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后回到俱乐部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莫羽看着依旧灯火通明的领队办公室，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
笃笃——
声音在安静的夜晚异常清脆。
“请进。”领队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莫羽深呼吸，做好了心理建设，将门轻轻推开。
“莫羽？”领队从文件里抬起头，眼神有些疑惑，“坐吧。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莫羽很少会找领队，上次主动来找他，还是听说叶之要去节目而来报名参加的时候。
她略带局促地搓了下手，“下星期的秋季赛决赛，我能要张前排票吗？”
莫羽的请求并不是毫无根据的过分请求，一般来说，俱乐部都会有一些包厢或者前排的票，专门预留给客户或者俱乐部家属之类的。
领队听完，恍然大悟，“哦，你是要一张家属票？”
莫羽吓了一跳，赶忙解释，“不是家属，我是给朋友要的。”
“哦。”领队只是看了她一眼，看得她心里毛毛的。
然后在莫羽的期待之下，领队他缓缓打开书桌侧面的第一个抽屉，将一张和外面销售票面略有不同的纸制票递给了莫羽。
“虽然通常我不会问这张票的去处，但我想知道，你的这个朋友是之前冠军狙击的队友吗？”领队接着补充道，“如果是的话，公关宣传部也好有所准备。”
莫羽点点头，“是叶之。”
“叶之？！”领队一下拔高了音调。
他斟酌了一下表述，恢复平常的声音，“你和他这是？我不需要让公关准备什么吧？”
莫羽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和他就是朋友！”
领队听完松了口气，但又不放心地嘱咐道：“那个，虽然我也不想管大家的私事儿，但是如果你和叶之有什么的话，最好还是和俱乐部这里报备一下。毕竟，他是大明星嘛，舆论上肯定是对你比较不利的。”
这话确实是从莫羽的角度出发的，她郑重地点头。
“那今天早点休息吧。”领队继续埋头进一堆数据之中，和莫羽道别。
“你也早点休息。”莫羽拿上票起身，出了办公室。
一路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莫羽这才打开和叶之的聊天界面，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给你的票要到啦！”
叶之很快回复：“谢谢！正好我也有点事儿想找你，你明天下午有空见面吗？”
偶像找自己有事儿？节目都结束了，看上去也不像是带上分的事情，莫羽虽然疑惑但隐隐有点兴奋。
莫羽：“好啊。”
叶之：“那明天下午两点，我来接你。”
莫羽：“没问题。”
*
翌日，俱乐部楼下，叶之的黑色奥迪车轻车熟路地停在了一旁的大树下。
莫羽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下午好，这是决赛的门票。”
“谢谢。”
叶之笑了笑，拎起后排的挎包，将门票放在了夹层里。
然后，他转头向莫羽说明来意，“抱歉，因为我实在不太适合去咖啡馆什么的，要不去我们经纪公司聊吧？”
他的提议让莫羽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不过，一想到叶之和自己如果出现在咖啡馆，然后被粉丝包围，立刻上头条的可能性，她不禁抖了一下身子。
“好啊。”她一口答应。
叶之发动汽车引擎，车子一路向市中心开去。叶之的经纪公司在市价最高的黄金地段的大楼里，占据了十八层到二十层整三层。
一进经纪公司，可爱漂亮的前台就和他们打招呼。
见到叶之身后的莫羽也非常自然，“莫女士下午好。”
“你们好。”莫羽也微微鞠躬回礼，她倒是有些拘谨。
经纪公司的走廊挂满了旗下艺人的照片，莫羽一眼就看见了叶之的那张。
竟然已经换上了最新的《迷探》，看来叶之经纪公司的宣传部还挺靠谱的。
莫羽好奇地四处张望。
一开始路过的应该是经纪部的工位，有一半都空着，看上去是出外勤了，工位上则摆着明星的一些宣传物料。
宣传部在更往里的位置，大家都在电脑上忙碌地处理着图片和视频。
叶之就这么一路把她带到了最里侧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已经在等待他们了。
“这是我的经纪人，你叫他李阁就行。”叶之介绍道。
莫羽点头问好，“李哥好。”
“阁是阁楼的那个阁。”经纪人李阁自然地接过话题，“当然，想叫我李哥也行。”
说着，他将盛着水的纸杯端到了莫羽面前，“坐吧。”
莫羽在李阁的对面落座，叶之则自然地拉开她这一侧的椅子也坐下，两人紧挨着。
莫羽拿起纸杯抿了一口，润了下因为紧张而干燥的嗓子。
李阁又将一本厚厚的白色本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最近有个叫做《见习经纪人》的综艺想找叶之参加，因为听他说你是他的粉丝，而且之前在节目里非常照顾他，所以就想问一下，你想不想体验一下做叶之经纪人的感觉。”
莫羽愣住了，这话每个字分开她都明白，但是连在一起却让她脑袋宕机。
她转过头，向叶之投去询问的眼神。
“下个月开机，不会影响到你的比赛。”叶之回以肯定的眼神，告诉她这个事情是真的。
莫羽将信将疑地翻开综艺本子，逐字逐句阅读起详细内容。
《见习经纪人》将邀请四组明星和四位特别的跨界朋友，来体验为期一个月的见习经纪人生活。节目将通过见习经纪人的特别视角，带观众深入了解明星的台前幕后......
“怎么样，莫小姐您有兴趣吗？”李阁见她翻完本子却迟迟不说话，出声提醒。
莫羽先是一怔，然后眨了眨眼睛，一下点了好几次头。
“听上去很有意思！我非常感兴趣。”
叶之笑意渐深，“那下个月看来会有更多交流了。”
李阁也把笑意挂在脸上，“那莫小姐您可以仔细看一下这份合同，价格在这里，虽然不是特别多，但我们也尽量帮您争取过了。如果都没什么问题的话，麻烦您在这里签一下字。”
“我们公司的法务已经看过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叶之在一旁补充，更给莫羽增添了信任感。
“好。”她花了一些时间仔细翻阅了合同的事项，确实看上去一切正常。
叶之看她没什么异议，便将自己那支常用的黑色万宝龙钢笔递过来，“用我这个吧。”
莫羽感受着钢笔笔身残留的温热，一笔一画地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阁很快将合同收了回去，仿佛怕她后悔似的。
“希望合作愉快。”他伸出手。
莫羽礼貌地回握，“合作愉快。”
李阁看了一眼叶之，“那我就先去和节目组沟通了，不打扰你们。”
说完，他便推开玻璃门离开了。
偌大的会议室里剩下两人。
叶之率先开口，“还好你同意了。”
？
莫羽有点懵。
“因为这个导演和我关系比较好，但是你也知道，我不太上这种综艺，如果要和不太熟的人一起工作一个月的话，对我来说还挺困扰的。”叶之吐露着心声，眉头不自觉皱起。
看见偶像这么为难，莫羽拍了拍胸脯，似乎在保证一样，“我肯定会好好给你当经纪人的！”
叶之笑意渐浓，“你能同意参加节目，我就很感激了。”
天呐，叶之说的是感激？
莫羽这下感觉自己得更认真参加节目了！
于是她连连摆手，“我之前就挺好奇你们拍片现场的，这下还有机会近距离看你演习，是我赚了。”
叶之思忖了片刻，“嗯，下个月正好有一个客串，你应该能看到。”
“哇，那真是太好了。”莫羽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略带抱歉，“那个，我可能得先回去了，我们五点有场训练赛。”
她收拾好东西，对叶之说：“你不用送我啦，我自己回去就行。”
叶之起身的动作停顿，“好吧，那你注意安全，到俱乐部给我发条信息。”
“嗯嗯，你快去忙吧。”莫羽脚步匆匆离开了公司。
见莫羽离开，李阁又重新进来找他，“聊的如何？”
叶之不置可否，兀的转换了话题。
“上次黄导那个客串的本子是不是在下个月开机啊？”
“是啊。”李阁点点头，“但你不是说客串的角色一般么？我正想着怎么给你推了。”
“接了吧。”
“啊？”李阁满脸问号，“你转性了？”
“莫羽想看我片场工作的一些日常。”叶之解释道，“你提前给黄导和演员打声招呼。”
李阁嘴角抽搐了一下，“......好的老板。”
*
如果说和昔日的队友一起观战半决赛的行为纯属友谊，那叶之单独出席莫羽参加的决赛现场，可能真的让人很难不多想。
网友们纷纷冲在了吃瓜的一线。
【等等，叶之坐的这个区域，不是俱乐部专属vip区吗？科普一下，就是客户爸爸和家属票的地方hh】
【嗷嗷我的cp是真的，这一定是家属票吧？！】
【抱走我家哥哥，只是合作关系好吗，勿造谣。】
......
莫羽自然也看到了叶之，她朝他的方向望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莫羽勾起笑容，其实偶像来看自己决赛这件事，还是给了她不少向上的动力的。
决赛的氛围比之前的比赛都要紧张，从工作人员的重视程度，到台下坐满的赞助商和嘉宾们。
“欢迎大家来到废土求生2023秋季赛总决赛的现场，首先让两支冠军候选队伍和大家打招呼吧！”
为了节目效果，这次总决赛的主持人还特地邀请了国内一哥前来助阵。
“左手边是我们春季赛的卫冕冠军Wings俱乐部，右手边是再次野心勃勃的挑战者胜点俱乐部。让我们给两支队伍献上最热烈的掌声！”
主持人的声音特别有感染力，他一发话，观众们就欢呼起来。
莫羽感觉这响彻整个场馆的欢呼助威，平静地做着赛前的最后部署。
而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已经搬到舞台中央展示的金杯上。很想要，那种渴望让她热血沸腾。
“一、二、三。”莫羽破天荒主动喊起口号的前奏。
其他四人瞪大了眼睛，身体却特别诚实地加入，喊出了刻在dna里的口号。
“Wings飞向冠军！”
五个人同时大吼，充满了夺冠的决心和气势。
另一边，胜点的五个人也不甘示弱，他们目光炯炯地喊着他们的口号，似乎要通过音量一较高下似的。
大战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要说：李阁：你什么时候得了社恐这毛病？
叶之：刚刚。