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往前走

十一长假结束了，郝家燕和养母回去了。和她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外婆。她要带着外婆做检查，她要知道外婆得的什么病，以及治疗方案。

本来郝家燕想让外婆和她一起住那间公寓，但是外婆到了公寓大门的门口，她却不进去了。她拉着郝家燕的手说：“燕子，这是公司给你租的地方。外婆不能去住，不能让人觉得你拖家带口的占公司便宜。被有心人背后捅你一刀，就不好了。外婆不能影响你的前途。”

就这样，在外婆的一再坚持下，她去和养母一起住。

郝家燕只好自己的回到公寓，准备第二天上班。没想到，她刚走进大堂，公寓的保安，就冲着郝家燕招招手。

“郝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你老板说，你回来就去17层找他。我等你好几日了。” 保安把郝家燕拉到一边小声说。

“谢谢，李大哥。这公寓门口都是什么人？乌央乌央的。”

保安看看门口，又把声音压低：“你这几日出门了，不知道，你老板是个兔爷儿，这次不知道怎么的，被狗仔跟拍了。搞的沸沸扬扬的。门口都是小报记者，蹲点好几日了。烦死了。很多业主在投诉。”

果然如此，郝家燕就知道，霍君盛就这么带着TIM招摇过市，早晚出事。

郝家燕和保安大哥道别，直接去了17层。

给她开门的是LINDA.依旧一头精致的大波浪，一丝不苟的妆容，一身合体的职业装。外面的风波似乎一点没有影响到她。这份气度真值得郝家燕好好学习。

“唉呀妈呀！郝家燕，你才回来。” TIM扑上来拉着郝家燕开始诉苦。

“我刚知道，咋回事？哪家报纸的记者这么不开眼。不是应该先通知我们是否要买断消息吗？咋就这么白眉赤眼的给发出去了？” 郝家燕也觉得奇怪。

这几个月来，她也明白了其中门道。一般狗仔跟明星，富商等人，一旦拍到有话题的照片。第一时间不是发到网上博眼球，冲热搜。而是第一时间联系当事人。问问你打算，给多少钱，把照片买断。照片就是钱，小到几十万，大到几百万，都是生意！要不以你为狗仔那么辛苦，是为了粉丝拍路透吗？

一旦价格谈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照片。狗仔们很有职业道德的，一般都是收钱免灾，照片，视频绝不外传。因为只有这样才会以后常来往。

“还不是Jason。人家打电话来要谈价格。结果Jason被人家一顿臭骂，非说人家是诈骗电话。结果，那个狗仔也是个刚入行的青头。直接就发到网上了。没想到，居然连着2天是热搜第二。” TIM气急败坏的坐在沙发上。

郝家燕看看TIM，又看看坐着沙发上的霍君盛，他纹丝不动的默默地看着外面车水马龙。

“ 老板，你打算怎么办？1，多给点钱，让那个小报记者说照片是PS的。2，直接承认出柜，没准还能落一个为真爱尽力的好名声。3，装死不出声，等风声过去。但是这个是最无效的做法。” 郝家燕赶紧说出自己的解决方案。

“这些都好办，主要是老爷子和夫人那一关难过。”LIDNA过来，坐在郝家燕身边。

霍君盛依旧没有说话，沉默是金。

就在此时霍君盛的电话响了。他看看来电显示，居然叹了一口气，他一脸严肃的接起电话、

“嗯，好，我立即动身。晚上见。”

其他人面面相觑。

霍君盛挂上电话，他一脸愁容的看着面前的三个人，他站起来，整理一下西服，“佳燕，让司机送我去机场。飞机在等着我呢，我家老爷子要见我。”

TIM和LIDNA对视一眼，该来的，还是要来。

郝家燕赶紧拿起电话，给司机打电话安排。

机场，一家私人飞机前。

霍君盛上了飞机前，对LIDNA，TIM和郝家燕说，“这几日我不在，你们出门小心点，不要被狗仔在拍到什么。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处理。”

“Jason，回去先给老爷子和夫人认个错。不要对着干。你知道他们的脾气。我一会儿给你大哥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让他帮帮你。” LINDA叮嘱霍君盛。

霍君盛看看没心没肺的郝家燕，他微微眯起眼睛，紧紧的抿着嘴唇转身走入舱门。

“回去见爸妈，搞得好像赴刑场一样。悲壮豪迈。搞什么搞？” 郝家燕小声的嘀咕着。正好这几日他不在，她可以带着外婆去看病。

“你懂什么？霍家的老爷子和夫人，等于亲王被召入宫面圣。还是自己闯大祸的时候。” TIM看着美丽的空姐，用力的关上机舱大门，飞机缓缓的还去跑道。

“豪门真可怕。” 郝家燕感叹道。

但是郝家燕并没有很多时间，去担心霍君盛的豪门面圣。因为她一路忙忙叨叨的带着外婆去体检。

郝家燕看着外婆的诊断书，她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个下乡给老百姓检查身体的医疗队本事了得。凭借着简单的医疗器械，居然就诊断出了外婆真的得了肿瘤。自己真的不应该说他是赤脚医生。

听着医生介绍着治疗方案，郝家燕听到的不是治疗方案，而是叮叮当当的金钱的价格。

“燕子，外婆怎么样？” 养母看着脸色不好的好几眼，她担心的额问到。

“嗯，不太好。手术费，住院费，还有后面的化疗等费用。需要很多钱。” 郝家燕实话实话。

养母直接僵在那里，她脸色发白，嘴唇抖的可以。母亲从来是她的精神支柱。哪怕那年，和老公离婚，抱着三岁的郝家燕，自己回到贫苦的娘家。

是母亲有力的双手接过孩子，用她那有力的臂膀抱住自己，让自己在母亲怀里失声痛哭，贪婪吸取着母亲那无尽的力量。

母亲坚强的用自己的双手，帮着自己带大养女郝家燕。如今，如今母亲老了，病了。自己无能？依旧无能，依旧一无所有。依旧不能帮到母亲。

养母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她喃喃的说：“我回去卖房子，卖地，我去借钱。”

郝家燕拉着养母的颤抖的手，她让养母靠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摸着她的后背。养母突然把脸埋在郝家燕的怀里嚎啕大哭：“我怎么办？妞妞，我怎么办？我真是个废物。废物。”

“妈，我们慢慢想办法。你哭这么大声。一会儿外婆听到了，你如何解释？真的说了实话？以外婆的性格，能偷偷离家出走，自行了断，你信不信？” 郝家燕哽噎的在养母耳边说。家里哪有房子可卖？哪有地可卖？养母不过自己骗自己的罢了。

养母听到，立马止住了哭声。她知道自己的母亲的个性。母亲要强了一辈子。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最后的时候，因为自己的病情拖垮孩子们的。

养母用袖子狠狠的擦擦眼泪，她清清嗓子，“我去凑钱。你一会儿见到外婆，就说我回去上班了。哭成这样，我可不敢见她。否则就露馅了。” 说完，养母转头，慢慢的从楼梯下楼。

郝家燕知道，养母需要一个人发泄一下，她点点头算是答应，默默地看着养母的背影，慢慢的蹒跚的消失在忙碌的医院的走廊里。

养母混混沌沌的走了很久，忙忙碌碌的马路上，她觉得这世界这么安静。没人在乎她，没人理会她。她一边哭，一边走。终于她走不动了，坐在马路旁，眼泪一把一把的掉。心里疼的一拧一拧的。忙碌的街道，匆匆的人群。什么明明人头攒动，可是她为何觉得如此孤独。活着真难！

就在此刻，她的手机叮咚一声，养母掏出来，划开手机，看到是郝家燕发来的一条短信：“妈，人生就是一场轮回，外婆的老去，换来我的长大。你不要多想，不好难过。你还有我。我来想办法。小时候，你和外婆守护我长大。如今还我来守护你和外婆。”

一起发过来的还有一张郝家燕和外婆再医院花坛的合影。一看就是刚才拍的。郝家燕给外婆买的奶茶和煎蛋煎饼，还给外婆带一朵紫色的小野花。两个人对着镜头，举着奶茶，比着“YEAH”的手势。外婆笑得开心，满脸褶子。郝家燕，笑得灿烂，一脸阳光。

养母看着照片，用手一遍遍摸着照片。一个生养自己的母亲，一个自己的亲自养大的女儿。她们是这个世界上，自己最爱的两个人。自己不能如此懦弱，要坚强。她用手擦擦眼泪，慢慢的站起来。坚定的往前走，迎着阳光，往前走。为了爱你的和你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