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近遥累得几乎要趴在地上,最后的意志驱使她勉强支起身子,握紧了手中的小刀。
恶鬼找回了自己的头颅,摇摇晃晃地从地上起身,向她扑了过来。
快动一动啊!早春近遥!
她已经能清晰地看见那鬼畸形的脸上森森白齿露出的寒光,腥臭的气味混杂着血气扑面而来。
它在咀嚼自己时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鸡皮疙瘩爬上了全身。
来不及思考了,她下意识的一个翻滚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击,没有伤到致命的地方。
她的小腿肚在往外不停地冒血,而那个恶鬼在闻到血味后显然更加兴奋了。
它接着上一个动作后,几乎没有停顿,立马开始了下一轮的攻势。夜还很漫长,它有的是时间慢慢耗。
利爪距离早春近遥的眼越来越近。她的瞳孔已然涣散,深知自己绝对躲不过这一击。
她从未感觉到离死亡这么近。
她似乎嗅到了地狱大门打开后那尸体的腐败味,有无数只手从漆黑的门中伸出来,试图拖拽她下去。
“早春近遥。”
美丽的知性女性端坐在她面前,这个房间中其余的一切都被虚化了,广阔的天地中此时只有她们二人。
“永远不要放弃希望,哪怕微乎其微。”
她微凉的指尖落在她的额上,像是一滴水落进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早春近遥睁大眼睛,光采又重新回到了浅金色的眸中。
还远远没有结束。
最后的一点时间只够她微微侧过身子,右肩上难以避免地出现一道可怖的伤口。
别忘了你的命是谁救的啊,你有什么资格随意将这条命丢掉。
她顾不上右肩撕裂般的疼痛,尽量快地拉开了距离。
痛觉尽可能大的刺激了她的神经,让疲惫不堪的神经勉强活跃起来。
不管能撑多久,哪怕是多一秒也好,她都不会,也不能放弃。
她不记得与鬼缠斗了多久。
但她多年后却任然记得那道光,仿佛是在黑夜中的太阳,耀眼地让人想哭。
是现任的炎柱大人,炼狱槙寿郎大人。
“炎之呼吸·一之型 不知火。”
冲天的火光,耀眼而温柔。
她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缓慢地看向了那个恶鬼。
它的头颅落在了地上,半个身体已经开始消散了。
她获救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劫后余生的欣喜,而是满到快要溢流出来的悲伤。
紧绷的神经猛然放松下来,热血冲头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了,她现在只觉得冷,全身都好冷。
她以一种非常不雅的动作勉强爬到井上惠子的尸体旁。即使已经死去,井上惠子已经保持着生前的美好姿态,如果忽略身上的血迹,可能会被误认为是美人入睡。
早春近遥抱住了她的尸体,蜷缩在她怀里无声地流泪。
已经发现自己来迟了的炼狱槙寿郎沉默地站在一边,这个一向乐观向上的男人罕见的情绪低沉。
他现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孩子。
在距鬼杀队不远的城镇,自己的领地中死去了一个蝶屋成员。这是他的看管不力,也是他的玩忽职守。
哭泣的女孩突然手一松,晕倒了过去。炼狱槙寿郎反应极快地抱起了她,这才借着月光看清了她肩上的伤。
“该死。”他低声咒骂了一声。
炼狱槙寿郎仔细调整了自己抱着早春近遥的姿势,尽量不压到她的伤口,用最快的速度向蝶屋赶去。
平日里热情爽朗的炎柱大人冲进了蝶屋,此时已是深夜,除了少数几个人外其余人几乎都睡下了,在看见炎柱怀里的女孩时都不约而同地尖叫了一声。
“可花柱大人和蝴蝶忍大人都出任务去了。”一个女孩着急地说。
“我们只能帮近遥简单地处理伤口再包扎一下,后续的检查还得等两位大人回来才能进行。”另一位蝶屋成员眼含忧虑说道。
炼狱槙寿郎并不懂得这方面的事,只能说一声麻烦了,抱着早春近遥进了病房将她放在了病床上,就独自坐在廊上沉默。
过了半小时,病房的门被猛地拉开了。
一个女孩子从里面慌张地跑出来端盆打水。
“小姑娘怎么样了?”炼狱槙寿郎皱着眉看向她。
“近遥突然发起了高烧,一直在说梦话。”女孩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还是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只能无奈地等着那两位大人回来。
先回来的是蝴蝶忍。
她连染血的羽织都来不及换下,匆匆走进病房。
“抱歉,蝴蝶小姐……”炼狱槙寿郎不敢直视蝴蝶忍的眼睛。
在来的路上,隐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她了。
蝴蝶忍面无表情地经过炼狱槙寿郎,只留下了一句:“炼狱槙寿郎大人,我想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近遥醒来,您再好好想想要怎么谢罪吧。”
“小忍……请别这么说。”紧随其后的蝴蝶香奈惠抿了抿嘴,极轻地叹了口气,隐去了眼中的泪花。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区一模,以后能不能摸手机就看考的好不好了(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