,把我嫁给州牧家的三公子……”

州牧家的三公子,母族是在清河,想来何昭母亲也是听说了什么风声,才想要攀这一门关系。

毕竟那可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啊,这也不是外放,是让他出来积攒经验的。可以想象,只要州牧大人一回朝,绝对是储相啊!

但这关系,哪是这么好攀的?别说故人之女了,就是那些官老爷自己,也想把女儿嫁给州牧呢。

何昭无奈道:“因为这件事,父亲的好友渐渐恶了我的母亲,也不再与我家来往了。”

“我记得阿姨不是这样的人啊。”文辞有些奇怪。

何昭的母亲她也见过几次,虽然贪小便宜,但是没有主见,怎么会这么糊涂啊!

“你见了她就知道了……”何昭道。

第三天,文辞去拜见何昭的母亲,这才知道何昭为什么这么说。

何母之前在服药,不见生人,是以文辞来了三天,这才第一次见她。

她的屋子里挂满了符纸,干瘦的手臂上系着一枚铜钱,摇头晃脑的,竟是信了不知道什么方士。

见了文辞,何母还非要塞给她一张符,神神秘秘道:“我一看你就气虚,这个符就治这个,别人我还不给她。你一天三服,喝上半个月,保准药到病除。这也是你跟昭昭关系好,我才给你的,也算我自己救人积德了……”

何昭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娘,你别说这些了,辞辞只来几天!”

“怎么?你又嫌我烦了?好啊我就知道,等你嫁了人,不是更不想看我了?”说着,何母呜呜哭了出来。

何昭脸色变了,扬声斥道:“娘!你说什么呢!我嫁这么近不就是为了照顾你吗?别在客人面前哭哭啼啼的了,我改天再来看你!”

说着,她直接拉着文辞离开了。

文辞暗叹,何母的情况是真的不太妙啊,而且,“昭昭,你刚刚说,你是为了方便照顾你娘才嫁到隔壁的?”

何昭这么好脾气的一个人,现在都有些破罐子破摔了,“我能怎么办?她这个样子……”

文辞气急,“那也不能委屈你自己啊!你……婚姻大事,岂能如此轻率?为了你娘亲,你要搭进去自己一辈子吗?”

“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办?”何昭崩溃道,她的声音尖利,都有些破音了。

文辞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重了,表情缓和了些,但她是真的开始担心了。

之前她只当何昭喜欢那个男子,只是家里不同意。结果现在看来,居然是她委曲求全?

“你也别太担心了,”何昭也平静下来,恢复了一贯冷静温和的神色,“黄维德虽说没什么出息,但好歹开了个小医馆,而且祖上当过太医,医术还是有的。他在附近也有些名气,我妈也信任他,有他劝说着,我妈可能就没有那么相信符水了。而且他家中人员简单,我嫁过去,也没有那么多龃龉。”

何昭是真的怕了大家族里的倾轧了,只因为母亲没能生出男孩,连父亲的家财都有夺走一大半去。

“那你……”文辞有些心疼。

她想问,你考虑了这么多,怎么没有考虑过自己会不会委屈?

之前两人一起读书,文辞更喜欢江湖大侠,幻想以后行走江湖;何昭偏爱文雅才子,还幻想着夫妇琴瑟和鸣,赌书泼茶呢。

如今,却因为自己的母亲,嫁给了隔壁一个小郎中。

文辞甚至有些恨上了何昭的母亲,就是因为她,何昭才被牵累至此。否则,以何昭之才貌,嫁一个才子不是绰绰有余吗?

但她又清楚明白的知道,那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何昭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别气了。那黄大夫其实也待我不错,我之前生病,他每次来给我看病都红着耳朵出去……”

黄大夫只读医书,和她想象中的才子风流可能不一样,但也是个过日子的踏实人。何昭也是精挑细选,才选了他的。

文辞看她神情,也有些女儿家的娇羞出来,才回握了她的手。何昭不像她习武满手茧子,那一双握笔拈针的手,柔软细腻。

文辞大拇指在她手背上划过,心中暗道,我非得看看这黄大夫怎么样!要不然我昭昭这么柔软一双手,要被个坏男人握了,真是不甘心啊!

文辞着侍卫查探了那位黄大夫的情况,得知他确实洁身自好,且在邻里间风评很好,这才作罢。

同时,住得时间长了,她也是发现,何母身边有个婆子,经常挑唆她。

本来何母就心情不好,她一火上浇油,可不就屡屡捅娄子。她经常说一些事情,也是让本来软弱的何母听信不少。

文辞就提醒了何昭一嘴,这事她自己就能处理。

之前也是家里太焦头烂额,何昭才没注意到。

想必没了这婆子挑唆,又有黄大夫在家中帮她母亲调理身子,何昭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转眼就到了新婚这天,爆竹声声,宾客满堂,虽说没有十里红妆,也很是热闹。

文辞陪好友一直到晚上典礼,这才放新婚鸳鸯一处去了。

这天晚上,方景也提前到了。

清河往来商队多,要先在城门排队核验进城,还需缴一点儿入城银子。因此陆仁山带着镖队还在城外修整,方景自己先飞奔到何府找人。

今日宾客多,他一身劲装,身材高挑,等着侍女通报,旁边几桌的视线都往他身上飘。

还有人窃窃私语,“这是桂溪刀吧?”

方景走南闯北,尤其是在越州一带,因为经常打抱不平,还是很出名的。

他的那把刀就很好认,乃是前朝名刀桂溪刀。“我有桂溪刀,聊凭东风去③”,方景本人年少轻盈,和窄长的唐横刀也很是相配。

而且那刀上的刀穗,桃木雕刻粗糙,但方景一直没有换过,也很是好辨认。

众人都猜那刀穗背后必定有什么故事,说不定就是一段情,或者是父母生死相托。

其实只是打赌输了,文辞故意雕刻了一束丑丑的桂花给他换上的,后来用习惯了,也就一直挂着“瓷瓷版”刀穗了。

后来他打赌赢了,也承包了文辞的剑穗。

要说不重要吧,毕竟是挚友送的。要说重要吧,这些挂饰,他和文辞那里都有一大把,坏了可以随时换。

也就是都丑得千奇百怪,人们没看出来区别罢了。

等侍女通报出来请他进去,方景问了文辞在哪间房,直接豹猫一样矫捷地跃到院里,三两步蹿没影了。

到了门口,他却又有些犹豫要不要敲门。

方景在门口踱步,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

陆叔说要注意男女大防,让他不能随便进女子闺房,那文姑娘住的客房,算不算闺房呢?

幸好他内力高深,脚步轻快无声,要不房间里的文辞真该害怕是不是有什么强人盯上她们了!

有住客路过,奇怪地看他一眼,方景抱着剑咳了一声,倚靠在栏杆上,假装在守门。

是下人过来送茶点解救了他。

后院多是女眷,不过今晚人杂嘛,也没人管那么多。侍女奇怪地看他一眼,正想上前敲门,就见他眼睛一亮,一把夺过食案。

侍女看着空荡荡的掌心,很明显愣了下。

“我来送我来送,你回去吧。”方景催促她。

他又咳了一声,想腾出只手整衣服,却差点把茶水撒出来。

侍女看不下去了,“哎呦客人,要不还是我来。”

“慢着,我可以!”

他堂堂方少侠,捉得稳刀,却端不动盘子?

开什么玩笑!

方景极平稳地走过去,侧过身,敲了敲门,气沉丹田道:“客人,您的茶点!”

房门应声而开,里面几人已经笑得花枝乱颤。

侍书扶着门扇笑得窗纸都在动,“方少侠做什么呢,我们在屋里听老半天了,怎么还不进来?”

方景的视线还是没敢投进去,“陆叔说,我不能随便进女儿家闺房。”

“你当我这儿是盘丝洞,还是你是那金蝉子?”文辞捏着腔调笑问,又学着话本里的语气逗弄他,“你这呆子!”

方景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视线乱飘。

女孩儿们又笑成一团。

文辞抚额,好气又好笑,“你看看屋里都有谁!”

方景这才转身抬头看,这一看他手里的食案都开始烫手。

原来房中除了文辞和双生子,还有其他宾客,都在桌边坐着打牌九呢!

他到底是为什么不敢进来的?

侍画上前接过茶点,他好像梦游似的在文辞对面坐下了。

侍书掩嘴笑他,“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看方少侠拘礼得很呢!”

文辞忍俊不禁:“别逗他了,我看他快熟了。”

方景在她对面,耳朵到脖子都红了,一口气喝了三杯茶,替了文辞的位置,开始摸牌。

直到方少侠连赢几把,对面人不服输的劲头上来,脖子都红了,方景脸上的温度才降下来。

文辞瞧完了这此起彼伏的脸红脖子粗,笑得合不拢嘴。

直到天色都快亮了,输了十几局的人也纷纷清醒过来,借了个时机告退了。

方景把玩着手中的银子,都朝文辞堆了过去。

要论玩牌啊骰子啊,这些人怎么比得过三教九流里摸爬滚打的方景?他这还是正常玩,没出老千呢。

“你来得正好!”文辞抱着银子,眼睛亮亮的。

方景看着她欢欣的表情,也跟着心情愉快起来,“怎么了?”

“我们如此这般……”

文辞和他密谋一通,第二天夜里,就借着镖局的情报网找到了那个卖何母符水的假道士,把人麻袋套头揍了一顿,丢在了官府门口。

不得不说,虽然方景一遇到什么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揍一顿,文辞常会警告他不要被官府杀鸡儆猴。

但这样行事,是真的很痛快啊!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江湖中人行事爽快,有仇真是当场就报了。

事情已了,文辞又待了一天,第二天就和何昭告别了。

新婚礼物代表文家的早就送了,她自己的心意,是一本作品集。

文辞画了十幅图,正是之前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另外还汇总了何昭之前作的诗,填的词。

何昭一翻开,先是讶然一声,接着就红了眼眶。

“你我年少相知,诗笔交游,同寝同食,最是亲密无间。可惜此身束缚,无法相送。此去山长水阔,勿忘相思。”

“路远心近,”文辞笑着抱别她,“有信可以托义丰镖局带给我,山长水阔,我也会遥寄深情的!”

两人依依惜别,还是黄大夫要出诊了,文辞才真正告辞。

文辞二人出了城,便跟着镖队一起上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①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俗语。

②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

③我有桂溪刀,聊凭东风去。黄庭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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