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可以!”
安静的病房里响起蝴蝶忍略显尖锐的声音。
“小忍,你会吓到近遥的。”蝴蝶香奈惠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知道你被炎柱大人送过来时的状况有多糟糕吗!”蝴蝶忍罕见地没有听姐姐的话,“你的右手臂,如果伤口再深一点可能这辈子都拿不起东西了!你却和我们说想加入鬼杀队?!”
早春近遥沉默地低下了头,没有回应。
香奈乎看看蝴蝶忍又看看早春近遥,最终还是决定安静待着比较好。
“对不起。”细如蚊蝇的声音从早春近遥口中溢出。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或许是对惹怒姐姐而感到愧疚,又或许是——
自己并不会听从姐姐的话。
————
这天夜里,早春近遥艰难地下了床。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去了蝴蝶香奈惠的房间。蝴蝶香奈惠也还没有睡下,透过窗内的烛光可以看出她跪坐在桌前正思索着什么。
早春近遥轻轻扣了扣门,屋内传来香奈惠温柔的声音。
“进来吧。”
她看向早春近遥,美丽的眼中情绪复杂,却惟独没有惊讶。
“我就知道近遥不会轻易放弃的。”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似是感叹又似是怀伤。
她将衣着单薄的早春近遥抱进屋里,裹上自己榻上的棉被,早春近遥只能从里面钻出一个头来。憨态可掬的动作让蝴蝶香奈惠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可转而又被忧愁掩盖。
“决定好了吗。”她在叹息。
“是的,姐姐。”早春近遥抬起头来,映着满屋的烛光,她的眼中似有火苗跳跃。
蝴蝶香奈惠从柜中取出一封信纸,心情复杂地取来笔开始写信。
她能明白早春近遥的想法,就像当年被岩柱所救的她们一样。怀着对死去的亲人的无限思念,带着对鬼的无限恨意加入鬼杀队。
她想蝴蝶忍也能明白。但她从一个姐姐的立场上,终究不愿意将她推向危险。
由自己的角度出发,她也不愿看见早春近遥与鬼搏命,带着一身伤回到蝶屋,甚至很可能有一天死在鬼的手下。但从早春近遥的眼里,她看见的并不只是单纯的恨意。
她看见了决心与光。
如果是近遥的话。
她停下了笔,将信纸铺好晾干,转身抚摸着早春近遥的头。
如果是近遥的话,一定是可以的。
三个月后她才终于好全,拿着姐姐的信没有向任何人告别,离开了蝶屋。
她怕只一眼自己就会舍不得。
临行的前一天晚上她又去看望了蝴蝶香奈惠。
香奈惠整理好她的衣服,在收拾包裹时看见她并没有将井上惠子为她做的羽织带上。
她拿起羽织看向了早春近遥,虽没有说出口,但其中的意思两人都懂。
“现在的我,不配披上这件羽织。”
早春近遥别好腰间的小刀,低垂着头将羽织整齐的折好放在了衣柜的最里面一个小木箱里,只带了第一次见面时她赠送的紫藤花香囊。
“你的右手不能用太大的力,握刀的时候要注意。”蝴蝶香奈惠最后一遍遍叮嘱她,在临近破晓时送她出了蝶屋。
她走出了不短的一段路后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蝶屋。
她看见蝴蝶香奈惠依旧站在蝶屋的门口,在看见早春近遥望过来的目光时微微一笑,用口型比了句“加油”。以及在屋后刚刚睡醒探出一个小脑袋的香奈乎。看起来是察觉到她这几天的不对劲,想来为她送行。
早春近遥突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她忍住眼中的泪水,头也不回地冲向了远方。
————
离开前她绕路去了井上惠子的墓前,向她叩了三个头。
井上惠子的葬礼她没能参加,那时她还在昏迷中,这也成了她一生的遗憾。
“惠子姐姐、香奈惠姐姐,还有忍姐姐和香奈乎。”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没入墓前的草地,阳光从背后升起,照在了碑上的字迹上。
“我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剑士,斩尽世间所有的恶鬼。”
她抚摸着碑上刻着的“井上惠子”四字,泪水迷糊了双眼。
早春近遥不知道在墓前呆坐了多久,才起身随手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踏上拜师的道路。
经过几天的奔波,早春近遥来到一座山脚下。山上种满了桃树,一位白发老人站在院前砍柴。
他擦了擦额前的汗,看向了她。
“你就是花柱大人推荐的那个孩子?”
他正脸颇为威严,看起来很有威慑力。
早春近遥点点头,却看见他爽朗地笑了。
“哟西,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孩子,以后就跟着师父我学习雷之呼吸吧,我是桑岛慈悟郎。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她恍恍惚惚地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终于要开始学习呼吸法了。
“我是早春近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