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按摩很有力道,只是身量悬殊,虽然已经克制住不用劲,却还是捏的小姑娘轻哼出声。
夜深人静,只余二人独处。被她制止过后俯身收起动作将她环住,灼热的身躯顺势逼近。
临到此刻,妙予实在没力气应对。端端靠入对方怀中,感受炙热的亲吻接踵而至,逐渐阖上眸子。
聂炎没做多余的事,吻到兴起,抬臂将人打横抱起。话不多说,绕过屏风径直往床边而去。
意识到此举,丫头柔柔地睁开眼眸。扬手本能搂住男人脖颈,动作间袖口滑下,露出两截纤细的藕臂。
近在咫尺的距离,呼吸间都是姑娘的馨香。他早已乱了气息,却还是克制住,压低身板与她对视。
四目相对,明显的笑意浮现眼底。妙予娇俏勾唇,撒娇般的语声。
“怎么了?”
软腻的嗓音从喉头发出,粉衫窄裙,娇婉撩人。
他低头吻过她的额,哑然。
“累坏了?”
榻中小人儿抿唇深思,呢喃。
“嗯…还行,你知道…有的事在所难免。”
点到即止无需多言,他也很明白。
“累就早些睡。”
妙予闻言微应一声,抬首又问。
“好,那你呢?”
聂炎压着她,目光幽深且热烈。
“留下来?”
她倏地一愣,眨眨眼,面红抚过。
“唔…现在还不行。”
猜到她会这么说,男人翻身仰躺到一旁,长出口气,挑眉。
“婚期还有几日?”
暗中算了算。
“大概五日,就快了…”
盯着她的侧颜,心弦撩拨。一股莫名的躁袭上心头,隐隐压低,放肆逼近搂紧腰身深吻。
左右无人,回归本性。妙予被吻得无从招架,意识到他不肯走,不好意思用指尖戳他。
“瞧瞧,一点不像样子。”
他停顿片刻。
“像什么样?”
意指私底下的相处。
她笑了笑,撑住脑袋起身,乌发散落,娇声儿。
“别这么说,你可是大将军。”
并不屑于某些称谓,沉声。
“我也是男人。”
对于某些相处,她好像似懂非懂。而某人的想法很简单,只想黏着她不放,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
不理会他的说道,小妮子放肆轻嗔。
“哼,你…你就是吃人的饿狼。”
聂炎见状失笑,一把将她搂得近些。
“是吗?吃给你看看?”
她一惊,轻柔推。
“唉呀…别…”
适可而止的交谈,收起动作,男人话不多说,挺身坐起。
“行,早点睡,我守着你。”
小姑娘仍然安静躺好,闻此不禁好奇。
“你不困吗?”
他习惯了这样的作息,口中安抚。
“你先睡,睡着我再走。”
累得不行,她只能微阖眸。
“那…好吧。”
语毕再不多聊,神色迷离望了望床边的身影。如山一般,褪去大氅更显修长的身型。宽肩窄腰,举手投足间皆是气宇不凡。
意识逐渐飘散,她望着,就这么睡着了。有他在,无限心安,也不必担心接下来的事。
他近来习惯了守着她,人人都知大将军难得有空,整日围着新夫人不见消停。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应酬与储备中一点点流逝。
婚礼到来那天是个晴天,阳光如密密的松针从窗户空隙间投入,暖阳高照。棱窗琉璃前贴着一副副大红喜字,家仆身着喜庆,来来回回穿梭于楼阁之间。
千载难逢的欢喜之日,鸟儿在枝头高歌,群众闻声围观。
这天所有人都起得很早,为了难得到来的大喜日子。李叔作为女方家属,与子呈一起守在新娘子厅外,收拾妥当在桌前静等。
十里红妆,八抬大轿,精细的装点不失大气磅礴。内室中的新娘一袭流光溢彩的嫁衣,戴上繁重的金冠玉簪。那般小巧白皙的秀脸,杏眸闪银星,螺黛描细眉。身披绯色鲛纱,美得让人心颤。
拜堂的地方在聂府,酒席设在城中最有名的岳仙楼。而洞房则在他们的新居——城南小仙岭。那处山清水秀,还有汤泉,适合新婚夫妻待上一段时间。
翠云随身侍奉在旁,琴夫人大气,将暗卫琉璃也赠予了她。二人一左一右跟着女主人,默默帮忙打点。
府外的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路人们伸头探脑往这打量,接亲的队伍在马头上系上红绸带,老早就等候在府外。被琴夫人与一众女子为难了大半个时辰,聂琴又当婆家人又当娘家人,使计刁难,直把一伙男人绕得团团转。
聂炎身着正红的喜服,掩去素日里的冷冽,多了几分柔和。跟他一起接亲的全是炎军里的将士,二话不说把挡道的木栏掀翻,大大方方走了进来。
迎亲这个环节没有耽搁太久,有这帮男人在根本挡不住门。长道上铺着数不尽的花瓣,与男人们的铁靴相互交错,欢声笑语。
马车灯笼与车鞭上都挂了红布条,待新娘子被人搀扶走出,所有人开始高声起哄。红盖披肩的娇小身影,隔着薄纱仿佛能见到那让人窒息的美。聂炎视线紧锁,待到门口俯身把人打横抱起,走向婚车。
两旁站满了维持秩序的士兵,身后车中坐着奏乐师傅。唢呐声起,长队开始围着城中打转。妙予安静坐在马车中,呼吸间都是花瓣的香气。皓腕上绑着轻纱,娇颜如出水芙蓉。
炮仗开路,声势浩大。成亲的规矩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天不亮就开始准备,挨到午时也不能停歇。新娘子安安分分躲在红盖头内,不到洞房揭开是不能开口的。
价值不菲的凤冠,红蓝宝石点缀,六叶形状的装饰物。压在头上沉甸甸的物什。拜堂时连弯腰都觉沉重,可却夹杂新婚的欣喜与羞涩,让人负重却很幸福。
新郎黑发束以金冠,难得的好面向,衬上这身华贵的喜服,丰神俊逸。身影颀长笔直,威势与气势皆具。拜天地,迎宾客,忙忙碌碌一整日。
待好不容易耗到午时,酒席开宴,炎军里的将士都找准时机开始灌酒。聂炎海量,数杯下去倒没有醉意。旁的人见势起哄逗乐,把酒言欢。
琴夫人也有许多应酬,城中权贵尽都前来捧场。从楼上到楼下,摆满了桌
席。岳仙楼比以往更加热闹,人流遍布整条街,红绸带包裹牌匾,红灯笼高挂,一派喜庆。
再看城南小仙岭,空气清幽,大宅子的洞房内,侍女们进进出出伺候着。红木箱子一只接着一只,抬起放下,呈满贵重的金器与首饰。
人生几大喜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皆是难掩的喜悦。
翠云今日也穿了身绯红的衣裳,敲门入内,守在新娘子身旁。喜娘嬷嬷们在绣花绸缎被上铺了红枣、花生、桂圆与莲子,寓意早生贵子。
妙予手捧吉物,默不作声等候。耳闻两旁急促的脚步声,此起彼伏,不见停歇。
而欢喜的岳仙楼中,酒过三巡,桌上地底一片狼藉。杯盏交酌,酒坛子空了一坛接一坛。管事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饮酒阵仗,吩咐小厮赶紧把库存里的好酒全都呈上,不敢懈怠。
又一轮营中将士欢呼而涌,新郎官海碗相迎,袖口折到手肘,露出精健的小臂,霸气豪迈的气魄。也是这个时候底下人才敢叫嚣吆喝,逮着机会恨不得将人灌趴下去。
作为将军的左膀右臂,林升与岳宗也没少喝。醉醺醺左脚绊右脚,走到新郎身侧,撑住桌台站定,口里不住。
“诶,大伙可悠着点儿,今日倘若喝高了坏着洞房,回头大将军校场上准得收拾你们。”
喝得兴起时,男人们聚齐,荤话也跟着一块儿来。
“就是,我们将军难得完成终生大事。有句话叫怎么说来着,枯木逢春,久旱逢甘霖……是不是,啊?”
明显的揶揄口吻,难得众人放松。聂炎腾出空隙手肘一击,对方立刻吃痛。
“哎哟将军将军,小的知错了。”
一阵哄笑,哪里还顾得上再说。酒坛子继续摆上桌,应接不暇的敬酒,话不多说就是一通豪饮。
岳仙楼装点得红绸锦色,小厮们一边抡起菜盘,一边帮忙倒酒。楼上的雅间还坐着不少世族家眷,眼看这出景象,纷纷从里探出脑袋观望。
人来人往的大厅中,大营里的男儿饮酒都不客气。一帮女眷掩唇静坐,岳宗找机会上前安顿。就怕不小心惹出事端,让婚礼乱了规矩。
孟子呈喝多了,作为将军的小舅子免不得被灌酒。半下午就扶在廊外的柱子旁吐得上气不接下气。
侍女送来解酒汤,眼看喝下去还没有半刻,晚饭时间又要到了。一帮将士提议去城南小仙岭继续喝,碍于某人的气势不敢提议闹洞房,但喝酒这种事却是相当不客气。
岳仙楼的酒席刚落幕,一伙人又骑上马前往小仙岭。威风凛凛的马匹成队飞驰,新郎官安顿好楼里的事,唤来坐骑,利落翻身而上。
红服亮眼,周身酒气弥漫。眼看后面的席位间还醉倒了一批人,难得放开了喝,皆是红脸迷离,醉得不像话。
驰骋山间被被风一吹,聂炎的酒意散去大半。手握缰绳,扬鞭加快步伐,直往小仙岭的大宅而去。
宅中下人得知一帮人又要过来饮酒,紧赶着收拾了一帮库存。琴夫人与子呈等人尾随其后,又转场来到了小仙岭。
半山腰的新宅门口,停着火红一顶花轿。艳粉浮金的喜字张贴在侧,四角各坠着彩球,流苏随风起,飞扬垂顺。
大红的绸锦从庭院一直铺到内阁,红艳艳的喜气,空气中弥漫着酒香。院外摆放数桌酒席,待众人到来,继续撸起袖子畅饮。
新婚之夜,绵延无尽的欢腾。在酒杯相碰间传来欢笑,喜气洋洋,声色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