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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试剑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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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纷飞如雪,让人想起一生中最美的时光。

又是一年春,卫姜趴在窗台上,看着云柔沿着山道款款走来。

她走路的姿态很优雅,脸上总是带着柔和的笑意:“少主,这是苏姑娘送回来的物件儿。”

卫姜伸手接来,却是一块手帕,上面绣着精致的花样。

她细细打量过了,又听云柔说起阿宝的话:“阿宝姑娘说,多谢少主牵挂她,您送去的玉佩太珍贵了,她没有可回礼的,我劝她收下当个信物。等到夏时,杏子熟了,阿宝姑娘请少主去白川县找她玩儿,再带你去河里捉鱼吃……”

卫姜捧着腮,晃着腿,神色专注地听云柔说话。

末了儿,云柔抿唇一笑:“少主,阿宝姑娘见到我,便一直问少主近况,只恨不能随我到山上来。”

卫姜点点头:“云柔,过几日我要随卫灵师兄去天门山,你替我照看一下阿宝。”

云柔点头,她站在日光下,身形娉婷,眸光清澈:“少主,天门山是什么样的啊,跟春山一样吗?”

卫姜望向云雾缭绕的深山:“我也不知道,这天底下的山,大约都一样吧。”

乘着马车摇晃了十几天后,卫姜知道了,天门山同春山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春山清泠泠的,像玉石上的飘花。而天门山犹如一柄利剑,直插云霄。

卫姜抬手遮住太阳,不敢置信地指着狭窄的山道:“我们,要从这里上去?”

卫灵摇着扇子,神色坦然自若:“对啊。”

卫姜蹙起眉头:“天门山最出名的不是他们的剑法,应该是轻功吧?这么陡,我可上不去。”

她随意找了个大石头蹲上去,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卫灵轻笑一声,同样蹲在她身边:“你走不动,我就背你上去。”

卫姜摇头:“才不要你背我,反正我武功不行,又参加不了试剑会,你想去就自己去。”

卫灵状若苦恼:“可是你不是一直很想见识神兵燕山吗?要知道,试剑会的第一有机会同公孙掌门交手,到时候,就能见到燕山剑了。”

卫姜将信将疑地看向卫灵:“当真?公孙掌门竟舍得将燕山剑拿出来?”

卫灵笑而不语。

卫姜嫌弃地看他一眼:“可是灵哥哥,你的身手只算得中上,近几年武林中天才频出,你能赢得魁首吗?”

卫灵用扇子轻敲她的脑袋:“纵然我不能赢,比试总归有第一的,想要见识燕山剑,就跟随我上天门山。”

卫姜眼珠一转,抬步走上台阶。

山路蜿蜒,卫姜喘得像一头牛。

卫灵几次要背她,她却倔强地拒绝。

“小小……呼,天门山……拿下……”

卫灵带着无奈地笑意望着她,倒是耐心地等着,两人走得极慢,直到太阳西沉,才看到天门山的山门。

卫灵好整以暇:“姜姜,我背你。”

卫姜狼狈不堪:“我……可以……”

卫灵不再同她拉扯,抓住她的手将她放在背上,步伐稳健地朝前走去。

卫姜嘴也不硬了,汗湿的脑袋搁在卫灵肩上,气若游丝:“我讨厌爬山……”

卫灵闷闷地笑出声:“所以说,咱们家建在的春山上要方便许多。”

卫姜哼哼唧唧:“下一次试剑会我就不来了,别说燕山剑,金山我都不看了……”

一路上也有其他宗门的人路过,大多用轻功飞快地掠过,只有他们二人走在最后。

卫姜小声道:“灵哥哥,你能不能背着我飞起来?”

卫灵气息很稳:“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武功不行。”

卫姜“嘁”了一声:“你这话要是被师父听到,不得关一个月的小黑屋?”

卫灵明明可以用轻功带着她的,但是他自己要受累,卫姜就选择成全他。

月亮不知几时悬挂于东山之上,夜风拂过,树影婆娑,风里已经有了初夏的气息。

卫姜听着风声,其他宗门的弟子的声音已经渐远,她却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山水寂静,天地浩荡。

卫姜若有所感,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她搂着卫灵的脖颈,轻轻地唱起西洲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歌声随着风声,传出去很远,很远。

陈十八站在一株高大的梧桐树上,静静地聆听卫姜的声音。

他穿着一身短打,长发束起,脸上蒙着面具,抹了极淡的脂粉。

或许他真的是天赋异禀,打眼一看,倒像是女扮男装的姑娘,俨然就是个出门闯荡的宗门少女,便是静荷师姐与寒川这些朝夕相见的同门也认不出来。

他望着上山的两人,眸色沉沉,看不出情绪。

陈十八认得背着卫姜的那个人,他是南华内门第一弟子,掌门卫无涯之子,卫灵。

似乎有的人生来就是要搅动江湖的,师父还未过世时,陈十八就听过卫灵的名号。

世人都说他公子如玉,举世无双,一手破云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将来必定独步武林。

那日与卫姜分别,卫灵身边的一个侍卫就压得他喘不过气。

微风吹起鬓边一缕碎发,陈十八眼力是极强的,此时此刻却看不太清两人的背影。

他们自幼在一起,关系应当是十分亲厚的吧。

陈十八突然想起寒川师兄,有时候比剑输了,寒川就会闹着要陈十八背他上山,理由是陈十八轻功好。

陈十八感觉不太对劲,为何是他赢了,却还要背师兄?

但是寒川信誓旦旦,表情正色:“是为兄日夜以继陪你练剑,你才能进步如神,你身无分文,背我上山下山,是你唯一报答我的方式。”

陈十八深以为然,便高高兴兴地背寒川从山脚走到山巅。

同门情谊,总是如此。

可是不知为何,看到卫灵背卫姜,陈十八心口闷闷的。

卫姑娘……许久不见。

——

夜色如墨,两人进了天门山。

负责接引的弟子显然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上山,只有一个白袍少年迎上来:“阁下是——”

卫灵取下腰牌:“春山,南华宗。”

少年拱手:“原来是卫公子,失敬。”

他看了看伏在卫灵肩头熟睡的卫姜:“这位道友可是身子不适?”

卫灵轻笑:“这是我南华少主,年纪小,天门山险峻,她累得睡着了。”

少年还要再说,却见两人身后不声不响地立了个身影,他心神一跳,心想此人内功深厚,若非刻意呼吸,他都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敢问这位道友是?”

“墨钦门。”声音雌雄莫辨,喜怒难分。

闻声,卫灵看向身后负剑的人,看打扮像是个姑娘,气息很稳。

白袍少年侧身,让出通道:“诸位道友,欢迎来到天门山——”

不知又是几场风起云涌,江湖震动。

来自各门派的弟子都被安排住在客房里,卫灵与卫姜单独住一个院子。

陈十八憩在房梁上,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睡不惯床铺,温暖的感觉,会让他睡得不踏实。

旁边屋里两个男子在对话:“此次试剑会英才辈出,师弟,我俩出头无望啊。”

另一清朗的声音道:“师兄何必自怨自艾,修道之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人胜过我,是他人的本事,尽力就好。”

被称为师兄的男子“啧”了一声:“我有一句话,你有十句等着教育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爹呢。”

师弟默默的不说话。

片刻,师兄又道:“今天你看到公孙掌门的小女了吗,那气派,比起他爹也不遑多让。”

“师兄,不可妄言女色。”

“哇啊啊啊,十三四岁的年纪,说什么女色,纪柯羽,看不出来你这么禽兽!我说她长流剑法十分炫酷,你在说些啥,她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啊!”

师弟似乎被噎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闷闷道:“食不言寝不语,师兄,歇息吧。”

陈十八凝视着梁上一只正在吐丝的蜘蛛,他隐匿了气息,连这警惕的小动物都没有惊扰。

他一边控制吐息,一边思考那人的话。

公孙掌门的小女……

陈十八知道她的名字,公孙茜玉。

在鹿山的那段时间,陈十八用尽各种手段去查关于公孙家的一切。

鹿山与江州远隔千里,消息不灵通,但陈十八还是打探到许多事情。

譬如,公孙掌门膝下有五子一女,他最爱小女茜玉,常常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这位公孙小姐的名号也很响。

有那么一瞬间,某些隐秘得可以称之为恶毒的念头涌上心间,倘若在比武时不小心割断公孙茜玉的手筋,公孙老贼会伤心吧?

不过他那样的人,也会有心疼的人吗?

陈十八扯了扯嘴角,黑暗中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是人就有弱点,没有谁可以例外。

包括陈十八自己。

隔壁师兄仍在喋喋不休:“我就说你们古代人变态,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那么小啊……”

陈十八的睫毛抖了抖,鼻腔里呼出一缕气息,蛛丝一颤,蜘蛛受惊,手忙脚乱地在网上爬动。

眼前浮现一张少女的脸,陈十八心慌了。

他不能变成恶鬼,复仇以后,他还有比命重要的事要做。

他有软肋,他也会怕。

稚子无辜,他陈十八不会背后使坏,牵连无关的人。

哪怕那个时候,公孙浮图一直在追杀他,可是他的仇,只与老贼一人有关。

陈十八不是公孙浮图,不会为了一把剑杀人性命。

且看将来,他会堂堂正正取下老贼的项上人头,为师父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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